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白色哑光地砖通铺,倒映着天花板上散落下来的柔和灯光。
造型时尚的玻璃茶几紧挨着灰色皮质沙发,许阳熙端正地坐在沙发上,脚下是一张纹理清晰的米白色地毯。
徐博容坐在地毯上,眼睛怔怔地望着他。
许阳熙猛然戳破徐博容的心事,心虚道:“要是不想说……也没事。”
人都有不想说的烦恼,他无意窥破,只是想着既然是交心的朋友,互相安慰几句也没什么。
徐博容收回盯着许阳熙的目光,朝向正在播放电视剧的屏幕。许阳熙光洁白皙的脸被放大在屏幕上,剧里的他此刻正在憨厚傻笑。
徐博容心想里面的人傻得可爱。
他微微颔首,声音和平时一样,听不出什么情绪:“没什么,写歌写烦了。”
许阳熙弯了点腰,凑近的时候离坐着的人的肩膀大概一拳距离,语气轻松:“辛苦了,勉为其难把哥的怀抱借你。”
“嗯?”徐博容第一次听见他说这种话,诧异转头,正对上许阳熙张开的怀抱,于是愣在原地。
许阳熙看他愣住,噗嗤笑道:“愣着干什么?第一次安慰别人,给点面子。”
徐博容低头一笑,顺着他的怀抱,搂住他的腰,一把把人从沙发上搂了下来。
“喂,你……”
许阳熙忽然从沙发上跌下,立马被拢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满是那人的呼吸声。
他岔开腿跪在地毯上,下巴抵着徐博容的肩膀,后背和腰被对方的手紧紧搂住。
皮肉隔着衣服相贴,心脏颤抖得要失控。
许阳熙没见过这种场面,结巴开口:“我、我觉得、咱俩这样,有点暧昧了……”
徐博容闻言在他耳边低笑起来,是难得的笑出声的那种,笑得很有蛊惑力,许阳熙搭在他肩上的手有些颤抖。
这这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兄弟抱一下,也不用抱这么紧吧……
徐博容放开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刚一松手,许阳熙立马与他隔开距离。
徐博容收敛起笑容,说:“谢谢!”
许阳熙屈起手指,藏进毛衣袖口底下,回道:“不客气。”
徐博容又说:“以后安慰人别随便抱。”
许阳熙知道他是调侃,于是笑着把问题抛回去:“否则就会像你刚才那样?”
徐博容低头,沉思了几秒,抬眸看过来时,笑说:“嗯。”
许阳熙心想信你个鬼,明明就是想捉弄他。
果然,人一熟,就会变“坏”。
徐博容问他:“想听歌吗?”
许阳熙随口反问:“你给我唱?”
徐博容没说话,起身示意许阳熙跟上。
工作室的门打开,许阳熙一眼就看到工作桌上凌乱的纸张,乐器也乱七八糟胡乱放着。
若不是徐博容在家,他真的会以为是进了贼。
电脑屏幕还没关,上面闪烁着许阳熙看不懂的各种音轨。
工作室不小,窗前的天堂鸟绿植长势很好。
徐博容的工作桌旁边侧放着电子钢琴,进门的左手边还有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
架子鼓、吉他等其他乐器都有,和华沙二十楼的乐器室差不多丰富。
徐博容坐在工作桌旁边的电子钢琴面前,调试之后,琴音混着低沉忧郁的歌声钻进许阳熙的耳朵。
太伤心了,他想。
无论是曲调还是声音,都太伤心了。
徐博容不是没出过悲情歌,但现场听到,还是觉得歌里充满遗憾。
“怎么样?”徐博容唱完一段,抬头问他。
许阳熙疑惑:“没了?”
徐博容:“只写了一段。”
居然还是未发行的!他居然听到了徐博容未发行的原创!
“你不怕我泄曲?”许阳熙打趣。
徐博容笑着看他一眼,缓缓开口:“排除录音,你没那个实力泄出去。”
“……”他就不该开口。
“好是好,就是……听起来也忒难过了。”许阳熙问他,“是情歌吗?”
徐博容顿住,凝视着他道:“不是。”
“……哦。”
Y市的夜是迷人的,华灯初上,霓虹璀璨,绚烂得迷人眼。
寂静的工作室里,年轻的巨星专注于手里的创作。徐博容只坐了个琴凳,他的超舒适人体工学椅已经被许阳熙占据,那人已经靠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睡着好大一会儿了。
他在填词,乐器暂时不用发出声音。
手机显示的时间已过十二点,这人就这样待在这儿陪了他三个多小时。
徐博容平时不喜欢别人进他的工作室,不过许阳熙一直很安静,他也不觉得反感。
不然也不至于忘记时间。
他轻轻捏了捏许阳熙脸颊的肉,放低声线:“起来,回屋睡。”
迷糊的人拍开他的手,大有一睡不起的架势。
徐博容懒得再叫他,直接弯下身抄起膝盖弯,抱着他走出工作室的门,吓得许阳熙立马睁开眼。
“干嘛去?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许阳熙嚷嚷着。
徐博容看他醒了,在客厅撒手放他下来。
许阳熙问:“抱我干嘛?”
眼神里还带着点戒备,徐博容指了指客厅的电子时钟,道:“十二点多了,睡觉。”
许阳熙“哦”了一声朝客厅沙发走去。
“给我拿床被子呗!”许阳熙看向徐博容道,“我铺好床再去洗漱。”
徐博容没动。
许阳熙疑惑道:“嘛呢?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去拿也行。”
徐博容还是没什么反应。
许阳熙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不是吧!巨星,我陪了你一晚上,夜黑风高的,你要我吹着冷风回家睡?”
“就我这容貌秀丽,风流倜傥的,一个人出门很不安全的。”许阳熙继续贫。
徐博容真是服了他那张叭叭的小嘴,走过去径直把人往卧室里拖。
许阳熙眼知道那是徐博容的卧室,挣扎得更加厉害,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巨星,小的不是那个意思。我还是回家比较好……嗯,回家。”
徐博容受不了他,说道:“想多了,回卧室睡,睡沙发明天脖子疼。”
许阳熙:“……”
不早说。
“那我睡客卧呗!”
徐博容停下脚步开门,卧室门被打开,他说:“客卧没床。”
得,他还不如睡沙发。
许阳熙还要再说什么,卧室的灯“啪”的一声被打开,瞧见那张超大无比的床,他闭上了嘴。
就这宽度,他横着睡都绰绰有余。
他抬脚进门,徐博容的卧室有一面超大的九宫格落地窗,低头能够看见小区楼下的那棵大银杏树。
卧室里只有一张大床,对面有个衣柜,徐博容从里面拿出一套白色睡衣递给他:“浴室在里面。”
许阳熙回头,拱形短横梁下有个转角,墙面上打了一些格子柜,大多摆着些艺术装饰品。
正对的方向有扇透着光的双层玻璃门,推开门进去是洗漱台,再推开里面那扇门,便是干净整洁的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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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博容的生活习惯很好,一应物品都是整齐干净的。
他突然想起自己只拿着睡衣进来,刚要问徐博容有没有浴巾,洗手间的门便被推开了。
徐博容走进来,一团布料被放在他左手拿着的睡衣之上,没什么表情地说:“干净的。”
许阳熙右手食指挑起那块黑色布料,是四角的。
脸上有点热,许阳熙趁他出去之前问:“浴巾有吗?”
“嗯,”徐博容弯下身,从洗漱台柜子里抽出一条没拆过的浴巾,“牙刷、毛巾、吹风机都在里面。”
见许阳熙点头,他便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他出来时,徐博容已经靠躺在床上。
“你洗了?”看他已经换好了睡衣,头发也是蓬松的顺毛。
徐博容是在外面的洗手间洗的,他答:“嗯。”
床的另一边,徐博容已经给他铺好了,许阳熙躺进去,沐浴露淡淡的香味在整个被窝弥漫。
时间已经不早,徐博容关掉大灯,只留下床头的台灯。
许阳熙躺得笔直,徐博容背对着他。
徐博容尽量忽视隔壁的存在,闭上眼睛。
身后传来被子摩挲的声音,许阳熙不知道是不是睡不着,开口叫他。
他叹了口气,应了一声,转身。
许阳熙墨色的瞳孔在暖黄的灯光下极致柔和,他望着他说:“我第一次听你唱歌是在十六岁。”
徐博容呼吸一滞,许阳熙十六岁,那时候他刚出道,也才十七岁。
许阳熙继续说:“那时候我刚上高一,过完年就和朋友出去玩,突遇暴雨,山里有些地方坍塌。本来是上去看日出的,结果被雨水浇得透心凉。”
“坐上下山的救援大巴的时候,衣服全是湿的,充电宝和手机都进了水,只有我朋友在景区买的一个MP3还有一格电。里面的歌少得可怜,就你那首是那时候我没听过的,我俩就单曲循环着你那歌一直到山下酒店。”
许阳熙笑了一下,看了一眼他:“回来就去搜了那首歌的名字,还看到了你一身白T、顶着个寸头自弹自唱的视频。那时候的我……不太好,但…”
“听完我就觉得我得好好活着,将来才能逃离我爸和许家。”
许阳熙翻身正对他:“我那时候对你的印象就比较好,温柔、勇敢、有梦想,所以后来才觉得你变了个人。不过现在看来,人都是在变的,你只是成熟了。”
徐博容安静地听完,感慨道:“好多年了。”
“是啊!好多年了,”他把被子拢到肩膀,眯着眼睛,一副困意上来的样子,声音也低沉了不少,“所以巨星,写不出来歌是暂时的,只要你还是你,未来一定能创作出和那首歌一样,被很多人听见的歌。”
徐博容没想到他和许阳熙还有这么一段缘分,心里的烦躁消散,只剩感慨。
许阳熙看似不着调,实际心细得要命,拐着弯地安慰。像和煦暖风,把他内心那些焦虑和阴霾一点点吹散。
许阳熙缩了缩脖子,像个鹌鹑一样窝进被子里,闷闷地说:“困了,睡了。”
徐博容注视着他的面容,温声道:“谢谢!”
许阳熙“哼哼唧唧”了几句,不知道在说什么。暖黄的灯光下,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模样。
徐博容侧躺着看他,右手捂上心脏,犹如烈火焚毁麻木和痛感,跳动之下,热意涌入血脉。
下意识靠近那张温润的脸,呼吸交错。
却在下一秒钟反应过来,他仓惶翻身,颤抖着手拿起遥控关掉唯一的灯。
视线陷入昏暗,意识却越来越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