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她们走到了一座拱桥上。在这里驻足可以放眼繁华的茂安城。虽是在冬日里,可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摊贩叫卖声热闹非凡,苗仙仙身临其境感受着桥下的流水潺潺,原以为这将会是再温馨平凡不过的一天,直到不远处一只小船悠然行过。
船中坐着一身锦衣的男子,宛如一个风流的富家公子,从桥下行去,而在看清他的面容后,苗仙仙心下一惊。
正当此时,一只巨型的金色大鹏骤然划破天际,引起人群恐慌,”妖怪!有妖怪啊!”
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中,翎玉和燕初已经蓄势待发,“有我们两个就够了,你们找地方护好自己。”仓促安排完毕,他已携逐日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你们一切小心呀!”燕安宁只来得及朝着空中叮嘱,却发现只有自己关切的声音,回头看见苗仙仙还恹恹地愣在一旁,“仙仙,你是不是累了?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一歇。”
“是有点···可惜还没逛够。”
“安宁你看!下面有一艘船,我们不妨划船而行正好看看夜景。”
两人一拍即合来到了桥下,岸边坐着一位衣着朴素的船家,?有着看似饱受风霜的年迈,?可眼神依然明亮,只是于夜色中不是很明显。
水面波光粼粼,小船轻轻划过,留下一道道悠长的涟漪。
“二位姑娘是要去城外吗?”老人的背微驼,?语气却精神尚好,摇橹间同她们闲谈着。苗仙仙听得心里蓦地一恸,别有深意道:“不,这里的风景别样,我还尚未待够。”
“可是天色渐晚了,姑娘伶仃一人,还是早早归家为好,外面总归是不太平。”
燕安宁还以为他们只是寻常聊天,“谁说她一个人啦,明明还有我嘛,不过说起来我们刚才还看见只···”一个掌间厚实的手伸了进来,打断了喋喋不休的燕安宁。这里实在是太黑了,饶是她一时间也吓了一跳,紧接着便听到了船家嘶哑的声音,“船里昏暗,二位姑娘拿着烛台借点光罢。”
“噢多谢老人家。”
狭小的空间内,萦绕着烛火燃烧产生的的烟雾。
随着烛火的燃烧,燕安宁感觉到自己眼前景象的开始褪色,黑暗笼罩下她的意识也在深渊边缘徘徊,直到最后身体逐渐失去控制,缓缓滑落。苗仙仙瞧准时机托住了她,让她可以靠在自己的肩上睡去。
“这魔烟不会对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吧?她暂时昏迷了,有什么话你快说吧。”
佝偻的老人身形瞬间恢复正常,面具下露出了一张不可一世的容颜。只见他扔掉了竹筏盘坐在船头,手指不自觉地拨动着水面,好似悠然自得,“你好像不是很高兴见到我。”许久未见,他俊朗的面庞仍然不失傲气,只是寒夜里的阴冷气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我周围这三人仙力皆是上乘,安宁也是因为在我身边才没有防备,等他们回过神来,就知道这点调虎离山的把戏算不了什么,所以你大费周章,冒险前来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苗仙仙,什么时候我找你还需必要的理由了?好吧,是我想见你了,这事够不够重要。”
“墨离!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墨离缓缓起身,目光扫过船上的一切。船身轻轻地摇晃,在他的脚下发出嘎吱的呜咽声,船舱的布帘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以至于她的面容仿佛清晰可见,“秘境出现了,这个理由够不够让你回去。”
苗仙仙在外的一年多都没有回过不归山,离开的时候所有的秘境都是关闭的。所以这句话对她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除了她自己还有谁能够开启秘境呢?
“我曾不止一次用寻灵诀找过他们,我和你一样,不敢相信他们是真的离开了,可是一次次的结果证明,承泽确实不在了。”他玩味的神情突然变得凝固,眼神坚定认真起来,从容不迫地转身不再看船中的女子,似乎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决定,就像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一定至关重要,甚至能影响到苗仙仙的抉择。
“如今秘境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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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山重现,苗仙仙,你能解释这一切吗。“
年年落雪,雪落年年。
孟春一过,长留山的大雪化去,地面上的雪痕也一扫而空,干净的仿佛从未出现过。这里即将迎来温暖的韶光,就像预示着万物都会有新的开始。
仙山弟子从家中陆续而返时,苗仙仙却悄悄收拾好了行囊走出了房门,桌子上放着的是她最喜欢的两件冬衣和一把玉剑。
经过那片竹林,她径直走了进去。眼前的小楼大门紧闭,看来这个时辰翎玉应该还在天机阁。她摇身化作雀鸟叼起一片竹叶,鸟喙左右摆动歪着头像是在雕刻,然后将印好的叶片钉在了木门中间,随机飞快地逃走了。
了解完一桩事后,她一路向着后山而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竹林里一闪而过的白色衣角。
看着仙山的一草一木,她脚下不禁放慢了动作,好似在跟这些动物道别,最后拾起了盘踞在脚边的青蛇,放入了随身的佩囊中。
烈日当空,让人感觉到暖意融融的。看着洒落在林间的一缕光线,猛然间一桩事情跃入了苗仙仙的脑海:这次或是永别,万一翎玉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木门中间的树叶,或是他还没仔细看到上面是有一行小字的,这可怎么办!思来想去为保万全她还是折返了回去,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小楼上面微微敞开的窗户上。
雀鸟站在窗沿对屋内扫视了一圈,确认屋子的主人还没有回来后,苗仙仙干脆大方地坐在了木椅上,手指轻轻摩挲着桌角摞起的一沓纸,然后从上面拿起一张空白的平铺在桌案上,提笔落下了潦草的歪扭字迹:见字如晤,邀霜无一叙。
一切准备妥当,她来到了约定的石碑旁坐下,没过多久就等到了翎玉。看着他翩翩而来的身影,苗仙仙不自觉眼睫微动嘴角轻扬,她视线一抬,刚好撞进了乌墨般的双眸,两两相望中,她发觉眼前的这一切似乎在和某种轨迹重合。
流光将漫天的星河送给了天如桀。
可她却是什么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