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白道:“将弟子打下擂台是我做的,未免你污我师门名声才证实噬魂咒一事,但这弟子死因,连你迢遥峰都不清楚,我如何知道?”
言下之意,此事该是迢遥峰自个调查清楚,而不是仅持一面之词来逼问她一个外人。
余长老听罢怒火烧心,偏偏找不出理由反驳。
燕白复又道:“何况你峰上弟子,用噬魂咒的可不止一人。”
她目光移到余邵身上:“你的不曾懈怠,便是修炼禁咒,意图擂台之上出尽风头,好叫人瞧瞧你是什么绝世天才?”
余邵腿一软,“咚”地一声跪地,再没法欺骗自己她不知道。
余长老见他一副心虚模样,惊道:“你私用禁咒?”
余邵局促低着头不敢出言,长老哪里不明白这孽畜认了,气得挥出一掌将人拍飞。
这一击力道实在,余邵整个人被轰出数丈远,背脊重重撞在门柱上,众人甚至能清晰听到骨碎声,暗道余长老还真下得去这狠手啊!
只见余长老狠狠闭眼,下个瞬间牙关一咬,撩袍跪倒在地,拱手道:“这孽畜平日胆小,竟不知会犯下这等大错,也是我之失职,请姜家主责罚!”
余邵缩成一团低低哀嚎,闻言惊惶昂首,心揪了起来。
姜邑眼中难窥真实情绪,仍旧是淡淡道:“既如此,便照规矩罚。念在他是初犯,罚一百戒鞭,禁闭三月,长老平日事务繁忙,想来也难以察觉峰上弟子异样,我又怎会怪罪你?”
余长老重重叩首,颤声道:“谢姜家主手下留情!”
余邵呆呆仰着头,劫后余生,无声掉下一串泪珠子。
姜邑道:“起来罢。这事到此为止,尸体暂留惩戒堂,死因我会亲自查明。”
这弟子为何五气全失尚不知,事关姜家,想来姜邑也不会假手于人。
“至于燕白——”
姜邑起身,宽大袖袍无风自摆:“有弟子擅用噬魂咒,你却知情不报,做事欠妥,行为乖张,还是莫要在教习堂耽误后辈,去思过崖自省一月。”
姜落一惊,不解道:“师父……”
姜邑没理他,俨然求不了情。
燕白抬头与她对视,须臾,拱手道:“是。”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阵轻微敲击声。
厅内几人觉察动静,抬眼望见有位蓝衣弟子正站门口,示意有事要禀。
惩戒堂弟子重规矩,姜家主处事亦严苛,若非要事,他们断不会进来打扰。
姜邑面不改色:“何事?”
蓝衣弟子入内,恭声道:“元家主方才递了句话来。”
元家主?他怎知此处发生了何事?众人望一眼默不作声的余长老,心下彻悟:这是早早留了一手?怪不得先前有恃无恐。
姜邑眸光微动:“说什么?”
弟子答:“原话是:如今正多事之秋,底下紧缺人手,若弟子们犯了什么糊涂,还需仰仗您宽宏大量,莫要跟小辈计较。”
元家主为人最是和善,又一向护短,说这软和话求情也不少见,但这事是一句糊涂能遮掩过去的吗?
早有传言说姜邑心悦元家主,若非姜家变故使她肩负重压,两人已结成道侣。如今心上人开口,她可会改主意?
姜邑默不作声,指尖无声点在漆红桌案上,叫人心底无端紧张起来。
静待许久,诸人才听上面传来一声淡淡的:“如此,便罚五十鞭,燕白改罚十日。”
罚仍是要罚,却是戒鞭减半,一月变十日。知情者低叹,这不是姜邑第一次因那位改口,却在一点点淡化她往昔不容置喙的做派。
可见,传言也非空穴来风。
姜邑说完,没耐心再与他们耗在这里,移步离开正厅,路过燕白时,玄金袍角停留一瞬,留了句话任她揣摩:“你之天赋秉性,固然有可贵之地,却并非无可取代。”
她走后,惩戒堂弟子入内将尸首抬走,余长老带着重伤的余邵与峰上几个弟子离开,走前也是看了燕白一眼,目光不善。
姜落唉声叹气,问燕白:“你何时得罪过我师父?”
“忘了。”
“……”
这是得罪的人太多,连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他无奈道:“又是百鞭,又是五十鞭,现如今门规真是个摆设,修炼禁咒罚这样轻,日后岂不是谁都敢不守规矩?”
燕白无言,心道也没见你从前守过规矩,但仍是提醒道:“打狗还看主人,只这一次破例罢了。”
如今元家势大,谁不避其锋芒?况姜家看上去再怎么唬人,也不过是姜邑一人撑起的草台班子,她寸步不让才是犯傻,不若卖了这个面子,还能在元家主那捞个人情。
姜落也明白这理,围着她转来转去:“我看你平日不傻,怎么这事上犯糊涂?那两人你后来是忘了吗?还是你与迢遥峰有人情往来,为他峰上弟子遮掩?”
燕白被她扰得烦,冷声道:“我报了。”
姜落茫然:“啊?”
燕白:“下擂台后,我便着人去惩戒堂说过禁咒之事。”
姜落呆立原地,连他二人何时离开都没注意。
私用禁咒非小事,这月姜家管事务,惩戒堂的人定会将消息递到姜家主面前,师父不是个忘事的人,所以是故意找借口罚燕白?
难怪燕白不反驳,师父看她不顺眼,一个借口不成会另找一个,若当场被驳了面子,说不定罚得更厉害。
他仰面哀泣,心道师父你究竟在想什么啊?
燕白与莫风月并肩出了惩戒堂,路上莫风月忽然问:“今日是为何?”
燕白不解其意:“嗯?”
“姜家主不愿管这事,你又为何招她?”
“我做什么了?”
“你冲动了。”
噬魂咒之事,完全可私下里告知,却偏偏让她当面抖出来,姜邑想不管都不成,现如今这事又牵扯到姜家往事,也或许因此,姜邑才不满她今日行为。
燕白笑笑:“想做便做了,这怎能叫冲动呢。”
或是因为此前噬魂咒害死的弟子中,曾有个小家伙跟在她后面喊了许久的师叔。姜邑想私下处置,她不愿。
燕白悠悠道:“我要去思过崖受罚,你这闲人是不是该跟我一道去?”
剑灵可还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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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呢。
莫风月颔首,竟答应了:“当然,不会为师妹带来烦扰。”
燕白看了他许久,直看得人忍不住回视,这才笑一声,摇着头走前面。
她可没问,他为何要掺和进这事中,既然都有目的,谁也别窥探谁。
两人走后不久,罗钟峰上,一男一女姗姗来迟。
男子雪衣玉扇,风姿潇洒,俨然是燕白的二师兄陆清尘,他带着位绿衣弟子服的姑娘,约莫十五六岁,在修者中算极年轻的,杏眼圆脸,瞳仁清澈如泉水,气质干净,瞧着懵懂。
“你太慢,师父走了。”
绿衣姑娘控诉,语气有些迟缓——这是燕白唯一的弟子,宁朝。
“我慢?我早说不来,你非要来,就你师父那脾气,你还怕她吃亏?”
听闻燕白被喊到惩戒堂后,宁朝执意来看,又怕自己帮不上忙,硬是将陆清尘也拖过来,谁知到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迎面走过来数个弟子,修为不高,眼神乱飘,行动也随意,似是新弟子来认路。
刚入门的新人好奇尚异,白日里课业又多,只得请几位师兄师姐,夜里带着四处看看,也别有一番趣味。
其中一高壮挺拔的男修笑说:“方才那二人看到没?其中一个是燕小师叔,前几日青柞峰设擂台,我还特意去瞻仰了师叔英姿。”
宁朝示意陆清尘闭嘴,竖起耳朵。
另有个清秀些的俊雅男子应道:“燕白?我看着背影眼熟,燕小师叔怎会在罗钟峰?”
高壮男修拍上他肩,手劲太大没收住,把人拍得一个踉跄:“眼熟什么?你那日身体不适没去,肯定没见过,再说小师叔日理万机,哪里去不得?出现在这有什么好问的?”
看着像是领头的师兄嗤笑声,道:“我倒是知道一些内幕,咱们这位师叔可是目中无人,往日爱惹事也就罢了,到了各位家主面前还不安分,真以为有点本事就能狂了?这下好了,到手的长老之位作没了,照我看啊,什么天才,不过是个人嫌狗憎的蠢货……”
几个新弟子听他说话,心里不大舒服,却也没敢反驳。
这人愈说愈来劲,似和燕白有深仇大恨般,说到正兴起时,突然被一小姑娘挡住去路。
他话音一顿,凶道:“做什么?”
宁朝小脸严肃,语气更是冰冷:“你,就是你,走,与我上擂台。”
身后陆清尘忍不住扶额,果然就不该让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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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长老带着余邵先去领了戒鞭,瞧他半死不活的窝囊模样,又气又无奈:“燕白这块垫脚石,你是踩不成了。”
原本想着擂台上若能与她打个平手,便能在元家主面前留名,好借此拜师,没想到不仅没成,还弄死个人。后又想借此打压她的气焰,废这么大功夫也不过剥下来一个不痛不痒的长老职务,还险些暴露大事,实在是不值当。
余长老面色阴鸷,沉沉道:“拜师一事,容我再想想,过些日子我先安排你入碧仞峰,你多在家主面前露露脸。”
“好,好。”
余邵忙不迭应着,心下大喜,险些把伤口痛感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