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琳芝又语出惊人了,“她旁边那是镇国公世子吧?……嘶,有些难看清。”
赵以怀见元琳芝瞧着是真的在好奇,全无恶意,提醒道:“你可小声些,到时便不是也要别你一嗓门喊成是了。”
好歹这元琳芝还是听人劝的,立马就捂住嘴,“唔(吾)不嗦(说)呐(了)。”
好歹是让她消停了些,身后又传来脚步声,想要帮那姑娘掩盖的赵以怀立马回头,却不想,身后是看这两人举止鬼鬼祟祟前来询查的陆韫峥。
赵以怀一见是他,眼睛都瞪圆了,立马扭头与元琳芝对视一眼,元琳芝也是瞪着一双大眼睛,但看起来有些兴奋是怎么回事?
赵以怀是恨不得现在脚下立马出现一个地洞,还把她自己藏进去,不让他看见。
“公子,前面是亭湖,夜间水边风凉,还是回前面去吧。”赵以怀还是想把他支走,没办法遇上了这事了,硬着头皮也得给他劝回去。
一边又耷拉着脑袋,生怕陆韫峥多看她一眼将她认了出来。
但陆韫峥又怎会认不出她呢?从晚宴还未开的时候,他二人对视那一眼,陆韫峥就认出她来了。
那时陆韫峥还心想:她顶着张像极了永乐公主的脸竟然还敢来宫宴,这身边不知多少人都盯着她那张脸看呢。
现在看着眼前这人,身后突然又冒出一个人来,看着是眉飞色舞的喜悦,瞧着也比陆韫峥好说话些。
“我们不过去,只是见你二人异样,来这边巡察,你们是谁家的家眷?知不知道冬夜湖边危险?还敢往这边来,快跟我们回去。”
原是如此,见其身后还有人,赵以怀便也不抬头,只低头说是,便是连刚刚说话这人长什么样也没看见。只听声音料想这是个开朗的清俊公子。
回去赵以怀便问元琳芝,“刚刚那两位大人是谁啊?”
元琳芝有些疑惑,“诶,你刚刚不也激动来着,怎的不认识那两人?”
“未曾见过,故不认识。”还不知晓姓名,应该也不算认识吧。
元琳芝知道这人先前生了一场大病,“你的话,好像也正常。”
见赵以怀看向她眼神无奈,便继续道:“那人是定北王世子陆韫峥。”
赵以怀闭了闭眼,定北王世子,查这人,不是让她用胳膊拧大腿吗?又猛地睁开眼,陆韫峥,诶?这不是男主吗?
那现在的女主李芷柔是在哪儿?
赵以怀探头朝后去寻,李芷柔与她在这半分席,实在难寻,便就这般作罢,转回来看着元琳芝,“那你刚才看着他那么激动干什么?”
元琳芝这时候又知道这种事不好说了,“你别乱说!”
赵以怀见她羞赧,逗她道:“不是刚才说我古板的时候了?”
元琳芝也很给面子,这脸更红了,“这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赵以怀觉得是一样的。
“庭姑娘与那褚公子是两情相悦,我这种是单相思,当然不一样了!”元琳芝越说越小声,赵以怀几乎得贴到她近侧才能听得见。
但听清了又震惊,“啊?那姑娘是庭家的?”
“嗯,丞相家的庭萱姑娘和镇国公家的褚曜公子。”
天呐,这来着一趟宫宴,还能吃上瓜呐。元琳芝看她震惊,补充道:“人两个郎才女貌,感情好着呢!”
“你那不都是谣传?……停,不许说她了。我听不得这些污人名讳的话。”说着见元琳芝还要继续,赵以怀急忙禁止,双手一摆,眼一闭,假装自己没在听这些话。
元琳芝看着她好玩,说了句玩笑话:“污我自己的听吗?”
赵以怀立即睁开眼,“但说无妨。”
元琳芝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人……哈哈哈。”
“同是姐妹,但我也是要脸的,等哪天我像对面那群一样,喝得个伶酊大醉,我再找你说。”
赵以怀挑眉看她一眼,“哟,还没喝昏了头。”
元琳芝也臭屁着呢,“那可不,区区几杯花酿。”
两人这一去一来,竟是宫宴将尽。皇帝早已离开,太后也只在开始时前来应付一下便走了。
现在到了时间,舞女早撤了。
只有皇帝在时还堪堪有几人献诗吟对,但那草包皇帝读书是就怕这些咬文嚼字的东西。
现在也不喜欢附庸风雅,那几个人算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以至现在就只有玩笑劝酒的了。
赵玉阑带着赵以怀随人流,去对席前殿正中间等花骁桂脱身,顺带与周边的官员家眷攀谈一番。
席座靠前的那些勋爵人家已然走完了,花骁桂也寻了个机会脱身,一家又随着人群出门去了。
又路过那庭湖路边,先前那两人早已离开,现在又不知所踪了。
而她念叨的那两人现在一人在一边呢。
庭萱今天已经见着了赵以怀,确定了她的相貌,在与褚曜见面的时候,还看见她了,眼神往那边看了看,没察觉眼神渐暗的褚曜心里不爽,之后又哄了他半天。
现在黄慈敏和李芷柔都在身边,也是时候,说说这个人了。
庭萱先开了口:“那人确实长得像。”
黄慈敏来她这来得多,跟当自己家似的,像个大爷一样毫无骨头地瘫在摇椅上,“你不是已经查出来她是苏家的了?”
“嗯,原名苏遇安。”
“现在在花家?”
“那花家不就是害了长乐那家?”
“嗯,造化弄人。”
黄慈敏想起她在殿门前看到的那一幕,“她和陆韫峥又是怎么回事?”
对此虽不知答案,但庭萱早有安排,“我也看见了,已经让褚曜去打探了。”
黄慈敏算了算距离,真拿这两人没办法,“……你俩下次走远点成吗?”
李芷柔手里捏着茶杯思索,“她之前不是这样的。”
黄慈敏不解,“你俩以前认识?”
庭萱端起茶来,浅抿一口,“你说上一世。”
“嗯。”
“难道这一世的改变还少吗?有改变才说明我们做的事是有用的。”
“不,不一样,苏遇安的灵魂不一样。”
庭萱看李芷柔的神情不似作伪,给她出了个主意,“这事除了你也无人可分辨,既疑惑,便去接触看看。”
黄慈敏也觉得这是个办法,“你也该出去交交朋友啦。”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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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峥上一世有说过,他去救过苏家女眷,应该就是这位了。”
“那你当时说她喜欢陆韫峥也是为此?”庭萱现在串起来她之前说过的话了。
黄慈敏看着李芷柔吐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好烂的话本。”嘴角笑得开怀。
李芷柔笑得有些无所谓,“谁知道?但她现在这样,会不会有影响?”
庭萱将茶盏放回桌上,“是她是你都无妨,只要是站我们这边就行。”
另一边,褚曜一出宫门就去找了陆韫峥,两人都是沉稳的性子,“今天,你和那姑娘在那墙角是怎么回事?”
其实说起这事褚曜心里就有些不爽,他正给庭萱那小没良心的送新年礼物呢,她居然去看陆韫峥的热闹去了。
但褚曜记着庭萱好像是有个朋友与陆韫峥间有点风声,所以还是来帮她问了。
陆韫峥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左右不过是李芷柔的事,“人家看着你俩了。”
褚曜看他一眼,关他们什么事?
“杨旭看那两人在那鬼鬼祟祟的,便说前去问问,人还拦我们,帮你们掩饰呢。”
褚曜没想过这种可能,一时有些尴尬,但面色不显,反而皱着眉头显得凶神恶煞的,像是想将人灭口的样子。
害得刚刚到家的赵以怀连打两个喷嚏,一想二骂三惦记,谁在骂她?
陆韫峥应付完了褚曜,还得去应付他父亲。
乘车回家还未换衣便先去了父亲书房。
他父亲定北王近年来年事已高,家中又只有陆韫峥这么一个孩子,自是对他寄予厚望。
一开口,就直在陆韫峥的雷区上蹦迪。
“你与李家姑娘从小认识长大,要是真有点什么就带回家里来,别干那种小人行径,知道不。”
“您放心吧,我与李姑娘什么都没有,这一辈子也绝无可能在一起。”
“陆韫峥!人这么好的姑娘你也看不上,你说你看得上谁?”
“你看上的是人姑娘的好吗?你看上的是她家背后的赵郡李氏。”
“他们会是你一辈子的助力!”
“父亲!儿子实在不愿同刘彻、司马相如之流和污,这与先帝有何区别?”
“你!这当然不同,我只叫你娶贤,又没叫你抛妻!”
“可我不愿,父亲您也说了,那李姑娘是个好的,她应该和相知相爱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嫁给一场算计!”
“放肆!轮得到你来指教你老子了?啊!”
好,又是这样,他总是这样,没人可以指教他,也没人劝得动他。
父子俩又是不欢而散,陆韫峥的母亲等在外头,见他出来,忙送上一杯姜茶,“冬夜天寒,暖暖身子……你父亲他就是这样,你也别管他,跟他有什么好吵的,说了他又不听。”
陆韫峥的父亲还在两人身后的书房里,即使听见了这话也没出声。
赵以怀的暗卫在外头的树上听完了全程,只是这定北王父子二人都是武将,不能发出动静,要不这会儿都该回去复命了。
陆韫峥连眼神都没给那棵树半个就走了,待回自己的屋里后,招来了暗卫,“跟上去看看,什么人在这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