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阜园,已是深更半夜,天地会群雄纷纷上前,你一言我一句的说道“香主....”
蔚安安见他们神色有异,心中一惊,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玄真道人低声道“香主,杨大哥醒了。”
蔚安安大喜道“醒了?性命可是无虞?”
钱老本说道“还是比较虚弱,小公主派人传信来,说他要见你。”
蔚安安沉吟说道“嗯,我这就去。你们密切注意平西王府的动向,吴三桂丢了罕帖摩,肯定心急如焚,但应该不会直白搜查,会派人暗暗打探,你们大家要小心为上。”
“是。”天地会群雄齐声答应,心中越发佩服这个年轻的香主。
蔚安安快步来到建宁卧房,她早已将宫女太监们屏退,上前说道“他在等你,快一些。小心让人起疑。”
“嗯,太医怎么说?”蔚安安沉声问道。
建宁娇艳的脸庞上布满愁云,说道“性命无虞,但受创甚深,此后....怕是废人一个。”
“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了。”蔚安安叹了口气,铁铮铮的汉子,落得这样的下场,实属不该。
建宁掩口打了个哈欠,蔚安安见她神色疲倦,抚上她的脸庞,心疼说道“辛苦了,快去休息罢。”
“那你快一些,没你在身边,我睡不安稳。”建宁轻吻了下她的脸庞,转身走向侧房。
蔚安安微笑了下,抬脚走进卧房,屋内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让她皱起了眉头,来到床边,只见杨溢之趴在床上,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透着殷虹的颜色,虚弱的喘气,坐下轻声道“杨大哥...”
杨溢之想要支撑的坐起,却只能无力的趴在床上,发出吱吱唔唔的声音,蔚安安心中不忍,说道“杨大哥,你别着急,先养伤为主...”
杨溢之胳膊着急的挥舞,似要有急事告知,蔚安安从桌上拿起纸笔,放在床上,说道“杨大哥,你想说什么事,写下来。”
“唔...”杨溢之在纸上写下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吴三桂造反卖国。手指着急的在纸上指着。
蔚安安拍拍他说道“我都知道了,杨大哥。”随即将罕帖摩的事情,告知了他。
杨溢之听罢,这才舒了口气。
蔚安安沉声道“杨大哥,吴三桂把你害成这个样子。而且他又要当卖国贼,你还要效忠他吗?”
杨溢之许久没有答话,眼中一片黯然。
蔚安安说道“杨大哥,我知道你是铁铮铮的汉子,可是眼下你的忠义不能两全,只能选择一方,若是吴三桂造反成功,天下的百姓又将陷于战争的水生火热之中,你...忍心吗?”
杨溢之拿起笔,在纸上写着:魏兄弟,你想我怎么做?
蔚安安轻声道“杨大哥,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事。我可以把你送出云南,天下之大,你想去任何地方都可以。”
杨溢之愣神许久,终是摇摇头。蔚安安叹了口气说道“眼下我捉了罕帖摩,吴三桂肯定会暗自搜查,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将罕帖摩送去北京,交给皇上,让他早做准备。”
杨溢之想了想,在纸上写着:魏兄弟,我也要去北京,告知皇上一切。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吴三桂再一次当卖国贼!
蔚安安一愣说道“杨大哥,你想好了吗?确定要面见皇上?”
杨溢之闭上双眼,终是点点头,在纸上写:既然忠义不能两全,那忠心我下辈子在还。
见他狼狈的模样,蔚安安眼眶发热,酸楚说道“杨大哥,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杨溢之写道:魏兄弟,你与我有再造之恩。这也是我唯一能帮你做的了。
蔚安安说道“你我兄弟之间,无需这般。杨大哥,你先好好养伤,待我安排好,将你和罕帖摩送出云南,我会附信一封,皇上定然不会怪罪你,皇上爱惜人才,定会好好重用你。”
杨溢之挥挥手,写道:我不在乎那些,你知道的。只希望国泰明安,天下太平。
蔚安安点头道“好,那杨大哥,你好好养伤。”
辞别杨溢之后,蔚安安来到园中,望着天上的明月,深呼吸了一口气。
坐在石椅上,蔚安安觉得越发的疲惫,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脱离这一切。
此后数日,天地会群雄终日提心吊胆,害怕吴三桂有所活动。
但一直是毫无动静,众群雄虽是心下均感不安,但还是佩服魏香主料事如神,得有喘息的机会。
这日天地会群雄聚在一起,玄真道人说道“香主,先前那卢一峰的尸体,咱们是不是得处理了?”
蔚安安说道“暂且先不要处理,找个冰窖存放,他的尸体,我还有所用处。”
众群雄越发觉得这个香主高深莫测,当下点头答应。
蔚安安问道“最近几日,平西王府可有什么动作?”
钱老本说道“明面上没有,但平西王府派出了好几拨人,四处探查罕帖摩的下落,昆明城中似有戒严倾向,任何有被怀疑的人,都被王府的侍卫捉走,查问。”
蔚安安沉声道“嗯,想来也是怀疑我们,只不过不想打草惊蛇。”
“是啊。”
“不错。”
天地会群雄纷纷点头,徐天川神色郑重说道“香主,现在吴三桂只是不敢明察,咱们可要抓紧处理掉罕帖摩啊,否则若真是让他搜查到,咱们恐怕...”
蔚安安说道“徐大哥所说不错,诸位大哥有何高见啊?”
高彦超说道“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蔚安安扫视一圈,问道“其他人呢?”
风际中说道“我听香主的。”
玄贞道人问道“香主,可有什么计策了?”
蔚安安说道“吴三桂造反,罕帖摩就是最大的证据。咱们只须将他送到北京,吴三桂就算是不反,也会反了。况且诸位大哥忘了,沐王府与我天地会有约,此事若是成了,还怕沐王府不听命于我天地会了?”
如何让沐王府听从天地会,正是群雄心心念念的大事,出发之前总舵主也曾特地嘱咐过,如今魏香主一言,让天地会群雄齐声称是,悚然动容。
徐天川说道“魏香主若是不说,咱们险些误了大事啊。”
众位群雄连连称是,心中对这个俊雅斯文的少年越发的佩服。
蔚安安说道“等着杨大哥伤再好一些,便安排杨大哥和罕帖摩一同回到北京,有了杨大哥的相助,吴三桂不反也得反!”
玄贞道人笑道“魏香主,果然已经考虑周到。咱们这些人,只需听命就好。”
此言一出,天地会群雄纷纷大笑出声。
此时有侍卫在外禀告道“魏大人,平西王爷派人请你去王府作客。”
天地会群雄大惊,忙说道“是不是大汉奸听到什么消息了?”
蔚安安挥手道“别忙。说不定只是想来试探试探,正好咱们也能探探他的口风。”
徐天川担忧说道“就怕他想扣住魏香主,不放香主回来,那就糟了。”
蔚安安笑道“咱们都在他的地界,若是他想要撕破脸,就算是不去见他,也逃不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先去赴约看看再说。”
众群雄纷纷点头,蔚安安出了房间,点了些骁骑营官兵和御前侍卫,准备前往平西王府。
走到园门口,阿珂忽然出现,说道“师...魏大人请留步。”
蔚安安侧头看去,吩咐道“你们先去园外等我。”
众骁骑营官兵和御前侍卫,齐声道“是,大人。”
蔚安安笑道“师姐,倒是稀客了,怎么找我有事?”
“我...”阿珂张了张口,数日不见,她的样子在脑中甚是清晰,如今见了,却紧张的说不出话,回想起先前两人时不时吵嘴的时候,竟越发的怀念。
蔚安安见她的欲言又止的样子,奇怪道“师姐?你有事找我?”
阿珂回神,吱吱唔唔的说道“我....是有个事情。”
蔚安安看了眼园外等待的侍卫,说道“那等我回来再说罢,眼下我有事情要去办。”
阿珂一时间不想让她离开,鬼使神差的拽住了她的衣袖,说道“我...有件事情,有求于你...”
蔚安安说道“什么事?你说?”
“我....”阿珂却怎么也张不开口,一时间心里很乱,侧过头低声道“算了,还是等你回来罢。”
蔚安安心中纳闷,看她落寞的背影,心中一软,叫道“师姐。”
阿珂脚步一顿,回头道“啊?”
蔚安安一步一步靠近,阿珂的心随着她的靠近,跳的越来越快,垂眸不去看她。
“师父她老人家很是痛恨吴三桂,要是迁怒你,你不要放在心上。”蔚安安叹了口气,轻声劝慰道。
阿珂鼻间酸酸的,师父自从进入云南以后,就没有再和她说过一句话,她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这样,喏声说道“我知道的,你快去罢。”
蔚安安皱眉说道“你若是觉得憋闷,可以去城里逛逛。”心想郑克塽不是在城里吗,她为何还...忽然心中有了猜测,但不敢确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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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的背影,蔚安安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安阜园,带着御前侍卫和骁骑营的官兵来到了平西王府。
吴三桂亲自出迎,笑盈盈的携着蔚安安的手,和她一起走进了府中,说道“哎呀,魏爵爷来来请进,爵爷大驾光临,我这王府中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蔚安安笑道“王爷亲自邀请,魏某岂有不来之理?”
吴三桂笑道“魏爵爷是皇上身边最为宠幸的爱将,前程远大,无可限量,将来就算到这王府中来做王爷,那也是毫不稀奇的。”
你个老狐狸。蔚安安说道“王爷,要想到你这中高度,谈何容易,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小官,倒也自在。”
吴三桂哈哈一笑道“魏爵爷太过谦虚了,你年纪轻轻,已经贵为骁骑营都统、御前侍卫副总管、钦差大臣,爵位封到了子爵。从子爵到伯爵、侯爵、公爵、王爵、再做到亲王,也不过是十几二十年的事,哈哈、弹指一挥间,很快的。”
蔚安安挥手道“王爷,那都是以后的事了,谁晓得会怎么样。说不定到头来希望和盼望会是一场空呢。”
吴三桂心中一惊,不知道是她话中有话,还是随口一说,这个少年看来也有几分本事,当下哈哈一笑道“来来,到我内书房坐坐。”
两人一面说话,一面向内走去。
穿过了两处园庭,来到了内书房中。
蔚安安打量着内书房,虽然名叫内书房,但屋中挂满了刀枪剑戟,并未有书架,当中是一张太师椅,椅子上铺着一张虎皮,待看清之后,惊讶道“白老虎皮?”
吴三桂笑道的“魏爵爷有见识啊。”
蔚安安说道“王爷,你这个白老虎皮,可真是名贵得紧了。就连皇宫之中,也是没有这等奇物的。”
吴三桂大为得意,说道“这个啊是我当年镇守山海关,在宁远附近打猎打到的。白老虎极为少见,得到的大吉大利。”
蔚安安大为震撼,说道“王爷果然有将门风范,倒是真的了不起。”
吴三桂见她这句话说得真实,心中也是大为高兴。
蔚安安说道“王爷,我可是头一次见你的内书房啊,没想到你书房之中,也有众多的宝贝,让我真是大开眼界。”
吴三桂笑道“想不到魏爵爷也是爱宝之人,我这些个东西,能让魏爵爷开眼,倒也是值了。魏爵爷,你过来看看这两座屏风如何?”
蔚安安走近虎皮椅,那椅子两侧竖着两座大理石屏风,每一座都有五六尺高,屏风上的山水木石,精美无比,如同真的一样,指着屏风说道“好啊,真是好东西。江山多娇,万里江山更是壮阔非凡。妙啊!”
吴三桂心中砰砰的直跳,想要相问,但犹豫不决,终是闭口,没有做声,一时间,只觉得唇干舌燥。瞧蔚安安的眼神,也变得复杂了许多。
蔚安安侧头之间,看到书桌上摆放着一部经书,正是最后一部四十二章经,封面是蓝绸的封皮,顿时心中狂跳,惊喜之意,无以言表。
她稳定了心情说道“王爷,邀请我来,并不是为了参观内书房的罢?”
吴三桂哈哈一笑“魏爵爷真是聪明啊。老朽心中老是惦记着犬子的婚事,特地邀请爵爷来商议婚事的筹备。”
蔚安安心中不悦,笑道“原来王爷是为了婚事啊。按理说应该快些办的。不过世子临近成亲,也该注意一下。”
吴三桂纳闷问道“爵爷,此话怎讲?”
蔚安安问道“王爷不知?”
吴三桂说道“还请爵爷明示。”
蔚安安笑道“原本我不该说的。不过公主嫁人,这是天大的事情。听侍卫们说起,世子曾醉酒后,衣衫不整,晕倒在王府门口。”
吴三桂惊呼道“啊?这...”
蔚安安笑道“平西王世子,风流倜傥,倒也说不出什么。不过皇上很宠爱这个御妹,公主听闻此事,着实生气。”
吴三桂脸色变了又变,神色甚是奇怪,恼怒道“这....这个逆子...”随即拱手说道“魏爵爷,年轻人血气方刚,不懂得节制。还请魏爵爷在公主面前美言几句,好让婚事顺利举行。”
蔚安安说道“王爷这就严重了。我定会为世子说话的。”
“是,是。魏爵爷肯定会的。”吴三桂说道“还请魏爵爷禀明公主,吴三桂定会训斥犬子,不会让他辜负了公主,请公主放心便是。”
两人寒暄了几句,蔚安安辞别吴三桂,要回安阜园,向公主复命。
吴三桂起身相送,说明日派吴应熊去安阜园恭请,再次商议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