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叶岚醒来,身侧又是空荡荡。
叶岚叹了口气,起身看见案几上的山河图已经完成了,海浪汹涌澎湃,她很是满意。图旁边还有一张字条。
“叶岚卿卿如晤,见信展颜。
晨起见你睡意正浓,未忍相扰。今日起外出巡视,此行约五日。我已着人接安如来此地,与你一起打理山海居,日后不可再劳心至此。天气渐凉,莫忘添衣。晨朝夕暮,思卿念卿。
夫:逸尘亲笔。”
叶岚看着信不自觉的笑了出来,刚才因没有见到他而生的不悦皆消散了。
至于安如,离了梁国,叶岚私下里是视她为长辈。
云琴走后,她给安如写过一封信告知实情,并说她一切安好。
如今安如要来了,叶岚无比开心,生活又多一份期待。
叶岚的马已经骑的很熟练了,剑术自认为也练的很好了。她还想让泽生在海边扎两个稻草人当标靶,练习弓箭。
却被泽生无情的拒绝,理由是她这般瘦弱,肯定连弓弦都拉不开。
叶岚偏不信,等拿到弓时,才发现这是事实,瞬间失望。
泽生不忍看她失落,便说要教她暗器,理由也很充分:“公主殿下不需要去冲锋陷阵,只是要保护自己。暗器轻便易携,是最好的防身武器。”
叶岚想想倒也不错,学会了便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有可能的话也可以保护别人。
叶岚算着时间等着。第五日,没有等到归人,她隐隐担忧;第六日,人还未归,她坐卧难安。
终于第七日午后,冷逸尘归来,风尘仆仆。
彼时叶岚正在海边练飞镖,听闻军队归来,便急匆匆的回到山海居,但并未见到冷逸尘,大营那边也没有消息递出。
叶岚隐隐失落和怨怼:他回来怎么不第一时间来见她,他或许还有事情,纵然是有事情,也不遣人来只知会一声。
她又回到海边,对着树干掷飞镖。手上的力度不够,准头也不行,飞镖几乎不能命中。
她最后甚至有些气急,将心中这几日的担忧全化为的怒气,发泄在飞镖上。
身后隐隐传来脚步声,叶岚以为是梧桐,头也未回,不悦的说道:“不是让你离远一些了吗,飞镖可不长眼睛。”
“你这样可伤不到我。”冷逸尘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叶岚回头看见冷逸尘一袭浅色衣衫,手持两把剑。看样子是沐浴更衣后才过来的。
叶岚没好气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学的不好。”
“是泽生教的不好。”说着拿过叶岚手中的飞镖,一出手,“唰”的一声,那枚飞镖便深深嵌入了树干上的红点之中。
叶岚见他掷的如此准确,难免又生失落之感。
冷逸尘转向叶岚,看着她面有愠色,问道:“怎么就生气了?”
叶岚嘴硬道:“我没生气!”说着拿过她的剑拔出:“比试比试,看看我有没有好好学。”
话音未落便将剑向冷逸尘刺去,冷逸尘闪身一躲。叶岚继续出招,冷逸尘剑未出鞘,便一一拆了她的剑招。
飞镖没学好,剑术也没有进益,回来也不告诉她。叶岚越想越气,出剑一招比一招凌厉,想逼着冷逸尘也拔出剑来。
冷逸尘不明所以,只以为她想赢过他,便故意让了她三招。
叶岚见他还故意让着自己,心中更加不平,开始不择手段,直至剑锋抵上冷逸尘的脖颈,叶岚才收了手。
冷逸尘将剑锋拨开:“你赢了。”
叶岚心中怨气却未消一点,收了剑,走向海边的礁石,坐下抱着双膝,将头埋在臂弯里。
冷逸尘随即跟上,坐到她旁边抚着她的背,小心的问道:“今日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叶岚不看他。
“遇到山匪,耽搁了时间。”
一听遇到山匪,叶岚心中咯噔了一下,气消了三分,问道:“可有……受伤?”
“放心,没有。”冷逸尘说罢,掏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一些杏干。
叶岚扭过头去未接,有些懊悔刚才那样对他。
“告诉我,刚才为什么生气?”
叶岚犹豫了,她的情绪向来习惯自己消化。
但看着冷逸尘的不解,她说道:“因为你……”这三个字一出,眼泪也跟着出来:“你说五日就回来,今日已经是第七日了……为什么不给我消息。”
她心中甚是委屈。这几个月来发生了这么多事,让她难免事事都往坏处想。
冷逸尘不知所措:“我怕你担心……”
“没有你的消息我会更担心!我不知你在什么地方,不知道你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整日的胡思乱想,闭眼全是噩梦,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知道我这样不对,你一路奔波辛苦,不该朝你发脾气。可是我就是不开心、不高兴,你这样说走就走、说回就回,什么都不让我知道。”
她一股脑将委屈全部说出,说完背过身去,泪如泉涌,心中疼痛。
“是我不好,没顾虑到你的感受。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不要生气,好不好?”冷逸尘说着要将她揽进怀中。
她不从,他便用了些力道:“是我不好,让夫人受委屈了,该打。以后我的行程一定如实报备给夫人。”
叶岚伏在他的肩头哭了一会后觉得好了许多,便收了情绪。
冷逸尘为她擦干泪痕,说道:“不哭了,安如应该今日也到,她若看到你这样,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你就是欺负我身后无依……”叶岚还未说完,便后悔了:他待她如此,她竟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伤他。
冷逸尘被这句话刺痛:他本以为他已经成为了她的依靠,可她并没有将他当成依靠。
但是他掩饰了心痛,说道:“先尝尝这个,杏干能保存到这个时节已是很不容易了。”
叶岚也感受到了冷逸尘的语气变化,知道话说重了,但她又不放不下面子去道歉,便拿过一枚杏干吃了。
叶岚转了话题:“我想上城墙上去等安如,那里看得远。”
虽然冷逸尘说了这大营中她去哪里都可以,但她不能坏了规矩,有些地方是不能去的,她活动的范围都是远离军士的地方。
城墙上日夜有军士驻守,所以她一次也没上去过。
冷逸尘点头,起身带她去。
叶岚主动伸手拉上了他的手。她感受到冷逸尘的手颤动了一下,接着又感觉到手被紧紧握住。
他们站到城墙上,沿着城墙一直向西走,向关内看是邻闾城,向关外看则是大片的山地,几无人烟。
叶岚摸着城墙粗粝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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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每一块都见证过历史,她感慨道:“始皇当年振长策御宇内、执敲扑鞭笞天下,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长城就是修到了这里吧。”
“不是,秦长城自临姚修到了辽东。这几百年来,匈奴不断南侵,中原丢了大片土地,如今也只暂时以临闾关为界。”
叶岚看着这片山河:燕国的将士曾仰望过她头上的天空,秦国的铁骑也曾踏过她脚下的土地。这山河端然常在,恩怨是非都是人事罢了!在霸图残照之中,又留下了多少人的叹息。
登高望远,叶岚的心也开阔了起来,她与冷逸尘这点矛盾在这山河跟前,又算得了什么。
太阳已偏西了,燕子在天空中盘旋集结,过几日就要南飞了。“燕子又要走了……”叶岚说完悄悄看了一眼冷逸尘,诚心诚意又漫不经心的说:“……对不起。”
这前后的突然转折让冷逸尘没有反应过来,待他心中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后,才知她在向他道歉。
可他怎么舍得她低头,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是我做的不好。”
叶岚转向关内眺望,一行车马出现在路上。“是安如来了,我去接她。”说罢提着衣摆快步下了城楼朝着大营门口走去。
车马停下,安如下车,向叶岚和冷逸尘跪拜行礼。
叶岚忙扶起她,说道:“姑姑,你终于来了。”
安如看着叶岚、摸着她的手,不由得皱了皱眉。
冷逸尘将叶岚他们送到山海居门口,说道:“我还有些军务要处理,回来晚些,不用等我了。”
他知她主仆二人许久未见,定要说些体己话,他不便相扰。
叶岚心思都在安如身上,什么也没说,由他去了。
待安如沐浴更衣后,拉着叶岚的手问道:“公主怎么清减了这么多?皮肤这般黯淡,手上怎么还生了这么多老茧?指甲也不染了,还剪的这样短……可是那崇宁王待公主不好?”
叶岚这才明白安如见她时为何皱眉,她现在哪里还有个公主的样子。
叶岚解释:“没有。我每日要骑马、练剑,有好多事情要做。染甲、护肤这些事情太耗时了,梧桐、秋雨她们又不擅长这些,所以就疏忽了。”
“奴婢真是后悔,当初公主离京时就应该一起跟来。云琴也是个没心的,说走便走,全然不想着公主。”
“我本以为很快就会回去,没想到会出来这么久。云琴,是我让她走的。”
安如嗔怪道:“公主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她又看了一圈卧房,陈列简单、无甚装饰,不满的说道:“住处这般狭小寒素,真是难为公主了。下车时看着公主衣衫、发饰都这般简单素净,真是心中难受。若娘娘的在天有灵,看见公主受这般委屈,心里该多难受。”
安如提起叶岚的母亲宋春霏来,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叶岚亦红了眼圈,安慰到:“姑姑,我哪里就有你说的那般可怜了。我没穿华丽的衣服没带复杂的首饰,是因为这里是边境、是军营,不能太引人注意。我现在这样就很好,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母亲会为我欣慰的。姑姑不要伤心了,以后有姑姑在,姑姑来为我安排。”
安如这才欣慰的拍了拍叶岚的手。
也许是昨日太累了,也许是冷逸尘和安如都在她身边,叶岚心中安定,一夜安眠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