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他被休了
    自那日后,沈岐每至日暮休整时,皆会凑上来,但回回都没得个好脸,就连被踹出马车一事闹得军中人尽皆知,他也不恼。

    “夫人,我带人在山中猎了只鹿,我烤鹿的本事可是一绝,稍后烤好了送些来给夫人尝尝?”

    周钰跟在一旁,瞥见将军嘴上那道口子,只觉得脸热。

    闻声,车厢内的崔长歌连头也未抬,淡淡回了句,“不用了,方才已用了晚膳。”

    这段时日的晚膳皆是八处的玥仪送来的,一则是合乎她的口味,二则是顺道将监察司的折子送来,因而每回沈岐来时,崔长歌皆在翻阅着手中监察司的册子。

    如今路程已过了大半,一路上接连几波刺杀皆是冲着那两人去的,因着这事监察司的折子这几日多了不少。

    好在她早早便于沿路各城布下八处监察司为暗子,再加上京中傅晏君与九处协从,那两人此刻倒还活着。

    沈岐嘴角噙着笑,思忖片刻又问:“今日晚霞不错,夫人可有兴致赏景?”

    一旁的周钰不可置信的抬眸看了眼昏暗的天色。

    晚霞?在何处?

    “今日有些乏了,”崔长歌将手中的册子置于桌上,提笔在上面圈圈点点,“若将军无事,便请回罢。”

    沈岐也不恼,便应道:“好。”

    话罢,帘外传来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崔长歌方才放下手中的册子,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这几日沈岐的异常,她多少也猜到了几分,他是故意演给刘公公瞧的。

    刘公公虽说是侍奉在御书房的老人,但一直未得父皇亲眼。

    她少时去御书房去的频繁,却也知晓分寸,若是碰上了父皇在商议军政大事,她便会先于偏殿候着。

    哪知那日天冷风寒,她竟发起了高热,偏偏她自个只以为是地龙烧得太旺,没当回事儿,还是刘公公替她添茶时才察觉了异常。

    自那日后,刘公公便入了父皇的眼,如今已是御前的红人。

    父皇为何派刘公公前来呢?

    缘由并不难猜,想来刘公公除却宣旨外,还身负打探她与沈岐间感情如何的任务,只怕在燕然关时便已试探过沈岐了。

    她本就掌管监察司,再加之沈岐又手握十万边军。

    这般情况之下,她与沈岐成婚,父皇又怎能安眠?

    毕竟当初她向父皇要监察司时,便是打着制衡太子的幌子。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一路上刘公公都未来找她,便是见着落雪也是摆出一副不相识的模样。

    忽听车厢外落雪惊叫一声,帘子被扒拉开,下一瞬便见一只海东青钻了进来。

    她凝神一看,是沈岐的那只驯鹰——阿岐。

    崔长歌掀开帘子朝外望了一眼,便见沈岐在不远处笑着看她,手上传来一阵温热,她垂眸一瞧,便见阿岐正窝在她的手旁。

    倒是像它那惯会卖乖的主子。

    落雪拧眉看着阿岐,“殿下,这……”

    海东青与旁的驯鹰不同,若是与人待得久了便会记下那人的味道,若是同处一城便能找出那人。

    而这还是她告诉他的。

    沈岐如今还是不死心……

    念及此,崔长歌摇了摇头,“取个笼子将它关进去,送回沈岐那儿,再去取些浓重的熏香来,回京前车厢内的熏香不要停。”

    落雪应是,掀开帘子便欲下马车。

    可就在此刻,变故骤生!

    只见一旁的山上冲下一队人马,手持大刀嚎叫着朝着八处扎营的那地奔去,乌泱泱的数十人,来势汹汹却脚步虚浮不像练家子。

    “敌袭!”

    崔长歌掀起帘子,朝后面望去,虽说隔得远,却仍能瞧见是八处占了上风,不多时便见那黑衣人接连倒下,珺璟朝她点了点头,示意无事。

    可她的心中却并无欣喜,她问:“这是第几次刺杀了?”

    “从出发到今日,这应当已是第六次刺杀。”

    崔长歌还在望着后方珺璟一个个查探可有活口留下,就听见一旁传来稍显尖细的声音,她听出了说话之人是谁。

    那人仍在感慨:“近来这匪患倒是越发猖狂了,但大军离京都愈发近了,想来后几日应当不再出现这种岔子了。”

    话音一落,那人未待崔长歌反应,便抬脚离开了,仿佛方才那一席话,仅是随口之言。

    可听的人却心里一颤,崔长歌抬眸看了眼立在一旁的沈岐,他愣在原地,垂于身侧的手死死攥住,显然也是听出来那言外之意。

    沈岐亦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头向她看去,不过崔长歌飞快的收回视线,已将马车的帘子放下。

    此刻,她竟是不敢对上沈岐的目光。

    马匪胆敢袭击班师回朝的沈氏边军?真是笑话。

    但不论刘公公是为何向她露出口风,这皆意味着刺杀一事父皇不愿深究,且……父皇在催促她早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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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

    幸而,周钰忽地跑来,气喘吁吁的说刘公公有要事要寻将军,沈岐这才从马车旁离去。

    周遭静了下来,落雪坐回车厢内,问道:“殿下,刘公公这是何意?”

    “或许,许御医离开京都后父皇的病情已经加重了,”崔长歌紧紧握住手中那支金簪,讥讽道:“刺杀之事只会不了了之,今日这刺杀是,三年间我遭受的刺杀也是。”

    甚至于……

    她心中泛起一阵恶寒,旋即便将手中那支金钗狠狠砸在车壁上,蜷缩在手旁的阿岐吓得扇了扇翅膀,带起一阵风,烛火灭了,亦扬起她散落的发丝。

    落雪惊呼:“殿下!”

    “取个笼子将阿岐送过去罢,”崔长歌叹了口气,“再去将珺璟叫来,事情有变。”

    闻言,落雪压下眼中的诧异,上前将阿岐抱起,低声应诺。

    临下马车前,落雪悄悄抬眸,只见殿下靠着车壁端坐着,手置于双膝上,于一片晦暗中她窥见殿下那无波无澜的双眸。

    她的心不由刺痛。

    下了马车,她便拎着笼子去了不远处沈岐的营帐,沈岐不在,她索性直接放在营帐外,扭头去寻珺璟。

    片刻后,只见珺璟绷着一张脸,“殿下,您确定吗?”

    “既然余下的路已无刺杀,那便没了同沈岐同行的理由。”崔长歌将发髻上的珠钗取下,温声道:“徐公公既说了,那我便不得不信。”

    珺璟仍不赞同,“可……”

    “若是假的,我不幸受了伤,那父皇定会愧疚,”崔长歌拉过珺璟的手,缓缓道:“可若是真的,我此时却不信,只怕回京后处境便更艰难了。”

    “世间本就没有万全之法,如今这是最好的对策。”

    闻言,珺璟苦笑一声,无奈的点了点头。

    ……

    黎明破晓之际,周遭静悄悄的,突闻一声刺耳的鹰唳响起。

    沈岐从梦中惊醒,他心中忽地涌起一股不安,快步走出营帐,只见一抹火光忽地升起,滚滚浓烟瞬间便弥漫开来。

    那是……

    “救火!”

    方才还静悄悄的营帐,忽地乱成一团。

    周钰领着人将火扑灭后,才惊觉未见将军的身影,他环顾四周,才发现将军正站在营帐门口,垂首看着手中的东西。

    周钰匆匆跑过去,还未开口便见沈岐红着眼抬起头,手中死死攥住的竟是一封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