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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自那日起小侯爷总要把郁熹单独叫过去,若要谈起具体说了些什么,郁熹还真不太清楚,只是越发觉得小侯爷对亡妻爱得深沉。

    简而言之,大概是花式展示两人的深厚情谊,以及时不时提及亡者复活的话题。

    郁熹对这些事情不太关心,更想节省时间多扎几个纸人赚钱,只是碍于金主的颜面不好拒绝,每日只是神思恍惚地走过场。

    这日好不容易挨到结束,郁熹立即告辞离开书房,卿绍逸看着她匆忙的背影,先前眼里的绵绵情意荡然无存,捏了捏眉心:“如何?”

    竹间上前半步,如实禀报:“回主子,这几日郁姑娘和时公子除了扎纸人,什么动作都没有。”

    他也有些纳闷,若郁熹真有那手段又想要赚钱,何不直接完成小侯爷的心愿,远比每日扎些纸人来钱快得多。

    竹间不敢质疑小侯爷的决定,斟酌片刻犹豫道:“那郁熹会不会只是招摇撞骗之徒?”

    放下搭在眉心的手,卿绍逸轻嗤一声:“我们的人不是亲眼看见,那已故的李家小姐活生生地出现在街上?而且李府也查过了,祖上墓穴被破坏,丢的正好是这两个活祭。”

    说起“活祭”二字卿绍逸面上毫无波动,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若不是锦文下葬得早,倒是可以直接试试这法子。”

    “况且后边能从鬼气最浓重的江中心,毫发无伤地进出一趟,也能证明二人是有真本领的。”

    卿绍逸的目光有些倦怠,浮起一层冷意:“有时候见她那副懵懂的样子,我倒是真分不清她是装傻还是真没听懂我的意思。”

    “罢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人都在府上,还能让她们跑了不成?”

    竹间正要出出主意,说些宽慰的话,一道由远及近的响亮声音让他把话咽下,默默地退到旁侧。

    “卿绍逸,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人也来了,都几天了还不把东西交出来!”廖锦欣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开口就是一股火星子味儿。

    竹间低垂着头不敢看二位主子一眼,心道也不知这锦欣姑娘脾气为何如此火爆,对着小侯爷也敢大呼小叫。

    就算家里有些生意又如何,要不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怕是不知被责罚多少回了。

    卿绍逸似乎也有些不喜,但眉心微蹙后又很快松开,亲自斟了杯茶推过去:“往常便听锦文说你性子开朗爽利,却没想如此不知礼数。”

    “明明是亲姐妹,为何锦文温婉柔静,你却如此咋咋呼呼,日后如何做侯府的当家主母?”

    这番话抬出亡姐,带着些谴责之意,若廖锦欣真是单纯的小姑娘或许会有几分羞愧之意,但她浸润商场多年,这点话术还想拿捏她?

    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廖锦欣反唇相讥:“先不论家姐是否当得起温婉柔静四个字,既然小侯爷如此情深,那应该为她守寡才是,怎会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守寡二字太过直白粗俗,她竟敢把这两个字安到小侯爷身上,竹间越发两股兢兢,头埋得更深了。

    见她油盐不进,卿绍逸的声音也冷了一分:“你以为是我看上了你?不过是看在你同锦文有几分相似,我心里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人。”

    “只要你还是这张脸,我定然会娶你过门。”

    这话说得难听态度还斩钉截铁,廖锦欣只觉得邪火入脑,正想将人劈头盖脸骂一顿,“不要脸”三个字都到了嘴边,心里却突然起了阵波澜。

    带着几分激动,和一丝隐秘的欣喜,让廖锦欣兀地僵在原地。

    留下一句“等会儿再来找你”,廖锦欣急匆匆地离开了书房,不知又去了哪里。

    见她行为举止古怪,卿绍逸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对她想做什么兴趣不大。

    等人走后,见小侯爷并未动怒,竹间不由感叹:“锦欣姑娘这性子真是同夫人没半点相似,倒是那郁姑娘我瞧着有几分夫人的影子。”

    磨墨的手一顿,卿绍逸像是第一次注意到这个人,稍加思索片刻,眉梢一挑悠悠叹道:“模样尚可,身段差了些,性子确实更像锦文。若她不能成事,倒是可以考虑收为妾室。”

    郁熹还不知自己被人惦记上了,一回到院子就马不停蹄开始扎纸人,好在斐青珵早已将材料准备得妥妥贴贴,她直接上手便是。

    见郁熹扎得认真,与平日并无二致,斐青珵收回打量的视线,像是随口问道:“为何小侯爷每日都要叫你过去?”

    “谁知道呢,”郁熹专注于手里的活,头也不抬:“大概是想监督我好好干活吧。”

    在她面前展示深情,不就是想说明亡妻对他很重要,要她上心扎纸人的意思?

    郁熹在心里嘀咕一句,就算是为了银子,她也会矜矜业业,哪至于天天来这一出。

    听她语气笃定,斐青珵那点飘忽的心思收了个干净,垂眸不再多言。

    郁熹刚搭好一副纸人的骨架,就见廖锦欣慌里慌张地从外边疾步进来,还没坐定就拉开手腕处的衣服:“快,帮我探探脉,看我是不是中蛊了。”

    这是郁熹的知识盲区,她抬眼看向斐青珵,意思不言而喻。后者接收到她的视线,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盖在廖锦欣手腕处才指腹向下探脉。

    郁熹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趁斐青珵探看时,小声关怀:“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中蛊了?

    这话廖锦欣没法答,她总不能说自己莫名其妙对姐夫起了意?就算卿绍逸不要脸,她还是要脸的。

    “没事,就是有一些心浮气躁,感觉不太受控制。”

    郁熹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心道这个世界原来还有蛊虫的设定,她可得小心一点。

    等斐青珵收回手,廖锦欣容色紧张:“我怎么了?”

    “廖掌柜似是有些感染风寒,还沾了点鬼气,并无大碍。”斐青珵想起那日在廖锦欣身上发觉的一瞬波动,怕也是因为鬼气。

    但他却觉得这脉象还有点道不明的奇怪,只是他并非医修所学尚浅,如今情况不确定也不好开口。

    廖锦欣半信半疑:“你这样一说,我想起好像就是从江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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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晚,便一直觉得有些冷意。”

    “但是,”她抬手摸了摸郁熹的额头,又覆上自己的,喃喃道:“也没发烧啊?”

    那她为何会脑子不清楚?

    郁熹这才发现廖锦欣穿得比她还多,贴心地倒了杯热茶递给她,搬出经验之谈:“多喝热水。”

    虽然心里还是觉得奇怪,但廖锦欣知道斐青珵是修士,本着对他的信任暂且按下这事不提,打算等自己风寒好了再去找卿绍逸。

    心里轻松不少,廖锦欣环视屋内一圈随口道:“你这速度还挺快的,手艺也不错。”

    虽是夸人的话,郁熹却紧张起来,她对热情仗义的廖锦欣有几分好感,却也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暴露自己靠扎纸人谋生这件事。

    明明已经习惯了,但她此刻竟久违地有些害怕从廖锦欣眼里,看到一些异样的神采。

    目光落在纸人身上,廖锦欣像是思索了片刻,并未注意到郁熹逐渐低沉的神色,直接开口商议:“我手上有几条商路,若你愿意或许日后我能帮你卖卖。”

    见郁熹猛然抬起头,眼里有一抹惊喜,廖锦欣连忙又道:“当然是要收钱的,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我也不要太多,只收取两成的佣金如何?”

    这已经是她能给的最大优惠,毕竟商队也是要吃饭的,出门一趟至少不能亏本。

    郁熹迟迟未答应,廖锦欣心里了然,正想说拒绝也没关系,却听到她期期艾艾:“你不觉得,不觉得这活,不太好吗?”

    不太好?廖锦欣微微蹙眉,心道纸扎人确实运输困难且卖不出大价钱,但商队也不会只运这一类,只是顺便捎上,也不至于会亏本。

    再者现在死人那么多需求还是挺大的,只要郁熹手艺好,也不是不能打出名声,走薄利多销的路子。

    想着郁熹年纪小可能不懂商场上的弯弯绕绕,廖锦欣正打算同她细细解释,只是接触到她的目光却发觉自己好像想岔了,语带试探:“你的意思是,不太吉利一类的?”

    见对方迟疑地点了点头,廖锦欣没好气地弹了她一个脑袋崩儿:“想什么呢?在姐眼里,只要能赚钱的都是好东西。”

    “不过是纸人罢了,连冥器棺椁我都卖过,还怕这些?再说这种随葬品,寄托的不正是活人的思念和关怀,有什么可怕的?”

    郁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辞,表情有些怔愣,连带着额头被弹的地方都不怎么痛,反而是有些温暖的气息。

    斐青珵也是这时才恍然,原来郁姑娘虽然心喜这份活计,却也遭受过不少嫌恶,恐怕这也是她恐人的根源之一。

    在心里浅浅叹了口气,斐青珵心道,他该早点发觉的。

    等彻底反应过来廖锦欣说的话,郁熹不自觉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合作。”

    看得廖锦欣心里直犯嘀咕,她刚刚应该说清楚了要收佣金,不是免费的吧?

    心里一感动,若隐若现盘桓在心里好几日的念头被郁熹脱口而出:“廖掌柜,你有没有想过,再见你姐姐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