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胜负已分!”
逮捕术课上,被班长撂倒的四个人排排坐,等待第五个直面狂风骤雨。
“班长也太强了吧!”松田阵平把面具拿下来,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我当时以为面具都碎了。”萩原扇着风,额头沁出薄薄一层汗水。
“真不愧是班长啊。”御法川揉着被班长打到的左臂,小臂上已经淤青了一片。
“好痛,带着护甲还是好痛。”诸伏捂着侧腰。
四个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啊,输了啊——”
“可恶,如果只是对殴,我是绝对不会输的!”卷毛儿朝着空气挥拳。
“没错,要是比泡妞和开车,我也不会输啊。”半长发那个也莫名其妙斗志昂扬起来。
诸伏黄豆流汗:“不过,班长已经有女朋友了啊。”
御法川也黄豆流汗:“是啊,这不是已经大输特输了吗?!”
“啊,对了,这个给你。”松田阵平将一个团吧成球的小东西丢给了御法川:“昨天哪里都找不见你,敲宿舍门也没人回应,所以就干脆带来了课上。”
御法川接过来旧印别在腰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谢了,之后请你们去外面吃饭。”
松田挑眉:“行,我记下了,可别食言啊。”
御法川疑惑:“我为什么会食言啊?”
“哈,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像昨天晚上那样连你的影子都找不到,你这家伙可惯会玩儿消失。”松田托腮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那是你没用心找,昨晚我就在窗外的樱树上躺着呢。”御法川叉着手不服气道。
“到底什么人会在大晚上爬树上躺着,宿舍是盛不下你了吗?萩,你说他是不是太不可理喻了?”
“哈哈,是,是吧?”
不,我相信在大部分同学眼里你俩是同样的不可理喻。萩原在心里嘀咕。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Hagiwara——”
嗯……不过有点奇怪啊。眼看自己好友们就要猫猫互挠了,诸伏景光却在细细思索,确定昨夜里没有听到任何敲门的声音。
老宿舍隔音并不算好,他住144,御法川住146,如果松田昨晚敲了御法川的门他一定会听到,但是松田又实在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面撒谎——
所以真的是他记错了吗?
萩原也在一边接下幼驯染的话茬,一边大脑疯狂运转:昨天晚上他们收拾完回宿舍之后,小阵平就洗漱睡下了呀,当时他只以为自己这卷毛幼驯染被督察追后又和降谷互殴太累了,于是也没在意。
所以他睡着之后又醒过来敲御法川的宿舍门……嗯?
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小阵平你——”
“——&*@#——”
哎?
“滴答。”
有什么在靠近。
周遭的 [ 时间 ] 似乎骤然凝固住了,天地间一片寂静。萩原来回张望,发现好友们的动作也随着时间完全凝固住了——就连场上的班长摆出的撞击动作也彻彻底底的被定格……
这不对,这绝对有问题。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艰涩的几乎难以呼吸的、他想要抬起手、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也从下往上,飞快的定格……
是因为、有什么东西,他听到了,“滴答”的声音,从樱花林中走来,从他的眼前划过。如此庞大又梦幻的樱花林将他覆盖、永远停留在此的……
[ 时间 ] 。
在萩原研二惊恐的眼底,一个巨大的阴影缓缓的、缓缓的降落于此。
“你发什么呆啊,hagi?”卷发幼驯染面露不耐,“叫你好几声了……喂,醒醒。”
“呜哇,小阵平,hagi刚刚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什么?”因为好友眼底残留的微末的恐惧不似作假,于是停下来准备仔细听听看,结果……
萩原挠挠头:“呃,好像给忘了。”
松田感觉自己的拳头在蠢蠢欲动了。
“好了好了,刚刚松田问这周末要去哪里。”诸伏扒拉开这对眼看就要打起来的幼驯染,起到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
御法川则是揉揉脑袋,试图把刚才突如其来的钝痛感从大脑中清除出去。
他从衣服的角落里扒拉出来一块水果糖,剥掉糖皮后放在嘴里心满意足的嚼了起来。
淡淡的清甜在口腔里蔓延,连带着周身的世界和身边交谈的友人都真实了几分。
“御法川,你说呢?”好同桌朝他投来求助的目光。
御法川看了一眼萩原:“不是说那什么和乌枝惠子去吃饭吗?”
“是联谊啦!”联谊会小王子发出反驳的声音,“那是周末晚上的事,咱们在聊周六下午的安排。真是的,御法川酱能不能对自己的事稍微上点心?”
“点心?哪里有点心?”
“喂!”
“不过说起来,以松田随身携带工具箱的性格,大概是去五金店或者修理店之类的吧?”靠谱的hiro旦那再次把歪到十万八千里的话题拉了回来。
“确实,但hagi已经跟着小阵平去了太多次、每个都逛遍了!不过如果是去汽车店或摩托车店的话我倒是无所谓。”
萩原对每次出门都要往工具店跑的幼驯染发出控诉的声音。
然后被松田一如既往的无视掉了。
“那我也一起去吧,叫上zero一起。”诸伏连带自己的小伙伴一起给安排上了,紧接着,便将目光投向身边人。
“我去图书馆。”接收到好同桌脑电波的御法川举手回答。
“那好吧,你自己活动。”卷毛点点头,“对了,说起摩托车店,之前在那里见到过一个有着古怪刺青的男人。”
“哎?”
“是啊,大概就是那种带底座的杯子……是叫高脚杯吧?大概就是那种图案。”
诸伏景光的表情马上就变了。
“那是什么样的男人?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他就像在某些被封尘许久的恐惧的海洋那般,急切的想要抓住一点点希望的绳索,以不至于窒息而亡。
萩原颇为担心的看着他。
御法川犹豫了两秒,戳戳景光的背以示安慰后,从护腕下面抽出自己的日记本,“刷刷刷”记着什么。
“干嘛这个表情,”只有松田似乎毫不在意诸伏的异样,“既然对刺青有兴趣,那就去摩托车店看看呗。”
“他应该是常客,问店员应该就能知道。”
他拍拍诸伏的肩膀,好像这样就能给予友人力量什么的。
“好。”诸伏垂下眼帘。
“啪——”敲击声将四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场上。
“不是吧?!班长这都十连胜了?!”
“下一个,降谷!”“是!”
“这下可有的瞧了。”
“虽然学科成绩更高的是降谷,但这个可就说不好了啊。”
“上吧,零!别输给现充了!”
同桌两个看着那对莫名燃起来的幼驯染不仅迅速把出行任务抛之脑后,还看起了热闹打起了赌,同时无奈的叹了口气。
直到最后一刻,零因为一个犹豫被班长撂地上,诸伏才惊慌的喊着幼驯染名字准备上前观察情况。
接着,发表了一番了不得的言论的班长似乎给降谷零留下了不小的震荡。
下课铃打响,所有人都去换衣服了——景光围上来担心的捏捏零的手腕:“你还好吧,zero?”
“别担心,hiro,我没事。”
降谷零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如果不变得比任何人都强、是无法实践正义的……吗?”
萩原走过来拍拍零的肩膀:“别想那么多啦,大概是发生过什么班长才会有那样的想法吧。”
“是啊,别担心了,班长可是很强的。”松田杵了零一肘子:“倒是你,害我输了一个炒面面包,想想怎么赔吧你。”
“喂!”从幼驯染那里听说了萩松二人打赌经过的降谷零吊起半月眼:“明明是你们之间的打赌,被扯进去的我才冤枉吧?”
“啧,还不是怪你不争气!”
两个人勾肩搭背吵吵闹闹就往外走。
“他们可真有活力啊——”萩原站在原地摆摆手。
“是啊,但总之,还是要叫上班长,先去吃饭——”
诸伏景光紧走两步叫上萩原,一手拽住零的衣襟,一手拉起……咦?他那么大一同桌呢?刚刚不是还在这里吗?
“他人呢,怎么又跑没影了?!”
——————
回到宿舍之后,御法川才慢慢补全了对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的人物侧写。
[ 表征:童年创伤后遗症以及…… ]
而且,看班长在课上的表现,他应该也有什么心绪难平——侧写任务怎么莫名其妙的越做越多了?
他新鲜出炉的五个好友似乎每个都多多少少有点儿心理问题是否会太荒谬了?
——原来当初在大学时选择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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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专业就是为了方便现如今这种状况吗?
放下笔和本子,因着自己得出的结论,心情难得烦躁的什么都不想干。周围的书本和笔记也被零散的丢在地上——尤其是大二选修的心理学评测和情绪病理化特征,被他翻来覆去的看,从字里行间找线索。
零食囤的还有剩余,下午也没有排实践课,翘掉一天的中饭应该没问题。
“麻烦越来越多了啊。” 想到上午时突然抽搐的身体和不好的预感,御法川放好课本躺到了床上,窗帘依然拉的严严实实。
他伸出手,握成拳又舒展开,这一根根手指,曾经浸泡在鲜血中、骨节分明的手掌;毫无伤口和老茧的白嫩手掌——
不像是他的。
他试图去抓住什么,在黑暗中,不断流动的时间从他的指缝间流出,不剩一丝一毫。
还是没什么实感。
莫名其妙就来到这里然后莫名其妙就开始上学。在圣玛丽精神病院居住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但如今又在完全不同的国度说着完全不同的语言,和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一群人打交道。
这种荒诞感。
未来他还会毕业,然后进入披上普通人的壳子、把自己的触角全部都蜷缩、收藏到不见天日的地下——伪装成一个别人口中的怪胎,庸庸碌碌,彻底斩断和过去的链接。
而这些选择却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一想到这些御法川就难受得想要窒息。
母亲曾告诉他,情绪是表达他自身对环境满意度的量尺。“如果悲伤蔓延到心口,那就赶快逃离。直到积攒能彻底解决你的困境的力量之前,不要回来。”
可是妈妈,如今我该往哪儿逃呢?
即使表现再如何豁达,那些恐惧,以及他一直以来面对的困境,可从来都没有因为他失去了记忆而想要放过他。
——————
敏锐察觉到幼驯染异常的松田阵平没有任何过度表现,还是一如既往从小伙伴碗里抢饭、把不爱吃的青椒往景老板碗里塞、从班长和金发大师的筷子下接过爽口小菜——
像一只愉快等待投喂的卷毛猫。
“去我宿舍里,有东西给你看。”咽下最后一口饭之后,松田这才把注意力完完全全放在了有点魂不守舍的萩原身上。
“唔,是要和hagi交流感情吗?当然没问题。”萩原撑着笑,筷子却用力攥紧几分。
他们这对幼驯染向来黏黏糊糊,其他人也没发觉出任何异常,像往常一样边吃饭边抱怨鬼冢教官留的课后作业繁多。
直到目送两个人吃完饭离开后,降谷零才似有所感的看向诸伏景光:“他们怎么了吗?”
诸伏只是摇头,话语里满是担心:“不能确定,但是他们肯定遇到了什么问题。御法川也是。”
一回到宿舍,松田阵平就把门关紧了:
“你今天上午到底怎么回事?当着那群人说不出口,那单独和我说总不会有问题了吧?”
毫不意外被小阵平戳穿,但是萩原仍旧是犹豫。他能感应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上”流蹿,也下意识就知道,但凡开了这个口,那“东西”必然会被带给松田——听起来就像是某种通过交流就能够传播的病毒。
真的能说给小阵平听吗?
看着卷毛友人难得柔和下来的表情和隐隐的担忧,萩原突然不确定起来。
“少敷衍我。”作为十余年时时刻刻腻在一起的友人,对方皱个眉都知道在想什么,松田当然不希望自己就那么被糊弄过去。
况且,作为同样接触过旧印与那股未知力量的人类,虽然他的灵感方面没有萩原那么敏锐,却也以远超其他人的感知隐隐察觉到了异常。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警校里……”
“警校是有什么东西对吧?”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说完就略带惊讶的看着彼此。
“原来你也感觉到了吗?”萩原懊恼的挠挠头,把脑袋紧紧贴在幼驯染肩膀上。
“嗯,有一点点儿微妙的……”松田推推肩膀上的脑袋,推不开,就放任了:“在逮捕术课上,我看你表情不对之后,突然就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好像突然间就有什么阴影落到了他们身上,巨大的、仿佛笼罩着整个教学楼的。
然后接下来就是,记忆开始模糊,时间的界限被擦去,松田阵平对昨夜记忆的最后概述就只剩下了一扇挂着门牌的门和月亮。
“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昨晚我确实是敲了146的门。”卷毛信誓旦旦。
“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