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怀被点起来了,也不得不说了下她的观点,“敌人总归是要来打得,既如此,我们何不自己去打他们,他们骚扰边陲,就是有些心思。”
“那也没人说只准他们这样,北面的蛮子放牧,到了冬天,正好可以捉来吃了。”
“所以最好是我们除了防御报复百姓外,再去骚扰他们,没人规定我们只能守不能攻。”
“这样一来既回击了敌人,震慑了他们那些烧杀抢掠的蛮子,又增添了一些补给,即使他们那除了些牛羊奴隶也就没什么了。”
“但只要这么多来几回,他们这个冬天就不敢往南面来了。”
“一来不一定能打得进来,二来,家说不定就会被我们劫了,他们不愿意放弃已经有的东西,自是会安分一些,给我们一个缓冲养精蓄锐的时间。”
赵以怀是也只是纸上谈兵,一切还是要依据现实情况而定的。
孟老看赵以怀的眼神坚韧,话语中自有自己的那股血性,主意不错,说不一定他今年还真可以收个徒弟。
孟老又叫了掌教问了问这姑娘的学问。有才情,但也不算盛极,但很有脑子,是个实在人。
孟老只对他点了点头,没有什么表示,掌教还以为他只是好奇而已。
后来,茶楼,陆韫峥面对她说:“上一次忘记跟你说了,到时候孟老回去国子监一趟,我将你推荐给她了,谁不一定能给你找个师父。”
赵以怀这时候已经见过他所说的那位孟老了,“师父?我什么时候说过我……”
陆韫峥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你知谋事,不知局势,现在上朝堂上去你知道谁是哪个阵营的吗?”
赵以怀闷不做声,这种事为什么陆韫峥不先问一下她的建议,当谋士这么憋屈?
陆韫峥还在说:“你需要一个给你说形势的老师。先前未与你说一句,因为这是件你与他之间的事,你拜不拜这个师,都是你们俩的事,我在其中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我只是一个牵线人。”
赵以怀知道他是看出了自己心中的牢骚,“我表情很明显?”
陆韫峥笑了,点点头,“非常”。这姑娘眼神中的杀气很盛,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怨气,想来也只能是没跟她商量过这一件事。但这表情真的挺明显的。
赵以怀一时也有点无奈,自己什么都好,就是这张脸有点什么事都藏不住。
陆韫峥有点兴致非要逗她,“如果我非要把你带去漠北,你会怎么样?”毕竟她是个谋士,要在他旁边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利用价值。
赵以怀其实也犹豫过,她在这里是被限制的,如果不是因为赵姨她会在这里吗?她不想去见见真正的大漠孤烟?不想自己出去闯出一片天?
不可能啊,她想啊,可是她的牵挂还在这,“我会溜回来。”
陆韫峥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你胆子还不小,但你确定自己回得来吗?”
其实是不确定的,要是那时候溜走,来暗杀陆韫峥的那些人暂且不说,就说他们这边的信任危机,都够赵以怀死一回的了。
“你到时候在南境救灾,我自是不会随你去,你有这么能带得走我?”
陆韫峥又笑了,这次笑得有些凉,想在笑她想在笑她天真,软的不行,他不会用强的吗?“你好像忘记了我是一个武将。我们要带人走是最简单不过的。”
是的陆韫峥长相太俊秀,像个文生,这常让人忘记,这位其实也是位武将来了。
赵以怀无话可说,便不与他接话,这个话题还是快过快好。“我拜师会有什么好处吗?”
毕竟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位孟老是谁,自然好奇为什么陆韫峥会想着给他搭线。
陆韫峥听见了她的问题猛得回过头来,“你不认识孟老?”
赵以怀一脸疑惑,她怎么会认识他?
陆韫峥眉毛皱的死死得,“孟伯苍,天下第一谋士,原先任国子监掌教的时候桃李满天下,后进内阁,被选为太子太傅,在先太子死后归隐。你不认识吗?”
赵以怀确实不知道这位夫子的事迹,但她知道这位夫子,“如果他是叫孟伯苍的话,那我们就已经见过了。”
陆韫峥并不意外,因为他确实是说晚了。“那若是他觉得我看走眼了,你不是个苗子,那也就算了,你也就当不知道这事就行。”
赵以怀虽然不想被安排拜师,但那人没看上自己,也太没水准了,“他的损失。”
陆韫峥挑眉,“口气不小。”
这肯定的,傲气还是要有的,赵以怀倒是也没纠结,既然陆韫峥这边的事已经吹了,那她就得去忙自己的事了。
那边开的布店,裁衣店她还没去考察一番呢。
赵以怀现下无事,便溜达过去看一眼。这一边走着,她都不记得自家那铺子是在何处了,还好是看见了自己找人刻的牌子才找到这家店。
店里的生意确实很不错,也确实如她先前想的一样,在这边买了衣服,直接就去旁边做了衣裳。
就是不止她那两家首饰店捞着了生意,这周边的首饰店几乎是都围了过来,每家就捞着那么一点。但还是离那裁衣店最近的翠品阁的生意最好,现在这总算是把这支楞起来了。
只是,“这般生意兴旺,那石料就更不够用了。”
是的,这是没办法的事,形势进展,谁能有什么办法,“那就斩了这条线,只做宝石生意,和那些点翠、烧蓝、花丝镶嵌上的东西。”
章掌柜还是有些不舍,“就没什么法子吗?”
赵以怀确实是没什么办法改变现在东西南北这紧张的局势。
“除非现在西凉马上俯首陈臣,否则只能斩,最好是越快越好,其余玉石料子设计再精巧些,最好是能做出些什么亮眼的,不卖,就是让她们眼馋。”
现在也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章掌柜再三权衡,还是点了头。
这次回家,赵以怀在家里待了五天,这都是因为元琳芝的订婚宴要到了,这可是件大事,赵姨立马就把她从国子监里接出来了。
就是为了让她去陪元琳芝,于是等到她订婚那天,赵以怀都非常感谢她这及时的定亲宴,让她能出来透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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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元琳芝对自己的这位未婚夫只有一点印象——沉着,有点太沉了,在人群中怪没有存在感的,也只有在他说话的时候还能知道这有个人。
元琳芝与他认识许多年了,家也离得近,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她们俩自己都想不到,那两个为最后一口糖葫芦该给谁吃而争吵的两个小屁孩,最后会成为一对夫妻。
元琳芝在此之前也问过他,“你喜欢我吗?”
那一棒子打不出三个字的闷葫芦却说,“我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家伙性子不烈,却是会绕。
他也不告诉元琳芝答案,所以元琳芝听他那话就觉得,他应当是不喜欢她的。却也没说什么,她们终究是父母之命定下的婚姻。
她元琳芝在知道这事的那天就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我也不求什么福禄鸳鸯,我就希望至少相敬如宾就够了。”
赵以怀听她这话就气她,“别说这丧气话,他不敢对你不好,也不会,人有功名有前途,不喜欢你,疯了才会听什么父母之命,你就听他嘴硬吧。”
旁边元琳芝的另外一些发小没在,在的只是赵以怀和她的贴身丫鬟墨清,她自己便是没什么顾忌了。
“我问过他了,他就说‘我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不是不喜欢,难道还能是喜欢不成?”
赵以怀实在是没想到她家小灵芝这位未婚夫如此的木讷,“他还算老实,至少没说那些花言巧语来骗你。”
元琳芝说到这个就来气,“他还不如说些谎话来骗我呢。”
但这也没办法,遇着了能怎么办,赵以怀想了想,“他要是不喜欢你,没理由答应这门亲事,我觉得他可能是以为你有喜欢的人,要让他离开,他才想着提醒你一句,你们这门亲事已经是说定了的。”
元琳芝知道赵以怀在安慰自己,“希望吧。”
那从小到大认识的木头会想这么多,虽说人现在已经是翰林学士,但元琳芝依旧觉得他没那个脑子。
但已经接受了自己将要与他结亲这件事,所以他现在的喜欢与否对于她还说,还真不太重要。
比起那些,显然这个人的人品更重要。
赵以怀这几天一直在为打听的这事奔波,毕竟是她的闺中密友要定亲了,她自然是得帮着考察一下他。
结果,“他肯定什么都没干过。”
赵以怀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挺惊讶,“你说一个人的生活真能这么无聊吗?”
仿佛他的生命里没有别的事,一天到晚就是学,连个通房都没有,就连朋友都特别少,就那么一两个,他们几个那可就是风格迥异了。
一个活泼一个温和,还有一个闷子。这也太有意思了,“他们几个又是怎么玩到一起去的?”
元琳芝也不知道:“同窗之谊?”
算了,这不重要,“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地方吗?我正好在,可以去查。”
元琳芝撇了撇嘴,“能查什么?要查,最多就查查外室还有那些香艳事迹吗?”
赵以怀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想问:“你成亲那天,想那个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