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吭声。
慢悠悠把外衣掀开,从腰间摘了块牌子下来。
平日里他都是把师姐给自己的玉牌放在不太显眼的位置,就是怕被人认出来,毕竟自家师姐到处杀人放……行侠仗义。
得罪了人很正常,不过岑月月都猜出来了,自己想瞒其实也瞒不住,况且,他也不想被这小丫头强行拖去南疆。
瞪大眼珠,尽管夜色昏暗,但依旧能见到玉牌上透露着若有若无的血丝,上面的小字更是让她两眼一抹黑。
“你你你,是真是柳剑仙的徒弟。”
直接结巴了。
但江某人只是不动声色后退两步,虽然很相信这小丫头的人品,但保不准自己师姐手里有岑家寨的人命,一旦暴起发难,我就……
嗖!
人都没反应过来双手就被抱住。
表情错愕,刚才交战时岑月月都没怎么动用肉身力量,只是展现了精湛的道法和对于法宝的操控,可现在看来,这小祖宗肉身也强的可怕。
“是真的,是真的。”
“天哪,居然是柳剑仙真迹,我我我……我记得这个玉牌,我见过的!”
“十岁那年的生宴上,爹爹邀请了诸多高手聚集,当时柳剑仙路过南疆,距离岑家寨也不远,爹爹还以为是她又要暴起发难,正好去了一趟。”
“结果剑仙只是为了来此地寻找一位邪修痕迹,于是在邀请下,没想到她真来了。”
“当时还赐了我一道剑气哩,我我……你看,怪不得你的剑法这么眼熟,我早该想到的,你看,你看!”
急急忙松开手,将自己的佩剑取出,那是一柄看起来泛着光泽但装束极为内敛的长剑,三尺有余,将长剑拔出后更是能感受到一道锐利锋芒。
后退几步拉开距离,说起来绝大多数人只见过岑月月御剑飞行,或是操控法宝,极少有人见过她的剑法,但剑身出鞘后,那熟悉的动作和剑势直接让江枫眼睛瞪大。
虽然不如自己那样精湛,但那熟悉的剑气倒是让他挑起眉头,要知道这女人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还真是师姐的招数。”
“你看,对吧!我没骗你,这是当时柳剑仙来受到我父亲邀来到岑家寨做客,结果……结果。”
一脸亢奋的岑月月提到这件事时表情略微有些微妙,就像是想到了某些比较尴尬的回忆。
但还是将长剑收回,小声说。
“当时剑仙受邀来到我家做客,但我生宴上还有其他各大家族的人,十二寨全派人来了哩。”
“结果,有几家和柳仙子稍微有点……小小的血仇,也就是杀了他们家七八个门徒和堂主之类的……”
“最后就打起来了,不过柳剑仙并没有在我们家开打,而是直接把那几个挑事的给叫了出去,解决完之后才回来继续参加宴会的。”
咕隆——
喉结上下翻滚。
他现在算知道为什么师姐和自己说过,如果出门在外最好还是别把这块牌子掏出来,这玩意儿是用来给自己收尸用的。
这番话江枫完全没有任何怀疑,因为自家师姐就是这性格,似乎是察觉到江枫有些怪异的视线,她立马开口解释。
“就是,也没下太重的手,稍微切磋了一下,当时好多人都出去看了,柳剑仙和南疆并没有交恶,也不打算大动干戈……也就,砍了那些人十几剑。”
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叹了口气,不过江枫现在算是弄清楚情况,于是很干脆的问:“你是我师姐粉丝?”
“粉丝?那是什么,能吃吗?”疑惑的眨了眨眼,“不过,我有个小小的不情之请……”
不安的扭动手指,他还是第一次在岑月月身上见到这副小女孩儿姿态。
江某人挑了挑眉头,很干脆说:“你是不是想见我师姐?”
“嗯!”
他就知道。
看着少女这副欣喜的模样,江枫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恋爱脑……不对,追星脑。
“有机会我会和她说的,她现在已经去宗门了哦。”
“没事没事,能提一嘴就行……那个,江公子,若是不急着走,能不能陪我先走上一段路,我们正好一起去附近的城镇坐坐,顺便,聊会儿天?”
有些害羞。
但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男性出去约会,而且在邀请的同时还飞快用指甲抓了抓因为之前交战而有些凌乱的长发,露出一个非常淑女的微笑。
看起来倒确实有几分贵族大小姐的味道。
还没来得及开口答应呢,远处就有一个身材矮小但极为壮硕的男人飞快跑来,两腿在树枝上一蹬,整棵树都开始不断摇晃,纵身一跃就起码有五丈之远。
搭配上黝黑的皮肤,宛如黑猩猩那样在山中飞速前进,强劲有力的手掌抓住一根树枝,直接捏碎,稍微一荡就直接荡到两人面前。
“堂姐!我回来了。”
满脸都是笑容,看的出来岑壮壮这位小少爷性格非常爽朗,而且在护送完那些百姓之后第一时间就赶来支援,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看了看自家堂姐,又看了看江枫,从这两人身上的痕迹明显能感觉出刚刚经历过异常恶
战,又看了眼远处,虽然天色已暗,但那被大火焚烧后的道观倒是能看个清楚。
一脸欣喜。
“堂姐,江兄弟,你们刚才应该是把岑忠孝给干掉了吧,哈哈,多谢兄弟了,实不相瞒,那家伙叛逃我们岑家一年多了,我们也一直想找机会干掉他。”
“哎,结果是大族长开口求得情,所以一直没机会,不过现在好了,这家伙到处放蛊虫,搞的民不聊生,这下拎着他的脑袋总算可以回去交差了。”
“说不定大伯不会计较堂姐和我出来玩的事哩!多谢了,江兄弟!”
满脸都是笑容,甚至还非常用力在江枫肩膀上拍了拍,虽然两人境界有差距,但岑壮壮从不会因为这方面的问题瞧不起他人。
“噢!堂姐,你手里拿着的是岑忠孝的乾坤袋吧。”
“不对不对,应该叫他侯忠孝了,那这样,江兄弟,我们姐弟俩先回去交个差,得把他的遗物给大伯,鬼知道他窃取了多少我们家的东西。”
“嘿嘿,那我们先走了,大恩不言谢……嗯?姐,你这么看着我干啥。”
挥了挥手,这次出门收获颇丰,不光是见识到了那位盘踞在峰州的土皇帝羽莺,更是将家族叛徒就地诛杀。
哪怕是回家后大伯和爹拷问自己为什么会跟着堂姐一起跑出去玩儿,也肯定不会被责罚了。
想到这里岑壮壮就露出了憨厚老实的笑容,只是……
“姐?你这是怎么了?”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尤其是他发现自家堂姐的眼神愈发锐利,仿佛能穿刺人的身体那样可怕,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的他浑身难受。
但他立马明白自家堂姐为啥不开心了!
“啊,堂姐!我不是故意来这么晚的,我也想早点来帮忙,只不过那些村民太多了,路上陆陆续续还有不少。”
“我已经尽最快速度把他们送去何家村附近了,是亲手交付到那些中原修士们手上才赶过来的,说起来也是奇怪哩,这附近倒是没什么人染上蛊毒。”
“堂姐,那我们这就走?”
小心翼翼看了眼岑月月,发现某位恶毒女子只是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但眼中的杀气根本藏不住。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种时候来!
“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交差,江公子是下个月才去紫霄宫报道吧,最近这些时日有何打算?”
“老老实实在双峰城修炼。”
“如此甚好。”
点了点头,以她的性格怎么都不可能当着自家人的面去邀请一个认识不久的男性出去喝茶聊天。
虽然表情平淡,可还是能看出来表情有些遗憾,礼貌的欠了欠身,刚打算告别,少女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江公子可愿意再帮我们姐弟两一个忙?”
“嗯?请说。”
在岑壮壮出现后,这位大小姐至少看起来就端庄了不少,于是很干脆说:“就是关于侯忠孝的魂魄,应该在你的招魂幡里吧,不知道能否交予我们,将他带回家交给寨主处理。”
表情迟疑了一下。
对于江枫而言魂魄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那些寻常人的倒是无所谓,也没太多价值,但侯忠孝的魂魄对于他而言拥有非凡意义。
不光是魂魄中记忆的蛊术,还有各种各样从岑家寨里带出来的心法,功法,包括结丹期高手魂魄的强度也相当可怕。
虽然魂魄也遭到岑月月重创,但只要用招魂幡温养一段时间就好,别忘了他现在还从吴房生的魂魄中弄到了关于他们梵音门的纸灵道法。
他还真有点不太舍得。
但毕竟这是别人家事,自己也没理由扣押,于是很干脆将招魂幡一挥,将拿到魂魄甩了过去。
手中银冠大放光芒。
有些吃惊,如果没记错,岑月月手里的银冠不光能当做武器使用,还能当做煌钟一样作为防具。
不仅如此,在之前交战中,那飞出的蛊物杀招也是从这银冠里飞出,包括之前絮火谣到处在空中飘散时,同样被她用这顶银冠尽数吸纳。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这法宝除了以上功能外居然还能收纳他人灵魂!
轻轻拍动银冠,上面细密的装饰发出清脆碰撞,这一幕让江枫不禁有些耳熟,他发现这银冠恐怕除了炼化灵魂外,恐怕还有操控他人魂魄的功效。
因为这敲击的节奏和自己平时用的招魂铃一模一样。
放出的魂魄转瞬便消失不见,少年刚打算告辞,但还没等转身就又双叒叕被岑月月叫住。
“江公子,等等。”
“……不是,我真没东西了。”
面露苦笑,这姑奶奶究竟还要做什么,我一共就顺了这么些东西已经全给你了,总不可能你还要检查一下我的乾坤袋吧。
这和那种上辈子在地铁上玩手机被某些不明群体嚷嚷着你偷拍的玩意儿有啥区别。
“不不不,你误会了,这两样东西还请你收下。”
手掌一翻。
一枚精致的玉瓶被少女从乾坤袋里取出,然后递了过去。
“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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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用的
,服下之后能提纯灵气,促进修行,五毒不侵,由岑家寨药堂堂主所炼,对你来说恰到好处,正好你下个月要参加入门考核吧,给,就当这次给你报酬。”
没有第一时间接过。
他这人虽然有点没脸没皮,但他绝对不会乱拿别人好处。
平时他可以对着柳棠溪要东西,可以去撒娇,想办法从柳棠溪身上弄点油水,那是因为柳棠溪是他师姐,也是他师傅,是家人,是亲人。
面前的岑月月虽然性格豪爽,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但两人关系可没好到那种程度,自己怎么可能拿人家的东西。
“岑姑娘,报酬还是免了,本来就是得到双峰城消息出来追捕邪修,属于我等修士分内职责,现在侯忠孝已伏法,我若是再拿你的……”
“说的不错,的确是我等修士的分内之事,但这侯忠孝毕竟和我们家有关,况且这乾坤袋和蛊书都是由你交付给我,自然不能让你吃亏。”
“不了不了。”
“收下收下。”
两人开始反复拉扯,岑壮壮则是一屁股坐在树下打了个哈欠,有点犯困,眼前这一幕有点像……像是回家过年的时候。
姥姥姥爷非要给他塞点礼物啥的,但爹娘都教导自己不能随便拿,否则会传出去流言蜚语,必须要你来我回,最终万般无奈之下,才被迫拿走红包。
像,很像!
推辞了好一会儿,终于,岑月月保持着微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然后直勾勾看向江枫,依旧微笑着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
“手伸出来!”
身子一颤,那沸腾的灵气第一时间从体内涌出,就连岑壮壮都从树底下跳了起来,生怕两人开打。
“别逼老娘从你鼻孔里灌进去。”
扫了一眼,那目光像是看待某种草履虫,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自己要送东西被人家拒绝的。
什么意思?
看不起老娘还是觉得老娘不配?
喉结翻滚一下,只能乖乖伸出手,手掌一沉,那枚精致的红色玉瓶就被放在少年掌心,感觉到里面沉甸甸分量,这玩意儿怕是把自己全身家当卖了也换不来一颗。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
贱,非要被骂两句或者挨一顿打才听话。
“拿着走,或者老娘从你鼻孔里灌进去带着走,自己选。”
不敢说话。
在某位恶毒女子端庄的外表下,是一颗狂野且大胆的心。
一旁的堂弟则是低着头,生怕笑出声,但岑月月很快就把手放在后脑勺的几根发簪上,面无表情又来两个字。
“左手。”
乖乖伸出来。
轻轻一抽。
原本已经固定在发髻上的发簪被她当场取下一根,发簪通体金灿,长约半尺,上面还勾勒着血槽,江枫记得这玩意儿是她的法宝之一,就是这玩意儿把侯忠孝和那头玃如打的还不了手。
甚至当场撕成碎片。
“不行,这玩意儿不行!法宝我坚决不能要!”
左手立马收回,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光是这丹药就已经远超他此次收获,无功不受禄,法宝是他的底线,这玩意儿自己绝对不……
“要么捅你脑袋上,要么自己拿走,选。”
左手一沉,感受到那金属的质感,面带苦笑。
只是握着这根发簪,用金钗来形容或许会更加合适,都能感受到那种独特的触感,摸起来仿佛是水纹那样奇妙,有种水乳jiao融的美妙,仿佛这根金钗有生命那样。
在自己掌中不断吞吐,呼吸,灵气朝着金钗内涌入,这玩意儿居然可以像人一样修炼。
“唉,洗完这小祖宗别搞什么富婆快乐球之类的东西,无福消受啊。”
叹了口气。
倒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主要是自己和人家交情确实不深,而且一边是中原人,一边是南疆人,说的不好听一点。
以后在宗门利益和国家利益上肯定有冲突,以后免不了要打起来,现在收了人家东西,以后出了点事,或者以后真遇上了,怎么办?
不过岑月月则是面色不变,无视了身后目瞪口呆的堂弟,因为身后那位堂弟知道这根金钗对于自家这堂姐其实稍微带点特殊用意,给他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过少女只是高傲的扬起下巴。
“我岑家从不让朋友吃亏,这次能成功找到侯忠孝且让他伏诛,你功劳最大,若不是你的纸灵我可能还在益村附近转悠。”
“将他杀了后,无论是乾坤袋还是他的珍藏,亦或者是魂魄都被我拿走,我知道你不喜欢占人便宜,但我岑月月也是,我身为岑家大小姐,自然不可能厚着脸皮尽数收下。”
“现在,我不过是用手中法宝和丹药和你做交换,如此一来你我都不吃亏,公平公正,还有什么问题么?”
脑袋继续摇的像拨浪鼓。
“不敢。”
“哼。”甩了甩柔顺的长发,也不知怎么,少女脸上还浮现着几分得意的色彩。
“如此甚好,壮壮,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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