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男人带着白翳的眼眸看着褚奕,好似假眼一般的眸子中似乎闪出了奇异的光,他微微翘起了唇,看模样似乎还想鼓掌,他激动开口,“小伙子,不错啊!”
他说着,抬眸又朝穆城溪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嘿嘿地笑了声,继续道:“我记得你上次带过来那个伙计......叫什么来着?好像是阿、阿游吧?听到‘鬼火’这俩词就直接尿了裤子,哎呦喂,那个骚味啊,小伙子你是不知道......成成成,我接着说、我接着说行了吧?!”
离他面前一寸的雪白剑刃堪堪收起,穆城溪收刀入鞘,双手环抱胸前,淡淡地点点头,神色依旧是一贯的严肃,不过若是细细看去,倒可在他眼眸中发现一丝微妙的急促。
——这急促来自褚奕的镇定,说不定他真知道什么?
“就是鬼火啊——来来来,我告诉你,回头见了大理寺的沈仵作,别听他叨叨的关于鬼火的事,瞎搞!”男人好似遇到了知己,一张嘴巴噔噔噔地倒豆子一般,“他见过么他就说?!我可告诉你,那个什么沈仵作就是个不定性的公子哥,一点没见过真正的鬼火什么样,呵!”
听着人自说了“鬼火”之后,半句话......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再提有关案子的内容,旁边穆城溪似乎也不着急,抱着臂静默地站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收回自己的思绪,褚奕将男人的话当成背景音乐,心里慢慢梳理着如今的情况。
万福布行的案子暂且不提,这案褚奕之前便听周杰说了,不过所了解的所有情况就仅限于在卷轴上所看到的那些东西。
就现今的情况,穆城溪看样子是一定不会放过他了......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自己身上还带着一个不知道藏在何处的仇人。
想起毒杀,褚奕有点牙疼,于是扯着唇角咧着嘴,唇周肌肉还没来得及动几下,肩膀上便搭了一只手。
——是穆城溪,男人也注意到穆城溪的动作。
“......要我说啊,当初那刀搭你脖子上的时候,我就该直接推他一下,”男子还在添油加醋地说着什么,扯东扯西的也不知道将话题扯到哪个外婆桥了,“嘿,小子,走神了?”
褚奕没说话,身后穆城溪先开了口:“你不是故意的?”
男子于是凶神恶煞地瞪了他一眼,双手环抱在胸前,继续道:“当然,关于鬼火的事,我也是事情发生之后才了解的,当年那件事发生之时,所有人都以为是鬼神显灵。”
男子抬手挠了挠自己的胳膊,继续道:“晏城曾有一王府你知道不?就是几年前圣上封的异姓王,靠战功打上来的。”
他说着,眼神似有若无地朝人身后的穆城溪看了一眼。
褚奕点头。
在他的记忆之中,确实有这件事,虽然印象模糊,但确实是有的也没错,只是既然是个堂堂的王爷,身后势力想必不小,又会出什么事?
“......当时王府有一小厮,名叫年束的,一个模样挺机灵的小伙,平日里手脚也勤快,那日他受命王爷,去外送一封书信,书信的收信人是远郊小村子的一户农家。”
“农家只有妇人一人,据说是丈夫多年前外出,后只送了一封信说去了边疆,让家里莫要忧心,就再没有了消息。”
男子似乎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说起来唠唠叨叨的,面上表情也生动活泼了不少。
“当时有人去看了,村庄周围并没有乱葬岗或者义庄之类的地方,凭我们对那小伙计的了解,他是不可能知道这东西是啥。”
“那日年束回府,整个人一改从前的欢乐模样,阴沉得要死,”男人叹了口气,一张脸愁眉不展,“现在想想,当时大家也都没太在意,只是谁都没想到,后面竟然会发生那样的事。”
褚奕好奇,双眼放着刷刷的光,看向男人,迫切道:“然后呢?然后呢?”
“鬼火把那人烧了?”
“啧,”听他这么说,男子脸上原本平淡如菊的脸色瞬间一变,倒不是变得难看了,只是震惊于褚奕竟然没知难而退,而且似乎还知道些什么,他诡异地朝穆城溪看了眼,后者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烧倒没有,只是鬼火没将人烧了,却将整个王府给引燃了,你说这奇不奇怪?”
“会不会是那小厮受命于人,故意的?”褚奕开口,又道,“你说了一大堆,我还是没听明白,这案子到底为何让你们耿耿于怀?”
“呵,”男子轻声一笑,忽而转了语调,漫不经心道,“你可知晓,若是一般的案子,交予底下县衙便可,是断不会呈到那家伙那儿的,能动劳他,就说明这案子不一般。”
不一般确实不一般,毕竟都牵扯到鬼火了。
不过,褚奕暗自想了想,之前这人所说的话中其实还存在疑点,首先就是磷火,之前这故事中的磷火,大概就是有人故意为之,否则寻常的磷火根本不可能引起能导致一座王府毁灭的火灾。
“后来呢?关于那小厮,后来你们就没有再问问?”褚奕开口道,“会不会是有人利用那小吏,故意针对王爷?”
“哎,问是问了,年束也是咬死了说自己不知道,甚至后来他被定罪砍头,也没再吐露半个字,”男子摇头,片刻后朝褚奕身后站着的穆城溪示意了一下,道,“因为当时那王爷的封号是圣上封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圣上给的,鬼火毁了一切,朝廷之上便有人觉得这事不吉利。”
“毕竟年束也只是一个出身普通的小厮,背后必定还有他人指使,但当我们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死了。”
此刻男子脸上玩笑的表情终于褪尽,眉心微微皱起,又继续道:“当时这事情发生之后,便以‘纵火伤人罪’要了年束的命,再后来,就有人拿那王爷的出身说道,说他受此王位有违天意,咱们的圣上又受鬼火之事恐吓,便除了他的封号。”
闻言,褚奕沉默着没说话,他没切身经历过这一切,自然不懂得身在其中之人内心的沉浮,但现如今,他已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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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入局之人,不论如何,知道了这一切,不说别的,就是穆城溪大概也不会放过他。
“你们,”片刻之后,他试探道,“这是想推翻旧王朝,自己当皇帝么?”
闻言,男子猛然抬头,被掩盖在杂乱脏污的头发之后的眼眸看了褚奕一眼,一直盯着他,随后,男子哈哈大笑起来。
“穆城溪啊穆城溪,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人,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他笑了片刻,而后又定定地看着褚奕的双眸,眸中是褚奕从未见过的认真的神色,一双眸黑如深渊,“如果我答是,你又待如何呢?”
接触到那目光,褚奕猛然浑身一震,一股凉意自脚底板升起,刷地一下便窜向四肢百骸。
如同一道闪光弹在脑海中轰然炸开,一片空白,褚奕微微张口:“你、你......”
一道白光横在了他面前。
——是穆城溪的剑。
“谋反?”穆城溪淡淡开口,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扶住了褚奕的背,将人的身子稳住,“你们好大的胆子!连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颠覆王朝?”
“难道你没有?穆城溪,别以为我不知道,难道就凭你如今的权力地位,你就从没想过有沉冤得雪、以牙还牙的那一天?!”
“呵,穆城溪,”男子怒极反笑,毫不犹豫地嘲讽道,“那你还真是个懦夫!”
哐啷——
金属碰撞的声响震耳,将被吓住的褚奕的神思给叫了回来,也镇住了大放厥词的男子,男子脸上表情一变,而后反应过来,又轻笑一声。
“怪不得,”他道,声音中带着奇妙的自嘲的语气,他又道,“怪不得啊,怪不得你还愿意保我,原来如此啊!”
穆城溪却并不理他,他拉着褚奕的胳膊站起身,将人丢给周杰,直面男子:“你就当我是骗你的吧,不过,毕竟相交一场,我可以告诉你个消息。”
男子愤愤答:“什么?”
“承原当初并非是为了一己之私,才送你离开晏城,”穆城溪道,“当年年束之事,我也从未有一日忘记过,你好好待着,外面的事,尽管交给我。”
“我,”男子脏污的头抖了一抖,而后他猛然冲到牢房栏杆边,满是粗糙的手抓着栏杆,灰白的眸子盯着穆城溪,“你、你可当真?”
“既然连谋逆的心都动了,为何不敢信我一次呢?”穆城溪微微放轻了话语,“你既然说了,以我的能力,不可能没想过谋反,既然如此,让当年事情的真相大白于天下,不是更好,为何不愿?”
男子松了手,踉跄地后退两步,心不在焉地缓缓坐了下去,一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之上。
片刻之后,他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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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窄道中,三人依旧呈金字塔队形走着,不过这次垂头丧气的换了个人,周杰瞅了眼褚奕的模样,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别丧气,我还从没见那人说过那么多话呢!”
褚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