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的话就像一阵风吹过,那些卫尉听都没听,便直接提刀杀了进来,冰绡早已抽出软剑,伸手就解决了一个,她在前迎敌,暖暖在后面护着惠妃与淑妃及她们的侍女。
这些卫尉果然都是精挑细选之人,实力不凡,她二人着实是费了一番功夫,才解决了剩下的三人。
暖暖本以为还会有其他的卫尉上前来,但是却见所有卫尉都向正殿处聚集。
正殿外,一众朝臣已被卫尉围住,隔着人群她看见正殿大门缓缓打开,张中官躬身走出,带着悲戚的声音高喊道:“天子驾崩,众臣举哀。”接着便是众臣叩拜哀号之声,不绝于天。
惠妃听闻此言,如同天降五雷,脚下一软跪倒在地,淑妃扶住她顺势一起跪倒在地,二人哭泣不已。
暖暖早已知道这个事实,她秉神凝息地看着大殿,只见荣贵妃右手托着一个卷轴自殿内而出。
她一身素衣,未施粉黛,面容苍白,但依旧昂首挺胸、声音洪亮:“陛下骤然离世,本宫哀伤不能自已,昨日夜间陛下匆匆立下遗诏,册立八皇子叶桦为皇太子,承受天命。”
众人接过遗诏传阅后,一部分大臣俯身叩拜,一部分却并不信服。一位老臣却站了出来,连问了几个问题:“太医令言陛下身体一向康健,怎会骤然离世?陛下立诏,如何与三公商议,而只会告知你一介妇人?陛下的皇子、公主总共七人,何来八皇子?
荣贵妃丝毫不惧:“本宫昨晚诞下皇子,陛下甚爱之,便立诏封为太子。”
那朝臣自然不信服,反驳道:“自古立嫡立长立贤皆有,从未见过嫡、长、贤均在,而改立幼子之说,更何况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众人看向叶铭,只见他赶紧将头紧紧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如此庸才,不足为惧,荣贵妃轻蔑地看了一眼他,说道:“先帝之意,谁敢不从!”说完,手一挥,侍女小心地抱着一个襁褓出来,襁褓里传出两声微弱的啼哭声。
众人本就颇有疑惑,纷纷起身响应:“若爱幼子,欲立为储君,便应效汉武帝之举。”
所谓汉武帝之举,便是去母留子。
“我们要见陛下……我们要见陛下……”朝臣们一呼百应。
一个朝臣起身便向殿内闯去,荣贵妃一个眼神,旁边的卫尉便一刀了结了他的性命,鲜血涌出,顺着台阶向缓缓流下去,吓退了一部分朝臣。
暖暖见状,时机已到,将锦囊高举过头顶,边走边喊道:“她的遗诏是假的,遗诏在这里。”
众人的目光纷纷向她投去。
荣贵妃显然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理智,立即命卫尉将她包围起来,狠戾地命令道:“杀了她!”
众卫尉一拥而上,冰绡护在郡主周身,奋力抵抗。
暖暖以刀当剑,全力对抗,卫尉越来越多,她渐渐有些看不清周围的事物,只看得见砍过来的刀影,耳边也剩下嗡鸣声。
突然,世界万籁俱寂,一股热气自丹田而起直冲向上胸口,顿觉胸膛鼓胀,右手抬刀前刺手,这股气便顺着刀向前涌去。
气出而体虚,她单膝跪倒在地,喉咙处一股腥甜喷涌而出,接着就听见一片兵器掉地上声和哀号之声。
她直觉两眼发黑,但这紧要关头怎能倒下,左手紧紧握的遗诏似乎给了她力量,她一刀撑地稳住身躯,慢慢恢复了视力,看到面前躺着一片卫尉。
她用的这一招,便是太一玄门剑法中的海立云垂。
这一招真是厉害,看得冰绡都震惊了,剩下的卫尉见此情景也不敢上前。
荣贵妃继续下令:“抗命者,杀无赦!”
生死攸关之际,叶均、叶皓终于带兵杀了进来。
为他们开路的右臂上皆缚着绫罗布条,正是肖云平和他的部下。
他们一进来便护在暖暖周身,有了防护,她深吸一口气,擦掉嘴角的血迹,挺直身子走到正殿台阶处,面向众人举起锦囊说道:“陛下遗诏在此。”
一位朝臣上前,跪倒在地,双手举过头接过遗诏,打开宣读:朕体不安,今将绝矣!与地合同,终不复起。今立皇三子叶均为太子。谨视皇天之嗣,加曾孤在。善遇百姓,赋敛以理;存贤近圣,必聚谞士;表教奉先,自致天子。故胡亥自圮,灭名绝纪。审察孤言,终身毋已。
荣贵妃听完,立即跳起来说道:“你这是矫诏!叶岚,你假死回国,欺瞒天下,原来是早与叶皓勾结、意欲谋逆篡位!”
暖暖丝毫不让:“要谋逆的是你杜家!陛下自知时日无多、难逃你的控制,将遗诏秘密交于我,命我必要时拿出。是你挟持陛下,把控朝政,你自知难以服众,所以命人看守宫门、围困太极殿、诛杀朝臣。”
“简直是一派胡言,陛下薨逝,本宫恐有人作乱,才严守宫禁。朝中重臣、亲信比比皆是,陛下怎会相信你一个来路不明之人,你说你的遗诏是真的,你有什么证据?”
暖暖听完大脑一片空白,当时没有人证,也无法自证,而且她这份遗诏也是假的。
双手已满是汗水,又冰又凉,她握紧双拳,打算祭出底牌,她正准备说出孩子不是荣贵妃所出之时,张中官便将玉玺带到众人面前说道:“遗诏真假,只需比对玺印即可,前日陛下不慎玉玺摔掉在地,玉玺磕去了一角。”
马上有朝臣接过玉玺比对,果然只见荣贵妃手中遗诏上的玺印完好无缺,而暖暖手中遗诏上的玺印缺了一角。
暖暖心头一松,念了声:父皇保佑。
玉玺缺角这一点,她竟然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或者这是她父皇故意而为之。
众人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叶均见此情此景,知大局已定,随即向叶皓行叩拜:“臣叶均叩拜新君,恭请圣上临朝。”
众朝臣见叶均如此,也纷纷面向叶皓行叩拜大礼:“恭请圣上临朝。”
叶皓看着众人如此,脚下后移了半步,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不相信他父皇看中的是他?
眼看胜利就到要手,荣贵妃如何会放弃,她说道:“玉玺缺角又如何?陛下早有此意,本宫手里的诏书早已立下。”
暖暖这下有了底气,反驳道:“孩子昨夜才诞下,男女未知,陛下不会糊涂至此,更何况,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生的。”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荣贵妃脸色变得十分难堪,骂道:“你这妖女,血口喷人,竟敢如此污蔑本宫,来人,给我拿下。”
忽然一个人头滚到她面前,肖云平上前说道:“你是在找他吗?杜绍之及众叛军已被拿下。”
荣贵妃定睛一看,才看清那是杜绍之的头,她惊慌地后退了两步,问身边的人:“二公子呢?”
一个卫尉回答道:“二公子昨夜于翠微楼宴饮,后翠微楼大火,二公子不知去向。”
荣贵妃咬着后槽牙恨恨地说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看着众人,并不畏惧,只是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继续说道:“今日,这帝位只能是我儿子的,谁也夺不去。”说完挥了一下手。
只听的一阵拉弓声从上空传来,众人抬头,只见太极殿高处已布满弓箭手,个个张弓搭箭,只等命令。
再看向荣贵妃时,她身边已经多了两个人质:惠妃和淑妃。
她有恃无恐:“所有人,立即放下武器,本宫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
叶皓见母亲被胁迫,欲立刻上前去解救,叶均却拉住他的衣袖,对他轻轻摇了摇头,又用眼睛瞟了一眼弓箭手们。
叶皓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冷静下来,缓缓走上前去,说道:“荣妃,你若还想活命,立即将人放了,就地伏法。”
这时,一个女子从殿内走出,蓬头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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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枯槁,一副人不人不鬼的模样,嘴里叫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之后她从侍女手中抢过襁褓,抱在怀中轻轻地拍着。
荣贵妃见状慌了神,大喊道:“谁让她出来的?带回去,快带回去……”
暖暖细看那女子,震惊不已,竟然是叶朝雨。
原来怀孕之人是朝雨,故而荣贵妃一直不让她见人,故而梁帝一直说她可怜。
叶皓提刀说道:“大胆荣贵妃,假孕欺君,矫制矫诏,罪不容诛,快快束手就擒。”
荣贵妃已是穷途末路,提了一把刀,架在惠妃脖颈处,说道:“遗诏真假又如何?孩子是谁的又如何?叶皓,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提条件,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全都要为陛下陪葬。本宫的兄长在西南早已做好准备,这天下还是本宫的,若你们现在想本宫俯首称臣,本宫或许能给你们留个全尸,哈哈哈哈……”
“毒妇,简直是疯子……”
“这可如何是好?”
“如今三个皇子都在这里,江山社稷危已……”
众人咒骂着荣贵妃,目光却投向叶皓,等待他的抉择。
叶皓开口:“你以为你们计划周密吗?我在在祁国被刺杀时便看出来端倪,之后我与成王联手,一边调查一边布局,为的就是今日,现在西南有重兵驻扎,他杜卫出不了西南。”
众人听完,皆恍然大悟,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辱,原来这这嫌隙也是谋略。
荣贵妃心下虽慌乱,却依旧嘴硬:“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我杜家在西南根基颇深,不是你几万军队就能敌得过的。”
此时她刀锋下的惠妃,看着这形势,说道:“荣贵妃,收手吧,你害了陛下,害了这么多人还不够吗?”
荣贵妃并不回头,苦笑一声:“收手?为何要收手?若不是我精心照顾,陛下活不到今日,我所求的不过是皇后之位,若不是陛下一直不兑现,也不会到今日这一步,是他逼我的。朝雨,要怪就怪她不听本宫的话,非要嫁于那顽劣之人,至于你们,都要给陛下陪葬……”
惠妃转头看着台阶下的一众人,最后目光留在叶皓身上,她从未见过儿子如此模样,一袭戎装,身姿英武,冷峻的面容之上满是担忧。
这孩子长大了,的确是长大了,如今他已是储君,社稷安危系于他一身,她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
猛然间,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起身撞上了荣贵妃的刀锋,刀刃划过脖颈,血溅三尺。
“母妃……”叶皓大喊一声,拼命向惠妃尸身奔去。
荣贵妃未想惠妃竟如此刚烈,愣了一瞬又将剑锋对上了淑妃。
暖暖离得稍近些,拔出飞镖掷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到了荣贵妃的小臂上,虽然只划了一道口子,却让剑锋偏了一寸,淑妃因此逃过一劫。
荣贵妃连声高喊:“放箭、放箭……”,但是无人回应,原来高处的弓箭手已尽数被人控制。
第三声“放箭”还没出口,她便两眼一黑倒地身亡,七窍皆出黑血。
她是中毒身亡,暖暖射出的飞镖是那枚淬过毒的簪子,见血封喉,杀人于须臾。
忽听又得一声惨叫,暖暖顺声看去,只见叶朝雨面色灰白、目光呆滞,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身下的襦裙被鲜血浸透。
襁褓落地,从里面滚出一个身发紫的婴孩,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不自觉地走向婴孩,那时一个小小软软的很漂亮的孩子,却没有了呼吸,她用襁褓将孩子的脸盖好。
周围安静下来,一切尘埃落定,她起身环视周遭,满地尸体血流成河,叶皓抱着惠妃的尸身痛哭不已,众人跪拜在地,山呼万岁。
抬头西望,残阳如血,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身体内的最后一丝力气也随之出去。
疲惫与沉重排山倒海而来,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脚下一软,如同坠入了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