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曾柔娓娓道来,蔚安安这才知道王屋派也是前明遗留下来的反清力量之一,而司徒伯雷原本是吴三桂的部下。
又因为对吴三桂放清军入关大为不满,于是带走了军队中跟他一样想法的人来到了王屋山,创立了王屋派。
此番作为自然是让吴三桂下不来台面,何况又带走了一批主力,自然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于是派出几批人进山围剿王屋派,可是雨季较多山里地形崎岖,路面湿泞不堪,极难搜捕,加上司徒伯雷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又熟悉山里地形,多次出击非但没有讨到便宜,反而让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十分狼狈。
但司徒伯雷为人忠义,对吴三桂还存有知遇之恩,所以严令手下不可伤人,手下人不敢违拗,只好打晕敌人,抛出深山。
这下吴三桂更是火冒三丈,认定司徒伯雷是在羞辱自己,于是派出更多的人进山围剿,这样的情况让王屋派进退无门,打起了游击战。
游击战虽然具有灵活性,流动性,主动性,但王屋派人数上比较吃亏,弟子们对于长期的换地方很不适应,死的死伤的伤。
王屋派本就人数不多,这么一来门丁更是稀少,在这样下去的话,这不大不小的门派就会消失在江湖之中,留不下一丝名声。
司徒伯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些人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难道要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就让他们全都命丧与吴三桂之手吗。
思来想去后,司徒伯雷最终决定彻底与吴三桂决裂,况且这些年来他自认无愧于吴三桂了,就在他要破釜沉舟与吴三桂决一死战的时候,吴三桂竟然亲自带人进山,找到司徒伯雷,说要谈个条件,若是能做到的话,从此以后不会再找王屋派的麻烦,以前的种种也就一笔勾销。
蔚安安插话问道“哦?是不是就是让你们刺杀行痴大师?”
曾柔顿了一会说道“是,也不是。”
蔚安安问道“哦?怎么说?”
曾柔答道“吴三桂说能活捉最好,万不得已之时才要取他性命。”
蔚安安有些纳闷,这倒是奇怪了,吴三桂想要活捉行痴,必然是知晓他的身份,但是从何得知的呢,想了想问道“曾姑娘,你刚刚说吴三桂说的,你师父和他会面的时候,你也在现场吗?”
曾柔答道“是,我和师兄在场。”
蔚安安问道“那吴三桂那边呢?”
曾柔回忆了下说道“也是两个随从。”而后皱了皱秀眉,说道“只不过...”
蔚安安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曾柔说道“其中一人比较奇怪,他身材比较矮小,身披斗篷,遮住了面容,好像不想让人看一样,似乎是给吴三桂出主意的。”
蔚安安手指敲击着桌面,看来这人是关键,又问道“那另一个呢?”
曾柔答道“另一个是个彪形大汉,看着有些凶恶,手持钢刀,我听吴三桂叫他巴郎星。”
这名字倒是陌生,蔚安安听了曾柔的讲述,这才明白王屋派为何会出现在清凉寺,一切都是那个身披斗篷的神秘人出的主意。
蔚安安心中怀疑会不会是神龙教派去的,想来想去也只有神龙教可疑了,蔚安安越想越头疼,神龙教可不是好对付的主,最好能避则避,要是避无可避的话,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曾柔见她许久不说话,心里有些害怕,不知她会怎么对自己,只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微微抬头就看到蔚安安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心里咯噔一下,问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蔚安安看她这样,心中一乐,原本不好的心情好了许多,想那些烦心事还不如逗逗她有意思呢,于是忽然靠近问道“曾姑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看她的俊脸靠近,曾柔有些不自然说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没有隐瞒,你还想问什么?”
蔚安安嘿嘿一笑,撩起她的一缕秀发把玩,问道“你师父带着你和司徒鹤与吴三桂会面,是不是把你当成儿媳妇了?”
听她调笑自己,曾柔有些恼怒,“啪”的一下,不轻不重的拍了下她不安分的手,捋了下发丝,说道“不要胡说八道。”
蔚安安愣了下,更加贴近曾柔,手摸着嘴唇,装作下流的样子,笑道“我说的不对吗,你这么美貌,司徒伯雷肯定有意让你当他儿媳妇。”
“师父对我恩重如山,不许你这般妄加揣测。”说着曾柔身子朝后撤了撤。
蔚安安继续贴近说道“我可没有妄加揣测,本来就是吗,肯定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我的话我就这样。”
“你...下流!师父自幼对我疼爱有加,不许你侮辱他....自父亲过世后,师父待我如同亲生女儿一般...”
说起了伤心事,曾柔有些梗咽,让蔚安安有些不知所措,这个玩笑怕是开大了,赶忙挪开身子,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看她离远,曾柔松了口气,刚想直起身子,忽然腰间酸软朝后倒去,本能的抓住了蔚安安的衣角,两人连同椅子,齐齐倒地,摔得四仰朝天。
“啊!”“砰!”蔚安安揉揉发痛的屁股,一旁的曾柔也是揉着胳膊,皱着眉头,椅子在身边打转。
蔚安安说道“遇到你我摔了两跤了,真是倒霉啊。”
曾柔也不乐意了,说道“这次明明是你的错,还怪到我头上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双儿端着茶水进来,看到二人的样子,赶忙将茶水放在桌上,问道“相公,这是怎么回事?”
蔚安安摆手说道“没事,我和曾姑娘不小心摔了一跤,你扶她起来吧。”
双儿赶忙将曾柔扶起,曾柔轻声说的“多谢。”
双儿腼腆一笑,又去扶蔚安安,谁知她起身时没有注意,后背撞上了桌子,顶翻了茶水,浇了自己一身,还好茶水是温热不烫,没烫伤身体。
蔚安安湿哒哒的感觉十分难受,有些哭笑不得,果然害人终害己啊,早知道这么倒霉,她才不发贱去逗曾柔呢。
曾柔看她这样,微微一乐,心道活该,谁让这人老取笑自己。
双儿上前说道“相公,怎么那么不小心,衣服都湿了,相公你把外衫脱了吧,我给你洗了,晾干它。”
蔚安安说道“不用了双儿,我自己洗就行了。”
双儿说道“没事相公,服侍你是我应该做的,况且身上湿哒哒的,也不好受,明天还要赶路,趁着今晚晾干最好。”
曾柔觉得两人关系十分奇怪,说主仆不像是主仆,说家人不像是家人,让人看不出来。
蔚安安实在不喜欢身上湿乎乎的感觉,解着衣服的纽扣,曾柔脸色变了,说道“喂,你干嘛啊?”
蔚安安说道“你没看我衣服湿了,当然要脱下来了。”
曾柔说道“不能脱,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也不注意点。”
蔚安安无奈说道“大姐,只是外衫而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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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又不是没有衣服。”
曾柔说道“那也不行!”
真是够麻烦的,蔚安安翻了个大白眼,说道“我想知道的事,多谢曾姑娘告知,天亮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曾柔惊讶问道“你是说我可以离开了?”
蔚安安点头说道“对啊,怎么来?”
曾柔又问道“你就这么轻易放我走了?”
蔚安安笑道“扣着你对我又没好处,为啥不放你走。”
“这....”曾柔似乎还有些不相信。
蔚安安调笑道“怎么曾姑娘是不是舍不得在下啊?”
“呸,下流。我累了,要休息了。”曾柔微斥道。
蔚安安听她撵人的话,也有些乏了的说道“那曾姑娘好好休息吧。”
离开了房间,屋中就剩下双儿和曾柔,双儿开口说道“其实曾姑娘你误会了,相公她是个好人,刚刚只是跟你开玩笑。”
曾柔恼怒说道“有这样跟人开玩笑的吗?”
双儿连忙解释道“相公她只是...”看曾柔看着她,却不知该如何说起,只能说道“总之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告辞。”
屋中就剩下曾柔一个,坐在床边,叹了口气,这次任务没有完成,也不知道师父他该如何是好,又想起蔚安安,她也够倒霉的,遇到自己已经摔了两跤了,不禁扑哧一笑,美丽无比。
曾柔起身扶起椅子,正准备熄灭蜡烛上床休息,忽然地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捡起来仔细一看,掩口轻呼,身子发抖,眼中无比激动。
攥紧了手中的物件,打开房门跑了出去,来到了蔚安安房间外,见蜡烛还亮着,一下子推门而入。
“哐当”一声大响,吓了蔚安安一跳,回头一看曾柔走了进来,蔚安安说道“喂,你干嘛啊,大晚上这样会吓死人啊。”
曾柔没有说话,目光死死盯着她,胸脯上下起伏,蔚安安有些害怕,说道“喂喂喂,你要干嘛,我现在只穿着内衫,你自己说的男女授受不亲啊,快先出去,有啥事明早再说。”
“这个...是你的吗?”曾柔将手伸出,摊开手心,声音颤抖的问道。
蔚安安才看清楚了,这不是自己一直戴着的玉佩吗,怎么在她手里,想来是刚刚摔倒的时候掉了,答道“噢,我还没发现这个掉了呢,谢谢啊。”
刚要伸手去拿,曾柔手往后缩了缩,说道“你还没回答我,这个是你的吗?”
蔚安安说道“是啊,我从小一直戴着,从未离身。”
曾柔又朝前走了一步,激动问道“那你这玉佩从何得来?”
蔚安安再退了一步,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曾柔再次往前一步,脸颊微红,似是娇羞,撒娇的说道“你先回答我,不行吗?”
蔚安安被她这态度弄得一头雾水,再往后退,可身后就是床,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说道“这玉佩其实本不是我的,小的时候是个小女孩落下的,我一直想还给她,可是找不着她,只能自己戴了。”
曾柔深叹一声,攥紧了玉佩,心情激动的无以复加,这么多年来,始终没忘记那个带自己吃糖葫芦的小哥哥,如今终于让自己再次遇到了,自然是十分欢喜。
只是没想到自己一直惦记的小哥哥竟然是他,长大后变得俊朗了,曾柔握着玉佩,仔细的打量着蔚安安,小时候记忆中的模样,逐渐和现在的她融合成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