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儿咬着下唇,一脸委屈,心里却恨得要死,这次花了十两银子请的邻县身手最好的地痞老大,可不是一般的小喽罗。
本以为这次肯定能得手,谁知还是失败了,甚至隐一也受了伤。
让白莲儿恼怒的同时,又觉得脸疼,她的一举一动隐一都会向裴玉生禀报,她几次出手都失败,显得很无能。
梦里裴玉生喜欢聪明有城府,手段高明的女人,最厌恶明明没脑子,却还要频频作妖的女子。
就像前世的江七妞,尽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又屡试屡败,让裴玉生极度厌恶。
“对不住了,还要你帮我收拾烂摊子,不会有下次了。”白莲儿语气肯定。
隐一面色狰狞地站起来,一条腿明显下垂,他面色惨白冷汗直冒,沉声道:“帮我找个大夫把腿接回去,我养伤的这段时间你安生点,再出什么意外,我没办法帮你兜底,年关将至,少生事为好。”
“好,我知道了,中秋你赶紧扶隐一去回房休息。”中秋是别院的小厮,也是裴玉生派到她身边的。
等隐一离开后,白莲儿垂眸迈着小碎步回屋,抓着帕子的手指节泛白,心里怒火蹭蹭向头顶窜。
隐一虽是裴玉生的心腹暗卫,功夫是所有暗卫中最好的,深得裴玉生信任,可他再受重视也只是一个下人,竟敢对她颐指气使。
话里话外都是警告,让她不能擅自做主,哼,不就是觉得她现在身份尴尬低微,连个妾室的身份都没有,撑死只算个外室。
前世她当上世子夫人,又做了安国公夫人时,隐一在她面前永远都是躬着身低着头,哪敢像刚才那样直视着她,语气冷漠的好像他才是她的主子一样。
气死她了。
这时中秋小跑着折回,“白姑娘,隐一让我告诉你,江家早就得了消息你要害他们,所以提前戒备,那个新来的浆洗衣服的王氏就是告密者,她偷听到了你的谈话。”
……
这厢,因着昨晚大家都受了惊吓,江一鸣便让大伙不用像平时那样早起,平日里八宝斋是辰时就开门营业,今日改成巳时。
然而辰时三刻,高大叔的媳妇匆匆跑来敲门,陈阿婆刚开了个门缝,她就挤了进来,语气焦灼,“少爷和小姐呢?”
“咋了,出啥事了?”杜氏的着急全写在脸上,陈阿婆想看不出都难。
“别问了,快带我去见少爷。”杜氏本就是个大嗓门,这会一着急直接吼了出来。
江一鸣在屋里背书,听到动静推门出来,“杜婶子这么早过来,出何事了?”
“少爷,咱们铺子对面先前不是在装修吗,前两天装修好了,今个正式开张。”杜氏用力跺了几下脚,扬起一地灰尘。
“开张?”江一鸣若有所思,从杜氏的应激反应中,他很快联想到某种可能,“难道对面铺子和咱们一样也卖肉菜?”
“简直一模一样,你去看了就知道啦,太不要脸了那些人。”杜氏上急得差点要去拉江一鸣,关键时刻想起他是主子,又缩回了爪子。
很快三个姐姐和高大叔等人也出来了,听闻对面多了家九宝阁,都气得吃不下早食,急忙赶去一探究竟。
此刻,望着对面比八宝斋大了两倍的烫金牌匾上写着《九宝阁》三个字,三个姐姐气得脸都绿了。
高大叔和陈大叔两家人也气得直骂不要脸。
杜氏呸了口唾沫骂道:“啥玩意,什么都学人家,不仅铺名仿咱们,连头巾围裙也跟咱们的一样,就换了个颜色,那大红的花头巾,还有花围裙系在身上活像只找窝下蛋的花母鸡。”
陈大叔的媳妇叶氏也一脸气愤,“你看他们也有一个面嫩的读书人打扮的公子在那收钱,旁边三个小妖精说是他姐姐,刚才还请了人舞狮。
现在又说要送大礼包,连送三天,前十名都有大礼包领,新店开业连着三天打八折,啥点子都照搬咱们八宝斋的,果然人至贱则无敌。”
五姐气到最后直接气笑了,“忍不了,我去跟他们说道说道。”
六姐捊起袖子,“我也去,今个不拆了他们的招牌我名字倒过来写。”
七姐咬牙切齿,“不能让他们白学了咱们的点子,带家伙过去,直接砸了他们的铺子。”
江一鸣也很气愤,他早就料到会有人模仿八宝斋卖肉菜,只是没想到这第一个模仿者如此厚颜无耻,直接照搬,连细节都不放过,简直了。
“冷静,头巾围裙虽然是咱们的工服,也是头一例,可朝廷律法又没规定不能跟风穿一样的衣服佩饰,咱们有理也说不清。”
“难道就这样算了,太膈应人了,头巾围裙我还能忍,忍不了的是人也照搬,一个弟弟三个姐姐,弟弟还是穿长袍的读书人,而且那三个女的打扮的跟鬼一样,到底是卖肉菜还是卖肉?”
七姐气得心口疼,“那男的怎么看都不正经,那三个女的就像怡红院的姑娘一样妖娆,这么冷的天,她们穿得可是薄纱,也不怕得风寒。”
被七姐这么一说,六姐也觉得他们像怡红院出来的,越看越像狐媚子,最让她气愤的是,总感觉对方不是真心来开店的,而是在恶心他们。
故意搞得妖里妖气,引人误会,就是想破坏八宝斋的名声。
“这几天生意肯定会受到影响,大家放平心态,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不用担心,对面撑不了太久的。”江一鸣语气笃定。
“鸣哥儿你是不是想到法子对付他们了?”五姐一脸希翼。
“回去说,早食都没吃,肚子饿了,吃饭去。”江一鸣淡定转身。
“气都气饱了,哪里还吃得下。”五姐语气带着怨念。
“不值当,饿坏了肚子损失的是自己。”也不回去吃了,江一鸣在路边卖早餐的摊子点了十几碗馄饨,纯肉馅的。
“大婶你先帮我煮下去,我让人拿个盆过来装,拿回铺子去吃。”
“好嘞,一刻钟就能煮好,你要的是大碗,八文钱一碗,一共十五碗就是一百二十文。”女摊主笑呵呵道。
付了钱,江一鸣领着众人回到铺子,三个姐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等他拿主意。
江一鸣无奈地笑了笑,“五姐你们只看到对面那些人系了头巾,却没注意到他们的头发没有盘起来么,咱们铺子里的人是用头巾把头发都裹住了。
但对面的以为头巾是系好看的,扎成了蝴蝶节,头发披散下来,那样很不卫生,而且我闻着对面做的肉菜味道,没有咱们的香。”
“不慌,除了贪便宜的人会买他们的菜,稍微讲究些的人吃过一次就会品出优劣来,咱们不愁没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