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来我往
    季安澜一顿输出,让季明堂觉得做父亲的威严受到了严重挑衅。

    温氏留下的这个女儿,果然是生来克他的。妇言德功一样没有,从小主意大不说,还带着安冉都不亲他了。

    “你还有理了!改考武科不跟家里商量,进京不回家也不跟家里联系。都考了几场了,家里才知道。你还有理?”

    “那父亲就有理?家里为何到现在才知道?把嫡女嫡子扔在陪都无人问津,一年半载都不派个人来看一眼,死在家里臭了你都不知道!你有理?”

    季安澜可不惯着他。

    也不知是不是这些年的怨念攒得多了,不想忍了。

    一旁的季三老爷季明峦张大嘴巴看她,回过神朝她竖了竖大拇指,勇啊!

    这三叔。季安澜笑着朝他眨了一下眼。

    “胡说什么!”季明堂气得不轻。

    “明明是实话,父亲还不爱听。我们为什么住外头?千难万难进了京,若回了府,不让安冉赴考呢?我可不敢赌。”

    “谁不让他考!”

    “那谁知道。”

    “好了。”季明堂还要再说,被刘氏打断。

    “身为子女,与你父这般争辩,像话吗?满京城有你这样的?”

    这孙女跟着商贾出身的虞氏,学得一身臭毛病,咄咄逼人,没一丝温良恭俭让的贵女作派。

    “不管如何,你住到外头不知会家人,就是没理。连带着安冉都要被人诟病。”

    诟病她也就算了,诟病安冉,季安澜不能忍。

    “我们还未进京,钱财就被偷了,多亏见着谢祖父的人,对我们施以援手。谢祖父见安冉要考武试,留下他悉心教导。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蓝氏看了过来,“你说被人偷了钱财?得谢家人解围,才住到谢家庄子上?可我怎么听说,你们是住在西街那边?”

    “西街的宅子,我确实派了下人过去,那是外曾祖母留给我们的产业,总得过去看一眼。蓝夫人若不信,只管派人到谢府去问。至于瞒着府里,方才说了,是怕安冉考不了武试。”

    季安澜淡淡迎向她的目光。

    还能拆穿她不成。外头可不一定信。能去求证还是怎的。

    外头都传凤阳县主与会元成就良缘佳偶,若知道她因此被退了亲,而季侯府不作为还捏着鼻子认了,蓝氏这个二嫁妇可落不着好。

    怕是要被人说一声后娘心黑。

    蓝氏心黑也不是她标傍的,自有实证。且让她现在揭一揭。季安澜忽地朝蓝氏勾了勾嘴角。

    蓝氏只觉心里一跳。

    “祖母,安冉能被点中二甲武进士,多亏了谢祖父。我原本想备一份厚礼致谢一番的,怎奈囊中羞涩。”

    蓝氏心里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几次想张口打断。

    季安澜没给她机会。

    “原本你们进了京,有交待说陪都庄子的收成留一份养我们姐弟,只是我们去要时,庄头说都送进京了。这些年多亏外曾祖母给我们留一些傍身钱,不然我们姐弟只怕要吃糠咽菜。”

    刘氏也是心里一跳。

    可不能给外头传一个虐待子孙,还让亲家帮着养的名声。

    “蓝氏,庄子那边没留安澜安冉的份例?”

    蓝氏岂肯认。

    “回母亲,刚回陪都那几年,府里的中馈都是母亲管的,就这几年才传到我手里。我也是照着账本旧例来的。”

    季安澜低头讥讽地牵了牵嘴角。

    一个不管不问,一个放任自流,都不是什么好鸟。

    “母亲,这些年竟没有给安澜安冉月银份例吗?这,这未免太不像话了!”季三老爷很是吃惊。

    “天啊。若让人知道咱们连两个孩子都养不起,还要靠亲家帮着养,外头如何说咱们!府中的少爷小姐还如何议亲?”

    季三夫人俞氏帮着添火。

    蓝氏一个二嫁妇,掌了中馈不说,还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对她们抠抠搜搜,她早就不满了。这阖府的钱财还不是她们三房挣的?

    “没想到安冉这个少年武进士考武试的钱都是谢家出的。”季二夫人江氏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胡说什么!”刘氏瞪了江氏一眼。有这个庶子媳妇什么事?

    江氏虽不再说话,但也不惧她。

    她男人可是跟在侯爷身边呢,受重视着呢。刘氏也不敢狠压她们二房。

    刘氏又狠狠瞪了季安澜一眼,也多亏这些年没养在身边,才少受一些气。

    “明堂,别忘了备一份厚礼带着安冉到谢家致谢。可不能让人说咱们失了礼数。”

    “是,儿子记下了。”

    季明堂应声。狠狠地瞪了季安澜一眼,搅家精。

    嘿,这是觉得他们回来碍眼了?好你个季明堂!季安澜见着他那样,心里的浊气又往上升腾。

    刚要开口,季三老爷就朝她看来一眼。

    又对着刘氏说道:“母亲,这些年委屈了两个孩子,母亲得好好补偿他们。再者,冉儿为家里添了光,是不是要准备宴席,请亲戚朋友们来热闹热闹?”

    刘氏点头,“宴席是要办,府上这些年也没出过什么喜事。正好你大哥也得了好差事,正好一起热闹热闹。”

    刚想吩咐蓝氏去准备,又气她让自己落了面子。

    撇开眼,“这事就交给三房去办吧。俞氏,务必要办得喜庆热闹。”

    俞氏一喜,大声应了:“是,母亲,定不让你失望!”

    挑衅地看了蓝氏一眼。

    这回她一定大办特办,办得好还办得漂亮!当只有蓝氏能掌家理事一样。

    蓝氏紧紧攥了攥拳头,这事交给三房,外头人知道了,还不定如何传她。

    “母亲,怎敢让三弟妹一个人操劳,我和二弟妹一起帮衬一二吧。到时,平阳王府,还有一些皇亲,儿媳亲自去请。”

    江氏眼睛一亮,也帮着说起话。

    刘氏便点头,“那行,你和江氏一起协办,有商有量着来。”

    “是。”

    俞氏无奈咬牙应了。心里气不过,便想给蓝氏添添堵。

    “母亲,安澜说这年没收到份例,是不是该补给他们?”

    刘氏已不打算追究此事,这三儿媳又提!瞪了她一眼。

    俞氏只当不觉,现在钱财都归到公中,又没分家,她们三房又没落到好处。正好给蓝氏添添堵。

    “咱们府中少爷小姐的份例是每月十两,一季两身新衣,少爷多一份笔墨纸砚添补,小姐们多得一份胭脂首饰的钱。每年还请两次流光阁来家中裁衣裳做首饰。安澜安冉留在陪都八年,这一算就是……”

    刘氏眼里差点喷火。这儿媳莫不是生来克她的?

    又不好不认。

    “蓝氏,你让账房算一算,都给他们补上。安冉现在授了官,又要进国子监就读,在外走动也多,再多添二百两给他!”

    蓝氏点头应下。悠悠看了俞氏一眼。

    以后三房再要这要那,可别怪她无情。三爷再向账房伸手,十两也得向她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