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序章
    樱花飘飘洒落。

    迷蒙的梦境,不断出现的耳鸣与滴答声,似有羊水从胎宫中滑落……

    “以你现在的情况,再深入的调查肯定是不行的……不如就此收手,到现在为止的全部功绩足矣为你评定为特级调查员……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执意留下……”

    “逝去的人……逝去的记忆……”

    “不要求你卸任,只是延长修养期限……圣玛丽精神病院的评估报告还不够证明吗……永久性理智损伤是于普通生活无碍,可你又能保证关键任务中不会触发……”

    导师的话似有若无的飘荡在耳边,亚裔青年一身病号服坐在精神病院的病床上,夕阳透过窄窗尽数倾洒下来,完完全全的将青年覆盖其中。

    时间仿佛永久停留在了此刻,落日似乎就这么定格在了天空,吵闹的精神病院霎时回归了寂静……似乎有谁已经来过了,又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被丢弃在了这间小小的房间里……是谁在说话?谁在呼唤他的名字……

    我是……谁来着?

    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了吗?……硕大的宇宙似乎微缩在了这家精神病院里。

    “嗡——”耳鸣声从大到小,趋渐消失。

    世界重归吵闹,两种熟悉的声音在纠缠、在争吵,青年无法判断那声音的来源。伴随着隔壁病房里摔打声、走廊上的脚步声和窗外的鸟鸣等其他东西让他的大脑有些处理不过来,发出阵阵钝痛。

    “kokomi(心实)。”

    “别听你导师的话了,和爷爷回家吧。”

    青年抬头,一张苍老的,同自己有三四分相似的面颊出现在眼前。

    “kokomi,爷爷带你回去吧。”老人伸出手,似乎想把青年从病床上拉起来,“kokomi,我们回家养病好不好?”

    (kokomi,爸爸带你回去吧。

    kokomi,我们回家养病好不好?)

    他伸出手,一只纤细如同女人的手,透过薄薄的光雾,似乎要拉住老人的手——

    “丁铃铃铃——!”

    ——————

    被迫中断梦境的御法川烦躁的抓抓头发,把脚边的毛绒玩偶狠狠踢下床去撒气,不太清醒的打了个哈欠。

    本来这老旧楼层的隔音就不是很好,偏偏不知道是哪个愣头青把铃声定的那么响,这下好了,估计大半个宿舍楼的人都要被吵醒了吧。

    不过既然已经清醒了,即使精神并不算好他也不准备再继续拖拖拉拉了。迅速穿好衣裤洗漱完,拿起枕边的书——或者说日记本,来到书桌前记下:

    [又梦到了那时候的事,但意识仍旧混乱。隐约间看到了过去的场景,更年轻的爷爷把我认成了妈妈,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撂下笔,用木梳打理自己那堪堪齐肩的羊毛卷,想让它们规整一点儿,结果却依然是徒劳无功。

    收拾好床铺和铺满大半个宿舍的书籍,御法川把笔记本揣怀里,旧印草草塞进兜里就准备出门了。出门前还要在心里默念两遍:我现在是普通学生,我现在是普通学生。

    打开宿舍门——果然,整栋楼都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那些挤挤挨挨的单间宿舍里,有的传出抱怨声连连,有的传出打呼噜声,有的拉长了音调抗议不想起床的,还有发出叮铃哐啷不知道在干嘛的。

    六点多,时间还尚早,但也有那么几个人已经打开了宿舍门。眼熟的面孔们或是准备下楼早训,或是蹿出来把好友的门敲得哐哐响,但没有例外的,他们在经过他身边时目光都在他身上停留。

    青年有着十分精致的面庞,五官立体,眼睛碧蓝如洗,眼角微挑,左眼的斜下方、在白皙的皮肤上缀着一颗精巧的小痣。短发尖尖桀骜的翘起,稍长一些的卷发则乖顺的贴在脸颊,随着青年的动作一晃一晃的跳动。

    明明基因检测结果是完完全全的立本血统,但外轮廓和翘挺的鼻梁总能一眼就和亚洲人分别开来。

    偏柔顺一些的长相看上去颇为乖巧无辜又惹人怜爱,再配上与长相截然相反的冷淡神态,有着即使是同性也难以忽视掉的吸引力。

    虽然这人最吸引人的地方并不是容貌。

    “早、早上好,御法川。”从怔愣中回过神来,这位不知名同学才反应过来盯着人一直看实在不礼貌。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却无情,御法川甚至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直接无视了他,锁好宿舍门后就径直下楼了。

    脾气这么大的吗?

    围观的其他人默默在心底给御法川打下了性格不好相处、高冷但实在美丽等标签。只剩下那个主动打招呼的同学略显尴尬的站在原地欲哭无泪。

    但是那张脸真的好漂亮,呜呜——

    “哇,是超级难以接近的人呢。”萩原研二目睹全过程后发出感慨,“那张脸蛋在女孩子们那里肯定会超级吃香……话说小阵平你到底在干嘛啊,工具箱怎么躺在地上?”

    “叮铃哐啷” 的噪音制造者松田阵平正在不遗余力的抢救散落一地的精细工具,头都懒得抬:“啰嗦,你有时间问不如赶快来帮忙!”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还有一对幼驯染也正在经历刚开学的手忙脚乱。

    “啊,这个闹钟到底该怎么关……”降谷零手忙脚乱的取过床头不断叮铃作响的闹钟,尝试按动关闭按钮甚至拍打却发现只是声音变小了,但闹钟完全没有被关掉。

    “你可以试试把电池扣出来……等等zero,不是那里!”

    ——————

    晨跑——早训啊——这种东西自从御法川跟队跑调查开始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年没怎么经历过了,如今重新来过,梦回大学刚开学和校友们卷生卷死的岁月——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好在今天天气不错,太阳也不算很烈,走廊窗外不知名树木的叶片脆生生、绿油油的,零落的樱花铺满了长阶,耳边还有鸟雀的啁啾声。因为房间就在走廊尽头,美景就尽数收束在眼中。

    正好他那岌岌可危的理智已经经不起瞎折腾了,就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混过半年,然后到一个安逸一些的岗位上,只要确保每个月有薪水拿、事情不那么多那么麻烦就好——退休养生也就是那样了。

    趁着现在操场上还没什么人,队伍也稀稀拉拉的,他干脆找了个树丛后面躲清净去了。

    真正新的生活方式算是正式开启了,但是人还是像以往一样没什么精神,就,活的还凑合吧。

    昨天晚上不知道是哪两个家伙在宿舍楼后面的樱花林旁边打起来了,噼噼啪啪的,差点被教官逮住不说,后来还有跑动和开门关门的声音,宿舍隔音实在太差,所以在凌晨两三点的夜里搞出的这些个动静实在是吵闹。

    手里的日记本又翻了一页,被他忘光了的惊心动魄往日故事还没来得及多看两行,刺耳的哨声就响了起来。御法川悠哉悠哉的随手捡起一片完整又漂亮的樱花夹在书中间权当书签,然后重新塞进怀里,拍掉衣角沾上的草屑后才慢吞吞的从灌木丛里钻出来。

    “走在最后面那个!不要懒懒散散的,快跑两步进入队伍!”

    “嗨嗨——”

    合理的把自己塞进队伍的后排,御法川刚刚站好没多久就再次被当做珍惜动物围观了。前调查员、现警校生心头一紧,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交个朋友好不好?”左边的女生眼睛亮晶晶的凑上来。

    “同学,你好好看啊,昨天在大堂就注意到了,有女朋友没有?交换联系方式好不好?”前排的也凑过来说小话。

    “讨厌,惠子不要和我抢帅哥啦!”

    “为什么男生就不可以?也看看我,性别不要卡那么死嘛!”

    御法川:……

    感觉你们自己就能凑起来演两集。

    话题中心熟练的无视掉众人,即使后几排的目光几乎全部聚焦到了他身上,这种行为——就像把在黑暗中潜行的生物强行拖拽到阳光下一样,除了让他感到不适之外根本感受不到任何温暖,更不可能因为被人群喜爱就产生正向的情绪。

    调查员所建立起的认知没有任何一种能帮助他在人群(人类社会)中积极健康的生存。所以各种意义上十分吸引人目光的御法川,本质上并不喜欢被注视。

    于是在确定目光的主人们没什么攻击性后就干脆放任不管了,反正这里没有人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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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害到他。连自己的生活都得过且过的人也不准备主动的和其他同龄人打好关系,除非有什么必须的前提。

    何况对于调查员来说,与普通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才算是真正的保护他们。

    无知是幸福的一种,交流和沟通亦会使疯狂传播。

    况且,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与其说是因为被他的外表吸引 ,倒不如说这群人意志并不算坚定,于是他们也无法避免的被他的体质影响,对他产生了欲//望。

    完全忽略掉身边人的交流邀请无论怎么看都算不上礼貌,于是御法川相当不友好的态度顿时又引来一阵窃窃私语。

    哇,又是个长得好看但是脾气很糟糕、让人不敢接近的帅哥呢。

    眼看后排就要以他为中心开展聚众聊天活动时,45点的运气(普通人各个数值取百位制的中心值:50点)惊险的捞了他一把,没让话题继续下去:前排似乎有人被叫出来训话了,导致后排发生在他身上不小的骚乱完美的被鬼冢教官忽略掉。

    脸上贴着纱布的两个人,一个金毛和一个卷毛在挨训,因为刚刚的骚乱御法川没能听清楚具体在讲什么,但是,看这两个人高高肿起来的脸颊、一脸不服的表情和纱布的新鲜程度基本上就可以断定,他们应该就是昨天夜里不睡觉跑去打架的那二位。

    扰人清梦的家伙。御法川目光都幽怨起来了。

    猛然感觉到有谁在背后盯着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的降谷零:……!

    扭头寻找,结果又被教官训斥了:“降谷!说你呢,回头看找什么!”

    结果自然是班长出马,打哈哈解释说他俩的伤口是打蟑螂撞桌子上了。“既然损坏了学校的公物,就必须要接受惩罚,那么我们鬼冢班就绕着操场多跑一圈吧。走!”

    “喂!等一下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就这么水灵灵绕开了教官,边跑还边聊了起来。

    多分了一丝注意力给那俩人的御法川:真行啊二位,刚开学就这么莽,以后绝对会发展成班里头号刺头的吧,绝对会被教官时时刻刻关注的吧!

    不过就在他收回注意力,准备专心跑步时,沉寂许久的灵感突然挣动——就像模拟游戏里kp随口说了一句“恭喜你,灵感检定大成功”一样草率的——他似乎是“看”到了,一条代表“命运”的线,从那五个人身上延伸,在路过他的身边调皮的打了个结,然后回到了天上……

    他“看到”,五瓣樱花被风卷走了四瓣,而剩下的那最后一个,也在故事的最末支离破碎。

    ——————

    不得不说 ,体能训练这方面还得是看他母校。所谓人杰地灵阿卡姆,人才济济密斯卡,他的母校总能以神奇的方式让学生们主动参与进课程当中,完全不敢松懈一点儿。

    简简单单二十圈跑下来就稍微湿了点儿刘海儿,甚至还有力气在教官宣布解散的一刹那飞快的挤出队伍里溜走……如果不赶快溜走的话绝对是会被围住的吧?像上次那样。

    趁着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赶紧玩儿消失,普普通通去食堂打上一个饭团,然后跑到教学楼天台吹风。

    接下来最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赶快熟悉熟悉校园生活。警察学校的布局他在昨天入学报道之后差不多已经摸清楚了,大到哪里适合隐藏潜伏、哪里能关注到整个学校的动态,小到图书馆开放时间和档案室借用的规则。只要没有意外,他在这里生活应该还算是比较得心应手的。

    信息采集的流程他曾经历过无数次,有用,这些细微的观察甚至曾在危难之中救他一命,只是——即使说着已经退休了,不能再搞调查员那一套,但是看日记本上记得密密麻麻的资料信息,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不甘的吧。

    心脏尚且未能停止跳动,调查员又为何能停下脚步呢?

    这天可真蓝,风可真大,白云可真悠闲啊……仰躺在水箱旁,御法川眯了眯眼。视野里(感官上)仍旧弥散着薄薄的雾气,与世界相处仍旧是隔着薄薄一层隔膜的感觉。

    世界本身的模样啊……

    只是有一点他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警校的图书馆里没有密道呢?那他怎么在考试前一天潜进图书馆里熬通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