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的后手。
一张简陋至极的底牌。
一根铁管,一块木板,一卷绳索,一瓶浆糊,一束烟花……和一点灵感。
铁管尾部密封留孔,这是他在铁匠铺提出的要求。
插入铜线,利用铁钉、木板、铁丝制造了一次性的简易扳机,固定撞针,这不过是很单纯的打火机点火原理。
前些日子出了科考成绩,县里虽无人中举,但有不少人中了秀才,那一日整个清水县的烟花就没停歇过,火药自然不缺。
底盖填满火药,用晒干鱼肠将两者隔绝,同时提供弹性,金属零件堵住尾部孔洞,确保撞针碰撞后能摩擦出火花,每颗铜盖用钢珠填满,最后使用凝固的蜡油封盖。
这应该是全世界最简陋的火器,也是炸药和火铳的制作方法,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动用这玩意儿。
因为……
“果然,穿越过来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狗运。”
“之前遇见柳仙子是。”
“今天也是。”
看向尾部已经彻底炸穿的铁管,铁皮都完全爆开,甚至炸飞了一小块,如果运气不好,或是威力再稍大点,恐怕炸飞的铁片会直接穿过他的咽喉。
但正如他所说。
穿越过来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狗运。
暴雨本就容易让火药潮湿,即便他出门前用油纸包了几圈也不可能避免回潮,这等粗制滥造的工艺本就是赌博,哪怕最后成功发射也有很大概率炸膛。
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塌。
和刚才趴在地上装死不同,王七的身体在地上不断抽搐,痉挛,发出近乎凄厉的惨叫,抬手捂住自己胸口,似乎是想阻止鲜血流失。
“原来这才是将死之人该有的表现。”
他只是将这一幕默默记载心中。
双手无法阻止喷涌的鲜血,呼吸变的困难,无数颗钢珠直接破坏了他的胸腔、腹腔,现在还能保持意识都已经说明王七的身体素质足够强悍。
淬体不等同于修仙,甚至不等于修行。
前者不过是修行道路的必经过程,而修仙则是需要修行者抵达一定境界后才配享有的名号,王七就连入门都谈不上,最多算是距离那扇门有些接近的门外汉。
在场唯有一人还站在原地。
原本想要落井下石,可还没等话说完就见到王七突然倒下,鲜血喷涌,还发出凄惨的嚎叫。
恐惧一瞬间吞没了他的大脑!
理智告诉自己要逃走,可双腿仿佛是被钉死在原地,疯狂打颤,但就是无法迈动一步,江枫随手将手里报废的火器丢下,发出哐当一声,也没管流淌着鲜血的手臂。
直接捡起那根有点变形的铁纤,然后一步步走来。
这次,他没有从王七身旁经过,而是选择绕了几米。
他一直是个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都很强的人。
“别过来……别过来!”
发出一声尖叫。
想逃走,可双腿已软,别说走,连站都站不稳,面前那不断高大的少年此刻宛如地狱归来的索命鬼,手持铁纤,朝着那早已吓破胆的薛少爷走去。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很怕死。”
嗒!
水面被彻底踩破。
“每次死时都会享受到生命流逝的绝望感,都会疯狂挣扎,想要抓住什么,但什么也抓不住。”
嗒!
“无论是差点被人一刀剁了脑袋的惊魂未定。”
嗒!
“还是断了一身骨头,躺在支离破碎的马车里等死,在悬崖下熬了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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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步,江枫已来到身前,一脸漠然。
“两次,全是拜你所赐。”
扑通——
两腿一软,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竟然直接跪倒在暴雨中。
在他眼中这少年已经与恶鬼无异,身上散发出的煞气让他肝胆欲裂,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不由得开口。
“等等,杂……江枫,江公子!江少爷!”
“本少……此事与我无关!不是我要害你啊!我,我只是仰慕颜大小姐,没做过任何出格之事!哪怕你去问颜家,我也没对她做过任何过分的事!我用全家性命担保!”
“都是他……都是他这歹毒东西出的主意!”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没有人会知道!我发誓,我用我全家老少发誓!若是我口中有一句假话,全家不得好死!”
“是他,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是他害了你。”
“对,几年前,几年前那次,也是他自作主张,是……是,是他想加入我们家,然后说要带个投名状。”
“我从未指使过让他杀你,是他自作主张!他该死,该死!”
毫不犹豫把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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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全部推卸给自己的护卫,直到这一刻薛无为脑中总算是想起了父亲的教诲。
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摆出强硬态度,继续叫嚣着报复,只会让这条疯狗凶性大发,倘若拖延下去把主要责任推卸到他人头上,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他记得父亲很严肃教过自己如何
在绝境中保住一条性命。
只要将责任推卸给死人,再言明利弊,至少能让面前这恶鬼心中有些动摇,找个替死鬼,自己再开出一些筹码,兴许能换条命。
“你……你他娘的放屁!”
薛无为失算了。
江枫只是眼睛一斜,
王七并没有当场断气,毕竟只是用最粗糙材料打造的半成品,他是失去了行动能力,但身上的血还没那么快流干。
用断断续续的声音骂了回去。
“还……还不是,你这混账,东西指使……老子拿他的头,当,当投名状。”
“你个这条养不熟的狗!别信他的,就是他出的主意!”
脸上露出怨恨的表情,此刻王七的心理防线也在死亡的恐惧面前彻底被攻破,再无任何伪装。
“小杂碎,要不是为了淬体丹,为了你那个混账爹给你收集的修行丹药,老子能跟着你这小杂碎三年么,还想成仙,连条狗都不如的东西,哈哈,你这小杂碎从未被颜小姐正视过一眼吧……”
“狗杂种!本少就知道你加入我们薛家没安好心!”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越说出实话越是能刺穿人心,血淋淋的伤口被掀开,让薛无为表情疯狂又怨毒。
“你你,江少爷,您都看见了,他心怀鬼胎,他……满是心机,您可一定要相信我的话啊。”
终于。
露出笑容。
是一种享受的笑,一股扭曲的快感在心中浮现。
这对主仆在面临死亡的情况下,不是统一战线应敌,而是为了保命闹出这样的笑话。
那种愉悦感和成就感让他不免有些恍然,又想到自己刚才舔舐鲜血时,脑中不经意闪过的画面。
然后,轻飘飘吐出一句让高处那道目光都忍不住挑眉的话。
“我不知该信谁,但定有一人说谎。”
锵!
铁纤扎入地面。
“既如此。”
“你们自行决定。”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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