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车事件后,周宁知道小姑在顾家过得比她想象的更不好,只是她嘴笨不知道该如何劝小姑。
看着小姑日日把自己忙得像陀螺,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她想劝小姑离婚,但一想到自己不仅工作不稳定,还欠着款。
小姑也没有工作,如果离婚,以那个渣男的本事说不得还会往家里弄出大笔欠款,要是那个渣男不离两相闹腾,顾衡又会很难,高三可是关键时期呀。
“周宁我去荷花池买点针线,你那天不是说可以织点衣服送小夏吗,这几天我翻了一下网上教程,挑了几款样式,到时候给你也织一个。”
周宁看着小姑背着新买的时尚包包要出门,也想跟上去,被小姑留了下来,“你在家里看着,万一小夏需要点什么,你好帮忙。”
周宁一想夏初之头上的伤,也就答应了。
虽然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姑父了,但姑父那张嘴脸一旦想起依然让她感觉恶心。
以前她只以为姑父瞧不上她,现在她才发现姑父就跟她那个小白脸爸一样。
当年她妈发现她爸出轨的时候,她爸居然敢大言不惭对着她妈说:
“杨言初,你应该相信我,我没有出轨,我知道是我骗了你,我不是什么大学生,也不是什么大公司的经理,可我是真心爱你的,外面那些女人不过是我的客户,我跟她们不过是肉.体关系,我的心只有你一个。”
多么可笑的辩解,什么样的女人才会被这种理由说服,反正她妈是不信的,可欺骗和自尊心让她妈吊死在了她头顶的玻璃灯饰上。
周宁躺在沙发上啃着手指头看着头顶的灯饰,越看越觉得这后面买的灯饰跟前面买的那款相像,明明当初已经换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款,为什么躺下之后感觉跟十几年前那款灯饰相同呢?就是不知道这个灯饰能不能扛下一个人的分量。
有些时候东西质量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等周宁包了一嘴的指甲壳才发现自己的手指甲已经不像样了,她赶紧起来找指甲刀。
指甲刀哪去了,今天老板娘要过来,万一让老板娘看到她那狗啃的指甲肯定打发她去洗厕所搬酒箱。
她在客厅翻箱倒柜也没找到指甲刀,看到夏初之从卧房出来接水吃药。
“初之,你有指甲刀吗?借我用用。”
夏初之本想说有,看着周宁伸出来的那手,不知怎的,有些嫌弃,说了声,“正好弄丢了,要不你去楼下附近的小卖铺买一个吧。”
周宁也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想到小卖铺七元一个的挖耳勺,就不愿意去,她又不好对着夏初之嫌贵,只能说,“行,那我等会去买。”
买是不可能去买的,她又想到小姑,小姑的房里说不定有,小姑的房是不锁的,她进了房,翻开床边柜子的第一层抽屉,里面都是些化妆品,第二层是零钱,翻到第三层时,抽屉好像卡住了,她用了好大的力气都没打开。
正想放弃时,一只硕大的老鼠从她脚背跑过,她惊吓之下用力抽出抽屉往老鼠方面一砸,等尘埃消散,老鼠尸体没看到,只看到四分五裂的抽屉和一纸合同。
周宁捡起合同一看,居然是人身意外险,保险人周秀,受益人——周宁。
好好的怎么买保险?难道——难道小姑生病了?
周宁把小姑房里的柜子全部撬开,不仅床底下看了,连床垫下面都没有放过,就是没看到小姑的体检报告,她越想越觉得小姑肯定有事,不然不会花钱买什么意外险。
她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拳头打在衣柜上,突然“咚”的一声,周宁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她趴在地上一瞧,发现才瞧过的衣柜下面突然出现一个格子包。
她伸手把包拖了出来,打开一瞧,里面居然是一根绳子,一把尖刀。
小姑衣柜后面怎么会藏着这些东西,拿来捆猪吗?
“周宁,你拿刀干什么?”
周秀被周宁手中的刀吓到了,慌忙丢下东西,进房抢过周宁手中的刀。
周宁指着地面的包,眼含热泪地问道:“小姑,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要死了?”
周秀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我好好的,怎么会死?”
听到周秀否定,周宁才放下提着的一颗心,突然她又想到那份保险,“那你藏着绳子和刀干什么,还有保险,小姑,我看到你买的保险了,你跟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病了,你是不是想着我欠了钱,想骗保?”
“没有。”周秀还想忽悠过去。
周宁不信,拉着周秀往外走,“那你跟我去医院,我们去做个检查。”
“好好好,我跟你说实话。”周秀见周宁不信只能半真半假道:“是,我之前是存了这样的心思,那时我发现你姑父出轨了,你又欠了这么大一笔钱,本想着死了算了,还能给你留点钱,哪知道你这房子卖出去了,你房子卖了我肯定不死了呀,那保险我都买了,人家也不给退。这绳子和刀我也不敢扔,万一被人捡到了,说我是杀人犯,那我怎么说得清。”
“真是这样,你真没病。”周宁抺泪。
“我有什么病,我看你才有病,病得不轻,四个月前你陪我去医院做的体检你忘了。”
经周秀这么一提醒周宁想起来了,好像刚刚小姑才做过体检身体健康得很,她一想到刚刚的事,吓得搂住小姑的腰,“小姑,你以后可不敢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我不能没有你。”
周秀气得推开周宁,把东西往包里塞,“知道我对你好,你也不让我少操点心,一天到晚尽闯祸。”
“嘻嘻,我知道错了嘛。”周宁走到门口捡起周秀刚刚丢下的包问道:“小姑,这些线是你买来织针织衫的吗?怎么买这么多,这线看着好漂亮?值不少钱吧!”
“那可不。”周秀把格子包塞回床底,“拿沙发上去,我们把线理一下。”
周秀坐在沙发上,从装线的口袋里掏出一条带着银丝的细线,套在周宁的双手上,自己拿了一头把细线裹成圆球,跟周宁炫耀。
“我跟你说,这线值大发了,听说这卷银丝细线本来是某个高定品牌向咱们市里的布料厂里订的,定来给一个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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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高定礼服。”
“恰好我买毛线的那个商家是厂长的儿媳妇,经常到厂里拿货,这线是厂里怕不够交货多生产的,这么一小截又不好卖,就被厂长儿媳妇要过来了,人家本来不打算卖给我的,还是我会说,把那人夸得合不拢嘴,人才愿意卖我。”
“我看中了几个款式,你也帮我挑挑,我打算做三款,咱俩还有小夏一人一件,咱们穿不起大牌,咱们自个量身定做,不算高定也算个周定是不是?”
“那可不。”周宁一边放线一说傲气地说:“就小姑的手艺不比那些成百上千的牌子货差,咱这就叫私人周氏高定。”
“行,就叫周氏高定。”
把线卷好,周秀去厨房做饭,周宁给自己挑款式,本来周宁是想让夏初之自己挑个款的,但想着夏初之万一不好意思扯来扯去还麻烦,索性给她挑了一款开衫样式,自己挑了一款套头款的。
周秀也给自己挑了一款开衫,这些开衫都是四五月份穿的衣服,不像冬天的毛衣需要织得结结实实,而且三个款都是简单带点镂空的样式,花样少,织法简单,加上周秀手快,没几天就把衣服织好了。
夏初之收到衣服那天着实有些诧异,“周姨,你也太客气了,我还没穿过别人特意为我织的衣服。”
“小姑,我就说初之会喜欢。”周宁高兴不已,“初之,我小姑还怕你不喜欢,不好意思送你,我就说你肯定喜欢,你看这个款式,是我亲手挑选的,快穿上试试大小合不合适。”
周宁说完就把自己的那件套了上去,她自己头大,却选了一件小口带点领子的针织衫,好在她脖子细长,穿上去还挺合适。
“哎呀,你也不说把里面的衣服脱了再穿,你瞧瞧这样套起来难看死了。”周秀看周宁好好的新衣服乱折腾,弄得皱巴巴的,心疼地骂周宁。
“这可是银线织得,全市就咱三有,不是你说的周氏高定吗?哪有这么对待高定的,你也不怕你头上的鲨鱼夹把衣服钩破了。”周秀帮着周宁理衣服,气不过拍了她几下。
“呵呵,别生气嘛小姑,我这不是马上要去上班了吗,时间紧,今天老板娘又要来检查,要是她发现我没穿工作服,肯定又要扣我工资。”
等衣服理好了,夏初之也换上了新衣服,看着周宁在她面前左转右转显摆衣服,夏初之也转起来。
“周姨,好看不?”
周秀还是第一次看夏初之这样,当即竖起大拇指,“要是咱们市要办什么选秀大会,我看你们包揽冠亚军。”
“小姑,有眼光。”
周宁还想吹两句,她调的出门手机闹铃响了,只好赶紧把衣服脱了上班。
“哎唉,这衣服怎么这么难脱,快快快,小姑,初之,帮我一把,我脱不下来了。”
等衣服脱下来,周宁塞回衣柜火急火燎地往酒吧赶,气得周秀在她背后说以后再不给她做衣服。
可惜周宁把腿甩成了小马达依然迟到了还跟老板娘撞了个满怀,老板娘捂着一手的鼻血扣了周宁半天工资,罚她扫一周厕所加搬货整理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