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里红烛高烧,暖光盈满整个房间。
祝遥栀指了指那碗剩下的莲子粥,问邪神:“你真的不喝吗?挺好喝的。”
少年如玉如竹的手指拿起调羹舀起一勺莲子粥,却还是喂到了她唇边。
“栀栀说,有家的味道,那就,多喝一些。”
祝遥栀浅浅笑了一下:“你刚才不是还在问我家是什么,你可以喝喝看。”
“我还是,无法理解。”邪神摇了摇头,“但是栀栀,眼睛很亮,我想、再多看一些。”
少女喝粥时会想到家,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看起来很开心。
祂想看她开心。
少年一边喂她,另一只手支着下颌,认真而专注地看着她,星蓝眼瞳染上烛火的暖色。
“.”祝遥栀有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
她确实是为了回家不惜连哄带骗,可被她哄骗的小怪物却是情真意切,没有心的怪物,却如此纯粹无瑕地喜欢她。
真奇怪,喜欢这种东西,真是毫不讲理。
这一碗莲子粥喝下去,她却尝不出什么味道来,大概是因为有些凉了。
吃完了夜宵,祝遥栀打算修炼一下,没办法,她被李眉砂给刺激到了。
但她丹田内灵力损耗过大,经脉还残留着过度抽取灵力向外输出导致的轻微胀痛。
祝遥栀回想起来,曲涟给过她一瓶蕴灵丹。
她拿出来那瓶丹药,一拔开瓶塞,清幽药香散发开来,一行灵力凝成的娟秀小字就浮空而起:泡水作药浴为佳,内服次之。
那看来还是泡个药浴效果比较好。
邪神像是能够看出她体内的灵力流动,问她:“栀栀,又要,修炼?”
“对。”祝遥栀走去隔间,把那瓶蕴灵丹倒进了浴桶里,里面的水竟然还是温热的。
邪神也跟着她进了隔间,透明触手铺在织花丝绒地毯上,像是璨璨流动的宝石。
少年双手扒拉在浴桶上,下巴垫在手背上,静静看着她,银边长发毛绒绒的,像极了猫猫垫爪子。
祝遥栀看着蕴灵丹入水立刻化开,不由得伸手掬起一捧水,迟疑地说:“是我的错觉吗,我觉得这些水好像不太一样,好像更重一些,也更黏更滑一些.”
“唔。”邪神
抬起一只触手在触手底下滑开了一道口子黏稠水液就流进了浴桶里。
祝遥栀有些目瞪口呆。
算了这是一只触手怪倒也正常。
她有些疑惑地问:“这是你的血?我记得你的血是蓝色的吧。”
“不是血是”邪神停顿了一下说出一个比较好理解的措辞“养分。”
“禁地上面那些倒悬的水也是?”祝遥栀不由得联想起来。
“那些淡了很多。”邪神说。
祝遥栀“哦”了一声掬水的手掌错开黏滑水液顺着手臂浇了她一身。
“你要养我啊?”她微微弯起眼睛。
少年漂亮的手指并起舀起一掌心的水倾落在她瘦削的肩背上“养。这些会让生命保持强盛。”
祝遥栀心想那挺好的。
但邪神下一句话说:“也许可以给栀栀治病。”
祝遥栀:“.”
好够了。一时的口嗨换来了一辈子的耻辱。
她转移了话题:“你要在这里看着我?我修炼的时候不能分心陪你你也许会无聊。”
“不会、无聊。”邪神摇了摇头碎发飘起来轻柔地擦过她的脸颊“栀栀的呼吸心跳脉搏很好看。”
生命的绽放清晰可见。
“那随你吧。”祝遥栀闭上双眼在水中打坐修炼。
上次曲涟指点过她如何正确地吐纳灵气运行周天加上溶于水中的蕴灵丹提供了大量天地灵气这一次她的修炼前所未有地高效。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邪神提供给她的养分。
慢慢地祝遥栀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她只觉得丹田气府一片充盈灵力流过周身经脉暖洋洋的。
不知过了多久
她运转灵力冲开了那层壁障顿觉灵台一片清明丹田中有物凝成沉淀圆融。
祝遥栀不知道她已经突破筑基期顺利结丹。
渡劫雷云笼罩在弄香楼上方气势沉浑。
第一道雷劫迅疾劈下邪神的视线从少女身上移开轻飘飘地瞥过去一眼。
那道赫赫雷霆瞬间化成了水雾无声消散在夜色中。
邪神往窗外的夜空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龇牙。
渡劫雷云立刻散去
银发少年这才侧过脸枕在手臂上继续看着水中打坐修炼的少女逸散的灵力凝成霜雪飘落祂伸手去接放进嘴里嚼嚼嚼。
祝遥栀缓缓睁开双眼已经是天光大亮窗外雾蒙蒙的天空挂着一片绚丽的云霞。
“现在不早了哪来的朝霞?”祝遥栀嘟囔了一声从浴桶中站起来伸了伸懒腰。
她觉得身体轻盈了很多遍体舒畅。
邪神不见了但桌上放着莲子粥还是两碗正在往外冒着甜香。
好吧看在给她煮了莲子粥的份上就原谅小怪物的不告而别了。
祝遥栀把隔间收拾了一下就走到桌边坐下莲子粥的温度刚刚好不凉不烫。
不久曲涟过来敲她的房门祝遥栀听脚步声只有她一人就用灵力滑开了门锁“曲姐姐请进。”
“祝姑娘早”曲涟走进来“恭喜成功结丹。”
祝遥栀愣了一下“你是说我?”
“是啊不然还有谁?”曲涟说。
祝遥栀怔了一小会唇角轻轻弯起。
当了太久的菜鸡终于提升修为了居然没有什么实感。不过总归是一件好事。
“祝姑娘”曲涟像是要跟她说什么事情。
“曲姐姐叫我遥栀就好。”祝遥栀说。
“好遥栀”曲涟继续往下说“整个榴花汀都被天灾笼罩仙盟的洛音长老亲自过来把琉璃塔安置在菱镇。洛音长老是仙盟十二长老之首还好有她镇场菱镇才能免受天灾侵袭。”
“那我们是不是该回琉璃塔了?”祝遥栀问。
“对其他人已经回去了司空玉本来想留下来等你不过朝璃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先走一步了。”曲涟面露不屑之色。
一早上听到这两个衰人的名字实在晦气祝遥栀就转移了话题:“那你们大师兄呢?”
“不知道从昨晚就没了消息。”曲涟说“不过洛音长老嘱咐我们榴花汀现在凶险万分不要轻易离开菱镇。”
祝遥栀点点头把两碗莲子粥喝完后就说:“我们走吧先回琉璃塔。”
一和
曲涟走出弄香楼街上气氛有些凝重。
长街尽头不再是连绵群山只有浓厚的水雾应该又是李眉砂的手笔。
临街的一家面馆里一个面容憔悴的青年一连吃了好几碗面一边嗦面一边絮絮叨叨:
“乡亲们我今天一早不是上山挖松茸吗你们可知道我看到了些啥?”
“蓝的!所有山都是蓝色的地上没有一滴水天上倒是有东西在游来游去有点像鱼但又长着翅膀藤蔓一样的东西倒挂下来上面还长了眼睛!”
“我看了几眼我的眼睛就痛得不行痛得我在地上滚来滚去伸手想把眼珠子给扣下来算了——还好路过的仙长救了我仙长手起刀落就掀开了满地的怪东西把我送了回来。”
坐他对面的人就说:“你还算命大镇里有好几个人也是天没亮就上山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哩!说不定已经被那些怪物给吃了。”
“嘘——别说了李婶在附近她儿子也没回来已经急得快要疯了。”
祝遥栀不由得皱了皱眉。天灾肆虐对这些普通人来说简直是无妄之灾。
曲涟也是面露担忧“仙盟只能暂时把菱镇封起来但断绝交通长此以往百姓必将无以为生我们还能辟谷但他们没东西吃可不行。”
“而且我总觉得菱镇也撑不了多久。”
一个眼眶通红的妇人忽然扑上来一把抓住了祝遥栀的衣袖“仙长!求求仙长救救我儿子我儿子今年才十九啊他可老实了平日里也没有做什么坏事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呢?”
祝遥栀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可怜的母亲。
曲涟比她有经验上前安抚妇人的情绪。
等回到琉璃塔祝遥栀忍不住说:“你们大师兄能不能把外面的孽物全都杀了?”
“杀不完的这些孽物长得很快而且还会不断适应我们的灵力越杀越强。”曲涟摇了摇头“榴花汀已经没救了菱镇也迟早沦为怪物的巢穴我们只能带幸存者撤离。”
“那为什么不现在就走?”祝遥栀问
“谁都想出去可是整个榴花汀都被孽物包围了现在只有洛音长老和大师兄能出去他们在想
办法带上我们还有菱镇这些人。”
已经不能硬碰硬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谈话间祝遥栀已经走到了琉璃塔一层那间熟悉的小阁不过她还在回廊下就听到了司空玉和朝璃的声音:
“璃璃你为什么要到处说这件事?”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她祝遥栀敢做我为什么不敢说?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堂堂霎雪剑传人去青楼找小倌!这下好了人人皆知祝遥栀荒淫无度。”
“师姐只不过是与我赌气.”
“玉哥哥你为什么要护着她?霎雪剑传男不传女她不过就是占了一个名头!祝遥栀还能给你什么?师尊那么疼我只有我才能帮你只有我才能站在你身边只有我!”
祝遥栀:“.”
这两颠公颠婆又开始了是吧。
要不是系统不允许不然她真的很想买两斤哑药把这两货给毒哑巴了整天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番争吵自然吸引了不少围观的修士有些人已经开始指着祝遥栀说她浮浪荒淫了。
她走上回廊弯着眉眼对正在和司空玉拉拉扯扯的朝璃说:“小师妹来跟我说说我是如何‘荒淫无度’?”
朝璃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闪身躲在司空玉身后。
“祝遥栀你别想抵赖!”朝璃看见祝遥栀那副笑吟吟的样子就有些腿软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我昨晚都看见你在房间里藏人了!定是那种烟花之地的下流货色!”
廊下的曲涟听不下去了说:“井底之蛙抬头往天上看看吧
这姐虽然有点面瘫但一向很敢说。
“什、什么?”朝璃不可置信地抬头往天上看。
水雾迷蒙中那片云霞漂亮得像是女神的裙摆。
司空玉有些愕然地看着祝遥栀“师姐结丹了?”
祝遥栀:“关你鸟事。”
而朝璃看见司空玉的目光全落在祝遥栀身上语气怨毒了起来:“祝遥栀你真是好手段我——”
祝遥栀放出灵力威压压得他们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顺便禁言。
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
的修士还在于是这两人就当众给祝遥栀行了一个大礼。
祝遥栀满眼无辜地说:“真是抱歉刚突破金丹期还不太能控制灵力。”
曲涟在一旁说:“哎金丹期修为就是方便啊直接把蚊子拍在地上就不吵吵了。”
“.”司空玉眼中闪过一抹暗色。
朝璃更是恨得直咬牙要不是被禁言了估计骂得很脏。
曲涟看得解气又问祝遥栀:“遥栀要不要去我那里小坐片刻结丹云霞在上面看得更清楚呢。”
祝遥栀欣然同意:“好啊。”
于是曲涟带着她上了琉璃塔第六层这一层的房间精致华贵回廊都是上好的碎金白玉庭院里的花木都萦绕着细碎的灵气。
不敢想象最高的第七层是什么样的。
祝遥栀下意识抬头往上看有些惊讶道:“之前不是说第七层整层不翼而飞吗?这不是好好的?”
现在的第七层奇特而瑰丽一个巨大的木匣子被打开匣中一片云蒸霞蔚瑶台玉池金宫玉殿像是被装在匣子里的天上白玉京。
曲涟说:“原本的第七层确实没了这是洛音长老的洞府洛音长老被称为匣中神女擅长冶造机巧人也温温柔柔的没什么架子
“这样啊。”祝遥栀点点头。
曲涟带着她去到一个雅间直接抬脚踹开了房门“师弟去给我们沏茶再端几盘点心上来。”
雅间里的应泊川弱弱提醒:“.师姐这是我的房间。”
直接反客为主。
曲涟:“那又怎样?我还来不得了?”
“当然不是”应泊川捏了捏手里的扇子“只是万一我在更衣沐浴那就有失体统了。”
曲涟:“你又不是什么姑娘家家有什么好看的别叽叽歪歪了沏茶去。”
应泊川“哦”了一声乖乖开始沏茶了。
曲涟不客气地在金丝软榻上坐下又对祝遥栀说:“遥栀坐这里。”
祝遥栀走过去落座应泊川已经端了几碟糕点上来坦然地对她说:“抱歉祝姑娘之前误以为你和魔教有染多有得罪。”
曲涟也跟着道歉:“不好意思是我们想多了。”
“没关系世道艰难谨慎一些总归是好事。”祝遥栀并不介意这两人至少比司空玉和朝璃顺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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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以茶代酒给祝姑娘赔不是我们就当做不打不相识了。”应泊川给她们添茶。
曲涟说:“可能你还看不太出来但师弟是个医修他做的灵茶糕点都是好东西你待会多带点回去。”
应泊川点点头:“不够了再来找我拿。”
祝遥栀点头道谢。
曲涟伸手推开了两扇雕花格窗看了窗外仍未散去的云霞一眼又转过头对祝遥栀说:“遥栀你的结丹云霞比寻常人要留得久一些现在快到午时了仍未散去。一般来说修士结丹失败越多次突破金丹期的云霞就会越发久留大家都说这是天道酬勤。”
祝遥栀喝茶的动作一顿。所以她以前结过丹但是都失败了?
曲涟又说:“但我观你之资质单灵根还是冰天灵根堪称万里挑一
祝遥栀眨了眨眼“曲姐姐是说这其中有古怪?”
“我看不出其中缘由所以才带你来找师弟看看。”曲涟踢了应泊川一脚“到你干活了医修。”
应泊川倒也不恼还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活像那种老中医。
他取出细细的天蚕丝给祝遥栀悬丝诊脉。
他诊了一会脸色越发凝重。
曲涟又踢了他一脚“你干嘛?倒是吱个声啊。”
“祝姑娘你的灵脉还残留着千丝草的痕迹甚至还有一点点化丹散”应泊川深深皱眉“有人故意不让你结丹无论是千丝草还是化丹散都会让你在渡劫过程中金丹碎裂修为也会连退好几个小境界。你之前至少结丹失败了三次。”
曲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究竟是何人竟如此狠毒。”
祝遥栀缓缓眯起了双眼。
狗系统给她看的记忆并不完全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
会是谁一直在阻止她结丹?司空玉?朝璃?还是她的师尊?
应泊川感叹了一声:“还好祝姑娘已经顺利结丹千丝草和化丹散也会慢慢化解不过这种阴损东西滞留在经脉里也不好我拿几瓶药给你你没事就当糖豆嚼着玩让这些毒药消散得快一些
。”
祝遥栀点点头“多谢了。”
应泊川尽显慈祥老中医的本分开始絮絮叨叨:“哎呀祝姑娘这种状况能成功结丹真是险之又险。”
事实上祝遥栀本人没有什么感觉一睁开眼就是金丹期了。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你的合欢蛊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应泊川有些嗫嚅。
祝遥栀说:“但说无妨。”
应泊川就说:“祝姑娘应该是来榴花汀那天下的合欢蛊合欢蛊最慢半个月内必须解蛊否则会危及性命祝姑娘还是尽快解蛊为好。”
祝遥栀:“.好我知道了。”
“遥栀以后有是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跟我说。”曲涟看着祝遥栀的眼神越发柔软像是在看那种身世凄凉还被渣男气到做傻事的可怜姑娘狠狠怜爱了。
“多谢曲姐姐。”
于是当祝遥栀回到自己那间小阁她的锦囊里多了几盒糕点灵茶还有不计其数的丹药。
琉璃塔第七层。
傀儡雀衔着飞花停在檀木小几上一只肤如凝玉的手接过几瓣新鲜的桃花泡进了茶水里。
姿仪柔美的女人拈起一枚白子轻敲棋盘轻叹一声:“首席棋艺越发精进叫我不知如何落子。”
李眉砂淡声说:“长老可以认输。”
“你这性子倒是随你母亲多一些。”洛音长老笑了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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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过来一杯刚沏好的桃花茶但李眉砂并无饮茶之意少年单刀直入地问:“洛音长老来此是我母亲的意思?”
“是呢盟主让我把天灾遏制在榴花汀中。”洛音长老轻叹一声“你母亲做事向来果决。”
李眉砂说:“依照母亲的意思榴花汀的所有孽物必除。”
洛音长老说:“其实只要把所有人撤离就好再把榴花汀封印起来。那些非人之物只要不主动攻击它们它们也不会以牙还牙。”
“天真。”李眉砂眉目冷肃“那些孽物就像墨融于水一样迅捷扩散所过之处一片死寂榴花汀十七个乡镇一夜之间只剩下菱镇。”
“蜘蛛结网之时蝴蝶为何不避开?”洛音长老轻按眉心“榴花汀的邪神全盛时期差点让整个仙盟
覆灭,我们拼尽全力,也只是让祂退回了生长期,才能成功将其封印在榴花汀。现在祂已经再次接近成年期,多余的养分才会让孽物快速滋生,你觉得,谁能杀得掉祂?
李眉砂的眼神却冷厉了起来,“为何偏偏选在榴花汀?丰盛余孽聚集之地,这不像封印,反倒像是一种喂养。
“首席的意思是,仙盟中有叛徒?洛音长老皱眉。
“我不确定,但近年来十方魔教在各个宗门渗透得很快。
洛音长老微叹,忽然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数月前,首席斩杀腥风血雨楼的圣子,其实盟主和我都以为,首席也许回不来——那可是丙十,异化十阶的孽物,差一点就能召出斗争血脉的邪神了。
“其实,最后我看见那个孽物以身结蛹,他们的神明破茧而出李眉砂罕见地迟疑了片刻,“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隔天醒来,魔教圣子已经当场死绝,可我完全没有杀他的记忆。
“首席无需多想,就算那孽物召出了邪神,最后也都被你杀了。洛音长老眼神微深,“你提着魔教圣子的头颅回来时,全身灵脉将近枯竭,除了你,还能是谁杀的?
“也许,
“一入夜之后就不知所踪的夜游之症,十几年来日日如是。洛音长老的语气似是感慨,忽而握紧了手中的茶杯,问道,“首席能想起入夜后发生的事情了?
“也许。李眉砂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最近我频频梦见一个人。
洛音长老惊讶地问:“首席竟然会做梦?
“最近才会。
“哦?什么样的梦?梦见谁了?
“.李眉砂沉默,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长长的眼睫低垂着,投下一小片阴影,眸色越发暗沉,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洛音长老不再追问,只是说:“会做梦是好事,只有孽物才不会陷入梦境。
李眉砂很快转移了话题:“刚才,我去了一趟禁地,并没有见到邪神。
少年面露不解,“不过,我见到了原本琉璃塔的第七层。
洛音长老愣怔了一下,“第七层怎么会在禁地?真是奇也怪哉。不过谁能知道这位邪神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