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环视四周,房间干净整洁:“政儿,你看看有缺什么吗?这几日就依先生安排先住这里,等君子来接我们回家,再按你喜好布置房间。”
嬴小政看着赵姬这三个月因赶路格外憔悴的脸轻声安抚着:“已经很好了,阿母不要操心。这几月赶路辛苦了,阿母快快去休息吧。”
一路行来多有波折,和吕不韦见过后,赵姬暂时放下心。
马上就要入咸阳了,已经到了这里,她和政儿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了。现下只需在此修整,等君子和先生安排好就会使人来接……哎,她更希望君子能亲至,这样她与政儿在咸阳中也算有了依仗。
“政儿有事就吩咐这些使女,也可叫莪找我。”
“诺。”
撑着精神看了嬴小政的住处,赵姬实在抵不住身体的困乏,再次嘱咐左右侍从使女小心照看后就回自己的寝宫休息了。
送阿母出了院门,嬴小政没有马上回去屋内,让自己的使女莪打开门窗让房间通风。
这处宫室别院大概久无人居,虽然装饰物件从新置换过,却有一些隐晦腐朽的气息。
嬴小政想着自己与阿母接下来可能面对的事,心中倍感压力,这种只能寄望他人的处境让刚九岁的嬴小政很失落,很无措又有些愤怒。
站在廊檐下,嬴小政看着院墙外舒展的桃花枝,想着外祖家的桃花是不是也开了,再过三四个月就可以吃桃了……今年生辰没有吃到蜜糖腌制的桃子,他九岁的生辰就在归秦的路上过去了,不知道阿父那里是什么情况?
他其实对阿父没有多少印象,只是从阿母的言语中描绘出那么一个有些文雅有些宽容的君子形象,马上就能见到确实有些期待……
“这树,结果吗?”嬴小政这话说的有些慢,他想多找人说说话,练习下口音。在邯郸时长听赵国语音,虽然父亲留下的侍从和侍女平时教秦语交谈,但是到底是离家多年,口音难免有了变化。
“回王孙,这是棵野桃,野桃果小口感酸涩,并不好吃。”
“只因此树株形美丽,留于赏花。若王孙想吃桃,王苑中自有桃林产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官听到问话低首近前躬身行礼后回道。
天有些晚了,嬴小政抬头看着树梢的月亮:“折枝桃花给我。”
“诺。”女官应声,回身嘱咐一人去取水一人挑选适合的器具。又叫一人去院外寻了一个守卫,指着树上看好的一支桃花小声叮嘱。
少顷,嬴小政便拿到了一支好看的花枝。手中的桃花枝,半开半含苞,桃枝不似他在邯郸见过的粗壮,有些纤细垂坠,花瓣较之狭长。
“和果田的桃树比,野桃都是这般细支繁茂吗?”
“回王孙,下臣音,任骊宫内院官,对此辨别有碍。王孙若是感兴趣,音可找人问询后回禀王孙。”音轻声建议,骊宫这只是做远离咸阳宫的行宫,打理花草的宫奴不知能否分辨,且怕是不好面见王孙。
“不用了。”
嬴小政转着手中的花枝细看了会,递给音:“一会把它放在我床榻旁。”
“诺。”音躬身双手接过,插入身后使女准备的瓶中。
莪得了嬴小政的令,进到屋内后迅速检查熟悉了下房间的陈设,没有发现异常便打开门窗通风。夫人大概累极了没有发现,这屋内熏香重了些,气息有些沉闷。
小君子自幼对气味的辨识就超越常人,喜好开阔清朗的环境,这屋舍用了气味这样重的香,若不把窗打开通下风,他晚上就要睡不着了。
三月中旬的仲春早晚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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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很,她得快些不要让小君子等久了。
趁着开窗通风的时间,莪叫人进来,把带着的东西摆放在她指定的位置。
莪使人调整了下房内的东西重新摆放了位置,一切都按照嬴小政的习惯,床的内侧放一卷正读的竹简,床边的灯台离的稍远,要近一点。小桌的位置,要放一壶温热的水,桌子下面要放盆清水,手巾也要摆放好,杯子要先用热水烫一下倒置放好。
把想到的收拾妥当,莪环视四周见有无错漏。
房内的置物让静下来的她有些惆怅:归秦了……离家十载,终于能回来了,不知道家里怎么样?小妹小弟可嫁娶各自成家了?他们是不是孩子都有了?
莪静等了会平复了思家的心绪,感觉房内沉闷散去,把窗户关好留下适当的缝隙走出去,该唤小君子回屋了。
莪在门口迎到了正要进来的嬴小政,自己看大的孩子长的真好啊!
回到屋内,嬴小政就让不熟的女官侍从使女退下,只留莪看顾,马上就要入咸阳了,他现在要保护好自己。菻先去咸阳打探消息,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归来,只能先让莪和他同屋。
“莪,你困了自去睡不用等我。”
“小君子,今天就早点歇歇吧。”莪坐在屏风另一边的矮床上,轻声的劝着。
“等我看完这篇。”又坚持读了一篇法律答问,思考了其中的法律因由和官吏的判决,嬴小政实在扛不住了,用小桌下面的那盆清水简单清洁了下:“莪,我要睡了。”
莪近前,见嬴小政呼吸平稳确实睡着后,就熄了他附近的烛火。
隔着屏风莪躺在矮床上也慢慢睡去。
重点:赵姬人设正常智商贵女,和那些政治脑比不了,但不脑残。(再次提醒,注意避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