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清寒,哪怕没有下雪,冷风也像刀子一样剐进骨髓里。
不过再冷也不怕了,小女孩被高大的少年稳稳抱在怀里,温热的触手包裹着她,她双手抓着魔尊华贵的衣襟,呼吸凝成细密的白雾。
因为怕硌到她,魔尊冕服上那些硬质的金玉缀饰全都摘了下来。
“栀栀还冷吗?”触手贴了贴她的脸颊。
女孩摇头,抓住衣襟的手往上扒拉,然后趴在少年肩上,将小小的手心贴在祂脸颊上。
“我不冷,你别冻着。”魔尊将她双手拢入掌心,抱着她回了那间小木屋,已经被触手整个翻修装饰了一番,不再简陋,反而温馨了很多。
祂把人放在床褥上,刚想盖被子,却发现手指被轻轻勾住。
小孩子的手很小,细短的指节缠在他手指上,像一串花瓣。
“怎么了?”
她不说话,只是抓住了祂的衣襟,埋进祂怀里,像只软绵绵的小动物。
魔尊把女孩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很轻,“睡吧。”
触手温柔舒展,缠绕交织成温床。
她闭眼时群星都在低吟浅唱,回忆里的时间流逝无需计量。
少年垂眸细细打量她的睡颜,轻轻说了一句:“小时候这么乖,怎么长大后就学坏了?”
“……”她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往祂怀里钻,软软的团子黏糊糊地贴近祂。
魔尊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女孩的生活轻松了不少,那些又苦又累的活都不用干,吃饱穿暖,每天抱着触手玩,玩了就睡睡醒继续玩。
某个风轻日暖的午后,山谷里开满了细碎的花,触手编了个花环戴在她头上。
被触手宠得无法无天的女孩已经直接揪着几只触手开始打结,把它们绑在一起,然后再慢慢解出来。
当然,魔尊的长发也没能逃过一劫,被编成辫子,发尾的花芽还被薅光。
魔尊:“栀栀小时候,好闹腾。”
少年把自己的长发从女孩手里抢救回来,然后向她伸出双手,十指收拢于掌心,然后问:“是给栀栀的礼物,你要哪一个?”
她犹豫了一下,选择了祂左手手心里的礼物,扒拉着修长如玉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少年掌心
里放着一块她最喜欢的荷花酥。
她双眼亮了亮,双手捧着荷花酥开始吃,双颊鼓起来。
“还有这个。”少年另一只手摊手,掌心里放着一朵花,轻轻别在她耳边。
“所有礼物,都给栀栀。”
——所以说,再闹腾还不是祂自己宠出来的。
回忆里春夏更迭,祂带她去看碧水桃花,莲湖泛舟,秋山踏叶,牵着她从春雨漫野走到人间霜降,无数的世间绝景,尽收于她眼眸。
祂在祂并不存在的回忆里,一直一直陪着她。
某个除夕夜,她窝在魔尊怀里守岁,片刻后就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
旁边的红泥小炉煨着甜糯米酒,甜柔酒香浸透雪夜,连霜雪都跟着甜丝丝的。
“困了就睡觉,反正前些年也都是睡过去的。”少年低头,伸手捧着她的脸颊暖了暖。
她摇了摇头,伸手环住了少年的脖颈,眼神很安静。
魔尊读懂了她的眼神,“你是想说,今年不一样?”
她点头。
“你今年及笄?”少年伸手把她发丝上的碎雪摘去,然后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可是,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吗?”
她趴在祂肩头,因为脸颊瘦削显得一双眼睛很大,映着冰雪与灯火。
“你是说,你要跟这个世界一起过生辰。”少年垂了垂眼睫,“你很喜欢这里?”
女孩点了点头,尖尖的下巴抵着少年的肩胛骨。
“要是这个世界对你并不好呢?很多人会欺负你,在我还没有遇到你的时候。”少年温热的手指轻轻摩挲女孩削薄的下颚骨,“栀栀,这一切只是镜花水月。”
祂可以改变回忆,但无法真的扭转过去。
所以即使精心照顾,祂怀里的女孩还是这么枯瘦幼弱,像一簇随时都会消散的萤火。
所以小时候的栀栀,不会跟祂说话。言语是玄妙之事,一字一句皆如咒,在这个祂并不存在的回忆里,她当然不会跟祂说话。
少年轻声说:“如果早一点遇到栀栀就好了,这里不好,我要带你离开这里。”
女孩安静地看着祂,忽然伸手抱住祂,在祂耳边缓声说:“可是在这里,有你陪我长大。”
“……”少年怔住。
非人的怪物在这一刻忽觉眼眶微热。
可是只有人才会流泪。
她终于终于跟祂说话了,一字一句,如同跨越时空的回响。
下一刻新旧更迭,新岁伊始,一簇又一簇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盛大如心跳。
怪物低头在她耳边说:“生辰快乐。”
总是忍不住更喜欢她一些。
在这段祂并不存在的时空中,在这段她并不知晓的记忆里。
明知得不到她的回应,爱意仍然一次又一次地堆叠蔓延,无望而绵长。
梦惊鹊终于恢复了五感,他看见天边破开一抹晨曦,漫山遍野的记忆即将消散。
少年魔尊在日与夜的交替中静立,怀中抱着一名安睡的少女。
梦惊鹊低垂眉眼说:“尊上,我知道了,您要找的人是谁。”
剑阁会被恶意苛待的大小姐,有且仅有一位。
他刚想开口说出那个名字,却被魔尊打断了。
少年垂眸,看着怀中安然闭目熟睡的身影逐渐化作流光散去。
“我等她,亲口告诉我。”
物华山庄。
祝遥栀结束修炼,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她走出寝间,一推开雕花木门,就看到庭院里的玉桌上摆了精致的早膳,一旁跪坐沏茶的少年仰头看着她:“见过贵客,今后由我照顾您的日常起居。”
是昨晚那个什么蝶蕖。
昨晚她没细看,今早才发现这少年长得霞姿月韵,确实比昨天那个好看了不少。
但她知道这压根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祝遥栀摆手说:“我不用人伺候,你退下。”
蝶蕖有些意外,但还是浅笑着应下了。
庭院清静了下来,祝遥栀瞥了一眼桌上的各式早点,并没有什么吃的兴趣。
里面别是下了什么不干不净的药。
这时系统说:“昨晚那个女人去了司空玉的庭院,你快去救人!”
祝遥栀“啧”了一声,一大早的,又要上班。
她又用了移形换影之术,变成一道影子按着系统指示的方向滑去了一座庭院。
祝遥栀听到了谈话声,于是她躲在一株垂丝海棠的花影里,暗中观察窗内的情况。
厢房内,一个女人正在给昨晚那名杀了人的少女上妆描眉。
祝遥栀只看得到那个女人的背影,光是背影都柔媚入骨。
女人声音妩媚如烟:“碧兰,你去试一下这个壳如何,如果没用,尽早除去,这是个不安分的客人呢。”
被唤作碧兰的少女点头:“是,槿夫人。”
女人说:“一刻钟后来找我复命。”
“是。”碧兰向她盈盈行礼,而后起身离开,盛妆的少女明艳不可方物,眼尾勾勒几瓣春花,还点了细细金砂。
祝遥栀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敲响了寝间的房门,柔柔道:“贵客可是起了?妾身来伺候您洗漱。”
里边传来司空玉的声音:“进来罢。”
碧兰推门而入,裙摆摇曳生姿。
说实话,祝遥栀挺想看这碧兰是如何把司空玉杀了,但可惜她的任务就是吊着司空玉的命。
她跟着碧兰走进寝间,里面空无一人,但隔了一道纱帘的浴室传出声响。
碧兰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去。
祝遥栀不是很想进去,她怕长针眼。
但系统不断地催促她,无奈之下她只好也跟着进了浴室。
物华山庄十分阔绰,浴室里面都有一方温泉。
隔着朦胧水雾,祝遥栀看见司空玉浸在温泉中,碧兰跪坐在岸上,将软绸布巾用温水浸湿,然后拧干给司空玉擦脸。
纤纤玉指染着丹蔻,有意无意地下移擦过青年的喉结。
司空玉抓着她的手,一把将少女拽入温泉中,引起水花四溅。
祝遥栀对系统说:“哇哦,这就是你们大男主的自制力?”
系统:“.你只需确保他的安全。”
祝遥栀移开眼,不是很想看美女配贱男的活春宫。
但她忽然闻到了血腥味,不得不看了过去,只见司空玉挣扎了起来,但碧兰热情地与他拥吻,柔软的手臂死死地缠住他。
司空玉打了碧兰一掌,然后退开了些许,他张嘴想要呼喊求救,但他满嘴都是血。
“真可惜,差一点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啦。”少女双唇含着刀片一样的晶石片,她的嘴并没有动,但从她身上传出说话声。
——因为她是孽物。
祝遥栀无声靠近,然后召出霎雪剑,一剑从碧兰的后脑捅了进去,向下碾碎脊柱。
里面不是血肉骨骼,而是拥挤的墨绿晶石,清脆的破裂声如昆山玉碎。
祝遥栀不敢轻敌,凛冽剑气贯入,粉碎了那些晶体。
少女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衣裳在水中漂散开,浑身只剩下一具人皮,薄如蝉翼,浮在水面上。
旁边的司空玉吓得脸色煞白。
祝遥栀可不想管他,人没死就行。
她蹲下,看着泉水上的那一层人皮,回想起昨晚听到蝶蕖和碧兰在说什么壳和种子。
壳应该就是眼前这种被挖空血肉骨骼的一层皮囊,那种子又是什么?
她需要更多的信息。
于是祝遥栀问系统:“你还有江天月吗?我要假扮碧兰,去向刚才那个槿夫人复命。
系统:“没有,你可以要回来。
祝遥栀“啧了一声,想到原来那方面纱沾过司空玉的脸,她就不想要。
算了,她直接捏诀施下易容法术,转身去找槿夫人。
进入厢房的时候,她将手背在后面,如果槿夫人看穿了她的伪装,她就立刻召出霎雪剑。
坐在金丝榻上的女人看了过来,语气略有赞赏:“不错,动作快了不少。
祝遥栀学着那个碧兰的语气说:“一个不中用的男人罢了。
槿夫人说:“你再去做一件事,我今晚就把你引荐给长老。
长老?什么长老?物华山庄的掌权者不应该是庄主吗?
祝遥栀垂眸,面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之色,“夫人请吩咐。
槿夫人说:“碧兰,你记得庄主昨晚说过的那个修为高绝的灵修吗?
这题祝遥栀会,她昨晚刚好听到了。
于是她说:“妾身记得,但昨晚我们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槿夫人说:“无妨,总之他现在住进了最南边那座庭院。
她扔给祝遥栀一个青玉瓷瓶,而后命令道:“你去勾引他,最好能引诱他喝下萤花蛊,让他一见到你就只想着怎么把你弄上床。
这什么勾石任务。
但为了打探情报,祝遥栀忍了。
她接住那瓶萤花蛊,点头应
下:“妾身明白。”
槿夫人从榻上起身婀娜多姿地向她走来伸手抚上她的脸“碧兰你这张脸算是最勾人的了不要辜负庄主对你的期望知道吗?”
祝遥栀:“是妾身定不辱命。”
槿夫人向她招了招手“去吧。”
祝遥栀刚走到门口
祝遥栀心中警戒掩在衣袖里的手随时准备召出霎雪剑一边若无其事地转身问:“夫人还有何吩咐?”
槿夫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眼说:“去沐浴焚香把这身换了那样高修为的男人庸脂俗粉见多了你可得仔细些。”
“是。”
祝遥栀忍不住腹诽事可真多。
她一出厢房就有两名少女将她引去一间幽静雅阁要为她梳洗打扮。
“我自己来。”祝遥栀摆手让她们退下跨进了宽大的浴桶里里面飘满了花瓣。
为了不露馅她意思意思地洗了一下然后穿上那些提前准备好的衣裳。
一开始她不觉得有什么就是一件得体的长裙细看之下才发现哪都不对劲。
雪衣云袖外罩的莲纹大袖衫也是淡雅的颜色但锁骨的双鲤玉扣看上去剔透脆弱随便一扯就要碎裂。腰带垂下轻纱而下面的兰花刺绣是镂空的长裙设计精妙行走之间绸缎层叠错动银蝶在白梅红蕊间穿动飞出细细银砂。
“.”她都无力吐槽了。
穿好衣裙后那两个少女又给她薰香上妆发髻也挽得一丝不苟。
祝遥栀倒有些好奇这个修为高绝的灵修是谁了物华山庄为了引他堕入情网堪称是无所不用其极。
当然她只打算去提个醒让高修为的灵修欠她一个人情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对方帮忙的就好说一些。
拾掇整齐后祝遥栀才被带去了最南边的那座庭院比他们住的院子要奢华高雅多了。
那两个带路的少女无声退下。
祝遥栀穿过庭前的琼花玉叶行至长廊上抬手敲响了房门回想起刚才碧兰对司空玉说的话说了一句差不多的:“贵客晨安妾身来伺候您洗漱。”
里面静默了一瞬而后清冷的少年声传来:“进。”
祝遥栀心头一跳。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祝遥栀立刻辨认出来,这是李眉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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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
该死的,勾引到死对头身上来了。
她想起刚才槿夫人耳提面命的那些虎狼之词,什么“让他一见到你就只想着怎么把你弄上床”云云。
她看不到自己的脸,但她觉得她的表情看上去一定像吃了好几只苍蝇。
没想到李眉砂的定力也不行啊,和司空玉一样,长得好看点的女人就来者不拒了。
祝遥栀的第一反应是转身就走,但她转念一想,只要一天不弄清楚这个长生宴在搞什么鬼,她就一天不能下班。
真糟心,想炸了全世界。
所以她垮起一张脸推门而入,门上的禁制幽光一闪,却并未阻拦她。
寝间没有人,甚至没有一丝一毫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李眉砂应该是在隔间的浴室。
祝遥栀直接召出霎雪剑,提着剑走进浴室。
一踏进浴室,周围光影流转了一瞬,并不是祝遥栀预料的水雾蒸腾的温泉,而是冰天雪地,李眉砂坐在冰川流泉中,一身都是半融不融的冰雪。
祝遥栀后知后觉,这应该是李眉砂那些玉简中的某一座洞府。
她提着霎雪剑,用剑指着李眉砂,“你在修炼?你想卷死谁啊你。”
浮冰碎雪中的玄衣少年掀起眼睫看她,冷静道:“没有,我在沐浴。”
祝遥栀挑唇而笑,“你骗谁呢,你要是在沐浴你会让我进来?”
李眉砂顿了一下,“是你敲门说要进来。”
祝遥栀“哦”了一声:“你沐浴的时候会随便让女修进来?”
“不曾。”李眉砂说,“我知道是你。”
虽然祝遥栀知道,李眉砂的修为比她高,所以会看穿她的易容法术不足为奇。
但是,死对头这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沐浴的时候怎么可能让她进来,她不信。
祝遥栀:“你一定是在修炼,谁沐浴的时候衣服还穿得整整齐齐的?”
李眉砂:“.所以,你是要我解衣?”
祝遥栀:???
这什么发癫一样的理解能力。
她一脸莫名其妙地说:“我才没有,你少血口喷人
。”
隔着漫天飞雪她发现宿敌看着她的眼神不太对头又是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
祝遥栀被他看得忍不住握紧了手中长剑“怎么这样看着我?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似的。”
之前这宿敌看她的眼神明明像是在看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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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覆雪的眼睫微垂语气幽幽:“你确实对我”
祝遥栀:“我怎么你了?”
真是的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了。
“.”李眉砂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像是在揣摩她的心思。
而后少年轻声问:“你是不想承认?”
祝遥栀疑惑“我有什么是需要承认的?”
这说的都是些什么没头没尾的鬼话?
少年眼中神情微冷“所以你与我见面不相识若不是那天我揭下了你的幕篱我也不会知道原来你离我这么近。”
虽然他这话说得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并不妨碍祝遥栀一听到幕篱那件事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她冷笑一声:“你还敢提?我都没主动找你算账。”
她说不出“你差点把我杀了”这种话这样显得她很无能她可不想在死对头面前承认她的无能。
“六刀我误伤了你六刀。”少年伸手抽出腰间那把长刀那把斩杀过无数生灵肃杀之气倏然荡开。
祝遥栀立刻提剑格挡在身前防止李眉砂忽然提刀向她砍过来。
但这种剑拔弩张的气势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李眉砂将手中的昙释刀向她推了过来。
少年平静地说:“你可以还我六刀。”
长刀悬浮在她身前森寒杀意收敛任由她执掌、驱使。
祝遥栀只觉得窝火。
她一掌劈在昙释刀上长刀钉入冰川“你是在可怜我?你能伤我是你的本事总有一天我会用霎雪剑回敬你。”
李眉砂默了一瞬“我并非轻视你。”
祝遥栀摆了摆手“我可不想听这些。”
她笑了一下“言语是多余的我们只适合杀到你死我活李眉砂。”
少年定定地看着她“这就是你对我们关系的定义?只是想让我输给你。”
祝遥栀反问:“不然呢?”
宿敌就是宿敌,不杀来杀去还能干什么?
“.”李眉砂面上神色骤然冷了下来,眼睫低垂,叫人看不清楚他眼中情绪。
半晌,他凛声说了一句:“出去。”
“你以为我想和你待在一起?”祝遥栀回呛他一句,转身就离开了。
她收起了霎雪剑,不为什么,李眉砂再讨厌也不是司空玉那种没品格的人,不会搞背后偷袭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祝遥栀踏出李眉砂的洞府,在寝间的紫檀木桌旁落座,自己给自己煮了一壶茶。
一码归一码,她还得打探消息,所以还得应付一下槿夫人交给她的破任务。
祝遥栀一边闲坐煮茶一边晃着小腿,忽然回想起来刚才被她忽略了的一件事情——
修士的本命刀剑只认主人的灵息,换做别人,都无法让刀剑出鞘。
但刚才李眉砂的昙释刀,竟然乖乖让她触碰,还被她劈了一掌。
这有些古怪。
要知道,除了灵修本人能够驱使本命剑,就只有双修过的道侣能用,因为交换过灵息。
那她为什么能用李眉砂的刀?
双修是绝对不可能的,她还不至于健忘到连自己睡过什么人都不记得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之前干架的时候李眉砂砍过她,留在她身上的灵息到现在还没散去?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祝遥栀等了片刻,李眉砂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少年一身齐整,玄色衣袍上沾惹的残霜碎雪都被清理干净,长刀也插回鞘中,周身凛冽得让人不敢直视。
见到坐在桌边的祝遥栀,少年眸光微动。
李眉砂走过去与她对坐,缓声问:“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祝遥栀瞥了他一眼,有些奇怪道:“是长生宴的事情,不然我没事怎么会来找你?”
“……”少年不语,眼眸又黯淡了下去。
这时,祝遥栀的养生茶也煮好了,水汽蒸腾,茶香散了出来。
她本来只想给自己倒一杯来喝,但回想起上次李眉砂也给她倒了茶,就勉为其难地给宿敌也倒了一杯。
哪怕互相看不顺眼,但他们都是体面人,不要里子也要面子。
李眉砂倒也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