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峻川发去一个问号:“你答应跟一个陌生人结婚,你有点不正常吧?”
“婚姻么,各有所图。”蔺雨落把蔺书雪教她的话发给顾峻川:“我反正答应了,但决定权在顾先生。”
顾峻川多少看出来了,蔺雨落被蔺书雪洗脑了。他对这个结果倒不意外,毕竟蔺书雪其人如此,跟她过招,她软软硬硬虚虚实实,你总会败下阵来。
蔺书雪想办的事没有办不成的。她太懂得拿捏人了。
“我去找你。”
“要下课才行。今天晚上蔺姐请假了,但我有晚间团课。”
“那就晚上见。”
高沛文看顾峻川板着脸,眉头快皱成“川”字,满脸的坏心情。上一次他心情这么差,是他们大学毕业后三四年的时候,顾峻川无意间看到他爹顾西岭带人去酒店,他和苏景秋尾随进去,冲进房间差点干顾西岭一顿。所幸那天顾西岭只是带姑娘去酒店聊人生,衣服整整齐齐,没有直接证据,不然多少要出大事。事后顾西岭还嘲笑他鲁莽。
“那瑜伽教练叫什么来着?落落?说实话,我看照片觉得挺顺眼的。”高沛文说:“结就结呗,咱们这个圈子的人谁把婚姻当回事了?反正都不得善终。大不了你多结几次,死了墓志铭上写:一生致力于情感奉献,在二十次婚姻中,分别助二十位女性脱贫。”
“就没人因为爱我跟我结婚是吧?”顾峻川说:“我这辈子不能跟人相爱了是吧?”
高沛文耸耸肩:“你喜欢的你够不到,爱你的你不爱。这玩意儿谁说得清?反正事已成定局,不如就帮你妈一个忙。”
顾峻川深深看了高沛文一眼,后者不躲不藏不怕,看起来倒是坦荡,越是如此越有猫腻:“我妈跟你交换什么条件了?”他问。
高沛文淡然一笑:“巴黎看秀,一价全含。”
蔺书雪真是无孔不入。顾峻川本想置身事外,到现在竟然好奇起她宏伟的计划来。高沛文又在旁边说:“秀看不看不重要,我就是想看看六十岁女人的战斗力。”
六十岁女人的战斗力,这太吸引人了。是对这恼人的婚姻束手就擒,还是要再创一个新世界,高沛文很感兴趣这个命题。
“婚姻之于女性,本来就是一个恒久命题。”高沛文振臂高呼:“解放!”
顾峻川看着高沛文被洗脑的样子,颓然闭上眼睛。不出意外,蔺雨落也应该是这副死样子了。
但蔺雨落颇有一点出人意料。
她坐在顾峻川的车里格外冷静,无论顾峻川怎么问,她都绝口不提蔺书雪跟她的谈话内容,只说她愿意,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顾峻川问她。
“我们要去做婚前检查,万一在婚姻期间发生不可避免的身体接触,对双方都有保障。”
“你说什么?”顾峻川惊诧地看着蔺雨落。婚前检查?婚姻期间不可避免地身体接触?他跟她?
“你没听错顾先生,我说我们结婚,我对你只有这一个要求,婚前做健康检查。如果我们万一在婚后不可避免地发生一些深度接触,至少要确保我们是…健康的。”蔺雨落用了“健康”这个词来代替她原本想说的词。
“你的想法是对的,跟谁结婚,都要做婚前检查,对自己负责,给别人交代。但话说回来,我没想跟你结婚。我有人选了。”顾峻川对她眨眨眼,砸人饭碗显然让他感觉到爽:“耽误你赚钱了?你可以给我做模特,挽回一点损失。”他下了车拉开车门:“来吧,落落教练,王刘庄到了。”
蔺雨落仰头看着他,迷茫困惑,像他小时候养死的那只小鸡。
“怎么?意外了?我妈给你多少我不知道,但我看出来了,你也不会白参与这一次。本质上还是为了钱。”顾峻川看着坐在那里不动的蔺雨落:“我就算假结婚我也要找我看得上眼的。不然俩人每天干瞪眼?没话说?你憋死我得了。这钱你赚不到了。下车。”
“那太遗憾了。”蔺雨落微微吐了一口气,下了车,微微低头向回走。她心里的石头好像放下了,这一天被压得透不过气,一直在来回往复劝说自己。顾峻川拒绝了,她不用再劝自己了。
夏天最热的时候要过去了,路边很多人纳凉喝酒,吵吵闹闹。还有一家新开的露天大排档把鲜啤罐子摆一排在门后,服务员一接几大杯。蔺雨落自己走进去,找一个角落的地方坐下,要了一份花毛一体,一盘炒花蛤,三个肉筋,还有一杯啤酒。
她心情无比复杂。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好像在梦里,蔺姐跟她说的那些话,掰开了揉碎了的血淋淋的真相,让她惶恐。蔺雨落想,蔺姐说得对,她和蔺雨舟,当下看起来是一切都好,但他们这艘船经不起任何风浪。且不提生活质量突飞猛进,单单大病和意外,都能打垮他们。
这些事情蔺雨落从前有浅显地想过,所以她不敢搬出王刘庄,辛苦攒出几万块钱给自己傍身,也期待再努努力,生活再向前迈进一步。可蔺姐说得对,这几万块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蔺雨舟足够优秀,有出国深造的机会,而他们会因为没有钱放弃;如果他们之中有任何一个人出了意外,他们两个人的命运都完蛋了。那扇通往幸福岛的门已经提前关上了。
她喝了口鲜啤,这东西说不上好喝,也说不上不好喝,但能解暑。
“给我也来一杯。”
蔺雨落抬起头,看到顾峻川坐到对面的小板凳上,换了两个姿势都觉得长腿无法摆放,干脆大剌剌敞开,手肘支在膝盖上。
蔺雨落举起手招呼接酒的阿姨:“这里加一杯。再加点吃的。”
她把单页菜单递给顾峻川:“这里很简陋,不知道顾先生能不能吃习惯,这顿我请。”
顾峻川眼睛从菜单上移开看她一眼,顾峻川觉得蔺雨落太小心翼翼了,他又不是喝露水长大的,读书时候跟篮球队和橄榄球队聚餐,夏天基本都在大排档。但那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他加了鱿鱼羊宝和二十个牛肉串,然后把单子丢到一边。
”什么时候领证?”他问蔺雨落。
“其他人选这么快放你鸽子了吗?”蔺雨落不解。
顾峻川哼了声,身体微微向后,让小凳子腿抬起来,他自己玩着掌控平衡。很偶尔的孩子气,让他在这个环境里显得不那么突兀。
“我妈给你开了什么条件?怎么说服你的?”顾峻川漫不经心地问她。
“这不重要。蔺姐只是给我讲了一些道理。”
“给你洗脑了是吧?你知道我妈最会对付你这种人了。”
?“我是哪种人?”
“有致命弱点的人。”顾峻川一言以蔽之:“蔺雨舟。”
蔺雨落喝了一口酒,不再讲话。她愈发地觉得很多人是复杂又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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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眼就能看透别人,找到弱点,从而实现自己的目的。
“哪天领证?”顾峻川又问了她一次。
“随时吧。”
“你不需要跟家里要户口本?”
“不需要。我的家当都在我身上。”
蔺雨落没跟顾峻川说她自己家里的事,也不知道蔺姐有没有仔细告诉他,她觉得这没什么必要隐瞒。她不想在他面前塑造一个多好的形象,他们之间还是要有界限感,还是要提前做好切割,这样抽身的时候不至于太复杂。
“包括户口本?”
“对。”
顾峻川的酒上来了,他举起杯:“来吧,庆祝你我开始一场虚假婚姻。”
蔺雨落觉得顾峻川这个人像滚刀肉一样,什么事都打不到他心上,什么事到他那都带着玩笑一样的轻描淡写。
“我为了钱,你为了什么呢?”她问顾峻川。
“为了色吧。”顾峻川看她一眼:“反正都要结婚,不如娶个有点色相的。”他眉毛一扬,反正是在说笑,搭上他眉眼的生动,倒也免去一些尴尬。
“我在你眼里算有点色相?”
“有点,但够不上吸引。”
“那我们两个,一个贪财一个好色?”蔺雨落总结。
“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顾峻川喝了一大口鲜啤:“都不是好人。”
蔺雨落自嘲地笑了。
她不知道还该跟顾峻川聊些什么,就兀自低头剥花生壳。她其实晚上六点后就不太吃东西了,这一天破例吃夜宵。人就是这样,开始了第一口就觉得既然吃都吃了,不如吃痛快。她因为每天运动量大,导致食量也不算小,面前的花毛一体很快见了底。
顾峻川看她安静吃饭,知道她跟他没什么交谈的欲望。非常巧的是,他跟她也没什么话聊。但必要的话还是要问清楚,毕竟以后还要一起见人。
“你大学学的就是体育方向?”顾峻川问她。
“我没读过大学。”蔺雨落如实说,看到顾峻川眉头皱了,以为他在轻视,就解释:“我高中时候家里出了点事。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你在做瑜伽教练以前还做过什么?”
“在饭店做过服务员,在美容院做过美容师,然后做了瑜伽教练。”蔺雨落怕顾峻川觉得自己的瑜伽教练是掺水的,就拿出手机里存的证书给他看:“我在来这家馆以前,考了很多证书。我是专业执教,不是水货。”
“嗯。”顾峻川嗯了声:“这些你蔺姐都知道?”
“知道。”
蔺书雪可真行。他冷笑一声,仰头干了面前的酒:“走吧,不早了。你想好领证日期就告诉我。”
“领证日期不是我定的。蔺姐会走一些法律程序,包括你的婚前财产公证,这些都会写进去。要等这些定了,才能领证。并且蔺姐说,你可能还会跟她谈一谈,看是否需要修改一些细节。”
“一口一个蔺姐,你怎么不跟你蔺姐结婚?”顾峻川此刻已经非常不悦了。
蔺雨落见他如此,就不再多言。起身去前面结账。
身影穿梭在热闹的酒场里,每向前走一步,曲线就模糊一点,像一幅被虚化了人像画,带着一点明里暗里的风情。
许是因为喝了点酒,顾峻川视线受阻,微微眯起了眼睛。
准备狩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