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茂安城一定十分热闹,你想不想去看看?”
她没说想,也不提不想。直白坦率的期待就这么落进他眼底,苗仙仙不仅没不好意思,反而冲他眨了眨眼睛,翎玉无奈一笑,不由分说带她御剑下山。脚下细长的河流就像一条银河,闪烁着无数星光,高处看去宛若一片浩瀚的星海。
苗仙仙落在了城门口的高墙之上,俯瞰着整个茂安城。华灯初上,万盏灯火齐放,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将整个城中装点的如梦如幻。
整条街道两旁灯笼高悬,五光十色,绚烂多彩,微风拂过,灯笼轻轻摇曳,碰撞起来发出悦耳的声音,仿佛诉说着茂安城的繁华昌盛。
在这日,街上的百姓皆着华丽的服饰,多是一些年轻的男女。有的头戴面具,两两穿梭在灯火辉煌的街道上;有的一家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小贩的叫卖声与孩童们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
远处,宫廷的灯火更是辉煌。高高的城楼上,金碧辉煌的灯笼犹如繁星闪烁,将整个皇宫映照得如同白昼。
苗仙仙雪白的脸颊也染上一层明丽的霞色,不知道是太过兴奋还是被灯火映照着。她拉起翎玉便飞身挤入了茫茫人海中,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这么热闹的灯会,只是不知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她一会跑到精致的首饰铺子上挑来挑去;一会儿又去拿路边小贩摊上的糖人。翎玉瞧着欢快的如同一只自由鸟儿的苗仙仙,不忍扫兴,只能在后面谨慎跟着。
稍不注意,她轻盈穿过人群中,这会儿又跑去看杂耍表演了。
“上回书说道,东皇国国师太阿弑杀国君后隐匿多年,近日于茂安城中再次现世,太平多年的茂安盛世,此番又将掀起何样的腥风血雨。”
说书人的声音飘渺如烟传入耳中,让苗仙仙不自觉驻足。欢快的时光中许是无人注意到这寂寥的一角,因此这骇人的听闻并未传播开来,只有她和翎玉两位听众,否则城中也不会还是现在这番热闹景象。
“说到太阿呀,就不得不提到当年东皇国的另一号人物,那一年的新科状元——吴畏。想当年他是多么风光无限,自小爱书如命,苦读多年才考取功名。又说这太阿传言乃是不老不死之身,当年东皇国王为寻长生之道,将妖道奉为国师,太阿却断言这个文弱书生是以妖化身,蛊惑国王将其邀至宫中,欲剖其妖丹入药,争执中吴畏现妖形暴起断了国王一臂,太阿封闭宫门,扬言可为我王以金身续臂,等守候的侍兵再次开门,看到的却是死状惨烈的国王,而太阿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翼而飞。”
“此举引起东皇境内仙门众怒,逃亡之中他还残忍杀害为首而追的仙族。直至茂安边境,太阿遇到了出使归来的侯爵府大公子陆承德,再次滥杀无辜后反向逃窜,隐姓埋名,在这期间他的杀戮遍布世间,只留这一片净土,无人知道他为何从来不敢入茂安城,更不知道他一反常态,贸然出现意欲何为。”
故事听完,苗仙仙又心不在焉起来,东张西望时目光聚焦到了新奇的一点。
一旁的翎玉却是暗自心惊,他找寻太阿时久,偏偏今天得知他出现了,而且已经到了茂安城。疏淡的脸庞出现一抹思量,长睫垂下淡淡阴翳,翎玉俯身忙拉住了即将从他旁边脱身的苗仙仙,“别乱跑了,等会找不到你。”
苗仙仙满不在意糊弄着,“怕什么,今夜谁敢来犯。”
“从前是没有,可是方才你也听到了,如今茂安城也并不十分安全。”
“知道啦知道啦!反正有你在嘛。”苗仙仙没挣脱开他的手,但是脚步也没停。远远望去,二人流云的衣摆,穿梭在人群之中。
城楼上,一个身着雅青色斗袍的人收回目光,正从台阶上步步而下。
“略~”苗仙仙从小摊上拿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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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鬼面獠牙的面具,倾身吓他。
翎玉:“···”
“没劲,你一点都不配合。”她手下翻来翻去,从最下面抽出一个憨态可掬的福娃面具,搭在了翎玉的脸上,“喏,你戴这个。”
“不要。”果不其然,他冷脸拒绝。
“戴嘛戴嘛。”见没有顺她心意,苗仙仙又使出老招,嘴里不停地念叨,围着他又是一阵蹦蹦跳跳,最后停在原地跺脚。
翎玉被她举着的面具挡住了视线,只能透着窟窿打量着小小的她,但他仿佛能想象到那副无赖的样子,身上不由得散去一丝不染纤尘之感,悠闲地对望。
“郎君,你就依着小娘子的意思买一个吧。”小摊上的商贩不明所以,只知道眉眼弯弯好意地劝和着,哪想翎玉闻言松动后就要抬起的手都僵住了一下。
苗仙仙还纳闷呢,自己苦磨了许久,他都不为所动,还不如摊主的一句话,那人就即刻买了下来戴在脸上,只是人走得飞快。没想到他看着冷漠,实则还挺有爱心的,还知道体恤做生意的不容易,她心里默默给他画上了一笔,加分加分!
面具遮住了他的情绪,只是露出来的耳尖还微微发红,待热度褪去翎玉才发现身边早已不见苗仙仙的身影。
另一边,苗仙仙正顺着人群往前走,找寻着翎玉的踪迹。周围皆是琳琅满目的商品,再不就是行色匆匆的人,戴上面具后更加眼花缭乱了。不过好在她看了这么久,也没有发现有几个戴着福娃面具的,想来遇到应是好认,走散就走散吧,左右翎玉会剑寻,最后总能找到她。
突然她感到被大力撞了一下,随后她便闻到了一股奇异的浓郁香气,空气中铮然凛冽。因撞到她的人是逆着人群过来的,随即也不见他有道歉的意思,苗仙仙不悦地看过去一眼,正要出口指责,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福娃面具,只一眼那人便飞快低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