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顾峻川:分明的爱
    顾峻川找地方停车,期间一句话都没说。他觉得他嗓子里好像卡了一只苍蝇,那感觉真不敢恭维。

    “你爱着的人,什么意思?”顾峻川语调缓慢,按下车窗,点燃了一支烟夹在指尖。烟圈在夜色中升腾,带走他不知从何而起的怒气。

    爱一个人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又恰逢顾峻川问起,蔺雨落并不准备回避,但也不准备细说。她只简单几句:我从十几岁起就爱着一个人,我们在一起四年,后来分手了。

    “分手了还爱他?”

    “对。”

    “那为什么分手?”

    顾峻川不太理解这个苦情戏码,神情亦没有多好看,虽然语调平静,但只要细听就能察觉到其中蕴藏的怒气。可惜蔺雨落没有发现。

    “很复杂,我不太想说。”

    “跟我无关是吧?”

    “是。”

    顾峻川笑了,猛吸了一口烟:“我不太懂啊蔺雨落,你爱着别人,但能跟我上床。你的爱怎么跟我的一样廉价啊?我以为就我自己无耻呢。”

    随他话音落的还有他的身体,突然倾向蔺雨落面前,狠戾咬住她的嘴唇。反正都无耻,都别伪善。吞下蔺雨落的呼声,按住她死命拍打他的手,撬开她嘴唇将他凛冽的烟味哺给她。她的头在偏离,又被他按回座椅。

    他的舌裹着她的,湿靡的吻声快要让人心碎了。

    蔺雨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终于不再挣扎,以换取一线生机。眼睛对上顾峻川的,慢慢爬上雾气,在委屈求饶了。

    顾峻川神智归位,猛然推开她靠回座椅,咒骂了自己一句。他骂:操!顾峻川你真是傻逼!

    蔺雨落紧抿着嘴唇不说话,默认从某种程度来讲他们是一样的无耻。她安静看着窗外,泪意已经褪去,心里也有说不清的复杂情绪,索性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也没有怪顾峻川的喜怒无常。

    顾峻川继续开车,只是速度很快。

    “你慢点可以吗?”她终于开口,声音微微颤抖。

    “慢点开多跟你相处几分钟吗?你杀了我吧!”顾峻川觉得蔺雨落很好笑,她跟他说起她爱着别人的态度,好像他就是一个木偶人。顾峻川意识到从头到尾,在蔺雨落这里,她都没在他身上投入任何形式的真挚感情,就像她跟蔺雨舟表达的那样,他是她人生的污点。而在很多个瞬间,顾峻川都私自以为他跟蔺雨落之间的感情跟别人不一样,毕竟他们一起经历了一段很特殊的时间。

    他甚至怀疑那些他以为蔺雨落很真诚的时候,全然都是假的。都是

    假的。只是蔺雨落擅长表演看起来像真的一样。

    他觉得自己可笑也觉得蔺雨落很可笑。

    “到了下车。”他的车都没熄火催着蔺雨落下车。

    “谢谢你送我回家。”蔺雨落下了车还未站稳顾峻川的车已经开走了。

    蔺雨落站在那里看他的车开出了小区而她自己在楼下坐了一会儿。她分不清顾峻川是在生气还是在轻视只是他车开得太快了她担心他会有危险。于是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但被他拒接了。蔺雨落知道顾峻川生气了但她不知原因。

    顾峻川到了苏景秋酒吧看到蔺雨落发给他的消息:“你开车太快了这样太危险了。”冷笑一声回她:“别表现得跟圣母一样你心里非常清楚我是死是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没那么重要我也是。”把手机丢在一边跟苏景秋要了一杯酒。

    多少年的朋友了

    顾峻川没跟苏景秋说这个让人心堵的晚上一杯酒两秒钟就到底:“你再给我一杯。”

    “我操。”苏景秋意识到问题大了又给他一杯。顾峻川又两口喝了。

    “还要吗?”

    “不要了。”

    顾峻川觉得今天这气生得非常窝囊他也在这极度的糟糕情绪中明白了一件事:他对蔺雨落并不像他心里认知的那样只是比别人更近一点又或者仅仅是自己色心色念起了。

    他喜欢蔺雨落。

    这种喜欢怎么来的他甚至都说不清楚。总之就是暗暗滋生不迅速、不剧烈在这么一个节点上他因为蔺雨落爱着别人而有了一点痛苦的感觉。

    苏景秋忙完拉着他出去抽烟两个人站在初夏夜风里头发被微风撩动很舒服。

    “你怎么了?”苏景秋问。

    “我吃了个哑巴亏。”顾峻川心想这不就是哑巴亏么他喜欢上一个爱着别人的人。而他为什么喜欢她他自己都说不清。

    “吃亏就干回来啊!谁还能让你吃亏!”苏景秋脸向前凑凑显然非常感兴趣:“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我帮你出个主意。”

    但无论他怎么问顾峻川都不开口。他喝那两杯酒有点上头叫了个代驾走了。

    到家才看到东安商场的人拉了个群把他和蔺雨落都拉了进去说要商讨篮球比赛的工作并且布置了本次的目标:第一组织有序;第二展现东安商场的风采;第三比赛取得前三的好成绩。

    蔺

    雨落已经在群里回复:“好的好的,我一定努力配合组织。”把自己跟后两点目标的关系撇清了。

    顾峻川回:“请到了专业教练配合我工作,争取拿前三。”也表明了跟前两条没关系。

    两个人在群里讲话看起来都非常客气,看不出熟悉来。而私下里,蔺雨落对顾峻川说她没那么重要那条的回复是:我没有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习惯。你要是愿意那么开车你就开,你当我放屁好了。但我对你今天的举动非常不适,顾峻川,你别再那样了,那非常可怕。

    顾峻川没回她。

    下一天早上八点在篮球场见面,都不提前一天的事。蔺雨落拿着名单点名,点完把名单交给顾峻川请的教练,然后站进队伍里。教练还没分完组,就看到高沛文背着包走进来。

    一身篮球球服,一双篮球鞋,套了一个发带,简直要酷死了。

    “你怎么来了?”蔺雨落小声问高沛文。

    “不是要拿前三吗?”高沛文凑到她耳边说:“顾峻川给我两万块钱,让我参加。”

    “你会打球?”

    “看着吧!”高沛文对她眨眼。

    蔺雨落要被高沛文闪瞎眼。

    原来会打篮球的女生这么帅,每一个跳投都带着劲儿,运球的时候像风一样快、又那么灵巧。她觉得自己眼里都开始冒星星。

    “顾峻川篮球也打得好。”休息的时候高沛文对蔺雨落说:“相当好。”

    “是吗?”

    “负责任地说,是,非常。”高沛文看了眼神情半死不活的顾峻川,不无惋惜地说:“你俩结婚时间太短了,短到连彼此喜欢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离婚这么久了,更没必要了解了。要不是你俩都混商场,恐怕这辈子都没必要联系。”

    “这活动太累人了。早上八点训练到九点,然后收拾收拾店铺和自己,等商场十点开业。别人可以排早晚班,我真的要耗一整天。今天是第一天我都觉得坚持不住。”蔺雨落指指自己的头:“我头晕。”

    高沛文闻言笑了:“可不,我看你状态不太对。”

    “好累。”

    蔺雨落说的是真话。她近日来睡眠不好,今天又要起大早来训练,还没开始上班,就已经耗尽了一天的力气。整个人看起来很蔫。加之她不会打篮球,五指分开拍球,那球又不听话满场跑。

    教练悄悄对顾峻川说:“这样的上了直接就输了吧?”

    “肯定不让她上。”顾峻川也知道蔺雨落在做样子,那商场办公室派了人来看着,她浑水摸鱼不好,于是就

    认真练习至少表明了态度。

    这一早上除了顾峻川都筋疲力尽上楼的时候蔺雨落脚软紧接着嘴唇就没有了血色。她在扶梯上晃了晃被顾峻川一把拉住厉声道:“你干嘛呢!”

    蔺雨落只觉得天旋地转头靠在他肩膀紧紧抓着他衣服:“我心慌气短头晕。”

    “你吃早饭了吗?”

    蔺雨落轻轻摇头。

    “你傻吧?不是你发的通知让吃饭?”顾峻川半搂半抱把蔺雨落弄到瑜伽馆里关关已经做好了五红茶小跑着端过来。要对顾峻川道谢他已经推门出去了过一会儿带来一个煎饼一碗豆腐脑给蔺雨落:“吃。”

    蔺雨落喝了五红茶好了一些但还是没力气像个饿死鬼一样拿过煎饼啃了好几口。肚子里有了底力气才恢复看到顾峻川脸色很差就跟他道歉:“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

    “你麻烦添的还少吗?”

    这个问题好关关在休息室后探出脑袋也顺便琢磨蔺雨落究竟给顾峻川添了哪些麻烦。但这两个人一站一坐站着的那架势像要弄死坐着的坐着的一门心思在吃东西上显然察觉不到危险降至。

    关关的八卦雷达开了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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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老店同事:落落店长跟顾峻川到底什么关系。

    老店同事:学员儿子和教练。

    不。关关敢肯定不是这样。

    蔺雨落吃完了煎饼和豆腐脑的时候顾峻川已经在绿野开始忙工作。蔺雨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丢人总是丢到顾峻川面前而他每次都是骂骂咧咧给她善后。

    “谢谢。”她给顾峻川发消息。

    “好好吃饭。”顾峻川回她。

    蔺雨落回了一个“ok”的表情就去工作。

    科学院的女学员周小溪下午五点半来参加了一次团课体验这节课是蔺雨落带的。馆里安排了专人给每一位学员记录身体数据并拍下很专业的训练照片。周小溪对此非常满意挑了几张自己的照片共享到社交网络里她是一个非常热爱分享生活的人。

    她照片中的瑜伽教练引起了同事们的讨论大家都觉得教练很好看。

    蔺雨落一直在忙对此毫无所知。到了晚上九点多

    蔺雨落故作开心跟他打招呼:“你怎么在这?”手心里已经有了汗意。

    “我看到我同事发的照片。”宁风说微微垂首看着蔺雨落

    笑了。笑起来仍旧清澈干净,像一面能看到底的清泉:“你做瑜伽教练了。”

    “是的。”蔺雨落手指指通道方向:“我下班了。”

    “我送你回去。”

    “好的。”

    两个人都没有说很多话。

    蔺雨落提出分手那天是那一年她最伤心的一天。那天她工作的餐厅来了一桌中年男人,他们坐在最里面的包厢里,最开始的时候各个看起来文明。第三次叫酒是蔺雨落送进去的。

    那时她那么年轻,一笑起来就会脸红。开酒的时候坐主位的人突然问她:“多大了?结婚了吗?”

    蔺雨落见过很多醉酒的人,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加快动作开酒,准备开完出去。

    当那个人手落在她肩膀的时候她甩了一下,紧接着就被人按在椅子上,周围有人在鼓掌起哄,蔺雨落尖叫出声。其他服务生进来的时候,蔺雨落的工作服已经被扯落一半扣子,她手里攥着一个酒瓶子靠在墙角。

    她坚持报警,但被老板拦下。老板说那些人喝多了,也没发生什么,给你两千块钱算了。你一个月工资也不过就这些。蔺雨落不理解,她流着泪说:“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尊严的问题。”

    “一个漂亮姑娘在外面混,这些事见得少吗?又没什么损失。你得想开才能混出头。别太拗了。”

    这句话激怒了蔺雨落,她选择了报警。那天她在派出所呆到很晚,她肩膀只有擦伤,而对方认罪态度良好。尽管她不接受调解,但那时她也再没有别的办法。在偌大的城市里,没有人能听到她心里的呐喊。

    她没有叫宁风接她。

    宁风在准备一个国际比赛,压力已经很大。她又了解宁风的脾气,那是脊梁永远不会被压弯的人,倘若他知道,他会不管不顾为她争取公道。

    而所谓的公道无非就是冠冕堂皇的道歉,连真正的悔改都不会有。

    那些人只会觉得自己酒后失德险些欺负一个小服务员,而不会认为自己的品行存在问题。

    那天她一个人走回小小的家。

    夜路很长,不知何时是尽头。分手的决定是一瞬间做下的,且不能改变。

    在她跟顾峻川结婚后,被顾峻川强吻的那天,这段记忆突然冲破她心里的厚壤,她说:我的身体,轮不到你威胁。

    她在夜里独行久了,怕过抗争过,没有妥协过。她的心灵覆满了尖刺,平常不会扎人,遇到危险就会奋力一搏。

    此刻的她和宁风走在街头,她为往事所困,但没有轻易开口。分手的时候宁风也是被抽走了筋骨一样,他同样也没有在此刻进行回溯。

    “怎么做瑜伽教练了?”宁风问她。

    “我后来去做了美容师,然后兼职学习了瑜伽课程,考了几个证书,去年开始正式做了瑜伽教练。”蔺雨落说:“瑜伽馆工作环境好一点。”

    “那么你,如愿嫁了有钱人吗?”宁风问她。

    有钱人。顾峻川那张不太好惹的脸在蔺雨落眼前闪了一下,她笑了,摇头又点头:“是的,我嫁了有钱人,又离婚了。”

    在蔺雨落这里,没有任何事是要对宁风隐瞒的,包括关于顾峻川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