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为人师的奥蕾丽于是非常热心地在谢幕后,给阿尔贝托灌输了一些“如何用优美、委婉、动人”的形容句子,在“不明说你真美”的情况下,表现出夸赞的意味。
天知道,说到这种所谓的委婉用词,阿尔贝托脑海里无论如何都只有——
今晚夜色真美。
阿巴阿巴阿巴。
“比如说,你夸赞心上人眼睛美丽,你不能说你的眼睛真亮,你要说……”
好的,阿巴阿巴。
还好,不会说的时候好好的一个开头,出现“眼盲少年被小女孩强行扶过马路”那种抽象描述了。
说着说着,奥蕾丽忽然提议道:“不如你将这个故事卖给我们如何?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的!”
“额……你不是说这个故事干干巴巴的么……”
“矛盾冲突,细节补充,台词编写都还需要花很多时间,但不妨碍我觉得这是个好故事!”奥蕾丽热血沸腾!
“但是这个故事也……”不是我想的啊——
“5万摩拉如何!并且每场演出给你分成!”
“什么摩拉不摩拉的,我主要是想学习一下语言的艺术!”阿尔贝托斩钉截铁。
“好!那我们签订契约吧!顺便我还有一些细节想跟你探讨……”
*
“男主跟女主的家族互相仇视百年,那为什么男主可以溜进女主家族的聚会呢?”
“嗯……或许他是个易容大师?”
“那女主又是如何对易容之后的男主一见钟情的呢?”
“……阿巴阿巴……因为男主……有一双迷人的眼睛?”
“还有这里,为什么这个国家可以通过决斗杀死对方呢?杀人的一方不违法吗?”
“……额大概就是……公平决斗,生死不论?然后非决斗之外的,就违法?”
“我实在是不太理解,可以举个例子吗?”
“比如决斗代理人制度?”
“哦~”
“对了,奥蕾丽,我觉得,你之前说的关于两个人一见钟情的描写……”
阿尔贝托简直是被奥蕾丽剧团的人围攻了,他勉强应对着几个创作人的询问,此刻恨不得莎士比亚附体,给他们好好解释一下那个时代的背景和独特的诗歌,解释一下那个故事最初的诞生的时候,那种人文主义情怀,解释因为爱情化解了一段持续了百年的仇恨,什么是悲喜剧。
怀揣着先行得到的一万摩拉“巨款”,阿尔贝托小心翼翼的回到家中,并且得意地向人偶展示他今天一天的收获!
人偶饶有兴致地将摩拉叠叠乐,堆成一个小山丘,他其实根本不了解摩拉的价值,只是阿尔贝托好像很喜欢摩拉,所以他也认为摩拉很重要。
阿尔贝托非常骄傲地躺在沙发上,翘着脚晃呀晃,满脸写着“快来夸夸我”。
“是什么样的工作让你一天就赚到了这么多摩拉呢?”人偶于是问道。
阿尔贝托:“是这样,很简单,因为我随便就想了一个好故事……”
“哇,什么样的故事?”人偶非常捧场。
于是阿尔贝托给人偶讲述了那个已经经过奥蕾丽他们丰富和细致描写的故事,补充了许多他干巴巴故事里的小细节。
“所以说……”人偶懵懵懂懂的,他其实并不知道爱情应该是什么样子,他的一切都来自他醒来之后所经历的,“故事里……”
“他们的爱情以死亡结束,还有其他人因为这爱情死去了吗?”
“啊……等等,不是,这个故事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虽然从表面上看就是这样,但是!但是——
“你这小鬼你懂什么爱情!”阿尔贝托恼羞成怒!“你才两个月大,小孩子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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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故事!”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
人偶飞扑上来,把阿尔贝托压在沙发里:“一定是你太不会讲故事了!”
“你别管,你以后把那个什么船上的大叔说的话全都忘记!”
“不行,我已经记小本本了!”
阿尔贝托奋起反击,于是两人在可怜的沙发上打了一架。
理论上来说,阿尔贝托是肯定打不过斯卡拉姆齐的,但人偶不知道又从哪里学到了什么,他佯装不敌,被阿尔贝托一个翻身压在沙发里。
阿尔贝托体验了一把奇妙的“反攻成功”的体验,他愉快地摇晃着尾巴,毛绒绒的浅色尾巴在人偶的腿间一扫一扫的,让人偶忍不住想笑。
他一笑,深紫色的瞳孔里面犹如夜空藏着银河星光,摇曳着层次分明的色彩与光影,他注视着阿尔贝托,纯洁、热情、清澈,与斯卡拉姆齐看人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斯卡拉姆齐看着他时,凝眸如波澜不兴的黑海,翻涌着不顾一切的烈火,如同他内心的憎恨与痛苦,疯狂与自傲。
这个世界的爱情有千百种模样,阿尔贝托与斯卡拉姆齐相处了两年时间,他用许多“手段”,许多“与众不同”,但是他们只相爱了一天时间,阿尔贝托真正知道自己喜欢着斯卡拉姆齐,也是在那一瞬间、那一天。
那之后他们就分离了,再相遇之时,斯卡拉姆齐已经忘记了一切,成为了这样纯白的人偶。
阿尔贝托气喘吁吁地与人偶对视,他一把捏住人偶两边地脸颊,耳朵不收他自己控制地软软的塌下来。
“我……”
人偶摸了摸被捏红的脸颊:“嗯?”
“我给你——起一个新的名字吧?”阿尔贝托下定决心道。
爱上这样纯白的人偶,需要多久呢?
阿尔贝托想:大概也只需要一天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