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陆陆续续她向长途汽车靠拢。
两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司机还有那两个招工负责人,迈着懒洋洋的步伐跟着那群看门人走向长途汽车。
车门缓缓打开,司机和招工负责人率先挤上了车。
随后这群人就堵着门口:
“把你们买饭的票拿出来!排队交票上车!”
每个人都拿着那半张纸片排队上车。
去窗口打饭的时候,工作人员会把饭票撕走一半,类似车站剪票,所以都剩下半张。
门口的人陆陆续续都上了车。
这几人对着司机说:
“师傅!叫招工头负责人一下人数够吗?是不是有在卫生间没出来还是去附近没回来!”
这些人叫点人数,不是出于好心。
如果人数不够,等会儿查有没有买饭票,然后让逃票人去补。
两个招工负责人从车头挤到车尾认真地清点着人数,少五个人,又从车尾清点到车头,还是少五个人。
司机不耐烦地一次又一次地按着喇叭,以此催促没上车的人,人不上齐,车不会走的,招工头也不敢抛下任何一个人。
也许是喇叭起到了作用,从饭店跑出两个女孩,从旁边的小树林跑出三个男孩,都是急匆匆地向长途汽车跑来。
几个人气喘吁吁地来到车前,却被饭店的那几个人拦下:
“把你们的饭票拿出来!”
几个人也装模作样在口袋里一边翻着一边嘟囔着:
“明明装口袋了,去哪了?”
“刚刚还在呀!记错了?”
……
饭店几个人已不耐烦:
“没有赶快进去买!”
司机和招工头也在催促:
“你们几个快点找,一车人都等你们。”
与此同时,夏良杰偷偷地掏出那一叠票,数了五张,并迅速一起撕掉一半装进口袋。
把其中两张塞给了马琼琼,她也心领神会。
俩人站起身,一边向车头挤着走并喊着:
“让一让!让一让,他们的票在这。”
夏良杰手捏三张票来到门口,马琼琼紧随其后。
夏良杰捏票的手指向三个男孩:
“三个熊孩子,乱跑个啥!忘了票在我这。”
饭店的人拽过三张票看了看,向三人摆手示意:
“你们仨赶紧上车!”
马琼琼同时把两张票递给了饭店的人并招呼两个女孩:
“姐!你忘了!票在我这!”
两个女孩也算机灵,都用手轻轻地拍打着脑袋:
“看我这记性,啥脑子!”
“我记得咱仨的票我拿的?”
饭店几个人搞得也没办法,票也没问题,总觉得哪里不对。
没等这几人发话,两个女孩扒拉着车门口的两个人就挤上了车。
司机也怕再出忿子,立马关门。
车终于驰离了饭店。
那一个休息的司机发话了:
“今儿咱是遇到黑店了,让大家吃了高价饭,跑长途汽车停车也不固定,谁知道会遇上这种店,请大家谅解!”
开车的司机也接上了话:
“强龙不压地头蛇,出门在外都聪明点,能忍则忍吧!”
两个招工负责人一言不发,因为他俩跟着司机吃饭都不掏钱,而且吃完饭一人一盒香烟还有几瓶饮料。
其实车上的人都知道,这是司机和饭店早有勾结,所以车上都没有人理这两个猪头司机的话。
车厢里三个男孩挤到夏良杰旁边,满脸堆笑并掏出香烟:
“哥!你抽烟,谢谢你帮忙!”
夏良杰用手背挡住了递过来的烟说:
“别客气,我不会吸烟,出门在外互相帮助。”
这时二赖坐不住了:
“喂!喂!哥几个!票是我偷出来的,主意是杰哥出的,这位姑娘帮忙打掩护。”
二赖一脸的自豪,一边说着一边指向窗户旁的马琼琼。
那两个女孩此时也在旁边听着,连忙向三人道谢:
“谢谢三位帮忙,大哥真是既聪明又心地善良,还有这位小哥挺有胆量。”
“还有这位姐姐也挺有胆量,送票的时候,说话有底气,眼神坚定,一点没看出来是在说瞎话。”
三个男孩也是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赞扬与感谢的话:
“大哥真是仁义!”
“您仨真聪明,俺咋没想到呢!”
“谢谢!非常感谢!”
二赖和马琼琼被夸的怪不好意思,脸都有一点红了。
夏良杰看着几个人笑呵呵地双手抱着拳说:
“好了,小事一件,不足挂齿,来!咱都认识一下,我先自我介绍,我叫夏良杰,今年二十岁,夏王庄的。”
然后拍了拍二赖的肩膀:
“二赖!自己介绍吧!说你的大名。”
“我叫陈二……,陈有福,今年十八岁,陈庄的。”
马琼琼大大方方地介绍着自己:
“我叫马琼琼,今年十八岁,小马庄的”
一个看上去又黑又瘦个头又高的男孩代表另外俩人做了介绍:
“俺三都是南山刘河庄的,我十八岁,叫方青山,他俩都十六岁,胖子叫刘石头,这个瘦的是我堂弟,叫方青坡。”
夏良杰指了指二赖和马琼琼:
“俺三也是昨天才认识,而且离的还算近,离南山刘河庄也不算远,十多里地。”
正青春年少,二赖也想和女孩搭话,于是看向二位女孩:
“你俩哪庄?应该不远,咱都是一个乡的。”
那个微胖扎个马尾辫圆脸大眼睛的女孩毫无怯生地回答:
“俺叫金玲,今年十七岁,金银岭的。”
然后她指着同伴:
“这是我最好的同学,她性格内向,不太爱说话,她叫林静云,十七岁,是俺邻村张庄的,介绍完毕。”
当年许多南下打工的男男女女都是十六七岁,进厂时身份证要求也不严,所以都是办个临时身份证或借个身份证都行,有的还会办个假身份证也能蒙混过关。
金玲一番介绍下来,几个男孩对这个活泼可爱充满青春活力的姑娘都产生了好感,特别二赖有了找女朋友的冲动。
听完所有介绍,夏良杰看着这几位少年少女:
“不管是南山还是张庄,咱都离的不远。到了莞城,不管咱们能否进一个厂,希望都能相互联系相互帮忙。”
有时候相遇是偶然的,但缘分却是必然的。这几个看似毫无关系的年轻人,命运却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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