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西么西?”小小夏油杰爬上教学楼台阶,来到一楼架空层。
这里光线昏暗,一阵穿堂风扫过,小小夏油杰又打了个哆嗦。他的脑子里幻想着,坂本凉平老师说的,那位怨念深重的女教师,会不会是披头散发,和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一样?
“小鬼。”五条悟的声音出现在他背后。
“啊!!”小小夏油杰吓得大叫一声,反应过来后,立马捂住嘴巴,瞪着五条悟:“你干嘛突然从我背后出现!”
“胆子这么小,还敢来驱除咒灵。”五条悟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说。
“我只是想到了某些画面而已。”
小小夏油杰现在冷静多了,他决定先把一楼搜查一遍,看能不能找到咒灵的影子。
突然,他双腿悬空,后衣领被五条悟拎了起来。
“你干嘛?放下我!悟!”
五条悟像拎一只没有脖子的小鸡崽,随着手臂摆动而晃悠着。
五条悟:“一到三楼我都看过了,没有哦,带你去地下一层看看,你不要碍事哦!”
“到底是谁碍事啊!”小小夏油杰仰着头抗议。
但他实在是太小只,又不想在这里跟五条悟动手,只能暂且任由他摆布。
五条悟拎着小小夏油杰,迈步往地下一层走去,小小夏油杰一会儿被甩到五条悟前方,一会儿又甩到他后方。
他看开了。
“悟,你知道坂本老师说什么吗?他说这位女老师是被全班女家长害死的。”小小夏油杰的声音忽近忽远。
“哦?”
“因为一位女家长怀疑这位女老师勾引她的丈夫,便闹到学校,搞得人尽皆知,然后又有几位女家长跳出来,也开始怀疑自己的丈夫跟她有染。”
五条悟拎着小小夏油杰来到地下一层,这里曾经是停车场,但此刻空无一车,空旷的停车场里,只有头顶的感应灯忽明忽暗。
回声很大,小小夏油杰不禁压低了声音。
“她无力自证清白,后来被各方的压力逼迫到精神崩溃,失手打了小孩,学校解聘了她,但她始终赖在这里不肯走,怨念过深化为咒灵,吃掉了几个小朋友。”
五条悟沉默地听完小小夏油杰所说,没有说话。
“悟?”
“嘘,别说话。”
五条悟突然闪身躲到一根石柱后面,却依然没有松开手,小小夏油杰揪住他的衣角,借力伸出脑袋朝外看了眼。
是咒灵!
果然跟贞子一样,长长的黑发披散下来,拖在地面,她正跪坐在墙角,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连衣裙。
不!那是被血染过后的白色连衣裙!
“樱子,我是玲子老师呀!你最喜欢的玲子老师。”
她的怀里空无一物,却好似抱着一个很小的孩子,正在哄她。
“玲子老师唱歌给你听,好吗?”
接着,空旷的停车场里传来悦耳动听的《早安歌》,是幼稚园刚毕业时小朋友们最喜欢唱的歌。
歌声飘到夏油杰和五条悟的耳里,小小夏油杰抬头看了眼五条悟。
玲子唱完以后,又开始点名:“静香,夏美,星野……哇,都到齐了,那我们开始今天的学习咯!”
小小夏油杰想,她应该是个很喜欢小孩的老师,可惜被未经证实的谣言击碎,变成现在这样。
可这也不是自己同情她的理由,毕竟她已经吃掉了几个小朋友。
五条悟似乎跟小小夏油杰想到了一块儿去,他将小小夏油杰拎到面前,大脸对小脸。
小小夏油杰在他的墨镜中看到了自己。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五条悟嘴角一勾:“她喜欢小孩,你先拖住她嗷!”
下一秒,他感觉到自己身轻如燕,被五条悟扔出了个抛物线,最后垂直落在玲子面前。
小小夏油杰:……
正在哄“孩子们”上课的玲子一怔,从瀑布般的头发中,露出一点点腥红的眼睛,盯住小小夏油杰。
小小夏油杰尴尬一笑,举起肉乎乎的小手:“kon ni chi wa,玲子老师。”
玲子没有露出恶意,而是突然被眼前的可爱的小朋友吸引住。
“你是哪位小朋友?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叫夏油杰,新转来的学生。”
玲子沉默了,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小小夏油杰紧张得咽了下口水,准备随时使用咒灵操术,以应对玲子的突变。
玲子慢慢拨开了一点头发,露出鼻子和嘴巴,她的鼻子高挺,看得出的确是个很美的老师,不过她的嘴唇却很苍白。
“喔……是新来的小朋友啊,夏油君,你跟我来吧……”玲子声音变得沉稳。
她的下半身在地上拖曳,裙摆沿着地面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小小夏油杰跟在后面十分警觉。
她带着小小夏油杰来到更角落的地方,突然转过头,凶狠地说道:“我最讨厌撒谎的小朋友,插班生里面根本没有叫夏油杰的人!”
玲子张开血盆大口,那张深不见底的嘴里发出了尖锐的歌声,小小夏油杰敏捷地踩着她的头跳到她身后。
她转身想要冲过去,将小小夏油杰吃掉。
小小夏油杰身形小,速度却很快,在她周围跳来跳去。
“啪!”一道瘦长的黑色身影从天而降,一脚踹到了玲子头上。
她大张的嘴巴,收不回去了。
只能用手将嘴巴合拢,她神色凄厉地转动头部:“我没有错,我没有错,你们所有人,男人和女人,全都该死!”
“嘛,我才不该死呢,不要随意扫射到我哦!”
都什么时候了,五条悟还有心情跟她对话!
玲子回忆起当初被冤枉的事情,愈发愤怒委屈,所有情绪使她逐渐失控,她的身体正在无限膨胀,越来越大。
“胖墩墩!”小小夏油杰召唤出巨型咒灵。
“Duang!”
胖墩墩弹射到玲子身上,玲子被压扁了一部分。
但她依然不屈不挠,继续扩大,她的头发缠住了整张脸,并朝着五条悟的方向扭曲而去。
“无量空处!”
一大片白光闪出,整个空间似乎只剩五条悟和玲子,五条悟接着使出“苍”,玲子瞬间被淹没在虚无的空间中,最后缓缓缩小瘫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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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了。
小小夏油杰第一次见识到五条悟的技能,目瞪口呆。
原来之前跟他小打小闹,他都没有使出真正的技术。
这样一比,他跟五条悟差远了。
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更加努力,决不能比五条悟差!
“小鬼,发什么愣?”
五条悟轻轻拍衣袖,怕被弄脏:“啧,怎么还是弄脏了?这种低级咒灵,根本就不不需要我出手嘛!”
好强……小小夏油杰默默感叹。
“这是低级咒灵吗?为什么夜蛾老师说是蝇头?”
五条悟答道:“夜蛾的话你也信。”
小小夏油杰想,蝇头是最容易制服的,低级咒灵比蝇头难一点点,或许夜蛾老师是认为他们有能力收服低级咒灵,所以故意这样说,让他们更有信心一点。
五条悟催促了两声,小小夏油杰磨磨蹭蹭没有走,等五条悟走远,他迅速将玲子咒灵揉搓成咒灵玉,塞进了口袋里。
坂本凉平还在外面等着他们,见他们这么快出来,不禁有些惊讶:“处理完了?”
“以后这么简单的咒灵就不要找我啦!”五条悟潇洒地拉开车门,坐进去。
小小夏油杰笑着回答:“是的,坂本老师,多亏了悟,他几秒钟就制服了咒灵。”
五条悟听到他夸奖自己,难得地瞟了眼小小夏油杰,没有揶揄他。
坂本凉平笑着发动引擎:“悟一直就很厉害,以前没来高专时,就听说过他。”
“听说他什么呀?打架第一名吗?”小小夏油杰趴在后座上,笑眯眯地询问坂本凉平。
五条悟警告小小夏油杰:“小心被我扁哦!”
坂本凉平爽朗地笑出了声:“那倒不是,毕竟五条家是三大咒术家族之一嘛!”
“另外两家是谁呀?”
“加茂和禅院。”
“咳咳,坂本,注意前方车辆哦!”五条悟提示他,坂本便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回到高专,坂本告诉夏油杰:“这次任务成功,记得找夜蛾老师领取奖赏哦!”
“好的,谢谢坂本老师,您快回去休息吧!”小小夏油杰跟他挥手告别。
坂本凉平开车驶离。
小小夏油杰又要面对单独跟五条悟相处的日子了。
他看了眼五条悟,然后拔腿就跑了。
回到宿舍,他率先冲进浴室里,锁好门,拿出咒灵玉。
和以往每一次一样,他开始痛苦地吞咽咒灵玉,玲子靠血盆大口吃人为主要技能,或许哪天能用得上,不过还是希望用不上吧。
小小夏油杰有些犹豫,但此刻,他想到了刚刚五条悟那一瞬,他真的好强。
自己也要变强!只要不断地吞食吸收咒灵,再操控它们,总有一天,他也能变得无比强大!
在吞下咒灵玉的那一秒,他的脑子里突然爆炸式的蹦出了无数画面。
“杰,你是我的挚友,唯一的挚友。”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吧?”
小小夏油杰咽下咒灵玉,蹲在浴室冰凉的地板上,干呕起来。
那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