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06 生日(2)
    红日在天际线上一点点沉落。日落以后,一弯冷月渐渐显出踪迹。

    天色已晚,夜风恐怕不会再停歇了。我走到马尔科一侧,扶着他肩,顺手把晚风蔽在身后。

    这个点人来人往,联系餐馆似乎并不轻松。修兵和卡卡西迟迟没有归来。我们在静默里等待。马尔科遥望着天际线上最后一丝余晖的火光,而我看着苍穹里那弯朦胧的月。

    “大小姐,”马尔科忽然问,“今天你也过生日,是吗?”

    “是的。”

    天上月影孤寂,与一点微星遥相呼应。

    他看着我沉默,喉结滑动间,又是一派欲言又止。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等待良久,才见马尔科推了一下眼镜。镜片在反光,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听到他声音还算平静:“那今天也应该送你礼物……”

    “他们送过了。”

    “嗯,那我——”他下意识地摸口袋,但那里空空如也。

    马尔科面露尴尬。

    “怎么了?”我问他。

    “呃……”他欲言又止了好一阵,才慢慢说起,“没什么,就……谢谢你,大小姐。真的很感谢你。”

    我不太明白:“谢我什么?”

    “谢谢你收留我,又帮我过生日,还送我礼物。这些天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没有,”我说,“没有人会把自己收到的礼物称为‘麻烦’。”

    “……哈?”他看着我,目瞪口呆。

    他是敏感而细腻的人,我已经知道了。和他粗犷的外表不一样,他的心温顺又柔软。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但他望着我的眼眸却在顷刻间变得晶莹透亮。

    我担心他会因为感动落泪,但我说了,过生日不可以流泪。

    我皱起眉:“但我的确有一点点的‘不满意’。”

    “呃……”那眸光顷刻间安静下来了。

    我放心了不少。

    “你不问我哪里不满意吗?”

    “那……哪里呢?”

    “你不会洗澡——哪有人洗澡两分钟解决的?能洗干净吗,就两分钟,连充分润湿都做不到;头发也没有护理,洗完头发还不擦水,不吹干,不梳理;洗完澡又不护肤,不保养,还有……”

    汗水从他额上渗出来。

    “大小姐,”马尔科对我说,“这听起来都是女人做的事。”

    “马尔科,”我郑重地回答他,“关爱自己的身体,不分男士和女士。”

    我一点也不意外他会这样回答。

    在一觉睡去都不知道能否看到第二天的太阳的海贼舞台里,他需要的是生存。而在我们这个不必为生存烦恼的地方,他要的是生活。

    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我态度坚决。

    “好吧,”或许他感受到了其中的差别,没有再纠结了,转而问我,“但这听起来不像是‘一点点’?”

    越来越多的汗水凝结在他额上,顺着他脸颊往下滑落。

    我伸手擦拭,和刚才不一样,是冷的,没有温度。

    他似乎有点被打击到了。

    被打击到也正常:如果他睁开眼仔细看看,他自然会发现他的画风和别人都不一样——太粗糙了。生猛潦草,粗犷陋鄙,与这里格格不入。

    我不是针对马尔科,我只是在说生存和生活是两件事,过去和现在亦然。

    来到这里以后,每个人都要接受现实,没有人可以例外。

    “这就是‘一点点’,”我坚持着,“这只是一点外在的东西,和内在相比,外在永远不值一提。而且我也只是说了一点不适合这里的生活习惯——习惯都是能改的,只要你想的话。”

    解释这种事我不擅长。我不清楚这样说他到底能不能明白。

    我不是针对他。别的无所谓,至少这一点不要误会。

    所以我又强调了一次:“……就只是一点点不满意。”

    马尔科张了张嘴,用一种惊奇的目光打量着我:“你不是不爱说话啊……”

    “我只是不爱和外人说话,你又不是外人。”

    “是吗,”他笑了笑,那种笑无畏又坦然,全无我想象中的那样脆弱。

    “那不好的生活习惯,改掉就会满意了吧?”他问我。

    “是的。”我肯定。

    我对他没有别的不满。生活习惯只是环境的产物,那种东西即便不提也会因为“到来”本身而更替,就像入了秋,还挂在枝头的绿叶一样,早晚都会飘落。我提,也不过是因为怕他感动到落泪。

    过生日不可以流眼泪。过生日要开心才行。

    马尔科舒了口气:“嗯,知道了,会做到的。”

    “那我就很满意了,”我回答说。

    “……嗯,”马尔科在笑,“那我……很快就做到。”

    餐馆似乎订好了。修兵在远处招手,示意我们快些过去。

    马尔科已经不再流泪了。戴上眼镜,眸光也不再闪动,看起来沉静了许多。

    我拉他起来,他陡然升高的个子反而把我遮挡在内。忽起的夜风缭乱他的头发,他太高了,即便乱了,我也无力去整理,只能眼巴巴看着。

    “……干嘛这样看着我啊,大小姐,”马尔科忽然问我。

    “马尔科,你考虑过换个发型吗?”

    “嗯?”

    “剪短会变得帅。”

    他牵着我往前走,边走边笑:“那种词语和我不相关吧?”

    我拧了眉:“本来可以相关的。”

    卡卡西提着蛋糕,在路口等我们一起。风也缭乱他的发,但只会添加一点清冷的氛围感。

    他银白色的头发茂密而硬挺,不像摇曳的月色,像凌冽的刀光。

    “卡卡西,”我伸手挽住他胳膊。

    “嗯,”他提前交换位子,留足了让我挽着的余地。

    “你们聊什么呢,说得这么开心?”

    “我在教他变好看!”

    “嗯?”

    “他不相信他能变好看!”

    “那你就相信吧,马尔科,”卡卡西笑着帮腔,“大小姐可是我们家的形象顾问,但凡涉及艺术与美的领域,她都很有造诣。就算我说这个你不了解,至少在‘好看’这件事上,你也能看出来她可是非常有发言权的,不是吗?”

    马尔科愣了愣,目光越过卡卡西,飞速地看向我——

    他总是看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在忌惮我管理员的身份?

    我也看着他。

    他连忙撤去了目光,和卡卡西说:“嗯,是的。”

    卡卡西笑了,忽然松开我挽着他的胳膊,绕到了马尔科边上。

    “跟你说一件事,马尔科。”

    “什么?”

    “我们这里有一个说法,海贼谈及梦想和友情,唯独不谈论爱情。所以——海贼会在这里找到爱情。”

    “……”马尔科肉眼可见的僵住了。

    他看向我,我也僵住了。

    卡卡西在干嘛?疯了吗?他嗑我和马尔科的CP?

    “谁跟你说的?”我十分无语,说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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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太客气。

    “干嘛这么嫌弃?”卡卡西也说,“我听办事处的主管小姐说的,你知道的,她一直对我很诚实。”

    “……”

    我懂了,那是卡卡西的迷妹,什么话都肯对他说。

    这种说法确实存在:这里是梦想的乐土,能弥补一切遗憾。原世界里不存在的东西,在这里反而很容易发生。

    究其本质,是这个世界不存在“设定”。原世界里被“设定”封印的东西,在这里会回归平常。人活着总归会遇到爱情,所以爱情会发生;而从前的海贼们没有经历过爱情,他们便会放大对“爱情”的感受。

    但无论怎样,真相和卡卡西所描述的都不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样去描述真实,我的表达和我的手脚一样笨拙,我说不过卡卡西。没等我给出答案,来接我们的修兵忽然“噗嗤”一声,莫名乐了。

    “你笑什么?”

    我们又纷纷看向他。

    他更乐了:“你说的那位主管小姐,是不是自称‘旗木夫人’?”

    “是啊。”

    “哈哈哈,前阵子杂志社征求爱情小说,我有收到一位‘旗木夫人’小姐的投稿,但主角是卡卡西和大小姐。”

    “?”我更无语了。

    “卡卡西,你能不能带点好头?”我扭头说卡卡西。

    卡卡西一怔,开始顶嘴:“哈?不是你先带头嗑CP的?”

    “我哪有嗑CP?”

    “你嗑修兵和乱菊不是吗?”

    我:“……”

    我他妈——

    身后一阵阴风起。

    修兵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哈?”

    尽管他五百余岁的年纪在死神的世界里只算是少年,但是他的嗓音却是如假包换的成熟男性,低沉又沙哑,充满了男子汉的气概。

    我不敢动:“修兵,你、你听我狡——不是,解、解释!”

    “——你倒是解释啊?”修兵的低语在我背后回旋。

    “我、我……”

    我怎么办?我解释不了!

    我嗑了,我确实嗑了,我不能因为刀在我脖子上,就亲手拆散我最喜欢的CP。

    对任何人都有极度的礼貌与理智,唯独对姐姐青涩害羞的成熟年下弟弟和身材极其火辣,性情十分豪爽,平常爱戏弄人,关键时候又很可靠的年上美人姐姐——

    天呐,这难道不好嗑吗?

    这可是我的初心CP!

    所谓“初心”,是指就算知道乱菊姐姐有官配CP,和修兵注定是BE我也含着泪往下嗑!

    我不知道该怎么狡辩,情急之下,只能大喊——

    “卡卡西!都怪你!”

    “哈哈哈,说什么呀大小姐,这怎么能怪我?那不是你自己嗑的CP嘛?”卡卡西居然在笑,嘴上叫我大小姐,心里却一点也没有想要管我死活的意愿。

    他是什么英雄啊!这个该死的大反派,亲手把我推进了火坑!

    掐死他的念头在野蛮生长,但我不敢动,刀刃都快嵌入我皮肉里,我一动都不敢动——

    “呜呜,修兵……放过我吧。下次我不告诉卡卡西了,不会让你知道的……”我求饶了,我不想在过生日的时候被修兵提着刀追着砍。

    他低沉的嗓音突然拔高了好几个八度。

    “——你还敢有下次?!”

    斩魄刀眼看着就要劈到我头上了,风里忽然传出一阵陌生而短促的笑声。

    我们纷纷看过去——

    这是我们第一次看到马尔科笑得这么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