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越说越兴奋,谢梧却是不信的。
他现在就相当于一个进入到这个时空来完成自己的主线任务的游戏玩家,而这里的土著人等同于里面的NPC玩家。
最主要,他被投放的这些异时空并不是修仙之地,就只是古代改造搞基建,除了拥有系统金手指的他,无人称得上神明。
所以在来春客栈里,阿福唤他作观音也无不可,而他给阿福的那句“封侯拜相”亦不是空穴来风。
他被系统扔进异时空九回了,这是第十回,前九站里,但凡他开口许诺的,从未失言,也不知道是不是系统额外馈赠的大礼包。
但也仅限于一些小事上。
比如,他曾在一个以胖为美的异时空内,许诺一个弱不禁风没人要的女子,后半生得遇良人,生一双儿女承欢膝下。
那时人人都道那女子不好生养,没有媒婆上门。
后来他募兵时经过,果如他所说。
再比如,有次他抢了一个小伢子的糖葫芦,为安慰哭声不止的伢子,他表示能实现他一个小小愿望,那时小伢子拎了一只兔子,说想要这只兔子生出一窝兔子。
谢梧满口答应,后来才知这是只公兔,小伢子还特意寻到他,说他是活神仙。
也是通过那件事之后,他发现自己还有这个属性。
但遇到一些大事就不行,为了测试属性的可完成度,有次逐鹿天下时被敌军围歼,士兵太少,他就撒了把豆子,看能不能撒豆成兵。
事实证明,不能。
凡是涉及主线任务的都不行。
所以,林风口中所说的那位山神,他觉得可能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特意来此就是为了一睹此树的奇观。
不过,这棵树谢梧觉得眼熟,树光秃秃,枝干却粗,又长得高,似乎在其他哪个异时空见过,这才第一眼看到后就凑了上来。
林风仰着脑袋,说了一箩筐的话,指了指树上的谢梧,“恩人,快下来吧。”
这么高,他其实是想看看人是怎么上去的,现在又怎么下来?
只见,树上的人不知抛出了什么东西,那东西结实地傍在主干上,男子身形一跃便轻松松落了下去。
望着林风近乎崇拜的目光,谢梧眉眼弯弯,歪着头,道:“别恩人前恩人后的,就喊我...”他想了想,“喊我小五哥哥吧。”
梧同五同音。
林风小鸡啄食般连连点头,好奇道:“小五哥哥怀里的东西真厉害!”
谢梧领着人往回走,“那是!”
想他携带的金手指——冷兵器废卡!虽然这个‘废’字他还没能参透,但弄些个简单的兵器不在话下。
他刚刚就抽了张飞鹰爪的兵器,轻轻松松飞檐走壁。
两人还没到土窑门口,白起手中拎了不少东西从另一个方向回来。
还未靠近,林雀已经欢呼着跑向前去,太兴奋连脚上的破口鞋都掉了。
“小哥哥,你真厉害,竟打了这么多野味。”
白起黑着一张脸,眼神似要杀人,谢梧笑着跟他打招呼,“我就说你行的。”
顺手就接过打来的野味,对着林风林雀,十分豪气道:“快看,小五哥哥变的食物。”
白起:“!!!”
他还能再无耻吗!
**
谢梧领着…嗯?他数了数,四个半大的孩子将打来的野味捣鼓了一上午。
除却阿云身体还没能完全恢复,他立于门前,一会儿指挥林风出门捡拾柴火,一会儿叮嘱白起杀鸡拔毛,又让林雀拿了两只野兔去山下的村子换点大米。
活脱脱一个育儿园长,他却是半点不想动手的意思。
林雀赤着脚,野兔藏在背后,开心地如同过年,是哼着小曲入了石牛村。
她刚在村子口出现,二婶沈氏就看见了,以为又是跟之前一样来借粮,忙带着自家俩娃回家去,反手就将门关上。
林雀在叔婶门口徘徊,还未开口,沈氏那些尖酸刻薄的话隔着门板就传了出来。
“成天想着讨饭吃!总想着在活人身上吸血,那是不行的!雀儿,回去跟你嫂子说,咱们已经分家了,别动不动就让你们兄妹上门,那么一大块地不好好种,饿死也活该!”
林雀有些气恼,若不是实在饿得没办法,她也不会厚着脸皮来借粮。
就拿昨天来说,长嫂已经饿得快不行了,她与二哥首先想到就是到叔婶家求点东西,被撵出来不说,还被说有手有脚不劳作,就活该饿死。
今日又是这番话!
二婶口中的那块地,她跟着长嫂努力种过,因为坡太陡,山石又多,无法耕种不说,一不小心还容易跌下坡去。
有次,她帮嫂子育苗,脚下一滑,若不是被林风死死拽着,半条命都该没了。
一家子的亲戚,不帮忙不说,还冷嘲热讽。
小丫头委屈巴巴,声若蚊虫,“只是借,没说不还,怎么就成了讨饭了。”
声音不高,还是被沈氏听到了,门后传来的话更不中听了,“哟哟哟!一个月总要上门七八回!回回都是借!也就你二叔念着血脉亲情,打发我给你们口吃的!你们哪是讨饭呀!是稻田里的蚂蟥!专吸咱们一家子的血!”
林雀低着头,二婶说的好像补贴了她们很多,其实每次过来,也只有二叔在家时,二婶才肯拿点东西出来,还都只够吊命的那种。
林雀的好心情全没了,拎着野味的双手都在抖。
野味难得,村里条件稍微好的人家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口。不是他们不想去深山捕猎,实在是工具匮乏,仅凭人力又如何获得。
小丫头本打算拿手上的东西给叔婶改善牙口,只要他们拿点米就行,也算这些时候他们的照顾。
就她手上的野味,随便拿到哪家,至少也能换到七八升米粮,够吃十天半月的啦。
可是现在,林雀是一丁点也不想给了。
她默默转身,准备去隔壁李阿婆家,阿婆阿公人好,见他们实在撑不下去时,偶尔会偷偷接济,也就赶上昨儿老两口不在。
门缝里,一双眼偷看着。
林泉是林家二房幼子,与林雀差不多大的年岁,穿着却好很多,至少没有打补丁,脚上一双鞋也干净。
当他看到林雀手上的野味,双眼冒着光,大叫着,“娘,她手上有肉!”
一听这话,沈氏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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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门缝再次确认了一眼。
竟是野味!
瞧着像是奔着隔壁家的,沈氏心里那个火烧油煎的!风速般打开了门,出口就是唾骂,“真是养不家的白眼狼!有好东西竟想着外人了!”
林雀还未有反应,沈氏已经来到身侧,叉着腰,揪着她的耳朵一顿扯,“你个小妮子!这是准备往哪儿送呢!跟我回去!”
一个半大的孩子哪经得起沈氏的狠手,林雀只觉耳朵都要掉了,“哇”得哭出了声,加上沈氏手上的力不小,林雀又舍不得扔了手上的野味,只能被扯得摔倒在地。
“叫什么叫!”沈氏环视了一圈,也怕动静闹得大,惹来邻里街坊的唾沫。
村子本就不大,林雀的惨叫声早就令各家探出了脑袋,见一个女娃子被摔在了地上,一个个围了上来。
林家分家的事本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可长房没人,就只有三个半大的孩子,分家时哪能讨到便宜,不仅被赶去了村里荒废的土窑,二房还将那块没人要的死地丢给了他们。
邻里邻间本就看不过眼,也曾替孩子们找里正争取过,沈氏横眉竖眼只说一句,林家逃荒来此,家里一砖一瓦哪一样不是她与林二辛苦置办的?
逃亡途中没将人丢了就已经对得起林家祖宗了!
所以,他们愿意分给长房一些物件和山地也是他们还有良心。
里正和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但此刻林雀被沈氏拿捏的可怜样还是激起大家的不忿,尤其是隔壁邻居李婆子,因为住得近,隔着院子把两人的对话听了全,老太太忍不住开了口。
“我说林家媳妇,你一个大人为难个孩子,还是人吗!张口闭口就是吸血蚂蟥、讨饭的!那还不是你把三孩子逼得没了活路!仗着那点逃亡的恩情!”
“老婆子说句不好听的,逃亡一路这三孩子也帮你不少忙吧!你家俩孩子完完整整没吃过半点苦,一路是不是把人家当劳力使!你心里没数?!”
“哼!现在日子有起色了就将人分了出去!那点子腌臜心思是要遭雷劈的哟!”
李婆子的话戳到沈氏的痛脚,整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又想到林雀手里的野味是奔着她家去的,顿时往地上一坐,撒泼起来,哭天喊地道:“大家来给我评评理呀!我说分家后风儿雀儿就老往隔壁跑呢!敢情是有人在挑拨咱们一家关系呀!如今也不念我这个婶子带着他们给了他们活命的情分,巴巴给人家送好东西呢!”
真是倒打一耙的好手!
李婆子活这么长,还从没被这么泼过脏水,好心倒成了别人拿捏的把柄,二话不说,上前就跟沈氏争论起来。
邻居们的关注点却不在他们的口角上,这才发现林雀护在怀里的竟是野味,一个个睁大双眼,这么大点孩子从哪儿搞到的?
怕不是瞒着众人,在山里发现了什么…
就在大家伙将小丫头围住,逼她说出野味怎么来的时候,“啪嗒”几块不大不小的石子从天而降,打中了为首的两名汉子。
“是我给她的!大家有意见?”
谢梧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叼了根稻草,出现在林家瓦房屋顶上,看样子呆的时间挺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