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荒山之中,无尽海边缘,一座废宫内。
女子一袭红衣,裙边的金线绣纹凤凰振翅欲飞,栩栩如生。她面色苍白,双目紧闭,额边垂下几丝凌乱的秀发,莹白的手腕上束着一条粗重的锁链,不仅是手腕上,腰上,脚上都被锁链锁住。
她周身灵力逸散,远远望去,整个人像是被笼罩在团团业火之中。
整个大殿空旷荒凉,四周昏暗,只两侧烛台上透出微弱的光。
忽的,殿外传来脚步声,随即,几名蒙面覆眼的侍从缓步而来,取出绘制着古老纹路的利刃,熟练地划破女子的手腕取血。
女子恍若未觉,眼皮连动也未动。
几息后,侍从用锁灵葫芦保存好取出的血液,悄然退出。
整个过程发生得悄无声息,女子也未见挣扎,仿佛侍从从未来过。
等侍从彻底退出大殿,一息过后,女子这才缓缓睁眼。
这是第几日了?
赤嫄眉头一蹙,自大婚那日被囚禁到此处,每日这个时辰都会有人来这殿中取血。
如今算来,已有半月了。
半月之期,若是妖族得知她被囚禁的消息,也早该来救她了。
如今她还在这里,那就表明,她被囚禁的消息早已被人封锁,妖族无从得知。
这几日,她一直在想,到底是谁,会有这样大的本事,在妖魔两族的眼皮子底下把她劫走?
她出身妖族上都,身为王女,早早便修为不凡,又掌妖族暗部,朝堂之上与长兄划江而治。
多年历练,她生性谨慎,善察人心,唯一能令她不设防的,除父母兄长外,也只有与她自幼相识定亲的魔族少君朝措了。
她如今被困,无法动用灵力,脑子却越发清醒。
细细回忆,应当是那晚朝措递给她的那杯交杯酒出了问题。
可是,朝措为何要这么做?
赤嫄心下生疑,绞尽脑汁却也想不到他这么做的理由。
她和朝措年少相识,又一路助他到魔族少君的位置,两人感情虽说到不了海誓山盟生死相随的地步,却也算是青梅竹马。
若不是她对朝措从不设防,何至于如此轻易便被人囚禁?
赤嫄思索半天,仍无进展,她轻声叹气,只得暂放心中疑惑,打量起这座废宫。
这地宫是魔族王殿下的一座废宫,虽是废宫,但却布有上古精密复杂的阵法。
幼时玩闹时,她不慎闯入,误打误撞启动了阵法,这阵法能隐匿生息,禁锢灵力,若不是朝措找来,她怕是那时就要陨落在这里了。
被关进来的那日,她便看出来了,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这阵法的力量怕是早已被消耗完了。
却没想到,她刚一运转体内的灵力,试图在指尖凝出业火,便感到丹田闭塞,精魄处更是烧灼难耐。
她似是不信,又尝试了几次,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血,额角渗出冷汗,原本红润的面颊也透出几分苍白,束在发冠中的发丝散落下来,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面颊边,一向明艳的面庞透出几分羸弱。
赤嫄心下生出几分慌乱,过了许久才勉强镇定下来。
看来这阵法是失效了,但她的灵力确实是被人锁住了。
她回过神,悄悄探出一丝神识,小心翼翼地绕过困住她识海的金丝,试探地想要进入识海。
这几日,她已经摸索出了这金丝的用处,只要将神识分裂至微小,不碰触到金丝,便不会被它察觉,遭到反噬。
被分裂出的极细的神识,力量也被大大削弱。
这几日,因不知幕后到底是何人,且想着或许妖族能察觉到不对,来此寻她,所以她一直没有试图查看过自己的精魄。
可如今,妖族被蒙蔽,魔族敌友未知,她不可能一直在此等着,她得自救!
放出的神识缓缓进入识海,识海内火焰一般的灵力汇成了浩渺无边的大海,波浪翻涌间隐约可见一尾翎羽。
这尾翎羽紧紧包裹着充满火灵之力的精魄,平日里这翎羽总是燃着金色的火焰,现下却围着一团泛着白光的冷焰。
赤嫄眸光一冷,她认得这团冷焰,这是魔族的魔焰,和她的凤凰业火一样同属火,却是冷火。
这废宫内的阵法应当是哪位大能所设,就算是废弃多年,部分阵脚被破坏,仍旧能够锁住来人。
看这魔焰,此次她被困之事,与魔界怕是脱不了干系,如此看来,她之前怀疑朝措,倒也不算冤枉了他!
魔族冷焰本就与她的业火相克,如今她灵力被封,魔焰还包裹着她的精魄,稍有不慎,便会修为散尽,神魂顿消。
赤嫄想到此处,缓缓收回神识,也不敢擅自冲破丹田处的封印。
赤嫄看了看窗外透出的月光,垂眸沉思,到底是谁封住了她的灵力?又所图为何?
还未等她理出思绪,便听到上空传来一道浑厚熟悉的声音。
“原来是融在精魄里了……”
赤嫄抬眸的动作一顿,这声音……
魔君伏昊!
怎么会?魔君将她锁在这里做什么?
想到刚才他脱口而出的话,赤嫄心中有几分明了,她的精魄,可并非普通鸾鸟王族的精魄,她出生时,族内至宝凤凰羽出世,后因她精魄不全,于修炼一途进展缓慢,父君这才使用秘法,将凤凰羽融入她的精魄之中,她这才能正常修炼。
凤凰羽乃上古神族宝物,因此她的修为,也是一日千里。
但凤凰羽毕竟是神物,具体能力有多大,她也未知。
赤嫄略加思索,开口道:“魔君何必鬼鬼祟祟,既然已行此事,何不现身,与我坦荡相见?”
她话音刚落,眼前一阵轻风拂过,魔君身着一袭玄衣现身。
看着眼前被困身上负伤却仍旧一身傲气的赤嫄,魔君伏昊的眼神眯了眯,暗藏一份赞赏。
“不愧是妖族王女,就算身处困境,也仍冷静至此。其实,若不是因为……”伏昊上下打量着她,略顿了顿,笑了,“你确实很适合做未来的魔后。”
伏昊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惋惜,赤嫄却忍不住嗤笑。
说什么未来魔后,到了现在,她要是还看不出这场联姻就是魔君伏昊设下的圈套,她还不如直接束手就擒算了。
至于朝措,不论他是否知情,他们之间的情谊,也就到此为止了。
“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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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嫄冷声开口,“你将我囚禁于此,可想过我父君若是知道,妖魔两族之间,怕是难免一场大战。”
这些年,因为她和朝措的婚约,妖魔两族也渐渐亲近,可若是父君和兄长知道伏昊囚禁自己,抢夺凤凰羽,怕是会立刻和魔族反目。
但她能想到这些,魔君难道想不到吗?
赤嫄忽然惊醒,猛地抬头看向魔君。
魔君察觉到她的视线,仍旧似长辈似的,低头看向她,眼神温和,笑了笑,“怎么了?小阿嫄可是想到了什么?”
“你到底对我妖族做了什么?”赤嫄眼角赤红,她忽然想起迎亲的前一日,朝措借口怕她第二日逃婚,特意挑选送来的那一百个魔族侍者。
虽然第二日这些人都和送亲队伍一起回了魔界,但一个晚上,若是真要做些什么,也足够了。
更何况,因着她的婚事,妖族对魔族中人的警惕也放松了不少。
“我们妖魔两族历来亲近,本君能对妖族做什么?”伏昊踱步至赤嫄面前,伸出扇子挑起赤嫄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然后倾身向前,凑到她耳边,语气森然。
“我要的,自始至终不过是你啊,小阿嫄。”
伏昊呼出的气喷洒在赤嫄白嫩的脖颈处,明明是暧昧至极的姿势,但赤嫄却觉得后背一凉。
不等她继续开口询问,便感到身后一簇冷焰被打入体内,她顿时感到浑身冰冷,就连丹田处也被冷焰灼烧着。
体内的那簇冷焰直直地朝着她的精魄而去,原本包裹着精魄的翎羽抵挡不过,被冷焰燃尽。
赤嫄额角的冷汗一滴一滴落在红色衣裙的暗纹上,她紧紧地死咬住下唇,隐隐有血色渗出,血珠流入口中,晕出淡淡的铁锈味。
此时精魄已经彻底被冷焰包裹,上面隐隐现出凤凰羽的淡影。
凤凰羽!
她知道了,伏昊是冲着凤凰羽来的。
赤嫄猛地抬头,伏昊仍旧面色淡然,垂头看向她的眼神中冷意森森。
眼看凤凰羽即将被炼化出世,伏昊的脸上多了几分兴奋和疯狂。
不行!
目光已经渐渐涣散的赤嫄,用力咬破舌尖,神智终于清明几分。
虽然不知道伏昊为什么要取她的凤凰羽,但是此刻,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她恨恨地盯着不远处冷眼看着她的魔君,面上冷笑出声,“伏昊,你做梦吧,我死也不会让你取走凤凰羽!”
话音落,赤嫄双手快速结印,用残余在精魄中的凤凰羽的力量凝出心头血,将其置于精魄上方的凤凰羽虚影中,此时虚影已经开始有了实体,凤凰羽的力量就快要被炼出来了。
退后几步的伏昊在她出声的那瞬间便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闪身,却还是没能来得及。
赤嫄的魂印已经结好,她看着扑过来的魔君,微微一笑,然后一举将魂印拍入精魄处。
一瞬间,赤嫄的精魄连带着她的□□,都被迅速燃起的业火烧灼殆尽。
赤嫄透过周身的业火,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惊惧慌张地朝着她扑过来的朝措,她微微一笑,缓缓闭上了双眼。
“赤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