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宜跟庄单经历了两次分手,第一次是向宜提的,第二次是庄单提的,尽管两次分手的内核并没有什么不同,但第一次时分开时,向宜并不清楚庄单说出的不合适。
向宜更多地觉得庄单对她不够喜欢。
第一次分手时的对话变成了向宜的紧箍咒,在每一次感受到庄单跟她的摩擦时,紧箍咒就被念起,提醒向宜这份关系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稳定,更可能随时破裂。
尽管向宜觉得自己已经在小心维护,但她还是能感觉到裂痕不断地扩大。
于是,向宜跟庄单迎来了他们的第二次分手。
那会儿庄单已经在校外实习了一段时间,向宜因为要帮导师做事并没有离开学校。
庄单很忙,向宜也没有那么闲,两个人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去寻找相处的机会,那会儿两个人将见面的时间约在了每天晚上八点,庄单正好从市区回来,向宜也还能从寝室出来,他们不必去哪儿,就那么简单在学校绕一圈,聊聊当天发生的事情。
这原本是两个人约定好的事情,但因为庄单的实习时间的不确定总是被取消或者推迟。
好不容易,庄单可以按时回来一次,周五才下班,庄单就给向宜打了电话,说一会儿就到学校,他可以去寝室楼下接她,他们一起逛逛很久没去过的小吃街。
七点半的时候,向宜收拾好,才准备跟庄单说,导师的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
向宜的导师手上有个急活,需要向宜现在到办公室进行配合,没办法,向宜只能暂时推迟跟庄单的外出,让他先回寝室休息,等自己忙完再去找他。
原本说好的庄单去接向宜,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向宜去接庄单,向宜从办公室出来已经八点五十,立刻跟庄单说自己现在就去寝室楼下找他,为此,平常并不爱骑车的向宜为此还开了一辆共享单车。
二十分钟的路程,向宜八分钟多一点儿就赶到了目的地。
停车的时候,向宜看到了刚从寝室楼出来的庄单,才想打招呼,就看见了庄单边上还有一个人,是个很元气的女生。
高高扬起的手又放下,向宜在停车位上站了好一会儿,从两个人说笑的表情中分析自己该什么时候过去。
直到女生走掉,庄单才先看到的向宜,招呼她过去,问:“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一声。”
向宜没说话。
“怎么了?”庄单不明所以,侧眸,看了她一眼,又问,“现在去小吃街吗?”
“太晚了。”向宜在想庄单刚才的笑容,还有两个人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好久没那么对自己笑过了,语气不太高兴,企图用不去小吃街让庄单知道,“我不想去了。”
庄单哦了一声,对此没有意见。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走了一段校园,向宜没忍住,还是先开了口:“刚刚忘了问你,你旁边的女生是谁啊?你的朋友吗?”
“嗯?”庄单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向宜在说什么,道,“没有,就是隔壁实验室的师妹。”
“你们关系好吗?”
庄单点头:“还行。”
向宜抿了下唇,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只是问:“怎么都没听你跟我提起过她?”
“没什么好说的。”庄单没太大所谓,“你也不认识。”
一句话,让向宜才开的口又闭上来。
也许是刚才太过拼命的骑车,没走一会儿,向宜就感觉到了疲倦,垂眸,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九点二十,想到明天是周六,庄单不去上班,于是提出先回寝室,两个人明天还可以再见。
“不行。”庄单摇头,表示拒绝,“我明天可能要去开个会。”
向宜觉得莫名其妙:“明天不是周六吗?你要开什么会?”
“不告诉你。”庄单说。
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向宜不能理解:“为什么?你现在开什么会都不想跟我说了吗?”
不理解玩笑话为什么会被上升到这个高度,庄单愣了下,没上接话。
来往的学生很多,还有不少热恋的情侣在黏黏腻腻,向宜转头,看向边上的庄单。
她说不上为什么,也许是最近总是不能见面自己对庄单的工作一无所知,也许是因为才看到庄单跟别的女生有过说笑,尽管此时此地她可以看着庄单,双手也抱着他的胳膊,但向宜就是觉得不安,感到迷茫,未知的不确定让他们的距离变得遥远,向宜不想这样,于是仍然不死心:“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自己要去开什么会?”
庄单说:“就是普通的会。”
“所以是什么会?”向宜问他,“你为什么不能跟我说。”
庄单皱着眉,不明白向宜的语气为什么这么差,如实回答自己的感受,道,“就是开会,我觉得没什么好说。”
两个人的对话到此终结,那天晚上,向宜还是松开了庄单的手,跟庄单提早结束了见面。
向宜让庄单先休息,但她并没有睡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庄单收到了向宜很长的消息,表达自己在这段关系中的不悦,说她不理解庄单为什么总是不愿意跟她分享自己的生活,庄单也同样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只是因为没有告诉向宜去开什么会就会让她如此生气。
两个人冷战了足足三天,谁也没跟谁说话,直到提前放假,庄单才给向宜发来一条约饭的邀请,问她还要不要去小吃街。
向宜的状态一直低落,她不明白庄单是不是就要这样把事情翻了过去,把两个人之间所有的问题都掩盖,于是,在去小吃街之前,向宜还是提出希望能跟庄单好好沟通一次。
“到底要我说什么?”庄单看起来很累。
庄单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事实上,从两个人谈恋爱开始,就一直是向宜在分享很多的事情,庄单只负责倾听。
那时候也有朋友调侃过向宜跟庄单的相处模式,说要不是他们知道内情,都会以为是向宜主动,才追求到了庄单。
有时候向宜也在想这个问题,他们之间,向宜看起来的确是更主动的那个人。
比如虽然是庄单喜欢她没有错,但是她先询问了庄单喜不喜欢自己。
那时候,向宜实在等不到庄单的反应,又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于是,当庄单再一次将自己随口提起的樱桃送到她寝室楼下,向宜不可避免地问出了那句话:庄单,你是不是喜欢我?
向宜想,如果庄单不喜欢她,没必要总在她提出一件事情以后就帮她落实。
周围的朋友也不是没有对向宜好的,他们也会给向宜买新奇的玩意,对向宜的话也会记得,他们也会陪伴向宜一起出行,但大多情况下也只是在自己有时间并且有兴趣去做这件事,而庄单时间不多,也没有兴趣,但对向宜几乎无一拒绝。
向宜当时的问题,让庄单无措。
那会儿的庄单看起来太乖,也总是害羞,耳廓红红的,视线也不敢再集中,他低垂着脑袋,看着手里捏着樱桃的袋子,说不出一句话,又固执地把东西塞进向宜手里,才落荒而逃。
现在向宜的沟通,同样让庄单感到无措,更多的可能是痛苦。
“我不知道有什么必要。”庄单垂眼,又不看向宜,说,“这太过正常,没有人能理解对方怎么想的,沟通这件事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们没必要讨论。”
“怎么会没结果?”向宜反问他,“你根本就没尝试,你怎么知道没结果?”
两个人从来不会吵架,总是用沉默代替一切心中的不悦。
庄单从来没跟她说过她有什么问题,向宜也很难去表露她内心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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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宜想一段亲密关系的基础应该是两个人进行认真且有效的沟通,他们发现彼此相处的不适,愿意为彼此进行改变,也更加重了彼此之间的羁绊。
她认为这是合理的、正常的、符合每个人心中“爱”的定义。
他们会因为对方的忧愁而忧愁,会因为对方的喜悦而喜悦,虽然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但某个时刻他们总会汇聚融合为一个人,成为彼此坚强的支撑,让他们不再害怕倒下所具备的风险。
她喜欢庄单,非常喜欢庄单,所以希望能跟对方进行有效的沟通。
但庄单显然没有这么想过。
沉默一会儿,庄单也只是扯了扯她的衣角,抿唇,低声,又邀请她:“向宜,我们去吃小吃街吧,可以吗?”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工作辛苦,庄单更瘦了一点儿,他本来就长得一张酷脸,这会儿穿身黑色短袖,更显得招人。
庄单的声音太过可怜,像一条无家可归的摇尾巴小狗,尽管向宜很想跟他说可以,也很想抱抱他,但想到两个人还在吵架,她只能选择偏头,强迫自己先别去看他。
“你为什么还在想吃什么?”向宜叹了口气,“现在不是去小吃街的时间。”
庄单像是不理解,问她原因:“为什么?”
“因为我们还没解决完事情。”向宜说。
也许是因为向宜总是有很多问题,她也从不愿意放弃提问,让庄单感觉到了勉强,又或者是他们在一起太久,说出的每句话都可以让对方心生烦躁。
庄单的眉毛紧皱,看起来太过疲惫,问:“向宜,你累吗?”
从小吃街到累不累,向宜觉得庄单一直在逃避话题,最该面对的东西却迟迟不肯跟她交谈,所以她也发了狠,点头:“累,跟你说话让我觉得很累,我累得很。”
然后,又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庄单才开口,他可能在看她,也可能没有,轻声,像那时候她叫他的名字一样,说:“向宜,我想过了,我们还是分开吧。”
向宜不再记得眼前是什么样子,对庄单后来的声音也做了模糊处理,直到朋友询问两个人分手的真正原因,向宜才断断续续将庄单的那些话语拼凑。
这是庄单第二次提及两个人的不合适。
他的语气并没有比第一次冷漠太多,但情绪实在过于平静,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份事实,而且也不愿意再为此付出努力。
他告诉向宜两个人的区别,提出向宜想要的感情太过理想,她需要细腻的、温柔的爱,对情感的浓度也实在太高。
庄单说自己对情感的需求很低,最多也不过占百分之一,他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去解决向宜的需求。
他不想让两个人更加痛苦。
朋友们听及庄单的理由纷纷摆脸,说什么回应不了情感的需求,说白了就是不够喜欢。
有时候,向宜听着朋友的劝解觉得自己应该庆幸,她先前的猜想果然没错,庄单就是没那么喜欢自己,但更多的时候,她还是很生气,生气庄单不够喜欢她,也生气自己,哪怕她早就知道庄单没那么喜欢自己,她也可以接受,甚至还想跟他在一起。
向宜花了很长时间才说服自己,是因为两个人太不合适,庄单不再喜欢自己。
没有人会在和喜欢的人争吵时还反复提及一点儿也不重要的小吃,也没有人会将自己的情感需求放置末尾,连恋人都选择抛弃,更没有人会面对喜欢的人还会说出没有能力去解决对方的问题,哪怕向宜觉得自己要的一点儿也不多。
向宜一直这么想,让自己难受又好受。
她不认为庄单对自己有过挽留,直到今天,向母的询问,向宜忽然想起那时候的庄单,也好像终于明白了他一直想去小吃街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