15. 地牢
    晏清醒来时夜已深,他回到了夏院。他的伤口已经不疼了,看样子在他昏睡的时候,素锦又换过一次药。

    他久违地又梦到和大将的初遇,是个好梦。

    “小公子醒了?马叔温着点粥,还备了点清淡的小菜。”看着燕晚霁忙前忙后的模样,在烛光下身影绰绰,一时之间有些让晏清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梦里。

    直至那人的手伸到他跟前,米粥碰到了嘴,才叫他反应过来。哦,不是梦,跨越了八年的时光,他们又重逢了。想来是几日习惯的,他顺从地张开嘴咽进去。温热的米粥顺着食管流下去,让他感受到胃里的暖意。

    他这才惊觉两人之间有些暧昧了,太近了。都不知道这热气是米粥的,还是大将呼出的。

    “美满院那里我已经派人去了,不必担心他们的安危。”早在未回府前,她就安置了一支小队暗自护在了美满院周边,连同着一起过去的还有救助的银两。她还手写了封信向唐平安说明了情况,叫她不必担心。

    晏清抬起眼,心里有些涩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感谢她,欠得早就太多了。

    见面前小公子呆愣的模样,纠结都写在脸上了,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开口道:“若是在想怎么谢我,那可真是太叫人伤心了。小公子可没把我当自己人。”

    不,不是的,晏清急着想开口解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在她面前显得那么笨拙。

    达到了逗弄小公子的目的,燕晚霁见好就,“之后我们之间莫言谢了,哪里还算得清那么多。”碗里米粥已经食干净,燕晚霁自然地拿回碗,便要起身离去,她还有要事办。

    正转身要走,就感觉衣袖被扯住,向下望去。小公子探出床榻半个身子来,身上的衣袍也松散地有下坠的趋势,漂亮的锁骨全然暴露在空气中,配上小公子有些急切的神情。顾不上其他,燕晚霁赶紧给晏清拢紧了衣袍。

    两人一时之间尬住了,燕晚霁在心底暗骂自己这过于快速的动作。又不是没见过裸着的大汉,昨日还给小公子换过衣袍,自己那么紧张做什么。

    烫手般一样,她就要缩回自己的手,不想被晏清一把按住,手就抵在他的胸口。

    “我记下了。”

    眼眶里的美人嘴巴一张一合,声音从耳朵一边流到另一边。手上感受到的心跳声有些急促,在彰显心跳主人的真心,也表明这有些大胆的动作不仅是让燕晚霁紧张。

    半晌,燕晚霁才反应过来小公子在回应她上一句话。此刻手上已经沾上了小公子的温度,她打着哈哈缩回了手,告诉小公子好好休息。然后火燎燎生平第一次逃似地离开了房间。

    留下床榻上的美人垂眼,刚刚握住燕晚霁的那只手抚上自己的心脏--真的是跳得有些快。

    刚出门的燕晚霁迎面撞上魏见,见她有些脸红,不由得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燕晚霁是谁?天启的琅琊王,燕家军的大将,南齐城的主掌。不开玩笑,自他伴在她身边几年以来,哪里见过自家大将慌乱脸红的模样。她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

    想着不由得向燕晚霁来的方向看去,有些狐疑地盯着晏清紧闭的房门。虽然素锦和明月时常在背后说晏清和大将的八卦,但他对此不以为然。如此看来,到真有几分可能,这位晏公子会入主燕家?

    意识到魏见的眼神,燕晚霁收敛了神色,转移话题,生硬地问起:“地牢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琅琊王府的宅院有地牢,在北侧的地下。刚步入地牢,潮湿的空气混着血腥味就迎面袭来,但燕晚霁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味道。

    “大将。”手拿长鞭的明月上前行礼,递上记录下的证词。她身后的人早就被抽得奄奄一息,满身的鞭痕。

    粗略地翻了翻手里的证词,和今早魏见汇报的没有太大差别。这领头人看着也不是个硬骨头,但背后人却问不出来。

    她拧着眉靠近了吊起来的人,掐住他的脖颈,强迫他看向她。那人虚弱地只能微张开眼睛,却在定睛看清楚燕晚霁的那刻瞪大眼睛。是那晚的女人,是她杀遍了自己的弟兄。被抓住了之后,又被另一个疯女人折磨,才知道这个人是阳城大名鼎鼎的琅琊王。

    他们兄弟几个虽然提前知晓晏清与琅琊王府有往来,却没想到琅琊王会亲自陪伴他回到美满院。

    燕晚霁饶有兴致地看向这张惊恐的脸,问道:“交代清楚背后的人,想必你已经见识了明月的手段,你也不想继续在她的手下残喘了吧。”明月闻言也是震震手中的长鞭,戏谑地看向犯人。她自小就在燕家大营里审问敌犯,手里折磨人的法子不知还有多少。

    他抖得更厉害了,在这个疯女人手里再待几个时辰,只怕自己生不如死。但说了,他也还会生不如死。

    看出了他的踌躇,燕晚霁歪歪头问道:“是不愿说,还是不敢说?”

    她心下已经有几分猜测,怕是后者吧。

    “可你现在不说,之后会不会死我不知道,现在你一定会生不如死。”

    随着她的话落下,犯人脸上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殆尽,他深知自己已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用颤抖的声音挤出一句话:“我……我只是听命行事,背后之人……是京城里的某位大人,具体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燕晚霁眯起眼,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京城里的某位大人?哼,这回答太过模糊,你以为我会信?”她冷笑一声,随即看向明月,“继续,直到他愿意说真话为止。”

    明月应了一声,手中的长鞭应声落下,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声响,犯人惨叫一声,身体再次剧烈颤抖起来。燕晚霁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犯人的反应,她深知,有时候,恐惧比任何酷刑都更能让人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地牢内的气氛愈发压抑。终于,在又一次鞭落之后,犯人崩溃了,他泪流满面,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是通过密信来鬼市联系的,那个信使每次来都带着特殊的标记,但具体是谁,我真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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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楚啊!”

    燕晚霁厉声斥道:“那信使呢?长什么样子。”

    “脸上刺着贼字,当是阳城流放的罪犯!”

    是同一批人,这下燕晚霁完全确定了。竟是在天启的都城嚣张了这么长时间,她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立马冲去鬼市把人拿下。但还有其他事未明,不能打草惊蛇。

    燕晚霁轻叹一声,她知道,从这种级别的杀手口中问不出太多有价值的信息。她看向明月,示意她停下,然后转身对魏见说道:“把他关起来,好生看管,说不定以后还有用。”

    魏见领命,将犯人拖了下去。燕晚霁站在原地,心中思绪万千。她深知,这次针对晏清的刺杀绝非偶然,她必须尽快查清真相。

    想到这,她决定立即行动。她叫来魏见,吩咐道:“盯紧鬼市,别叫人察觉。另外,加强府内戒备,尤其是晏清的住处,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安排好一切后,燕晚霁这才松了口气。她走出地牢,夜风拂面,带来一丝凉意,却也让她清醒了许多。

    这边才刚刚出来,乔迁宴的事情又压了上来,等她赶到书房,晏清早就在帮着书写请帖了。

    燕晚霁踏入书房,只见烛光摇曳,映照着晏清专注的侧脸,他手执毛笔,行云流水般在宣纸上勾勒出一封封请帖的字迹,每一笔都透露出他温润如玉的气质与不凡的才情。

    见美人烛下执笔,燕晚霁蹙眉,问道:“小公子肩伤未愈,怎的还来写请帖。”

    晏清的笔顿了顿,没有抬头看燕晚霁,直至落下最后几个字。他轻轻将笔搁于砚边,墨色未干,晕开一圈细腻的涟漪。晏清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柔和,轻声道:“素锦医师的药很管用,而且我早就在床上躺太久了,起来写写字也是活动活动身体。”

    燕晚霁抿抿唇,没有再说什么,只见那人温和地冲她微微一笑,好像时空又拉回到那烛光轻曳的房间。燕晚霁咬咬唇,第一次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别开了他的目光。

    也不去看晏清的神色,她走到书案边,拿起一支笔,仿着晏清的请帖就写起来。燕晚霁的字犹如山间古木历经风霜,苍劲有力,每一笔都蕴含着不屈与坚韧。

    晏清在一旁又柔了神色,还依稀记得大将被从阳城来教习的夫子要求把龙飞凤舞的字迹练成簪花小楷。

    燕家的孩子,哪里会因为夫子什么女训就放弃自己的骨性。

    那时晏清刚当上燕晚霁的书童,急着表现自己,于是每夜每夜练习簪花小楷。他学起东西来很快,不久就写出有模有样的字。帮燕晚霁完成了布置的字帖,交了上去。

    很长一段时间,燕晚霁都和夫子和平相处。夫子以为虽然燕晚霁有些不羁,但总归还是规规矩矩地练簪花小楷。燕晚霁以为虽然夫子有些迂腐,但好歹没强迫自己做不喜欢做的事情。

    事情败露那天,夫子气得想要打晏清戒尺,被燕晚霁一把拉住。后面的事情晏清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燕晚霁笑得恣意,对他说:“好孩子不会受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