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雷德·佛斯号冲出白白海的瞬间,奥西娅想用法力控制住船体,却被香克斯握住了手腕。他朝她眨眨眼睛,一副要“干坏事”的小表情。
失去浮力的雷德·佛斯号直直坠落,把被蒙在鼓里的海贼们被吓得面无血色。
“靠!这么高的距离掉进海里十条命也得死翘翘啊!!!”
“奥西娅!快救……”
突然响起的哨鸣打断了海贼的求救,一只巨大的章鱼冲出云层,粗壮的足须将船体牢牢缠绕。
紧接着章鱼像热气球似的迅速膨胀,将下坠的雷德·佛斯号牢牢拽住。海贼们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停顿,“噼里啪啦”摔成了一片:“好痛……混蛋!”
唯一幸免的是奥西娅,早有准备的香克斯先一步垫在了她下面。
他朝她笑嘻嘻地指指头顶:“空岛特产章鱼热气球,是不是很有意思?”
其他人顶着大包从甲板上爬起来:“有意思你个头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你个头啊!!!!”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贝克曼把鼻青脸肿的香克斯拽在手里,“还有什么瞒着我们吗?”
香克斯眼神飘忽:“章鱼会×&%¥@。”
贝克曼:“什么?”
虽然听不出来白痴头儿嘟囔的什么东西,但这种一看就没憋好屁的表情……
果然,下一秒……
“副船长!章鱼开始漏气了啊啊啊啊啊啊!!!”
海贼和龙首一起飙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把混蛋头儿丢下船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奥西娅这次真要救命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提香克斯在大家要把他丢出去摔死的时候,是怎么抱着奥西娅不肯撒手的。
总而言之,在奥西娅法力的操控下,雷德·佛斯号载着一众海贼有惊无险地落回了那片他们熟悉的蔚蓝大海。
水花小到路过的海鸥都给他们打出了『10分』的高分成绩,OP世界的跳水新星在冉冉升起。
他们像模像样地对着四周空无一人的大海鞠躬挥手:“谢谢!”
“谢谢大家的支持!”
“我们一定会戒躁戒躁,再创辉煌!”
奥西娅:“……”
贝克曼:“……”
俩人对视一眼,脑电波达到了诡异的统一——算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们脑子有病了。
看久了白色的云海,再看这一望无垠的蔚蓝,竟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明明只在空岛待了四、五天而已。
贝克曼再度望向遥远的天空,缓缓吐出一口香烟:“难怪许多人把那里当作痴人说梦。”
奥西娅点头,“是啊。”
天空离他们太高太远了,哪怕去过了空岛,也让人有种只是大梦一场的错乱感。
(二)
雷德·佛斯号平稳地驶向七水之都。
一成不变的航行是非常枯燥的,一点小事就能让海贼们兴奋不已,比如……
“啊啊啊!!!”
“路!路!!你快来看!!!”
“这个草莓是不是要开花了?!!!”
莱姆琼斯一声嚎,把甲板上无所事事的一群海贼都聚到了小菜园。
这是他们还在空岛的时候,奥西娅一手弄出来的。
她从那批本来打算丢掉的受损物资里挑挑拣拣出还有救的部分,能腌制的腌制,能催芽的全都移栽到了空木箱里种下。
没几天,雷德·佛斯号的甲板上就多了这片生机盎然的小菜园。
还有医疗室里那些被海水泡了的药材,也被她配成药酒密封了起来。
这波极限救场,挽回了船上将近五分之四的损失,把一船海贼看得一愣一愣的……长得漂亮、会酿酒、会种菜、会做饭,最重要的是她!还!会!魔!法!!!
这搁谁谁不迷糊啊?
头儿吃的也太好了吧!
路蹲在种着草莓的木箱前,小心翼翼地拨开翠绿的叶片,露出里面圆乎乎的花骨朵,忍不住呲牙一乐:“嘿,还真是!”
“哦!!!!”
“头儿!开宴会吧!”
“是啊!头儿,庆祝我们马上就能实现的草莓自由!!”
香克斯正在跟贝克曼商议空岛冒险得到的财宝要如何分配,闻言朝他们摆摆手,示意完全没问题。
海贼们又是一阵欢呼,吵吵嚷嚷地跟路点菜。
“我想吃奥西娅之前腌的糟鹅,肯定已经入味了!”
路想了下,点头:“可以。”
“我要吃腊肉版本的海鲜炒饭。”
“没腊肉了。”
“……”
“那我要喝奥西娅在空岛酿的那些酒!”
“还没发酵好。”
“……”
“你是不是故意不想给我们吃?”
路:“吃豆芽炒腊肠吧你们。”
“你刚才还说没有腊肉?!”
“八嘎,腊肠跟腊肉是两回事。”
“可我们已经连着吃了三天豆芽了!”
“奥西娅发的豆芽还剩下很多,不赶紧吃完就会浪费。”
“这可是宴会啊!宴会!!宴会是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声唱歌的!!!”
“吃肉吃肉吃肉吃肉吃肉吃肉吃肉!!!”
“闭嘴,厨师做什么你们就吃什么。”
“唉——好冷淡!”
“西瓜混蛋!!”
“吝啬鬼!!!”
“八嘎厨子!!!”
“棒骨肉!!!!”
“喂,棒骨肉不是骂人的吧?”
“哦,肉/棒骨!!!!”
“你们这帮欠收拾的混蛋!!!!!”
(三)
他们本来以为会那么多东西的奥西娅已经足够厉害了,可在后续的相处中,他们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奥西娅的含金量还在不断上升,剑术、医术、酿酒、种菜、做饭、“魔法”什么的,只能算是人家的冰山一角。
随着奥·冰山·西娅逐渐显露出全貌,这群海贼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想法——白痴头儿他何德何能啊?
……
刚上船不久的时候,奥西娅就发现了小乌塔在音乐方面的天赋。
凡是给她唱过的歌,哪怕只有一遍,小姑娘也能跟着哼唱下来,而且不只是五音俱全地跟唱,从她嘴里唱出来的音符都会融入她自己的感情和特点。
奥西娅发誓自己不是因为喜欢小乌塔,所以才“情人眼里出西施”,事实本身就是乌塔的天资即便放在她三世见过的所有歌手里面,也绝对是排在TOP.1那一层的。
奥西娅控制不住地见猎心喜,那些束之高阁的艺术啊、才情啊都被唤醒了。
从前,三个儿子一个徒弟对这些都不感兴趣,让她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处施展。现在遇到了慧根灵动又敏而好学的小乌塔,她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做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在知道小乌塔的梦想是“用歌声让全世界的人都感到幸福”后,那更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奥西娅恨不得用逆向“吸星大法”把自己会的都传给她。
总算能共情那些甘愿把自己毕生修为都传给弟子的老师父了。
奥西娅上一世出身的唐家堡,是江湖有名的武学世家。
为了世家传承,家族对嫡系血脉的培养是从不吝啬投入资源和心血的。
唐月见作为唐家堡货真价实的嫡亲大小姐,不管她自己本身想不想,家族安身立命的医毒武学她必须要会。
普通世家小姐要学的琴?、??棋?、书、画、诗、酒、花、茶、香?、??礼仪?、?管家技能?、??针黹、纺绩?以及?一些娱乐运动?,譬如骑马、荡秋千、放风筝、蹴鞠、博戏、歌舞等,她也必须要会。
这还不论她在二十一世纪那个娱乐现象级爆炸发展的时代里汲取到的各种审美经验和丰富多彩的艺术形式。
小乌塔想要成为世界第一的歌姬,平心而论,奥西娅能教给她的东西还真不少。
……
午饭后的餐厅里,奥西娅坐在凳子上抱着琵琶给乌塔伴奏。
琵琶是她画了图纸请本乡帮忙制作的,一大一小两把。
大的那把是她的,小的那把是乌塔的。
在奥西娅会的三样乐器里,比起古琴和横笛,小乌塔更想学琵琶,理由是琵琶看起来不止能演奏,感觉抡起来砸人的时候也相当顺手。
奥西娅:“……”
不愧是海贼的孩子。
奥西娅已经在考虑等乌塔长大以后,用什么材料给她做琵琶才比较抗砸了,至少琴弦不能抡一次就断一次吧?
轻拢慢捻抹复挑,伴着铮铮琵琶音,小乌塔的歌声响起。
高音清脆明亮,低音饱满柔和,音阶之间的过度十分自然丝滑,充满了天真原始的生命力,似乎可以穿透一切,触碰到听众内心最柔软、最纯净的角落。
她天生就能将音乐演绎出最完美的效果。
一曲结束,餐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莱姆琼斯推推听呆了的宾治,“小乌塔是不是很厉害?”
宾治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个劲儿地鼓掌,身为一个披着战斗皮肤的音乐家,他比其他海贼更加清楚乌塔的天赋意味着什么!
香克斯托着下巴与有荣焉:“小乌塔随我。”
“……”
“……”
“……”
热闹的气氛瞬间停滞。
贝克曼弹掉烟灰,“就你?”
“不相信我?我马上就唱给你们……唔?”
准备一展歌喉的香克斯在第一个音出来之前就被其他人扑上来强制闭麦。
“头儿,别逼我们在这么快乐的时候揍你。”
“自个儿唱歌什么大鹅朝天啸的死样儿没点逼数是吧?”
“唔!唔!!唔!!!”
小乌塔早就在大家夸她的时候就扑回了奥西娅怀里。同样窝在奥西娅身边的古伊娜朝她比了两个大拇指。乌塔露出一个甜乎乎的缺牙巴笑容。
奥西娅摸摸她的头发,把提前准备好的梨皮雪梨茶喂给她,“要注意保护嗓子哦,乌塔。”
“好!”
喝完保护嗓子的茶,她仰头望着奥西娅,漂亮的紫色眼睛里大写着三个字:求夸夸!
奥西娅轻笑,俯身抵住她的额头蹭了蹭,眼中满是疼爱和期待:“我们的小乌塔一定会成为这片大海上最炙手可热的歌姬。”
“森塞,我也要!”
“嗨嗨嗨,我们的古伊娜一定会先索隆一步成为世界第一的大剑豪!”
乌塔脑后两个像兔耳朵似的小辫子一下子就竖了起来:“索隆?”
古伊娜:“额……是我的朋友。”
小兔叽瞪大双眼,满脸“你在外面居然背着我有别的朋友了”“我跟你难道不是天下第一好吗”的不敢置信。
奥西娅:“噗。”
古伊娜咳了两声:“别管他,我肯定跟你是天下第一好!”
乌塔歪头。
乌塔眯眼。
乌塔不信。
古伊娜赶紧转移话题,朝她伸出小拇指:“来,拉勾勾,我们比比看,谁的梦想先实现。”
小兔叽哼哼唧唧地跟她拉勾盖章:“输了的人要请对方吃放了好多~好多~奶油的烤薄饼哦~”
“……只有你才会喜欢吃那种甜腻腻的东西吧?”
“嘿嘿~”
……
想要成为大海上的第一歌姬,自身实力够强是一方面,经受过二十一世纪大数据洗礼的奥西娅也十分清楚有效营销的重要性。
不过现在谈这些还为时尚早,没有实力,再好的宣传策划也只是空中楼阁。
这个实力包括把歌唱好,又不止把歌唱好。
具体一点来看,就好比唱跳,它综合了演唱、舞蹈、灯光、妆造等等许多的艺术形式。
作为一种综合艺术,它在二十一世纪有多受欢迎就不用说了,可见一场演出的丰富性有多重要。
广泛一点来看,歌唱家对生活的感悟、对世界的认知、对美的体会,以及歌唱家本身的艺术修养,这些东西都会影响歌曲的最终呈现效果。
虽然不至于让小乌塔成为六边形战士,但这里面的道理奥西娅还是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了小姑娘听。
小乌塔脑后两个像兔耳朵一样的辫子高高竖起,表示自己斗志昂扬!
斗志昂扬这个词还是上节文化课里奥西娅教的。
奥西娅忍不住把可爱的小兔叽抱在怀里猛蹭,不得不说他们父女俩儿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都是乐天派,开朗活泼,像一个小太阳。
香克斯深以为然:“小乌塔果然很随我。”
其他人:“……”
“不,小乌塔是活泼开朗的可爱,你是活泼开朗的白痴,两者有本质上的区别。”
香克斯:“……”
他!要!闹!了!!!
不理会又双叒叕闹起来的一群海贼,奥西娅和小乌塔手牵手去甲板上开始每天两个小时的舞蹈课。
……
奥西娅教小乌塔跳舞的时候,香克斯他们如果闲着没事儿偶尔也会跟来围观。
海贼们唱歌跳舞最重要的是为了抒发他们自己的快乐,有没有观赏性、技巧性都是其次。
但每次看到奥西娅跳舞,他们就会意识到其实舞蹈本身也是具有生命力的,甚至是可以代替语言讲述故事的。
柳手鹤步,流云飞袖,暗香浮动,旋转时裙摆像花瓣那样层层叠叠地绽放,跳舞的人变成了天边云烟的延伸,轻盈飘渺,可望而不可及。
沉、冲、靠、含、腆、移、仰、出腿仰胸腰,小射燕托腮,这是技巧和身韵的盛宴,无可挑剔,令人心醉。
每一次,奥西娅演示舞蹈动作的时候,小乌塔的目光就粘在对方身上移也移不开。
“妈、月亮桑好漂亮,我也想跳得像她那样漂亮~”
古伊娜拍拍她的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鼓励对方:“等你长大了,肯定能跳得跟森塞一样好看。”
“嘿嘿~我到时候跳给你看!”
“一言为定,其实森塞她舞剑也很好看。”
小兔叽疑惑:“舞剑?”
小兔叽兴奋:“剑也可以跳舞吗?!”
小兔叽跳起来脱口而出:“妈妈我也想看舞剑!”
小兔叽她爹:“咳咳咳咳咳咳!”
咳的特别刻意。
其他人嗤笑:死装。
奥西娅差点崴了脚,一个旋身稳住,随之从腰间抽出云澈,抛剑撩挂,挽剑花于飞旋。
原本柔美的舞姿变得刚柔并济,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像书法里的瘦金体。
盘剑于头顶平绕一圈,干脆利落地回身蝎步点刺,一气呵成。
香克斯带头鼓掌。
奥西娅横了他一眼。
不像责怪,像带了羞恼的嗔怪。
明眸善睐,让他心头发痒。
误入眉眼,可叹惊鸿。
最美的就在这里。
(四)
但生活不是一帆风顺的,笨蛋总是会去找揍的。
今天早上,古伊娜终于学会了御剑飞行,可以操纵着井宿一宿升空。
俩个孩子兴奋地手舞足蹈,向奥西娅撒娇卖萌要吃芋圆撞奶庆祝。
奥西娅被两个小朋友逗的不行,当然不会拒绝。但她不过是去厨房煮个芋圆的功夫,再回来甲板上就看到古伊娜已经御剑载着乌塔飞到桅杆顶端上去了。
而香克斯正领着一帮海贼在下面给俩孩子加油鼓劲儿,还怂恿她们再飞高一点。
奥西娅:!!!!
她把快要脱口而出的尖叫硬生生给咽了回去,生怕吓到两个孩子反而会出意外。
好在有惊无险。
奥西娅把两个孩子送回房间,回到甲板上,看着那群嘻嘻哈哈毫无悔改之心的海贼们,面无表情地抽出云澈。
这一天,海贼们终于意识到了奥西娅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剑士。
这一天,红发海贼团从船长到干部差点被斩于剑下。
这一天,鼻青脸肿的海贼们抱头蹲在甲板上,在忏悔中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会喷火的那种护崽母暴龙是真实存在的呜呜呜呜QAQ。
他们朝因为没有参与而逃过一劫的贝克曼挤眉弄眼:救命啊兄弟,给说点好话呗。
副船长还是十分靠谱的,轻咳两声,看向奥西娅:“那个……”
奥西娅扶着船舷上的栏杆,望向广阔的大海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越想越生气。
尤其是古伊娜还背负着“十一岁左右可能会摔死”的死劫,虽然不知者无罪,但……
“咔嚓。”
风里来雨里去,始终完好无损的船舷栏杆就这么被捏碎了。
雷德·佛斯号:她真的好可怕呀QAQ。
“斯密马赛,等到了七水之都,我会找船工帮你修好的。”
她拍拍雷德·佛斯号的船舷,然后看向贝克曼:“有什么事吗?”
“……”
“没事。”
贝克曼的态度十分自然,转身去餐厅,“我去给你倒杯水,教训这群白痴辛苦了。”
香克斯:“……”
耶稣布:“……”
路:“……”
斯内克:“……”
本乡:“……”
莱姆琼斯:“……”
宾治:“……”
猛士达:“……”
大家的母语是无语。
好你个贝克曼,平时教训我们的时候倒是浓眉大眼的……
香克斯打着哈哈起身:“西西,那个,你手疼不疼……”
然后又在奥西娅的注视下重新蹲了回去。
其他人:“……”
令人无语的东西又+1了。
耶稣布作为一个有儿子的人,在兄弟们‘海上勇士竟在我身边’的眼神中,勇敢为自己发声:“头儿和我们都看着呢,肯定不会让她们出事的。”
奥西娅也无语了:“……”
所以,男的带孩子主打一个“活着”就行?
“既然有条件,那养孩子不是说只要让他们‘不出事’就万事大吉了。”
对上他们清澈愚蠢且求知的眼神,奥西娅叹气:“鼓励小朋友变得勇敢固然是好事,但你们不能放任她们把危险当作游戏玩,让她们失去本该有的警惕和敬畏之心。”
“那不是勇敢,是鲁莽。”
“你们在大海上冒险了这么久,难道还不明白鲁莽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吗?”
“……”
几个海贼把视线偷偷移向香克斯……他们可太明白了。
香克斯立马瞪了回去。
意识到错误的一群海贼不自在地挠头摆手视线乱飘。
“原来养孩子这么麻烦啊,哈、哈哈,咳。”
奥西娅不是得理不饶人的类型,情绪缓和后也配合着转移话题,也确实是真的有点好奇:“那你们是怎么长大的?”
香克斯回想了一会儿,总结道:“跟着罗杰船长打打杀杀,冒险,抢财宝。”
贝克曼把水杯递给她,“吃饭,睡觉,看书,锻炼。”
本乡有些怀念:“小时候跟着老师学医术,一学就会,他总夸我是天才。”
“我记得我第一次出海的时候才十岁,不懂航海,被风暴卷到了天上,还好后来掉进了水里。”
大家朝斯内克比大拇指,你还能活着也是奇迹。
斯内克摊手:“然后我就意识到了航海术的重要性,成为了一名航海士。”
路拍拍肚子,咧嘴一笑:“多吃点就长大了!”
宾治迟疑:“感觉跟别人打着打着就长大了。”
猛士达:“吱吱吱吱!”
宾治帮它翻译:“猛士达说他很小的时候妈妈经常背着他在树上荡来荡去。”
莱姆琼斯表情严肃:“我一生下来就是现在这副英俊潇洒的模样,没有经历过缺牙流鼻涕尿床的尴尬期。”
“……”
大家异口同声:“你小时候尿床啊?”
“你小时候不尿……呸!你们才尿床呢!!混蛋!!!”
沉默良久的耶稣布“嘶”了一声,虚心向奥西娅请教:“小孩子不是随随便便就长大的吗?”
奥西娅:“……”
乌索普没一弹弓打爆你的头可真是孝顺啊。
(五)
海风拂过甲板,轻轻拨动着草莓的叶片,当初的花骨朵已经开出了白色的小花。
古伊娜在附近练习着刚才课上奥西娅教的剑招,不远处是正在上国画课的小乌塔。
国画需要用到的毛笔、颜料和宣纸都是奥西娅自己做的,她纠正好乌塔的攥笔姿势,握着对方的小手提笔蘸取墨碟里的花青和藤黄。
混了两个颜色的柔软笔尖在宣纸上连续撇了几下,带着波浪褶皱的草莓叶片就跃然于纸上。
小乌塔的兔耳朵小辫一下子就竖了起来,紫罗兰色的眼睛里装满了小星星。
“妈妈,斯国一——!”
自从上次喊出了“妈妈”这个称呼,小乌塔就没再改过。奥西娅也没拒绝,谁能拒绝乖巧可爱的贴心小棉袄呢?
奥西娅松开小乌塔的手,鼓励她自己试一下。
……而且,她需要拒绝吗?
虽然古伊娜跟她认识的时间更长,但反倒是乌塔对她更加依赖一些。奥西娅想,这可能是出于小孩子对母亲天生的渴望。
古伊娜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奥西娅对于她来说是传道授业、值得敬佩崇拜的恩师。但乌塔不一样,奥西娅对于她来说,是缺席了好久好久的母亲。
她渴望奥西娅给予的母爱,渴望奥西娅给予的照顾,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奥西娅,连香克斯这个老·父亲都要往后靠一靠。
小兔叽屏气凝神,模仿着妈妈刚才带着她的落笔动作……然后,她看着宣纸上那滩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绿色墨团,腮帮子气鼓鼓的,像含了两个小汤圆。
奥西娅没忍住伸手戳了戳。
小兔叽的“耳朵”耷拉下来,“妈妈……”
奥西娅轻咳两声,摸摸她的“兔耳朵”,哄道:“乌塔,去摘一片漂亮的草莓叶子回来好不好?”
小兔叽立刻蹦蹦跳跳地跑去摘叶子。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奥西娅的动作,对方先用手帕把叶片表面擦干净,在墨碟里蘸了一下,然后往宣纸上一铺,再拿起来的时候,惟妙惟肖的草莓叶片就被拓印在了纸上,妙趣横生。
叶片被递到了她手边,小乌塔迫不及待地接过来往宣纸上一印,又一片草莓叶子出现在了第一片的旁边,挨得紧紧的。
小兔叽的眼睛弯成两道可爱的小月牙,仰头看向身旁的母亲:“妈妈,这样还算是画画吗?”
奥西娅帮她把有些当眼的刘海撩到脸侧,心里盘算着待会儿给孩子剪一下,反问道:“唱歌的时候,是想怎么唱就怎么唱开心,还是强逼你按照所谓的标准去唱开心?”
“想怎么唱就怎么唱!超级——开心!”
“那画画也跟唱歌一样呢~”
“它跟唱歌跳舞一样,是你自己的表达和情感的输出。”
“今天我们小乌塔的心情好了,想这么画,明天心情不好了,连笔都可以不用碰。”
“今天觉得草莓好可爱,想画,明天又觉得天上云朵悠悠很好,也可以画。”
“想画就画,不想画就不画,想怎么画就怎么画,色彩、明暗、结构、笔法呀都不重要。”
“唱歌跳舞也好,画画书法也罢,妈妈希望这些东西的存在是能让你感到开心的,感到自由的,而不是反过来束缚你。”
上一世,唐月见享受着家族的倾力供养,也必须背负起家族的兴衰荣辱,大多数时候她的个人喜好和自由是要放在家族后面的。
每天练完医毒武学回来,还要跟着老师继续学习琴棋书画诗酒花茶,说实话,有些累。但在那样漫长的深宅旧日里,那些才艺诗情是她难得的放松,所以她还挺喜欢的。
后来为了维系唐家堡同蜀山的关系,唐月见以唐家嫡系子弟的身份拜师在清微尊者门下。她暂时“脱离”了家族,跟着师兄师姐在人间尘世行侠仗义、除魔卫道。
闲暇的时候她还跟着他们学了横笛和琵琶,那是完全出于她个人意愿去学的。后来为救雪见而死,则是她上一世唯一一次把家族抛之脑后的行为。
她像一只自由的飞鸟,从许多的责任、义务和背负里飞走了,飞到了这里。
奥西娅聚拢五个指尖,蘸了白颜料往宣纸上轻轻一点,那里就多了一朵娇憨可爱的五瓣草莓花。
乌塔学着她的样子,在那朵“大草莓花”的周围点了一圈“小小的草莓花”,然后扑到她怀里咯咯直笑。
没错,就是这样。
奥西娅摸摸小乌塔的头,她希望她的孩子们学习这些东西的时候是完全出于个人意愿的,是快乐的,是轻松的,她希望他们生下来就是那只自由的飞鸟。
哦,PS一下,像艾斯那种厌学情绪的“非个人意愿”不算数,他不学也得学,不学揍死他。
阳光倾洒在母女二人的身上,梦幻的不可思议。
餐厅的窗台上扒着一排人……
本乡:“嘶……这母爱的光辉快要把我给闪瞎了。”
路:“我终于知道小乌塔为什么说我做不出奥西娅的那种味道了,是妈妈的味道啊。”
莱姆琼斯:“我也想管奥西娅叫妈妈。”
“……”
“……”
“……”
大家用异样的眼神注视他。
Bro,你这个发言过于炸裂了。
莱姆琼斯炸毛:“难道你们不觉得奥西娅她很有妈妈的感觉吗?!!!”
他掰着指头数:“很会关怀人、很会鼓励人、做饭很好吃、不知道要怎么办的事情去找她,她总会有办法,小孩子也都很喜欢她,还有……”
路帮他补充:“她揍人跟我老妈一样疼。”
莱姆琼斯使劲儿点头:“所以这不是妈妈是什么?”
其他人沉默:“……”
即便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也不是你变智的理由。
变智=变态+智障。
香克斯突然长叹一口气:“唉……”
首先,他能理解小乌塔有了妈妈很开心。
其次,他也能理解古伊娜对老师的崇拜。
最后,他申请合理分配霸、和西西相处的时间,比如他占四分之三,乌塔和古伊娜占四分之一。
“唉……”
大家:“有屁快放。”
香克斯瘪嘴:“西西把精力都放在乌塔她们身上了。”
大家已读乱回,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头儿,你也学乌塔去管奥西娅叫妈妈,我保证她肯定会把精力都转移到你身上。”
“是啊,把精力都转移到怎么给头儿治脑子病上了。”
“噗——哈哈哈哈我附议!”
“可就算头儿不叫奥西娅妈妈,他也还是笨蛋吧?”
“头儿,你觉得呢?”
香克斯觉得他想把他们都杀了:“喂!我可是船长!!!”
他们“哦”了一声继续讨论。
“说起来,本乡你还没研究出那种能治脑子的药吗?”
“都说了没有那种药,笨蛋是没救的。”
旁边的贝克曼翻过一页报纸,他真觉得他们船上的人挺有意思的。
笨蛋们凑在一块笑话他们的笨蛋头子。
就离谱。
要是真有那种能治好笨蛋的药,他肯定买来给他们吃,花多少钱都得给他们治好了。
……
晚饭时间,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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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娅没在餐厅看到香克斯,她环顾了一周,想问一下大家他去哪了。
贝克曼默默举高手里的报纸不跟她对视。
耶稣布转着脑袋看天花板看地板看桌面,“啧啧”感慨:“我最近这个脖子啊……”
路腾地起身跑向厨房:“我突然想起来锅里还闷着汤!”
奥西娅的视线落在了莱姆琼斯身上,莱姆琼斯瞬间坐得笔直:“奥、奥西娅,你怎么这个时候来餐厅了?”
奥西娅:“……”
其他人:“……”
这话说的,饭点不来餐厅去哪儿?
“我们……哈哈哈我们什么坏事都没呜呜呜!”
斯内克把炸鸡腿塞进莱姆琼斯的嘴里,一副要趁机噎死对方的架势:“多吃点!你肯定饿坏了吧!”
奥西娅:?
她看向宾治,“香克斯呢?”
“啊?头儿,啊,啊……他,头儿他,唉?头儿他人呢?怎么不在餐厅啊?”
“哈、哈哈,那个,奥西娅,我也才刚刚发现呢!”
她深深地看了宾治两眼,看得对方光头上冒出一层又一层的虚汗。
耶稣布赶紧踢了本乡的凳子一脚。
本乡低着头嘟囔:“头儿他@#$%^&**%# 。”
奥西娅:“什么?”
“……”
本乡在心底跟自己的医德挥手作别,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她,一副正在英勇就义的口吻:“头儿说,他!身!体!不!舒!服!”
奥西娅心中一凛:“难道是在空岛受的伤留下了后遗症?”
本乡面无表情:“嗯,大概吧。”
她坐不住了:“我去看看他!”
“唉?等、等下!奥西娅!别急啊!”
“吃完晚饭再去呗!”
“头儿他真没事儿!”
奥西娅对身后的挽留充耳不闻,反而小跑起来。
大家都瞒着她?
那一定很严重!
小乌塔也很担心,想跟着一起去,却被贝克曼一把按在了凳子上,对方拍拍她的头:“放心,头儿他得了一种奥西娅去过看就能痊愈的病。”
乌塔:???
大人的世界好复杂,居然还有这么奇怪的病。
路两手空空地回到餐厅:“头儿真的不会被奥西娅打死吗?”
贝克曼帮两个孩子摘出鱼肉里面的刺,哼笑:“打死活该。”
(六)
另一边,奥西娅已经到了船长室门口,她抬手在房门上轻敲了两下,“香克斯,本乡说你身体不舒服,我可以进来看一下吗?”
里面没有回应。
她担心出事,直接推门而入,然后就看到了正躺在床上的香克斯。
对方见到她来似乎很惊讶,强忍咳嗽笑着打招呼:“咳、西西,你怎么来了?”
果然,她就知道一定有问题。
奥西娅疾步走到床边去摸他的额头,倒是没有发烧。
香克斯蹭蹭她的掌心,正准备说点什么,但下一秒,奥西娅的动作让他整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他着急忙慌地按住她解他衬衫扣子的手,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蹭蹭往脑门上冲。
“西、西西?”
奥西娅听到了他凌乱的呼吸,也看到了他慌张的神色,但她并没有因此停下手里的动作。
“西西,西西,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你之前不是已经看过了吗?早就没事了。”
确实,诚如本乡说的“头儿的恢复速度就跟怪物一样”。当时,回到营地后不出两天,香克斯背后的伤口就结痂了。
离开空岛前,她还帮他检查过一次,那时候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只留下来一道狰狞的伤疤。
他总是说没事没事,可如果真的没事,为什么他现在还会身体不舒服呢?
香克斯刚说完了一句,就感觉到对方手上的动作重了一些,奥西娅生气了……他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全部咽了回去,安静地看着她一颗一颗地解开他的扣子。
衬衫很快就被奥西娅从他身上扒下来,露出了在无数战斗中锤炼出来的完美肌肉。
但奥西娅现在没心情欣赏,着急去检查他背后的伤口。
浅于肤色的疤痕从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腰,斜跨了整个后背。虽然香克斯一直说什么“伤疤是海贼的勋章”,可奥西娅还是在为这件事感到隐隐的生气和难过。
生气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难过是自己让他受的伤。
香克斯有些耐不住这样凝重的氛围,放轻声音去喊她:“西西?”
奥西娅没有回答,伸出指尖轻轻摸在伤疤周围的皮肤上,来回滑动摩挲,检查里面有没有当初没清理出来的异物。
明明是温凉的触感,却让香克斯感觉有如火烧,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身体有些僵硬地稍稍前倾,想要躲开背上的手指。
“那个,西西……你和本乡配的药膏很好用,真的已经没事了,不用再……”
奥西娅干脆利落地拒绝:“不许动。”
“……”
过了一会儿,香克斯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不自然,燥意在蠢蠢欲动,“……西西,还、还没检查好吗?”
“别急。”
香克斯:“……”
度秒如年。
好半晌,奥西娅终于检查完后背,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她伸手探向香克斯的手腕,打算把脉看看,却被对方错开。
在奥西娅检查完后背想要转到前面来的瞬间,香克斯飞快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大腿上方,却不料错开了对方的手。
但情况紧急,奥西娅不是不能理解。
她跟满脸尴尬苦逼的香克斯对视一秒,然后迅速移开视线,本来伸向对方的手僵硬地换了个方向,手腕轻抬,用广袖遮住了自己想笑但笑出来实在不太友好的唇角。
香克斯郁卒。
他悄咪咪抬眼去看奥西娅,却不期然对上了她露在广袖外的一双眼睛。
眸光潋滟,顾盼生辉,仿佛什么都说了,又仿佛什么都没说。
偷看被抓包,奥西娅赶紧抬高手腕,让袖子连眼睛也一起遮住。
过了一会儿,广袖后面传来她有些磕绊的声音:“那个,你、你伸一下手,我、我把脉检查一下。”
香克斯盯着那个掩耳盗铃的人,嗓音暗哑:“还检查?”
“……”
她轻轻“嗯”了一声。
下一秒,她举着的手腕被人突然握住一拉,奥西娅跌进了一个炙热的怀抱里。
“西西……”
香克斯见她一点挣扎都没有,有些泄气:“你也太相信我了吧?”
奥西娅侧坐在他的腿上,看了他一眼又赶快移开视线,小小声:“你是船长嘛。”
香克斯哽住:“……”
船长怎么了?
船长就没有JJ吗?!
船长就不会动坏心思吗?!!!
有贼心没贼胆的“坏船长”被弹了个脑崩儿。
“伸手。”
香克斯:“……”
他只好不情不愿地伸出手腕。
奥西娅把了半天脉,左右两只手轮着把,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香克斯的健康程度足以击败OP世界99.99999999%的人口。
空气安静的令人窒息。
她看向香克斯。
香克斯看向天花板吹口哨。
“哎哎哎!西西,西西,好痛,好痛的好痛的真的好痛的!”
奥西娅“哼”了一声,松开他的耳朵。
“西西~”
香克斯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对方推开。
奥西娅双臂环在胸前,又“哼”了一声。
“咳。”
香克斯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只觉得她好可爱。
“西西?”
手臂环上她的腰间,试探着将人抱进怀里,见奥西娅这次没再推开他,香克斯立刻顺杆往上爬,俯身把下巴搭在人家的肩膀上蹭了蹭。
见对方还是不理他,就又蹭了蹭。
“西西……”
委屈巴巴的,像一只沉迷于吸小猫但小猫不乐意跟他一块玩儿的大狗狗。
本来铁了心不要搭理他的奥西娅:“……”
这谁顶得住啊?
“西西,你魅力太大了,乌塔她们老爱缠着你。”
一句话被他拐了十八个弯儿,奥西娅差点没能把脸继续板下去。
……她最近好像是有点、有些,好吧,是大多数时间都用来陪两个小朋友了,就忽略了香克斯。
不过……
热乎乎的呼吸扑到她侧颈的肌肤上,奥西娅缩缩脖子,语气半真半假:“就算我每天都跟孩子们待在一起,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香克斯:“……”
香克斯:???
香克斯:!!!
香克斯一下子挺直腰板,身体僵硬的奥西娅坐着都嫌硌得慌,他眼里的不可置信都要溢出来了,仿佛在说“你这个玩弄少男纯洁感情的渣滓”。
奥西娅移开视线,她只是……忽然觉得有些不太真实感。
她跟香克斯真的在互相喜欢吗?
他们真的有在一起吗?
他们真的是因为彼此喜欢所以才在一起的吗?
横跨次元,穿越时空,跟自己最喜欢的人因为相互喜欢而在一起……真的假的?
“我只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为什么?”
香克斯不傻,相反,这个人聪明的一批,在二十一世纪被评为《海贼王》里最让人琢磨不透的男人。
闻言,他立刻反应过来,有一种心脏骤停后又能重新跳动的错觉,“是不可思议我们,咳,我们在一起吗?”
奥西娅点头,她看向他:“你好像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剩下的四个字奥西娅没有说出来,只是伸出削葱似的手指在他心脏的位置点了点。
“……”
见对方似乎愣住了,她又点了点,但下一秒,手指就动弹不了了。
手被人牢牢握住,他的掌心滚烫。
“西西……你是知道的,我,嗯你,你想、你想听?”
香克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仿佛只是说出这样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就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
被握住的那只手依然贴在他心口的位置……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他的心脏在鼓动,而且越来越快。
他在……
害羞?
那个能死皮赖脸要搂搂抱抱的人?
只因为一句没有说出口的“喜欢”?
真的是……
搞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绵麻的痒意从心头蔓延到全身。
这样的香克斯,让她有亿点点心动。
扑通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她逐渐分不清这是谁的心跳。
在那个塑造了她三观和人格的世界里,想要证明两个人是夫妻关系,需要出示结婚证。
现在的这个世界,法律远没有二十一世纪那样完善和健全。在这里,一张结婚证的法律效益可能还不如一张海贼的悬赏令。
但尽管如此……
想要证明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那至少需要一句确切的话吧?
不是朦胧的暧昧,而是因为互相喜欢,所以在一起了。
奥西娅使劲点头:“想听。”
“……”
搂在她腰间的手臂不断收紧,让两个人贴得毫无缝隙,奥西娅有些喘不上气来,可她反而抬手环住了香克斯的肩膀,想要加重了这个拥抱。
他低头与她额头相抵。
“西西。”
“嗯。”
“我……”
凑得这样近,两个人的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奥西娅能清楚地看到香克斯愈发涨红的脸颊,也能从那双酒红色的瞳孔里看到同样红彤彤的她自己。
他注视着满面红霞的她,下定决心……
“我喜欢你。”
“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
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香克斯这才意识到“自然而然”的分量的确太轻了,还远远不够。
“所以,奥西娅,你愿意和我一直在一起吗?”
他也想得到她明确的答复,要是再被质疑一次“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香克斯觉得他可能会原地爆炸。
如果奥西娅感觉害羞,那她只要点点头就可以。
只要点点头,他就能……
“我会和香克斯一直在一起。”
“唉?”
香克斯愣住,心里的小九九被对方干净利落的告白给冲地七零八落。
温软的吻像羽毛一样轻轻落在了他的唇角,香香的、虔诚而不带任何情欲的。
“因为我最喜欢香克斯了。”
“……”
香克斯的大脑:脑脑我呀,彻底宕机了~
奥西娅说完就拉开距离,想要从他腿上起来。但香克斯的反应更快,马上收紧了搂在她腰间的手臂,“等下等下等下!”
“西西,再说一遍?”
“……不要。”
奥西娅觉得她面上的温度越来越烫,拍拍腰间的手:“松开,我还没有吃晚饭呢。”
香克斯:“……”
他只好松开她。
腰上的手一松开,奥西娅就立刻从他怀里起来,飞速往门外跑。
香克斯捞过床上的衬衫赶紧追上去,一边扣扣子,一边追在奥西娅身边喋喋不休,“西西,再说一遍好不好?”
“就一遍!”
他一下子就共情了亚弗戈蒙,“要不我们现在调头回空岛去找几个音贝吧?”
“西西?”
“西西!”
“你等等我,你理我一下嘛!”
“西西西西西西西西西西西西西西西西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