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艳羡地看了一眼宁棠和罗嫂子,沈烈和赵政委挣的工资,都是一分不留地上交的。
宁棠乐了,“我咋给你出主意,这是齐营长自己挣的钱,他要不想给,谁说都没用。”
曾心兰也知道这个道理,迭声道,“我知道,但是钱放齐伟那,他老是想补贴他们家。”
她抿抿嘴,似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最近我又发现他偷偷寄钱回老家了,他的钱虽然没给我保管,但他每月领的工资都是固定的,他手上有多少钱,我心里都是有数的。”
“九月份开学的时候,大虎不是要交学杂费嘛,我已经备好了那个钱,但我故意找他要,哪怕他不给,也得让他知道,养孩子有多花钱。”曾心兰笑笑,这还是宁棠教她的。
笑完,她又皱眉,“他当时脸色就变了,说手上没钱,咋可能呢,学杂费就两块钱,我赶紧追问,才知道,他把他手上攒的那几百块钱又寄回老家了,说是他弟弟等着娶弟媳妇进门,拖不得,等生了大胖小子,一样得喊我婶婶。”
曾心兰破天荒地翻了个白眼,“几百块钱换一个婶婶,当我稀罕啊。”
她性子一向腼腆温和,若不是被气急了,也不会这样。
曾心兰烧烤也不吃了,拉住宁棠的手,急切地道,“所以,小宁你赶快帮我出个主意,怎样让他把钱交给我管,我算看明白了,他爸妈一家就是吸血鬼,是无底洞,与其把钱给他们,都不如扔水里,至少能听个响,最好还是放我这,我至少能攒着。”
宁棠皱了皱眉,这事其实挺难办的。
因为说到底,这些钱都是齐营长的工资,是他出生入死,保家卫国赚来的血汗钱,他有这个分配权力。
只是他脑子不大清醒,愚孝,其实按理来说,每个月给他爸妈三块五块的花销,其余的钱用在自己的小家才是正理。
当然,正常爸妈也不像齐营长爸妈那样,天天让儿子把大半或全部的收入寄回去贴补他们,而是想方设法地贴补儿子的小家。
宁棠跟曾心兰实话说道,“心兰,齐营长今年都三十八了吧,也算过了小半辈子了,这个岁数,性子已经定型了,有什么缺点,比方说愚孝,要改早就改了,没改只是因为他接受了而已,他觉得这样做对他有利。”
“他寄钱回去,他就是他父母口中的好儿子,弟弟们眼里的好大哥,村里人口口相传,引为榜样的孝顺儿子,他觉得拿名声换这个钱,值。”宁棠问曾心兰,“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曾心兰抿抿嘴,点头,“明白。”
“其实现在的情况已经比最开始好了很多,你现在是既要,又要,可以是可以,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宁棠道。
曾心兰听到连宁棠都说很难的时候,几乎放弃了希望,觉得一辈子就绑死在齐营长他们家了。
毕竟宁棠已经是她们之间顶聪明的人了,连宁棠都没有办法,那其他人包括她自己,更是束手无策。
还好宁棠说话留了个尾巴,一听有转折,曾心兰赶紧连声追问,“还有什么办法,小宁你快说。
宁棠道:“你想把他的钱装进你的口袋,你就得向他证明,你有管好钱的本事和能力,不然人家凭啥让你管钱,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换你你乐意啊?
曾心兰带入自个,她辛辛苦苦上班赚来的钱,如果齐营长说交给他保管,那自己肯定也不乐意。
“那,我要怎样才能证明呢?
宁棠乐了:“这个啊,我教不了你,你得自己参谋。
曾心兰细品宁棠的话,越品越觉得有道理,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法子,眼睛一亮。
罗嫂子道:“你们光顾着说话,这些烧烤都凉了。
宁棠夹了一筷子蒜蓉烤茄子,“快吃快吃。
有了宁棠的主意,曾心兰悬在心里的大石头
放下,心里没事了,胃口也开了,一个人就吃了不少。
罗嫂子边吃边问:“对了,心兰,你转正以后,工作会不会更忙啊。
曾心兰摇摇头,“不会,工作内容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过最近一直挺忙的,这两个月,岛上生病着凉的人挺多的,卫生所天天爆满,我们人手不够,偶尔我还要帮忙挂水什么的。
夏秋交接之际,天气忽冷忽热,岛上着凉的人不少,大人小孩都有,看病挂水的人挺多的,曾心兰也迎来了她的第一次加班。
她最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候七点多才到家。
齐营长不会做饭,只能跟大虎父子俩硬生生饿着肚子等曾心兰回来。
连续几周都这样,齐营长就去部队食堂吃了。
曾心兰就跟他商量,说让他打饭回来给大虎解决一顿。
没想到齐营长不乐意,觉得带着汤汤水水麻烦,最主要是不好看,有点挖部队墙角,薅部队羊毛的意思,就拒绝了。
可把曾心兰给气死了,合着你能在部队吃饭,儿子就活该饿肚子呗。
为此,两口子又吵了一架。
曾心兰道,“我实在是忙不过来了,我想跟齐伟商量商量,让
他学做饭也好,去部队打饭也好,总之就是要照顾好大虎。
她把期盼的目光看向宁棠,“小宁,还得你帮我出个主意,咋说服他。
宁棠乐了:“合着你把我当咨询师使啊。
曾心兰嗔她一眼,“齐伟要是像你们家沈团长一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又何必找你支招。
还别说,沈烈真是干家务的一把好手。
做饭好吃,会做家务,宁棠没来的时候,他一个大男人,也把三个小孩拉扯得很好。
宁棠引导她,“你准备怎么跟齐营长谈?
曾心兰想了想,“就直接跟他说,让他照顾大虎。
她刚说完,又自个否决了,“老齐肯定会说,我是女人,女人照顾孩子天经地义,当妈的就是要辛苦一点,我怎么反驳?
宁棠想了想,“那你就这么问他,当爸的就不用带是吧?大虎是你一个人生的啊?
罗嫂子噗嗤笑出声。
曾心兰也乐了,“老齐肯定瞪眼,说他是男人,男人跟女人一样吗,带孩子就是我们女人的事,我要对得起妈这个称呼。
齐营长,那是十足十的大男子主义。
宁棠说:“那你就怼回去,你就这么说,你还当爸的呢,那你一个月怎么不挣好几百块钱回家啊,尽到当爸的责任了吗,他要怼你,问你怎么不一个月挣几百,你就用他的话怼回去,说你是女人,女人跟男人能一样吗,挣钱养家就是他们男人的事。
曾心兰想象了一下,更乐了,一拍大腿,“好,就按你说的做。
她算想明白了,齐伟这人,吃软不吃硬。
软着跟他来,只会像以前那样,被他拿捏的死死的,倒不如像宁棠说的那样,硬气起来,怼回去,说不定反而能把他治的服服帖帖。
她又想,如果当初是宁棠和齐伟结的婚,宁棠肯定不会沦落到像她一样,要靠赶海捡海鲜填饱肚子,估计齐伟得被她训得服服帖帖。
她叹口气,自个是该多跟宁棠学习,硬气一点,日子才能越过越红火。
再说男人这边。
果酒虽然酒精含量低,不容易醉人,但架不住他们喝得多,一个两个的,都有了几分醉意。
沈烈高兴起来,就招手让二妞过来,让她唱两首歌听听。
他跟赵政委和齐营长说,“不是我跟你们吹,我家二妞唱歌可好听了,你们知道那个叫丽君的宝岛女歌手吗,我家二妞唱得跟她一样好听。
刺猬觉得自家孩子光,屎壳郎都
觉得自家孩子香。
二妞的唱功肯定不能跟专业的女歌手比但架不住沈烈这个女儿奴觉得二妞唱得哪
哪都好都能出唱片了。
齐营长撇撇嘴心想你就吹吧。
他很想说自家儿子也有才艺但他平时对大虎的关心太少了大虎会什么他压根就不知道所以动动嘴皮没能反驳。
赵政委倒是来了兴致捧场道“好那就让二妞给咱们唱首歌听听。”
二妞也不怯场走两步到沈烈他们跟前轻启歌喉来了一首她经常跟着收音机哼唱的《雨不停心不定》“小雨小雨下不停心儿心儿跳不定……”
她嗓音稚嫩清脆跟专业女歌手的歌喉肯定不能比听起来却别有一般滋味。
而且她音感很好仿佛天生知道这歌该怎么唱好听怎样唱婉转。
但三个大男人不懂这个就知道一点二妞没跑调。
小孩子嘛唱成这样很不错了。
他们一个劲地给二妞鼓掌、打拍子丝毫没有注意到二妞边唱边给大娃和三娃悄悄使了个眼色。
大娃和三娃顿时会意两小孩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狡黠。
趁着大人们的注意力都在二妞身上大娃用瓶子接了小半瓶沈烈他们桌上的刺梨酒三娃接过瓶子背在身后偷偷运回了他们那桌。
烧烤大会一直弄到了晚上十点大家一起吃吃烧烤唱唱歌好不惬意。
最后曾心兰她们都是带着醉意脚步虚浮地走的。
宁棠没喝多少酒沈烈酒量好只一会就清醒了送走曾心兰她们两人就开始打扫天台。
她想喊大娃他们帮把手回头一看三个小娃不知道什么时候醉倒了双颊酡红。
宁棠一看他们脚边倒着的酒瓶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乐了。
跟沈烈说“你打扫天台我抱他们回房间。”
沈烈摆摆手“你抱不动我来天台明天再打扫也行。”
他将三个小的抱回房间宁棠给他们掖好被子。
三小只还醉着呢大娃把被子蹬到一边胡乱出拳踢腿给宁棠和沈烈表演了一套‘醉拳’。
二妞微微上翘的嘴角动了动似是在说什么话宁棠把耳朵凑近她嘴边顿时乐了小丫头还在哼唱那首《雨不停心不定》呢。
三娃小脸埋在被子
可是一想到他们三干的好事这个乖就有待商榷了。
时间不早了宁棠和沈烈照顾好三个小孩也上床睡了。
第二天早上宁棠起来觉得头有点疼忍不住摁了摁太阳穴这就是宿醉的后果。
哪怕果酒酒精含量再低喝多了也醉人。
她刚下楼就闻到粥的香味一看桌上摆了四碗青菜粥。
大娃二妞三娃已经坐在凳子上开始喝粥了。
看到宁棠沈烈道“过来吃饭。”
宁棠道“今天怎么吃得这么清淡?”
“昨天烧烤吃多了太油腻所以中午喝青菜粥刮刮肠胃。”沈烈道“对了你头还疼不疼。”
宁棠道“有点。”
大娃抹抹嘴举手“爸我的头疼。”
沈烈嗤了一声“谁让你们昨天偷喝酒来着。”
三娃露出一个笑“谁让你跟妈都不让我们喝我们好奇嘛就尝了点。”
“那叫一点吗?”宁棠道“你们三昨晚喝的比我跟你爸都醉。”
三小只自觉闯了祸不敢再顶嘴抿嘴笑笑专心喝粥了。
吃完中午饭沈烈去部队宁棠和三小只在家。
她上天台看了一下天台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应该是沈烈趁她睡着的时候弄的。
宁棠也缓过来了酒劲过了不再头疼。
大娃看到桌上放着一包茶叶用指头戳了戳“妈这是什么啊?”
这是沈烈前两天给宁棠的说是别人送的茶叶。
宁棠不喜欢喝茶拿了就随手放在桌上“是茶叶别人送的可以用来泡茶。”
“茶好吃吗?”大娃眼睛一亮。
只要一听是吃的他比谁都积极。
“不是吃的是喝的略苦但是有回甘不难喝也不好喝这玩意爱喝的人很喜欢不爱喝的人一口也不碰。”宁棠道。
大娃撅撅嘴不死心地又看了茶叶一眼。
三个小娃都更喜欢甜口的东西。
见状宁棠道“我给你们做奶茶吧反正家里还剩不少糖。”
快春节了部队又发了不少糖票下来偶尔奢侈一把还是可以的。
“奶茶?”三娃歪头问。
“甜的
她以前也自己做过奶茶配方还记得这玩意做起来不难。
这茶叶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拿来做奶茶给三个孩子甜甜嘴。
做奶茶前宁棠先去了趟奶站买了七瓶牛奶三瓶
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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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他们喝,四瓶拿来做奶茶。
大娃他们三还是第一次喝牛奶,小心翼翼地捧着牛奶瓶,小口小口地抿着。
宁棠炒茶叶,分神看到,忍不住道:“要喜欢喝,咱们以后就订牛奶,天天都能喝。
她盘算了一下,一瓶奶一毛五,家里三个小孩,喝一次就是四毛五,每隔三天送一次奶,买多了还有优惠,算下来,一个月也花不了多少钱,还能补营养,能长高,比买麦乳精实惠多了。
傍晚,沈烈回家,就看到三个小孩排排坐,捧着搪瓷缸子,大快朵颐地喝着奶茶。
空气中萦绕着一股甜香味,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喝什么呢?
大娃道:“喝奶茶,妈做的,可好喝了。
沈烈:“给我尝口。这回他学乖了,去问的三娃。
三娃才不给呢,奶茶就一小杯,喝完就没了。
宁棠乐了:“别逗三娃了,你的在桌上,自己去拿。
沈烈端起搪瓷缸子,喝了两口,“不错,一股奶味,还有一股茶味,怪不得叫奶茶。
话音刚落,他就反应过来,“等会,茶味?
他下意识地往桌上看,果不其然,茶叶已经开包了。
沈烈拿着搪瓷缸子,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合着这奶茶就是用我给你的茶叶做的啊。
“有问题吗?
沈烈,“没问题,不过容我告诉你一句,这茶叶叫金骏眉,这一小包二十块钱,而且很难买到。他说着就乐了,“你可真抛费。
这还是上好的金骏眉,一般茶农不会拿出来卖,若不是沈烈有个战友在海西省服兵役,也很难拿到。
“我再告诉你一个更抛费的,我决定给大娃他们订牛奶。宁棠道。
沈烈一愣:“订牛奶?
“嗯。宁棠道,“每隔三天喝一瓶,每人一个月喝十瓶,补充营养,还能长高,营养足了,就不容易生病。
花钱买好吃的,总好过花钱买药。
什么都可以省,吃的不能省。
沈烈点点头:“行,过几天我去趟奶站。
春节过完没多久,沈家院子门口就多了一个送奶箱。
蓝色的铁皮箱,上面印了四个红色的大字,送奶上门。
三小只自发地包揽了取奶的工作,还觉得特别有仪式感。
到了送奶的日子,早上起床,
第一件事不是别的,就是去取奶,三小只甚至还争着抢着干这份工作。
四月十号,下午,李芸来苏家找宁雪,一过来就看见了沈家门口的送奶箱。
她进屋,啧啧道,“不是说你堂妹对沈家的三个孩子很差吗,怎么还给他们订牛奶了。”
牛奶这玩意精贵,岛上很少小孩喝,也就司
令、师长家会订。
宁雪抿抿嘴,闷声道,“钱多烧的。”
苏光宗和苏耀祖对视一眼,苏耀祖脆声道,“妈,牛奶好喝吗?”
宁雪没吭声,李芸倒是接了话,她笑道,“好喝,一股奶味,甜甜的。”
她也没喝过,都是听别人说的,就这两个形容词,翻来覆去地说。
苏耀祖顿时馋了,凭啥大娃二妞三娃有牛奶喝,他没有?
他跟苏光宗一左一右地拉住宁雪的胳膊,撒娇道,“妈,我们也想喝牛奶。”
要是以前,宁雪肯定毫不犹豫就去订了。
但现在她还想着攒钱买电风扇,买其他电器,口挪肚攒的,就不舍得出这笔钱了。
她安抚双胞胎道,“乖,听话,牛奶不好喝。”
苏光宗抿抿嘴,“你骗人,李阿姨刚才还说好喝来着。”
李芸讪笑两声。
看双胞胎又要闹起来,宁雪想了个主意安抚他们,“咱们不喝牛奶,喝进肚子里也就甜那一会儿的嘴,我给你们做新衣服,一年四季都能穿,好不好?”
家里还有不少布,这个是不用额外花钱的。
一听到有新衣服穿,双胞胎登时不闹了。
宁雪道,“你们想在衣服上缝什么图案,我都给你们缝。”
苏光宗大声道,“那我要缝老虎头。”
宁雪弯嘴角笑笑,“耀祖呢?”
“我要狼头。”苏耀祖说。
宁雪连声应道,“好,我这就给你们缝。”
李芸转了转眼珠,“我家小六……”
不就是想让她帮刘小六也做一件嘛。
宁雪搁心里骂了一句,面上笑容不变,“小六那件我也一并做了,我给他缝个熊猫好不好?”
李芸眉开眼笑,“哎呀,多不好意思,那就麻烦你了。”
李芸一走,宁雪就开始赶工,总算在五月中旬之前,把三件衣服都做好了。
她手艺好,狼头、虎头、熊猫,缝得活灵活现的,三个小孩穿上新衣服,欢喜得很。
苏耀祖看着身上的衣服,美得不行。
大娃有牛奶喝又怎样,他们也有新衣服穿。
谁又比谁差呢?
被他心心念念的大娃,此时正在家里等着吃粽子。
端午节前一天,沈烈一大早就去买了粽叶和糯米回来,跟宁棠和还有三小只包粽子。
今年跟往年一样,也是做三种口味的粽子,猪肉咸蛋黄馅的粽子,红枣豆沙板栗馅的甜粽,还有什么馅料也不加,乒乓球大小,纯糯米的白粽。
粽子做好了,宁棠的胳膊也酸了,她揉揉肩,“我跟你们爸天天给你们做好吃的,你们以后要把我们写进作文里,题目我都帮你们想好了,全世界最伟大的爸爸和妈妈。”
大娃贫嘴道,“写进作文不太可能,写进请假条倒是可以。”
沈烈没反应过来,“啥玩意?”
宁棠道,“大娃的意思是,拿你当请假条借口,比方说,今天你感冒了,他要在家照顾你,所以不去上学了,明天你崴到脚了,他要扶你去医院,还是不去上学了。”
沈烈嗤了一声,“合着咒我呢,我就那么多灾多难,天天生这病那病的。”
大娃捂嘴偷笑,“开玩笑,爸你别介意。”
沈烈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沈大娃,我想揍你,这不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