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王爷生辰
    今日云端宁醒得格外早,原因也无他,院外实在太吵了。

    她拧眉辗转反侧了好半晌,外头始终吵嚷不休,安静不下来。

    “沉香!”

    她坐起身子,眉宇间浮上抑制不住的怒意。

    沉香叫这声惊得一激灵,慌忙小跑进房内。

    “王妃可是要起身了?”

    “外头何事,吵嚷不休?”

    沉香闻言忙解释道:“是苏先生搬入府中了,殿下正遣人为他收拾卧房。可是吵到王妃了?我让他们手脚轻些。”

    云端宁不耐地摆了摆手。

    “不必了。”

    该吵醒的也已经被吵醒了,现下轻手轻脚又有何用?

    她捕捉到重点,皱眉看向沉香,“苏悭?”

    沉香面上惊喜之色乍现,点头笑赞:“王妃好记性!”

    她只在王妃入府第二日提过一嘴苏先生的名字,没成想她竟是还记得。

    云端宁抿唇,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一些不是非常愉快的记忆。

    “为何他要来王府住?此后便一直住下了么?”

    “明日是殿下的生辰,苏先生每逢这天,都会来王府为殿下庆生,顺带再住上几日。”

    云端宁一怔,明日竟是萧煦的生辰?

    沉香看她沉思不语,便一脸兴奋地凑近,问道:“王妃可是要为殿下准备生辰礼?”

    云端宁:“……”不曾。

    哪知沉香也不待她说话,便自顾自往脚踏上一坐,长叹一口气,喋喋不休起来。

    “苏悭先生年年都记得给殿下过生辰,是真心实意待殿下好。殿下只有在生辰那日才会卸下平日的负累,整个人也松快自在许多。”

    “十岁之前,殿下总是一个人被丢在储明宫。因为皇上皇后对他一概不闻不问,宫里头一些个拜高踩低的狗奴才从来不拿殿下当正经主子看待,时常欺负他,明里暗里苛待殿下。一些嘴里不干净的还时常灾星不离口,也不避着殿下。”

    “那时偌大深宫中,除却奴婢和嬷嬷,几乎无一人真心待殿下。奴婢与嬷嬷人微势弱,给不了殿下什么。是以每年生辰,只能尽力做些玩物吃食逗殿下开心。”

    “不过眼下不一样了,”她脸上浮现出一个明媚的笑,眼眶竟还有些微红,喜道:“殿下有苏悭先生,还有您,再不必如往年那般了。”

    云端宁侧眸瞥了她一眼,身子微僵。

    迎着沉香熠熠闪光的双眼,她无奈阖眸,轻扯了扯唇角。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如何能不送?

    她不着痕迹地微叹口气,问道:“殿下平日里都喜欢什么?”

    一听云端宁打听萧煦喜好,沉香眼眸即刻一亮,笑道:“王妃您对殿下这样用心,他若知晓定然十分欣喜,您与殿下还真是恩爱呢!”

    云端宁:“……”

    她闭上眼扶着额,“问你话你便痛快些说。”

    “哎!”

    沉香垂头,认真想了好一会儿。

    “殿下平日里,不是在书房看书,便是出府找苏先生……”

    见她话头戛然而止,云端宁缓缓侧首幽幽地看向她。

    “你所说这些,我也看在眼中,清楚得很。”

    沉香干笑两声,脸皱成一团。

    “殿下自小便并无什么偏爱钟意之物,对任何物件都漠视如一,”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又紧接着补充,“而且,殿下十岁之前,是从不过生辰的。自遇上苏先生后,他偏要年年为殿下庆生,殿下这才开始有过生辰的习惯。”

    十岁之前是从不过生辰的?

    是不过还是……根本无人在意?

    想到那疯子皇后,云端宁觉得后者可能性简直太大了。

    她正这样想着,那边沉香带着笑意的声音又传过来。

    “苏悭先生怪不讲理,殿下本是七月的生辰,奈何苏悭先生说旧生辰既从不曾过,那便舍弃了。他就自作主张地以他与殿下初遇之时,也就是六月初九,作为殿下的‘新生辰’。殿下竟也随他去了,此后年年就在这六月初九过生辰。”

    云端宁闻言哼笑,这苏悭,还当真是蛮不讲理。

    岂有随意篡改生辰八字,莫名其妙为人安个新生辰的说法?

    笑完又是一阵头疼,她抚着脸,指缝间溢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她能有什么可送给萧煦的?

    何况明日即是生辰,时间这样赶,她又来得及准备些什么?

    一时半刻想不出也心烦,索性不去想了,先让沉香伺候她起身洗漱。

    她刚要用早膳,菜都上齐后,沉香却冷不防又端来一道菜。

    云端宁随意一扫,眸光却是陡然间一定。

    胭脂鹅脯!

    她略带惊喜的眼神转到沉香脸上。

    沉香放下那道胭脂鹅脯,笑道:“这是苏悭先生命人送来的,说是让您尝尝,您若是喜欢,再让人多送些来。”

    云端宁眼底笑意有一瞬的凝固,看向那碟胭脂鹅脯的眼神也变了。

    “那便替我谢过先生。”

    她继续唤杜若来吃,无论如何,胭脂鹅脯无罪。

    *

    苏悭此时正在王府书房中,倚在柱上,随手翻着一本书,抬眼有意无意地扫向正前方坐着的萧煦。

    在他书未翻几页,但已不知是抬的第几眼后,萧煦一面垂眸看书,一面头也不抬地道:“先生有话便说。”

    苏悭索性将书合了,夹着它走至萧煦身前坐下。

    “那童谣,你可听说了?”

    萧煦面色淡然,抬手翻过一页书,仍是未抬眼。

    “听说了。”

    苏悭盯着他,面色肃然。

    萧煦搁下书,抬眸淡淡瞥他一眼。

    “不过是跳梁小丑自娱自乐罢了,也值当你忧心?”

    苏悭轻哼,“这不是还牵扯上了公主吗?”

    萧煦一愣,鹰眸微眯,上下扫视着苏悭。

    苏悭叫他看得浑不自在,眼神闪躲地道:“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你何时这样关心她了?”

    苏悭偏头一哼:“这丫头,我喜欢!”

    萧煦闻言若有所思地颔首,半倚着身子将书拿起,眼睫微垂,悠然地继续看着书。

    “既如此,那保护公主的重任,就交付给先生了。”

    “你呢?再如何说也是你的妻子,她的安危,你便半点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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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萧煦轻嗤,长指翻过书页。

    “这位公主,可用不着本王在意。”

    苏悭一怔,继而笑道:“怎么?你夫妻二人吵架了?”

    萧煦冷冷扫他一眼。

    “两年前,雍宁与大盛曾有一战。最后一日战于北狩坡时,领兵的是雍宁素有“银枪一出,则战必胜”之称的威远将军郭烈。”

    “有所耳闻,”苏悭点头,“这郭烈是员猛将,一上战场便不杀红眼誓不休。只可惜刚愎自用,莽撞自矜,只知冒进。大盛以空城之计智取,便诱其深入,最终叫人一箭封了喉,死在北狩坡。”

    他有些感慨:“一代名将,最终竟是落得个身死异乡的下场。”

    话锋一转,他又道:“你突然提这个作甚?”

    还不等萧煦回应,在他幽深的黑眸里,苏悭一凛,陡然想到什么,愕然抬头,惊得瞪大了眼。

    难以置信道:“难不成!那郭烈是……”

    “不错,”萧煦眼尾微扬,鹰眸暗了暗,肯定了他的猜测,接着道:“这使出空城计和一箭射死郭烈的,正是这位羲和公主,本王的王妃。”

    苏悭一震,心下骇然。

    垂眸喃喃,“两年前……她不过十三岁,正值寻常女儿闺阁中绣花弹琴的豆蔻年纪……”

    犹记那日长息茶楼中,羲和公主美艳无双,一袭红衣含笑吟吟,神女下凡般美得张扬无忌,惊心动魄。

    抚鬓握盏的纤纤玉手,竟是挽弓搭箭,将一国猛将一击毙命。

    苏悭闭眼,只觉得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

    怪道那日茶楼中她敢赤手空拳不怯那纨绔叫嚣,怪道在天香楼只觉这公主的眼神威慑逼人……

    萧煦眸光依旧停在书上,没有抬眼。

    “你方才给她送去了何物?”

    苏悭从惊骇中回过神来,愣怔一会儿,眉头一皱,反问道:“你怎知我给她送了东西?”

    萧煦指尖拂过书页,悠悠道:“这王府是本王的王府,府中人皆是本王的人,做何事能瞒过本王?”

    苏悭抱着臂嘟囔,“那日在天香楼,见她也爱吃胭脂鹅脯,不过来得不凑巧,当时最后一份胭脂鹅脯恰好叫我买去。今日来之前记起此事,我便顺道去了趟天香楼,为她带了碟送去。”

    “你怎知她爱吃胭脂鹅脯?”

    苏悭笑道:“那日天香楼客满,她便与我挤了挤。”

    他继而将那日在天香楼遇见云端宁之事大概顺了一遍,说与萧煦听。

    当然,忽略了云端宁一举扯开他的竹帘,惊得他鹅脯掉了甚至还弄脏衣服这些细节。

    萧煦终于缓缓抬眸,看向苏悭的眼神复杂而古怪。

    “你唤她吃你的剩菜?”

    苏悭闻言怒目圆睁,手不轻不重地拍在大腿上,愤愤不平地强调:“什么剩菜?我分明一口未动!你怎与那丫头一般无二,将我好心作驴肝肺!”

    似乎想起什么,萧煦蓦然抬眸:“你并未同她提及本王吧?”

    苏悭:“……”

    嫌他丢脸了?

    他咬牙切齿,“只字未提你齐王大名。”

    萧煦挑眉颔首,继续悠然看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