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
    伊洛里拆开了信封,信纸边缘微微发皱,似乎曾经有忍不住滑落的泪水滴在上边。母亲娟秀的笔迹映入眼帘——

    【  伊洛里,你爸爸在去往飞鸟城寻找索菲的时候遭遇了劫匪,劫匪抢劫了他,幸好一支军队路过把他救了下来,将陷入昏迷的他送到了城里的圣玛丽医院,你的堂弟林奇——如果你还记得他的话,以前拜访大伯家时你总跟那个小男孩一起玩耍——已经赶往那里照顾他,他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快去飞鸟城红叶大道14号的圣玛丽医院的3号病房找他们。

    等找到他们后,请立刻给我寄信,让我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真的很担心,林奇没告诉我更详细的消息。我会一直在家等待你的来信。  】

    信的落款日期是五天前。

    伊洛里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很简短的一段话,传达出来的信息却像是一枚子弹击中他的心。

    爸爸被劫匪攻击了?伤到什么地方?严不严重?

    一股无比巨大的、随时有可能会失去至亲的恐惧感袭上了伊洛里,他甚至一时间头晕目眩,还是理查扶了他一把,他才能站稳。

    “我、我要去飞鸟城,现在就去。”伊洛里语无伦次地说,脱下身上的围裙就往外走。

    理查担心地追上伊洛里,说:“教授您要往哪里去啊,现在可没有去锡铅主城的马车。”

    他劝道:“等老爷回来,您向他申请坐马车去主城,再在那里搭火车去飞鸟城好吗,老爷肯定不会拒绝您的。”

    伊洛里焦躁地说:“那样就太迟了,我的家人现在需要我,我等不及。”

    他没时间等狄法回来,再跟他绞尽脑汁地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突然外出,此时他只想尽一切可能,快点赶到父亲身边。

    伊洛里想到每日都会按时送蔬菜入城堡的马车。

    “理查,运送蔬菜的车现在还没有离开城堡对吧?”

    理查瞪大了眼睛,“不不不,教授,那太脏了,车板上全是污泥和脏水,可不能坐人,它会毁掉你的衣裳的。”

    “那就让它毁掉好了,我不在乎。”

    伊洛里不顾理查的劝阻,执意坐上运菜车,赶到火车站,又匆匆买了车票,在等待火车入站期间,伊洛里去附近的邮局买了信纸,问工作人员借了一支笔,在信中写自己已经动身赶去飞鸟城,很快就到医院,让妈妈放心。

    伊洛里在信封表面填好要寄往查纽卡大学的地址,才不安地坐上了将前往飞鸟城的那班列车。

    哐哐哐——

    哐哐哐——

    列车和轨道撞击出的轰隆声跟伊洛里七上八下的心律同频,坐在旁边位子的人呼呼大睡,伊洛里抬头看车厢里挂着的钟表,无意识地紧捏手指,觉得度秒如年。

    又是这样。他忍不住想起索菲娅的失踪,一封信到来,述说着噩耗,然后他的世界就真的从此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亲人,也从此失去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我究竟在做什么啊,我应该一直陪在爸妈身边,或者劝说住他们不要再为此奔波的,真蠢、真蠢!”尽管心知肚明骂自己没有任何用,伊洛里还是自责不已,后悔和痛苦沉甸甸压着他的胃。

    如果他留在纽波加城、留在父母身边,那现在去飞鸟城找索菲娅的人会是他,而不是年迈的父亲,那么父亲也就不会遭受这种伤害。

    火车行驶了一天,在第二天的傍晚时分到达飞鸟城站,在橙红的落日下,一个风尘仆仆的卷发红血人快步走过落满枫叶的人行道,目标很明确地奔向位于道路末端的圣玛丽医院。

    他的衣裳是皱的,行色匆匆,脸色不虞,看起来心头坠满了沉重的心事,跟这座一贯散漫慵懒的艺术之都气质格格不入。

    伊洛里在两年前来过飞鸟城一次,那时候他是跟父母一起陪着索菲娅去城中的皇家美术学院报道,精灵活泼、才华横溢的女孩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进入梦想中的学校深造的机会,全家人都沉浸在为索菲娅高兴的氛围中。

    那是索菲娅第一次出门远行,离开父母和兄长的怀抱,她热烈地奔向新的天地。

    【哥哥,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为我打开了大门。我会成为想成为的任何人、任何人!】记忆中的索菲娅大声宣言,她靠在栏杆上,风吹动她的连衣裙,她张开手,仿佛要随风化作鸟儿飞走。

    是的,索菲,你赢得了世界,可是这个世界对你并不好,它夺走了你,没把你还给我们。

    伊洛里用指甲掐了掐掌心,不让自己继续想起当时目送索菲娅提着行李箱走进校园时看见的背影,这时候的心碎帮不上他和爸爸的任何忙。

    圣玛丽医院是一间公立性质的医院,从外表上看完全不如赞助充足的私立医院那般富丽堂皇,小得可怜,但还算干净,红色外墙爬满爬山虎藤蔓,有一半藤蔓都变得枯黄,看起来更像一间经营不善的植物园,而不是救死扶伤的医院。

    伊洛里走进医院大厅,坐在长椅上的都是些满脸皱纹和色斑的老年人,眼皮半阖,昏沉地在等待着医生叫到自己的号码。

    “劳驾,要去3号病房得往哪里走?”伊洛里叫住一个正好捧着托盘从会诊室出来的护士。

    护士斜他一眼,姣好的面容显出被耽误时间的不耐烦,她冷冰冰道:“左边楼梯往上走,三楼按序号数过去就是。”

    态度很不友善,但这时候也无法计较些什么,伊洛里环视一圈,最终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护士嘴中的楼梯口。

    楼梯盘旋着往上,为了节省木料,所以修建得格外陡峭,走起来也就格外费劲,由于年久失修,因此伊洛里每走一步楼梯都发出一声极细的咯吱声,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垮掉。

    这种医疗环境不管怎么看都比不上私立医院,有能力的医生估计也不会留在这里。

    意识到这一点后,伊洛里的心更是揪起来,爸爸在这间明显水平不高的医院待这么久都不转院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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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两种可能,一是因为伤势不算太严重,想要尽可能省一些医疗费,而第二种则是伤势过重无法转院。

    伊洛里衷心希望会是前一种可能。

    病房并不难找,有序号做指引,伊洛里一路走过去,钉在病房门框上、标记了“3号”的木牌一下子吸引住了伊洛里的注意,而薄薄的一扇木门后没有一丝声响传出来,寂静得可怕,这更加深了他的不安。

    “开门吧,没事的,爸爸的身体一向很好,不会轻易地倒下的。”伊洛里几乎挫败地安慰自己,越想越觉得糟糕。

    他知道,自从索菲娅失踪之后,原本脸色红润,能够一口气吃完一整个南瓜派的老人在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很难得开怀大笑,整日忧心忡忡,勉强地撑着精神,还拿出了这么多年积攒下来、原本准备用来跟妻子一起环游旅行的钱去印刷厂印了大量寻人启事单,发出悬赏,同时去委托不同的私家侦探寻找索菲娅的下落。

    母亲没有在信中说,但伊洛里也能猜到父亲之所以突然来飞鸟城,应该是因为从私家侦探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特地来确认。

    他努力恢复成平静的表情,手按在门把上,缓缓往下压。

    吱呀——

    跟所有医院一样,病房里放置了多张铁架床,窗户开着,窗帘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医院冷清,没有多少病人在房间里,伊洛里看见了其中一张躺着人的床旁边坐着一个人,那人留着一头深色的卷发,抱着双臂,他的头向前一点一点的,似乎在打瞌睡。

    伊洛里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陪护的人的肩膀。

    那人被吓了一跳,猛地惊醒,一抬头就看见伊洛里,嘴里惊叫道:“啊!伊洛里堂哥,你终于来了!”

    伊洛里在嘴巴前竖起一根手指,“嘘……”

    他的眼神不由得落到床上虚弱的老人,问:“林奇,我爸爸是怎么了?”

    林奇虽然比伊洛里小一岁,但长得却比伊洛里魁梧,经常举重的锻炼习惯让他的胸肌变得宽厚,五官算端正,配合粗黑的眉毛,看起来有种粗糙的质感,总而言之,他看起来像一个健美的大力士。

    而在其他人看来粗手粗脚的大力士此时却低声细语地解释,“那些劫匪在抢完钱后把斯诺叔父推到了地上,斯诺叔父的脑袋磕到一块凸起的石头,所以暂时陷入了昏迷。”

    “但是别太担心,医生说伤口不是太深,斯诺叔父随时有可能会醒过来。咕——”林奇还在说话,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一下子红了脸,尴尬地说:“我可能是午饭吃得太少了,这里的医院餐只有一点点,只够我平时饭量的一半。”

    伊洛里摇了摇头,轻声地说:“林奇,你去吃饭吧,让我来照看爸爸。没关系,我会照顾好他的。”

    林奇被伊洛里脸上的悲伤说服了,他低声地说:“我会很快回来,还会给你带一份饭。”

    他把病房留给了伊洛里和斯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