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岁的喧嚣吹不响九幽的风铃,黄沙漫天中只有风的寂寥与哀嚎,轻柔的月光不肯在此驻足,只有日复一日的焦烤。
“为什么要动他!”座上男子将手中的茶杯摔碎在阶下两人面前,虽他一身素白眸如皓月,与这九幽下地格格不入,但身上那股戾气却难以掩饰,眉宇间也尽是杀意。
阶下玄铁面具的男子急忙跪下:“尊上,那时予留着也是无用,我们要的是萧疏寻,时予却屡次破坏我们的计划,若非是他,早在清屏仙试时我就能让萧疏寻被仙门摈弃,魂归魔域!”
那人说得起劲,隔空一道巴掌落在他脸上,扇得他面具都飞了出去。一旁的程泽大气都不敢出,也跟着半跪下去,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座上那人。
“年容啊年容,你可别忘了,你这条命是谁给的。”季怀枕轻转着拇指的扳手,慢条斯理地开口,“见了你的旧主子,就把我的话全忘了?我只是让你们拦住他们别进九幽,为什么要动顾..要动时予?”
年容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地板,声音沉闷:“尊上,年容有错,愿受责罚!”
季怀枕步步走下,停在年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再有下次,你便自己跳进淬炉中。”
“还有你。”季怀枕脚步一抬到程泽面前,蹲下身捏住程泽的下巴,虽面带笑意话语却让人心生惧色,“我可以给你力量,就也可以随时碾死你,你对我来说不是必要存在的东西。你差点坏了我的计划,你说,我该不该杀你?”
程泽压根不敢抬头,直直磕了下去脑袋撞地叮呱乱响:“尊上,我知错了!我当时一时情急,我没想杀他们的!”
年容替程泽求情:“尊上,此事与程泽无关,是我将时予拉了回来..”
“两条野犬罢了,还学会抱团取暖了?”季怀枕轻笑一声,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那表情确像逗弄宠物一般。
“我们为尊上做事,自然齐心。”年容顺着季怀枕的话说着,程泽也连忙跟着点头附和。
好在季怀枕今天心情还算不错,加上顾清珩性命无忧,否则这两人这会估计已经被他扔进淬炉炼成鬼浊了。
“记住,我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再让我发现你们做了什么多余的事..”季怀枕话没说完,但威胁意味溢于言表。
季怀枕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身看向年容:“还有,你跟着他们去毋行域,曹毋沅提到的那个夜泣浊心,可查出什么结果了?”
年容站起身:“夜泣浊心是一种失传已久的蛊术,除了用浊气豢养的蛊虫之外,但还需要一个至阴至纯的鬼体,心头血,眉心骨,最终淬练而成。中蛊之人只会遵从下蛊人的心意,且二人实力共担。”
季怀枕听了话若有所思,原先他还怕一个鬼浊控制不住萧疏寻,若是能练出一个夜泣浊心那不就帮了大忙了。
“行了,滚吧。”季怀枕一挥手,两人得了令匆忙退了出去。
季怀枕挥手设下结界,从怀中拿出一个银瓶,拔开塞子一只长相怪异的蛊虫爬了出来。季怀枕将它放在手心举至眼前细细端详着,练这只蛊虫时只是随心,觉得好玩。不想今日倒派上用场了。
蛊虫在他手中爬着,季怀枕轻轻将那只蛊虫投入淬炉中。靠在炉边伸手感受着炉子中散发出来的鬼浊,年容到底是在萧疏寻麾下,此人并不可靠。想要练就夜泣浊心,这心头血眉心骨,还得季怀枕亲自去找。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啊?你刚才说萧疏寻魂归魔域,是什么意思?”离大殿远了些程泽才敢发问。
年容淡淡看了他一眼,重新将玄铁面具戴在脸上:“这些日后时机合适你自会知晓,做好你该做的事。”
程泽心里有些害怕,季怀枕那人笑面阎王,抬手落手杀人不见血,他哪里能在这种人跟前做事啊,起初只想着如何获得至高无上的力量,如今是真的怕了。
“我不干了!你们一个两个嘴里根本没实话,能在这九幽下地藏身,你们能是什么好东西?!”
“不干了?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全身而退?”年容冷笑着看向程泽,“从你自愿跟鬼浊融为一体,你便是尊上的人了,你想离开,那就只有一个下场。”
程泽自然是知道后果,比起前方未知的恐惧,他更怕死。
年容将一颗明珠递给程泽:“你现在,回清屏山。”
“现在要我回清屏山,岂不是自投罗网?”程泽不愿,将珠子塞回给年容。
年容用袖子将那颗明珠擦得锃亮,对于程泽这个反应并不觉得意外:“让你回去不是送死,是去立功。”
年容举起明珠,里面的画面显现在空中,正是当时忘川时他与顾清珩萧疏虚交手时的场景,但画面里自始只有萧疏寻。
“他在忘川用了摄魂术,你带回去,添油加醋一说,时予受伤自然也可以推在萧疏寻身上。”
新岁之后,过了年初五,清屏山便又恢复了早训,天还是冷的,动一动反倒还热乎。
恒一没事就往闲月阁跑,要么帮顾清珩看看弟子,要么就是陪着人在屋里说话。顾清珩看不着,听觉倒是给他练出来了,这俩人偶尔想捉弄自己,也是没法得逞的。
“师尊,下雪了!”萧疏寻话里有喜色,早上就觉得天雾蒙蒙的,中午还真飘起白花来,虽然不大,但能见着就开心了。
顾清珩也喜欢雪,萧疏寻引着他出去站在廊下,雪花落在指尖便化开,他也只能靠着这点触觉来感受了。
“这雪要是再下一会,就能打雪仗了!”萧疏寻看着雪大了些,院里的桌上都积了一层。
这边话刚落,恒一便走来接上话:“你师尊是能打啊?你就想着欺负他!”
话里似是责怪,面上却带着笑,提了两壶酒挎着俩人进屋:“去年埋的梅花酒,尝尝看!”
“干喝酒啊?”顾清珩闻到酒香笑笑,吩咐人准备了菜肴。在屋里支起了小锅,配菜环了一圈,三人围坐桌旁,咕咚锅冒起热气,如此也快。
虽然离晚膳时间还早,但就着梅花酒也都吃了些。恒一最是高兴,不住地给俩人倒酒,到第三杯时特意提醒顾清珩:“你就这三杯,多了不行,你身体没恢复呢。来,这大冷天,就该喝酒吃肉!”
“最后一杯啊,那我可得慢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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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珩笑着,几人吃着酒,身上都热乎了,外头雪却是越来越大。
“瑞雪兆丰年啊,清屏山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恒一看着门外飘雪,又咽下一口肉,转而对萧疏寻说道,“你不是想打雪仗吗,走,你恒一师伯陪你玩!”
俩人一头扎进雪里闹着,顾清珩扶着走到廊下,听着声也乐呵。恒一最是没架子,要不是自己不方便,多少要给他俩打个落花流水。
正想着呢,肩上一重,雪球炸开溅到顾清珩脸上,顾清珩拍拍肩膀装作生气的样子:“谁!?”
萧疏寻捏了个雪球到顾清珩旁边放在他手里:“右边。”
“诶,你这师徒连心,这是作弊啊!”恒一在院里一边抓雪一边指着二人,顾清珩顺着声扔出雪球,恒一忙躲,不偏不倚正中背心。
萧疏寻扶着顾清珩也走下廊道,给人造着雪球和恒一打在一起。屋内咕咚锅还冒着气,风吹不走香味,雪比不过酒浓。
雪一直下到傍晚,两壶梅花酒很快就见了底,恒一又是醉醺醺地从闲月阁回去。
顾清珩没喝多少酒这会也不太困,下午吃饭那会大门开了一下午炭盆都灭了,屋里钻了不少寒气。萧疏寻救了火盆添满炭火,转头看向顾清珩,看他似乎没有睡意拍了拍手坐在一旁。
“想什么呢?”
“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当时我受伤,是意外。”顾清珩忽然提起这事,他谁也没说,包括段周,“当时我本来都躲开了,但是被一股力扯着我的胳膊拽了回去。”
说着,顾清珩还抬起胳膊比划了一下,又放下手搭在桌子上:“很奇怪,我想不通。”
“你再仔细想想,你当时有看到什么吗?”萧疏寻竟不知道当时居然是这样的情景,他还一直奇怪顾清珩怎么会躲不开。
顾清珩摇摇头,他只是感受到了那股怪力,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萧疏寻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以后会知晓的,先睡吧,不早了。”起身熄了两盏灯,看顾清珩应下,扶着他到床边自己往外退。
仍然是开门关门,人却还在屋里。
顾清珩正要脱外罩,忽觉不对,侧耳细听,随即转过身沉声道:“出去,都敢骗我了?”
萧疏寻没吭声,也没动,抱着些侥幸心理。
“萧昭明,我揍你了。”顾清珩精准地朝向萧疏寻所站的位置望去,甚至还扬起了手。纵使那人已经将分贝拉至接近零,但呼吸声还是被顾清珩察觉到了。
萧疏寻笑笑:“瞒不过师尊,我真走了。”
这次是真走了,略带郁闷地走了。
第二日一早推门,积雪被扫在两边,雪就下了昨天一日,今天又是个好天气。
恒一昨天喝了酒,这会估计也还睡着。顾清珩最近反倒是不睡懒觉了,日日醒的早,但他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是继续躺在床上,直到萧疏寻来。
闲月阁院外匆匆小跑来一个弟子:“掌门,程泽师兄回来了。”
顾清珩刚坐下又站了起来,来不及吃早饭忙问道:“人在何处?”
“幽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