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之后,手术继续。
其它部位的植皮手术显得轻松很多,很多时间花费在多次调整体位与消毒铺单。
除了头皮,伊万一次性更换孙老师所有的疤痕皮肤,包括手指和脚趾,工程很大,手术时间持续七个小时,移植到下午三点,手术才结束。
头皮留到下一次手术有几个原因,面皮的移植,周边需要与稳固的皮肤进行缝合固定,如果连头皮一起移植,无法对面皮完成固定。其次,更换头皮的皮片,需要重新培养,培养出一块含有头发毛囊的皮片。
手术结束后,孙老师像一个木乃伊,全身绑满了绷带,这些绷带的缠绕非常讲究,有一套系统的方法。
总之,兰主任一直全神贯注,没有任何分神,但是没有掌握伊万的包扎方法。
伊万脱下手术衣,终于有空提问,这个问题憋在心里会很难受。
“杨教授,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伊万问道。
“问吧,十个问题也可以。”
杨平知道他想问什么,无非就是那块皮片,怎么可以做到一次成形,毕竟这种水平是世界顶级的,不是谁都可以玩得出。
“你学过整形外科吗?如何可以做到一次修剪除面皮,让它精确地与面部匹配?”伊万直率地问道。
修剪皮片这项工作,最高技术就是刚才这种面皮一次成形,这种技术绝对不可能无师自通,其中有很多技巧,当年伊万的老师修皮片的剪技术堪称绝技,只需要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和剪刀,皮片厚薄可以做到随意,形状可以做到随意,老师将这么绝技传给伊万,伊万花了足足十年时间,才做到真正掌握。
对伊万的问题,杨平只能忽悠:“我没有跟谁学过,只不过读中学时学了几节剪纸课而已。”
这个回答虽然是忽悠,但是一半是真的。
修剪皮片的技术,其实杨平真的来自于剪纸艺术。
中国的民间艺术剪纸,那才叫一个绝,杨平只是从传统的剪纸艺术获得灵感,掌握剪纸艺术后,再与皮片修剪结合起来,再加以无数次训练,绝技自然练成。
“剪纸?”伊万很是疑惑,他对这门艺术非常陌生。
“对,剪纸!中国的民间艺术。”杨平点点头。
“可是你靠目测就能够做到精确?”伊万虽然不熟悉剪纸艺术,但是知道仅仅凭借一名民间艺术,不可能做到如此强悍的目测能力,手术中的目测能力,一定是千锤百炼的结果。
“目测能力是熟能生巧而已,我们很多手术对精确的要求非常高,比如脊柱的矫形,如何截骨,截多少,刚开始依赖机器,但是手术数量积累多了,直接目测,比机器还准。”杨平觉得这个俄国人挺较劲的,继续忽悠。
伊万只能选择相信,如果不相信杨平所说的,难道相信---一个不做整形手术的医生修剪面皮,第一次可以做到世界顶级?面部皮片一次成形,能够做到十分精密,目前除了自己,伊万想不出第二个人。
正是这种高超的水平,让伊万可以综合使用植皮、磨骨、3D软骨打印技术、脂肪及肌肉填充等技术,实现“换脸”手术。
而同行们要做到伊万的手术效果,只能求助于“异体面部移植”技术,异体面部移植”技术因为排斥反应和供体的缺乏目前很难开展。
像木乃伊的孙老师被转移到推车上,很快要推出手术室,回到病房。
“这位先生的手术还需要很多次,我会一直主刀到底,之前杨教授说过,让我对整形外科提供帮助,现在我很有空,会在中国停留一段时间,杨教授你可以安排。”伊万将杨平的话记在心上。
等价交换的原则,伊万非常清楚,要获得杨平的骨科矫形技术和体外皮肤扩增技术,自己必须真诚地付出。
杨平将兰主任叫过来,兰主任有点战战兢兢,他不敢靠近伊万。
“伊万博士,这是我们整形外科的兰主任,具体安排由他来负责,他很想利用这段时间跟你学习,希望你能够收下这个学生。”
伊万眉头一皱:“我的上帝,又是你,能不能换一个人?我现在看到他就十分难受,要是取下口罩,我每天看到他那张不对称的脸,额头上还有偏于一侧的两颗痣,我会非常难受,杨教授,你是体会不到这种痛苦。”伊万手掌扶额,拒绝直视兰主任。
“伊万博士,我可以一直戴着口罩,将面部全部遮住,然后将这两颗痣切掉。”
兰主任听到杨平帮他争取机会,他一副豁出去的神态。
“不,即使切掉这两颗痣,切口至少停留5天,5天后疤痕会存留数月,你已经在我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挥之不去。”伊万还是扭着头,拒绝看兰主任。
“我有办法,伊万博士,我保证让你看到我会舒心,保证。”
兰主任怎么可能会放弃这次崛起的机会。
“如果你做到不让我难受,我愿意帮助你,如果做不到,我实在没办法。”
伊万不能拒绝杨平,但是也无法克服自己的心理痛苦。
兰主任拍拍宋子墨的肩膀:“借一步说话。”
宋子墨被兰主任稀里糊涂地带到隔壁的空闲手术间。
“弄支局麻药和一个清创包,帮我把这两颗痣切掉,然后在额头右边与切痣的切口对称的位置,切出两个口子,记住!两侧要以额中线对称,一定要对称,切口的深浅、走向和长度,都要对称,现在就来,切口用美容缝合。”兰主任迫不及待,伊万在三博不知道呆多久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要牢牢抓住机会。
“真的就现在?”
“对,现在!”
“你确定?”
“确定?”
宋子墨也无语,为了让额头对称,要切掉两颗痣,而且为了切口和未来的疤痕对称,要在对侧也切出两个成镜像的切口。
看来,这家伙也是狠人。
兰主任翻箱倒柜一阵,然后又是找梁胖子帮忙,很快,一支10毫升的利多卡因,一只10毫升的生理盐水,一个清创包,摆在宋子墨面前。
“找个人搭把手,现在就开切。”
兰主任自己往手术床上一趟,一副要杀要剐随笔便的样子。
“切掉后---要不要做个病理检查?”宋子墨习惯性地问。
“算了,从小就有的痣,快动手,等下覆盖切口的敷料贴好点贴,要做到以额中线对称。”
兰主任为了达到目的,算是豁出去,谁叫自己遇上这么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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