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是在三天后了。做过检查,医生确认没什么大碍之后,小林北枝才悠哉哉地换了衣服,绑上纱布,拿着盲杖离开医院。
他没让琴酒来接他。
偶尔假装一下盲人也很有趣,说不定可以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件,这里可是案件遍地走的国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生堪比剧场版的惊天动地大案子。
但过去了一上午。
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遗憾地找路人问了最近的中餐馆,小林北枝落座窗边,点了午饭,在想下午要去哪。
他对这个国家没什么好说的。
早些年想去的地方都去遍了,所谓圣地巡礼也成了没意义的事情。今天只是想体验一下世界专有的案件,结果也是没能如愿以偿。
那么,下午要去哪呢?
小林北枝慢悠悠地想着。
“……小林大人。”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
小林北枝抬手打断,“先安静。”
他说:“我在想事情。”
对面的人不敢吱声了。
直到在心底敲定了目的地,小林北枝这才重新开口。他甚至没有问坐在他对面的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敲了敲桌子道:“我记得你的管辖范围不包括我在内,朗姆。”
此话一出,对面的人显而易见地慌了起来,“小林大人……!”
小林北枝不以为意,直接打断。
“来找我什么事?”
如此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就算是朗姆也被吊起了心脏,他谨慎地斟酌语句,向小林北枝说道:“琴酒在暗地里调查您的过去,这件事是不是应该……”
话他没说完。
因为朗姆知道琴酒是小林北枝的学生。
作为组织明面上二把手的他了解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为此,他不确定要不要以往常的规矩处理犯禁的琴酒。
却不想,小林北枝说:“他调查到了多少?”
朗姆愣了一下。
他连忙回答:“还能有物质证明的只剩下最近二十年,放在资料库里,琴酒已经调查到了。再往前就只有皮斯科那种没死的人证了。”
“……”
小林北枝点着桌面,没说话。
静默时间太长,朗姆额头冷汗都滴下来了,好一会儿,他试探性的问道:“……小林大人?”
“不用管他,让他查。”
小林北枝这才回答。
那这大概就是这位大人和学生之间的情趣了。朗姆松了口气,不敢再多问,话题再一转,他却问了另一个人:“恕我冒昧,Boss知道这件事吗?”
他小心翼翼,却又无比大胆的如此说道。
“毕竟事关您,这件事还是……”
小林北枝笑了。
他支着脸颊,面向坐在他对面的组织二把手,勾起的嘴角透出笑意来,好整以暇的朝着这个方向,似乎在等他把话说完。
朗姆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他依旧直视小林北枝,持的也仍然是后辈的礼仪,但却丝毫没有软弱的意思,单只的眼睛里似乎有某种名为野心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静默的气氛在这个卡座间蔓延。
“打扰~”
“这是客人您点的盖浇饭!”
服务员的声音及时拯救了寂静的气氛。
小林北枝这才收回目光。
他向服务员道谢,抿了一口刚上的可乐,才回答朗姆的问题。
“你们的事情就在你们的范围解决,我不喜欢有人把我也算计进去。”
朗姆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他知道,他刚才逾矩了。
这是警告。
但同时小林北枝也表了态,他不会参与到这些组织内部的阴谋诡计当中。
这已经算是从小林北枝回到日本开始的好消息了,否则如果头上有这位压着,任何野心都不会有成功的可能。
“那么,我告辞了。”
朗姆起身,恭敬地向小林北枝致意。犹豫了一会儿,他开口追加了一句:“祝您重回日本的旅途愉快。”
小林北枝摆了摆手,没说什么。
朗姆离开了。
小林北枝这才无奈地撇了一下嘴角,“莲耶的部下也是各怀心思啊。”
但是,与他无关。
能让小林北枝提得起兴致的只有琴酒。
小林北枝指尖拨弄着可乐吸管,百无聊赖地想着自己的学生,“阵的调查暴露得这么快,看来是察觉到什么了。”
那是他刚刚安排下去的计划,就被察觉到了。
他笑了笑,抿一口可乐。
“真聪明,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孩子。”
…
“大哥,我们就这么回去?”
伏特加小心地问道,在听从命令把刚找到的文件放回原位。
他有些肉疼,他和大哥两个人可是好不容易才调查到这里,就这么简单两份资料,花了他整整一个月时间!
但琴酒看都没看一眼。
“回去,这些东西没意义。”琴酒冰冷的目光扫过架子上的其他文件,庞大的资料库里,与那个人有关的只有这么一份,“这些都是他用来钓我的诱饵,他知道我能找到这里,提前放的。”
琴酒知道,这份包含了‘小林北枝二十年过去’的文件里必然会有更久远时间的线索,那些线索极大可能涵盖他想知道的一切。
但琴酒同样在思考一件事:
即,一向严禁其他人提起自己过去的小林北枝,为什么就单独将寻找过去的权利授予了他。
是因为对学生的偏爱吗?
还是某种特殊的期待?
然后像捕猎野兽一样,放下一连串诱饵,故意引导他去寻找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从而让他忽视问题的本质?
琴酒可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忘记自己最开始要的是什么。
他是想知道小林北枝的过去。
但也想要小林北枝这个人。
他那恶劣的老师指不定在最后的文件里放的是一封电车难题般的信,以及一把让他去杀了他的枪。
琴酒可太了解那个本性罪恶的家伙了。
所以。
琴酒冷冰冰的俯视伏特加放回架子的那份文件,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朗姆,故意暴露了他在调查小林北枝的这则消息,将选择权踢回了小林北枝手里。
如果在一切开始之前就识破你的想法,你会作何反应呢?
我亲爱的。
老师。
…
小林北枝没有任何反应。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从朗姆来告诉他琴酒调查的进度之后,他就一直在东京四处乱转试图参与奇怪的案件,一段时间下来,该吃吃该喝喝,没有半点架子,组织的事务他不参加,琴酒的调查他也不管,就像他真的是来日本旅游的。
就那么持续了半个月。
直到皮斯克带着他的任务重新来找小林北枝。
但是坏消息。
皮斯克失败了,原因是他手下的一个代号成员搞砸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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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安倍家拒绝与组织交好,并且接下来将全力参加首相竞选。那是少有的候选人能和组织支持的人选作抗争的一个家族,一旦参加,将对组织造成极大威胁。
而早在小林北枝还管理日本那段时间,日本四大政治家族都与黑衣组织保持着主从关系。
但他离开之后日本势力就分散了,这也是小林北枝为什么会评价日本的情报网会废拉不堪到让他想吐的原因之一。
“……”
小林北枝听着皮斯克的报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不用旁人去解释了他的心情了,就连琴酒都多说什么,只是去端了杯热茶放在他手边。
来自学生的热茶让小林北枝心情缓和了许多。
但他捧着茶杯,一句话也没说。
恶心。
厌恶。
那种从胃体底部顺着喉咙管道直冲口腔的反胃感让小林北枝头晕目眩,那种明明自己花费百余年打下一个完美的基础却被他人轻松挥霍的恶心不断冲击脑海。
皮斯克还在报告,但耳膜处却像是附着了一层水雾一般,小林北枝听不进任何声音了。
随之,一股让他胆怯的逃跑欲.望在他心里再次发酵、膨胀。
但是死不掉。
无法再向上争取未来,无法再向下寻求死亡,就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凝固了一样,年龄冻在了永恒的二十七岁。
死不掉。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小林北枝握着杯子的手指大力内扣,手背青筋暴起,指节用力到发白,喉咙里却只能传出轻到不可查的咽咽杀意。
这个该死的世界……
“老师?”
一道冷清的声音从耳侧传来,小林北枝侧目,正好和弯腰俯身看向他的琴酒对上视线。
学生冷翠的绿眸如同森林潭水,冰凉无波,却完全倒映出他的模样。然后他手伸了过来,放在了小林北枝额头上。
痛苦骤然轻松。
琴酒冰凉的手背温度让小林北枝回过神,皱着的眉头也放松了。
“搞砸了的那个蠢货我已经处理了。”
琴酒说,声音很冷。
他挥退了房间里的所有人,如同小林北枝所说的那样,只让老师脆弱的一面留给自己。他握住小林北枝的手,声音还是冷冰冰的,“这种蠢货不值得你浪费心神,再有这种事,交给我处理。”
小林北枝低声笑了笑,一切淤闷在学生的话语中消散。
“……好啊。”
他答应了。
事务继续。
重新被唤进房间的皮斯克内心惊愕不已。
小林大人的这种情绪如果放在五十、不,六十年前,那就是一场大量成员换血、无论有罪没罪统统清洗的腥风血雨。
可现在却被琴酒这么简单就安抚下来了?
身为组织元老级人物,皮斯克也不是没听说小林北枝身边多了个学生,可据他对小林北枝的了解,区区师生关系,不足以牵绊这位大人。
最过去那个疯狂的岁月里,小林北枝杀的人不计其数,他根本不会因为谁的一两句话而侧目,仿佛在他眼里能让他留恋的是另一个世界般,淡漠冰冷。
所以,琴酒……
不,不应该用‘琴酒’。
应该称之为黑泽阵。
皮斯克看向了小林北枝身边的那名银发的青年杀手,内心充满不可置信和疑惑。
所以这个年轻人之于小林北枝来说,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