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母后可知晓
    长歌仔细去看,便见皇后眸光闪烁,是了,母后乃崔氏精心教养的嫡长女,自潜宫时便深得父皇敬重,怎会不知晓父皇如今对手握兵权之人的忌惮。

    她又扭头去瞧太子妃,便见她亦是敛眸不语,俨然一副知情的模样。

    于是长歌自嘲一笑,再次开口道:“那时皇兄定会将自个摘得干干净净,一如三年前在父皇面前……”

    “你说什么胡话!”皇后声调忽地拔高,愤然站起身,“你、我甚至于崔家皆与太子一荣俱荣,若是太子败了,你以为那些个豺狼不会将你生吞活剥?”

    “这般浅显的道理你为何不懂?”皇后痛惜道:“长歌,你如今太让母后失望了。”

    她那目光宛若看着一个胡闹的孩童,细看却又与看孩童不同,那双泛红的眸子中长歌未瞧见丝毫包容,尽是不满与指责。

    即便她早有所预料,可她仍觉得此刻心痛更甚那锥心之感,灵台痉挛循着筋络牵动全身,宛若整个人于油锅里滚了一遭而后被片片剐开。

    长歌偏过头去,艰涩开口:“是儿臣不孝。”

    皇后见状,不由缓和了几分语气,“你为何非要与太子抢监察司?”

    话音甫落,太子妃不着痕迹的看向长歌。

    “监察司是儿臣向父皇立下军令状求来的,”长歌道,“监察司本就迟迟未定下指挥使,已空缺许久,何来抢字一说?”

    “可监察司历来大多皆会交至储君手中,即便不是储君也是由帝王心腹执掌。若非你成了指挥使,如今那监察司多半便会交予太子。”

    长歌道:“母后何必自欺欺人,若是父皇有意交予太子之手,又怎会空缺许久?”

    皇后听罢,心中一沉,她半眯着眼睛道:“你还是在记恨三年前那件事,是吗?”

    长歌微微摇首,“儿臣不敢。”

    “本宫看你敢得很!”皇后又道,“和亲一事是二皇子一力促成,禁足则是你父皇下的令,那赫连珠玉与宴席上大醉乱事,若非没有本宫默许,那些宫人岂会任由外邦使臣宴饮大醉,那般放肆?”

    那次宴会分明将赫连珠玉案上的酒换成了不醉人的果酒,赫连珠玉事后曾提起,只说那宴席上的酒犹如白水,她险些露馅。

    念及此,长歌忽觉厌烦,不想再周旋下去,扬声道:“母后与皇兄不过是顺水推舟,有心看二皇子出丑罢了。”

    “你便是如此想母后的?”皇后满脸不可置信。

    一语落后,周遭陷入一片缄默。

    见长歌沉默不语,一旁的太子妃便开了口:“此事应当是存有误会,指不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母后不若与长歌平心静气的好生谈谈,臣妾便先回东宫了。”

    皇后微微颔首。

    于是太子妃起身离去,长歌掀起眼皮,定定的看着她,直至太子妃的身影消失在宫门。皇后便一改方才怒不可遏的模样,沉声道:“说罢,为何要做戏故意支开太子妃。”

    长歌若是真生了气贯来都是冷眼不语,何曾会如今日一般放言高声,起初她未察觉,但见长歌屡屡提到太子,便反应了过来。

    长歌幽幽开口道:“选驸马一事分明是太子授意,为何要将太子妃推出来?”

    “太子……”皇后默了一瞬,只说:“你父皇有意将太子妃外祖家的嫡长女与二皇子赐婚,若非不得已……”

    她说到此处忽地顿了一下,神色复杂的看向长歌劝解道:“你是公主,你是君他是臣,即便成了婚你若不愿看见他……

    “这便是母后应下皇兄的缘由吗?”

    长歌问了想问之事,便不想再听下去,她索性开门见山:“母后可知儿臣失忆时在南曲曾遭刺杀,而那一回——”

    她抬眸看向皇后,皇后亦蹙眉看着她,似乎不知她为何忽地提到南曲,眼中的困惑不似佯装。

    可这京都内谁不是口蜜腹剑,将一个个的面具死死罩在脸上?

    片刻后,她方才一字一顿地缓缓吐出几个字:“是皇兄派去的人。”

    “太子?!”皇后面上转瞬间便失了血色,那话落在耳中宛若声声惊雷炸响,惊得她心乱如麻,一股寒意顺着脊骨蔓延而上,她嘴唇颤动,却久久未吐出一字。

    长歌见她情态,却发觉心中竟出奇的平静。

    她躬身一礼,飞快道:“监察司事务繁忙,往后恐怕鲜有闲暇之时,还望母后恕罪。”

    “儿臣告退。”

    皇后下意识地起身去拦她,可甫一站起,却发觉此刻双腿竟发软,下一息她便失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再抬头时殿内便惟余她一人,她痛苦的闭了闭眼,艰涩的喉咙终于干巴巴的喊了声:“长歌……”

    却无人应声。

    长歌走的决绝,步子迈的极快,却也隐约听见了身后细细碎碎的动静,可她并未停留。

    踏出宫门时已是正午,日光有些晃眼,刺得她眼眶发酸,她闭了眼,于心底暗自喟叹一声:今日晴好,不该伤怀。

    她从坤宁宫离去,便去了御书房,恰逢散朝后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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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大人正在议事,即便在偏殿也能断断续续听见传出的争吵声。有人言“大战告捷自当乘胜追击”,有人言“国库空虚,岂能不顾百姓而穷兵黔武”。

    长歌坐在偏殿的塌上,手旁是许公公端来的热茶和点心,细细听了会才发觉那些人中竟并无沈岐的声音。

    看着偏殿内和往昔相差不远的陈设,忽地忆起了从前,那时她是这偏殿的常客,却从未如今日般,凝神细听正殿断断续续传出的声音。

    时过境迁,如今的她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许是殿内炭火太旺,喉头忽地涌上一股痒意,长歌连忙将那茶水灌下,咽得太急,溢出了些茶水撒到了衣襟上。

    这旧疾冷不得、热不得,当真令她头疼。

    许公公恰在此时走进偏殿,见她捂着胸口,便问:“殿下,可是身体不适?可要传御医前来?”

    长歌从过往中回过神来,叹了一叹,无奈道:“旧疾罢了,无碍。”

    “殿下既回京了,便多寻几个御医开些调养身子的方子罢,”许公公上前添上茶水,低声道:“这会儿大人们议完了事,陛下却独独留下了王相,正等着您过去呢。”

    末了,他又飞快地添上一句,“沈将军被陛下晾在殿外两个时辰了。”

    闻声,长歌意味深长地看了许公公一眼。

    许公公面不改色,平静的任由长歌打量,似乎方才那句话是她的幻听。

    二人僵持片刻,长歌这才微微一笑朝正殿走去,只见皇帝和王相正在观赏那副昨日她匆匆瞥了眼的《泛舟赏雪图》。

    “长歌,你快来瞧瞧,你看这图可有喧宾夺主之嫌?”皇帝抚须一笑,朝她招了招手,“方才朕与王相争了好一会儿。”

    长歌先是朝王相颔首,这才缓缓说道:“看画人心中作何想,眼中亦看到什么样的画作。”

    “不知殿下看画时作何想?”王相问。

    于是长歌道:“自然是没有喧宾夺主之嫌,冬日泛舟本就图赏雪赏梅,何必分得那般清楚,既这梅占了极大的篇幅,便说明于画师而言这梅更得他心。”

    “你我皆非画师,安知画师之乐?”

    王相道:“镜由心生,殿下高见。”

    长歌淡淡一笑,见皇帝已转身回至龙椅上便道:“说来,监察司这儿倒有一桩事与王相关系甚密。”

    王相奇道:“哦?不知是何事?”

    长歌低笑一声讥讽道:“不知王相可记得半年前,你钦点的那位青州府知州李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