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庙会 鸡还没起呢,郁泽清就醒了。
    鸡还没起呢,郁泽清就醒了。

    好在有系统天天当闹钟,不然就凭她?能一觉睡到吃午饭的时间。

    阿锦说要做早饭,她赶紧阻止:咱们起个大早已经很辛苦了,别亏待自己,去庙会买着吃。

    天光从熹微至明亮,郁泽清和阿锦背着布包拎着小椅子出门。

    “我天呐,困死了……”

    郁泽清打了个哈欠,眼泪汪汪。

    财神大街离郁宅比羊街更远,而且庙会也得抢位置,所以她们今天走得很早。

    “其实你多睡一会儿也行,等我占好位置,你去找我。”

    昨晚阿锦要郁泽清今早把她叫醒,带阿锦一起去庙会。

    阿锦微笑地看着她:“庙会大街繁忙,我担心你独自一人难以应付。何况我们准备了好些日子,早起一会儿不妨事。”

    自从李叔强调了庙会的重要性,郁泽清和阿锦每天开足马力做帆布包,一个裁布一个缝制。除了平时卖的量,还额外做出来四十多个,准备拿到庙会去。

    既然说起了帆布包,这些天两人配合得不错,郁泽清觉得是时候开口问问了。

    “阿锦,你想以后长期做帆布包吗?”

    阿锦不解地看着她。

    “嗯……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觉得做帆布包这个活计还可以的话,不如以后就长期跟着我,咱俩一起干,我教你怎么缝。”

    阿锦停下脚步。

    郁泽清笑着催她:“别停啊,边走边说。”

    “可是郁小姐,缝合帆布包是郁家祖传手艺,若我一个外人学了去……这不太妥吧?”

    把帆布包换了个肩膀背,郁泽清解释道:“其实是靠一个祖传的机器缝的,没什么手艺。”

    “你之前问过我,为什么我做帆布包这么快。不是练得多。我缝合包袋用的是机器。”

    阿锦惊讶地想象着:“用机器缝制?何种机器可以做到穿针引线?”

    郁泽清神秘地笑着:“回去给你看。你要是愿意和我一起做帆布包的话,我教你怎么用这个机器。只是如果以后生意不错的话,你可能没太多时间去做绣品了。”

    她转头认真地看着阿锦的眼睛:“所以你要想好……”

    阿锦摇了摇头:“郁小姐,我不需要犹豫,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你曾在不认识我的时候收留我……我愿意用一辈子报答你。”

    郁泽清惶恐:“哎呀……不至于不至于!谁没个着急的难处呢?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而且你做的绣品这么漂亮,不用我帮忙你也可以过得很好。”

    阿锦却说:“小姐,这对于你来说可能是小事,但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无异于救命之恩。你若需要我做什么,请尽管吩咐。”

    两人一边聊着帆布包的种种事情,一边往城西财神庙大街去。

    终于到了。

    街头立着一个大牌坊,红色的柱子支撑着的,是由蓝绿白红等色彩描绘着繁复花纹的正楼,字牌上书“财神庙大街”五个字。

    空位置已经不多,吉城的商贩们实在太卷了……

    摆置好小摊,却见旁边卖袜子的大娘看着她们的椅子。

    “姑娘,这是什么?”

    郁泽清拿起来给她看:“这是我前几日找木匠做的椅子。”

    历国的椅子凳子都是木、竹制成,坐久了屁股疼。况且天气转凉,再让阿锦陪着她坐地上不是个事儿。

    郁泽清抽空裁了帆布,折成两层后,用缝纫机来回匝了好几趟线,做成四个布套,保证结实能承重。

    拿着布套找到木匠师傅,让他在做竹椅时替换掉原先的椅面和椅背。这样坐着会舒服很多。

    大娘试着坐了一下,果然好使,赞叹她的脑筋活络。

    郁泽清跟她聊天:“大娘,您这次也没交庙会的管理费吗?”

    对方点头。

    郁泽清前几日在羊街听商贩们聊,这个月的庙会不收管理费了,因为府衙太忙。

    她本来有些担心自己的消息是不是有误,看来果然不用交。

    大娘说:“真奇怪啊,我听说不管是羊街还是庙会的管理费,都要上交府衙进国库的。皇帝能不收钱?”

    大娘隔壁的大叔说:“要不说你们妇人眼皮子浅呢!皇帝坐拥天下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咱们一个小地方的庙会管理费,还不够人家吃盘菜!免了就免了,操心这些做什么!”

    郁泽清小摊另一边卖茶叶的姑娘听见了,不高兴地回怼:“怎么就妇人眼皮子浅了!大娘说的对,祈州这府衙什么时候干过该收钱不收的事?”

    大叔隔了两个摊位跟她吵:“那你说!为什么不收?”

    卖茶叶的姑娘:“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府衙的人!”

    郁泽清赶紧给两边摆摆手:“两位息怒息怒,一会儿让客人看见了不好。”

    旁边那姑娘白了大叔一眼,却和她聊起来:“我觉得啊,一定是颐王说不收了!他之前就没杀张邱,后来张家查抄财产,赔偿完肯定有多的,然后王爷就让府衙用多出来的钱替咱们交管理费了!”

    郁泽清和阿锦恍然大悟:“哦,有道理啊。”

    她接着说:“所以咱们吉城有福咯!来的王爷是个体恤百姓的好王爷。”

    郁泽清心想:姑娘,现在下这样的结论似乎为时过早……

    还没等郁泽清说什么,那姑娘脸上突然泛起奇怪的笑容,凑过来悄悄和她俩讲:

    “我还听说……有人路过王府时刚好撞见王爷出门……据说王爷长得特!别!英!俊!”

    郁泽清回忆了一下,嗯……这个好像喷不了。

    财神庙大街客流渐大,各种杂耍、舞狮表演也开始了,郁泽清感觉今天似乎全城的人都聚在庙会,瞧瞧这个热闹劲儿哟!

    但是她的生意倒没有在羊街时那么好。

    在羊街大家可能都是冲着张邱那件事来买她的帆布包捧场,到了庙会,虽然也有不少人认出她,但若粗略算一下来摊前看帆布包的人数、和最终卖出去的数量,这个比例不是很理想。

    担心的事终于出现了。她的帆布包出了羊街,销量变得不太乐观。

    她必须做出改变。

    ·

    颐王府中,刚用完早膳的景陆舟起身,此时下人来报:

    “王爷,庙会上确实有个卖‘郁氏帆布包’的摊位。”

    景陆舟听完后暗自得意。

    很好,不枉他花这笔钱。

    大刘买来的地方志已经看完。今日没什么事,不妨去逛逛庙会,这也算得上是吉城每月一次的盛会了。

    当他来到庙会大街,刚走了几步,就有些后悔。

    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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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并且十分吵闹。敲锣打鼓、买卖吆喝、观赏表演的人群中时不时爆发出叫好声,震得耳朵疼。

    景陆舟仗着个子高,在人群外隐约能看见些杂耍武术。吉城的民间表演和京城的套路又有些不同,确实有趣。

    没空花太多时间欣赏,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终于到了下人所说郁泽清的摊位附近。站在对街往她摊位看去,景陆舟却愣住了。

    这是谁?

    一个女子在摊位后绣花,虽然隔得远,但一看就不是郁泽清。这女子似乎比她年岁大些。

    景陆舟皱着眉和大刘疑惑道:“郁泽清人呢?”

    “谁找我?”

    身后传来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

    景陆舟猛地转身,和郁泽清四目相对。

    两人均呆滞了一下。

    郁泽清嚼得正香,看见眼前转过来的脸时,嘴巴停下了。

    怎么是颐王?找她干什么?又要问什么?

    景陆舟一扭头就看见他朝思暮想的脸……含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像可爱仓鼠一样的脸,突然尴尬起来。

    有种被抓包了的慌张。

    迅速反应过来,他面不改色地否认:“没找你。”

    大刘:???

    郁泽清迷茫地眨巴几下眼睛:“哦……”

    然后继续嚼嚼嚼。

    她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先回摊位,景陆舟点头。

    微服私访嘛,那就没那么多规矩了……吧。

    她莫名觉得颐王应该不会把她怎么样。

    景陆舟扭头看了看身旁的摊位,卖糍粑团子的。小贩看见他后殷勤笑道:“这位公子,要尝尝吗?我家的糍粑团子香糯有嚼劲,配上独门秘方酱汁好吃得停不下来!”

    想都不想摇了摇头,他又转身看了眼郁泽清。她回到摊位后,把另一串糍粑团子给了那个绣花的女子。坐下,抬起头。

    他快速移开眼,和大刘一起往前走。

    景陆舟没有忽略刚才郁泽清看到转身的人是他后,瞬间细微的表情变化。那表情……不像是很待见他的样子。

    哼!就知道会是这样。她心里只有她那个未来相公吧!

    郁泽清抬头看见景陆舟和随从扭头走了,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可别再跟上次那样问了,她奉承话储备量有限,要是翻来翻去都是那几句,人家王爷肯定觉得她敷衍。

    但是……郁泽清看了眼旁边摊位正在忙活的妹子。她要是知道“英俊的王爷”刚才就在对面,不知做何感想。

    该说不说,王爷的颜值确实很顶,刚才他转身的瞬间……郁泽清承认她迷糊了一下子。

    不过好在她有个追星的闺蜜,自己陪着她去过国内外线下演唱会见面会之类的,近距离见过不少爱豆帅哥,还是获得了一些免疫力的。

    这时她的摊前来了俩客人,她起身拿着帆布包介绍。恰巧一个背着她帆布包的老顾客出现,说已经用十来天了,特别好使,帮她一起打广告。

    郁泽清笑着对新客人说:“这可不是请的托儿!我家帆布包质量上乘,用过的都说好!”

    她这边和新老客人们谈笑风生,街对面景陆舟又折了回来。

    大刘也不懂,自家王爷明明已经用了早膳,平日里也对饮食有诸多挑剔,怎么今天就突然想吃街边的糍粑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