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谁小时候没个飞檐走壁,惩恶扬善的梦想?
但随着年岁增长,少年明白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棋子后——就觉得其实当个反派也不错。
虽然现实中做过最快意恩仇的事,却是下网约车的时候不和司机说谢谢。
戚月白从铁窗泪的梦中醒来,面无表情。
被枪毙十六次,注射死刑九次的他,已经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了。
尤其是每次枪毙前的点歌环节,无论他默认‘别看我只是一只羊’还是别出心裁选个‘好日子’,最后响起的都是那首该死的颅骨歌曲。
他都背下来了。
这么一想,大脑便自动挡哼唱起颅骨歌的旋律,戚月白真心怀疑,那歌是不是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在他耳边单曲循环了。
晃晃已经完全变成歌声形状的大脑,戚月白伸了个懒腰,扔下乱成一团的被子,起床洗漱。
镜子里,戚月白第一次好好打量原身,或者说,他以后的长相。
他恍惚了一瞬。
除了那双疑似红眼病的红色眼睛,这张脸简直与他十几岁时一模一样。
就是当初没这么好的皮肤状态罢了,看着小脸蛋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戚月白记得自己念高中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困,哪懂什么叫修边幅。
哦,对,还有对那些能提出去年高一打扫卫生,今年轮高二政策的校领导到底是怎么上位的的亿点点小疑惑。
他将略刚睡醒略有些炸毛的头发沾水梳齐,对镜子里的少年挑了下眉。
昨天还没在意,现在把头发放下来一看,发尾都快盖过肩胛骨了。
简单用发绳绑了个低马尾,戚月白琢磨着等下还是找个理发店理个板寸或者短发,当庆祝重生,要不阴兮兮的,一点不精神。
帝丹高中八点五十开早会,九点十分第一节课,而现在才七点四十,时间完全够。
戚月白表示从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他哼着颅骨歌,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单肩包,将暗房里找到的那个手机装进去,想了想,又塞了把手枪。
不会用是一回事,觉得这玩意好酷超级特别非常想带着玩又是另一回事。
下到一楼,戚月白特意绕到厨房看了眼,那半截尸体还在。
昨天还没发现,这男的长得好像□□啊。
“……”
戚月白刚酝酿出来的人类对同类尸体本能的恐惧烟消云散。
他挠挠头,思索片刻,弯腰,提着人头马先生的半截往厨房外拽了拽。
要不等下那位伏特加派来处理后续的人找不到尸体在哪,乱翻他屋子咋整。
方便他人,就是方便自己,他真是个高质量大学生呢。
戚月白给自己点了个赞,随后洗手,转身扣1,穿鞋,关门,一气呵成。
*
八点零五,戚月白出现在帝丹高中二年B班的教室里。
顶着一头和刚出门时分毫不差的长发,脸色很难看。
起因是理发师的剪刀刚剪下一截发尾,他的大脑就又开始放歌了。
以及理发师看着依旧垂到肩胛骨的长发,问出:‘我刚才不是已经剪下去了吗’的疑惑。
因为被剪短的头发,在歌声强大的修复作用下,几乎是瞬间就长回了原本的长度。
戚月白真是活久见。
剪头也算受伤啊?
他第一没正月剪头,第二头发没有神经,心理生理都不痛不痒,怎么就受伤了?
歌声才不管这些。
它只是默默的在戚月白躲在小巷里薅掉一根头发后,又唱出来一根。
主打一克都不能少。
戚月白只能老老实实继续当长毛阴暗批。
不过幸好别人听不到歌声,不然哪天他不小心摔了一跤,还要一脸深沉的告诉别人有bgm在响是因为他是个rapper。
……太抽象了。
“小茶野同学,你身体好点了吗?”
戚月白回神,抬头顺着问候的声音看过去,发现是毛利兰和一个不认识的短发少女。
他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什么‘原身的死党’‘原身的青梅竹马’。
那样他真应付不来,有种鸠占鹊巢,欺骗人感情的心虚感。
戚月白摆出微笑:“好多了,昨天真是谢谢你了,毛利同学。”
“举手之劳。”毛利兰弯弯眸子:“只要你没事就好。”
她身边那个带着发箍的短发女孩盯着戚月白看了一会,突然拉着毛利兰退后几步,和她说悄悄话。
“小兰,这个帅哥真是小茶野同学?”
毛利兰点点头:“确实是他,怎么了吗,园子?”
“怎么了,没人和我说他抬起头这么好看啊!”被叫做园子的女生激动的压低声音:“长相好像明星。”
“啊……”毛利兰摸摸下巴:“这么一说确实是,小茶野同学好像从转学过来就一直低着头,也不爱和人说话,而且你有没有感觉小茶野同学和昨天不一样了?就是……健康了很多的样子?”
戚月白:“……”
他也发现了。
原身应该是那种阴郁腼腆的宅男,所以皮肤很白,身上也没什么肌肉。
但经过歌声一顿修复,人鱼线薄肌都有了,比他大学在健身房练出来的身体还好。
最显著的效果是,他现在能清晰听见两个女孩刻意退后压低了的悄悄话。
这种偷听人讲话的感觉让戚月白有点尴尬,于是他决定干点什么来拯救自己。
比如假装很忙。
戚月白低头从桌洞里找书。
书很全,大概是刚开学不久,也很新。
国语、英语和数学对他来说都还好。
但公共、伦理、地学什么的,对中文系出身的戚月白来说,完全是新命题。
他突然想起之前网上很火的讨论。
假如你穿越了,你的职业/专业能做什么?
戚月白当初的回答是中文系骂骂咧咧的退出群聊。
现在的回答大概是,中文系骂骂咧咧的并翻着跟头退出群聊。
幸好才高二,他的未来还……
‘叮’
陌生,但让人牙疼的铃声在口袋中响起,如同催命铃。
……他的未来还需愚公移山。
戚月白给自己做了一早上心理建设,终于在这一刻到来的时候能面不改色的掏出手机。
他甚至抽空走了个神。
高中教室,竟然能光明正大拿手机欸,好爽。
「你的任务是去横滨拿一份文件,具体的等一下会有人联系你——gin」
戚月白挑眉。
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啊?
难道不应该是‘去杀了敌对组织干部’或者是‘去政府门口制造一场自杀式袭击’吗。
正琢磨着,琴酒的第二条消息来了。
「如果任务失败,这次将会是我亲手处理你,BlueLabel,别想着躲到监狱去就能没事,你知道组织的手段」
戚月白:“……”
哈,他现在可是有颅骨歌声的人,掉一根毛都自动修复!
到时候他非要这个gin说——你这只小虫子捏着还真有点硌手!
……但这种能力被发现后让人关起来做永动小白鼠的概率是不是更大一点?
“小茶野同学?你怎么了。”
那边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的悄悄话说完,注意到戚月白难看的脸色,关心问道。
戚月白回神,他想笑一个,但奈何想的太投入,表情管理不到位,导致成品十分勉强,像极了强颜欢笑。
毛利兰更担心了。
还有铃木园子,她一看就是性格果敢外放的那种女生,直接双手一拍戚月白的桌子,眼中关心真诚炽热,且夹带着一丝丝戚月白不想看懂的母性。
“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我们都会帮你的,小茶野同学。”
戚月白沉默,戚月白大脑飞速运转,戚月白开口:“我没有不舒服,只是在苦恼啦。”
虽然看起来有好好打理头发,但奈何发量太多导致像只潦草小狗的少年羞涩的抓抓头发。
“头发太难扎了,看起来一点也不精神,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同时茫然的对视了一眼,是铃木园子的笑声打破僵局。
“什么嘛,剪掉不就好了?”
“不可以!”少年眼神澄澈,像在回味跨越时间的某个真诚誓言:“我答应……”他有些慌乱的抿了下唇,改口:“我不想剪掉,这样很好看,但实在太长了。”
铃木园子:!
她看了眼毛利兰,用口型比了个‘有故事哦’,然后得到毛利兰一个无奈的笑容。
得到回应,短发的女生笑嘻嘻的:“这有什么难。”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发箍,举起来展示:“不就是藏头发,用这个就好。”
戚月白眼睛一亮。
“园子!”看铃木园子似乎是认真的,毛利兰赶紧开口:“还是我来吧。”
“嗯?”铃木园子茫然。
高兴头发问题终于能解决的戚月白也茫然:“嗯?”
发现两人似乎都很认真的毛利兰:“……”
她赶紧拿出两个小的黑色一字夹。
“用这个吧,这个更方便,也更隐蔽一点。”
她绕到戚月白身后,看了眼他的低马尾,微微皱眉。
“你这样的发型,夏天会很热欸。”
留了十几年短发的戚月白向她投去求知的目光:“那要怎么办?”
“挽起来吧。”毛利兰被这眼神看的微微一笑:“很简单,扎一个小丸子就行了。”
她利索的帮戚月白挽了个发髻,稍微一卷,两侧过长的刘海就都乖乖藏进了丸子里。
“好了,看看怎么样。”
铃木园子适时送上镜子。
与原本的刘海太厚,盖住脸显得阴郁不同,多余的刘海被一字夹固定住,露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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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精致的眉眼。
戚月白全程懵,只觉得她先这样然后再那样,就结束了。
他抬手往脑后一摸,眼睛一亮:“很完美!太谢谢你了,毛利同学。”
天使啊!
毛利兰笑了笑:“没关系,你自己要不要试一下?我教你怎么扎。”
戚月白点头如捣蒜。
铃木园子没忍住笑出了声:“小茶野同学竟然是可爱一挂的男生吗?”
*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在班级里的人气很高,所以连带着被她们关心的戚月白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友好待遇。
心理年龄比周围同学大上几岁的戚月白自然应对得当。
再加上换了新发型,一张漂亮的脸露出来,天然博人好感。
很快,就有人为戚月白想好了理由。
“因为生病所以才不怎么说话吗,好可怜啊,小茶野同学。”隔壁的女生趴在桌上,满脸怜爱。
“你昨天没有上课,功课会跟不上的,我的笔记借给你吧。”前座的女生释放善意。
课桌边站着的女生递过来一盒糖果:“我看小茶野同学你平时都不怎么吃东西,一定要好好吃饭啊。”
校园生活,实在是太美好了。
这才是他应该过的日子。
而不是……
戚月白握紧不停震动的手机,杀人的心都有了。
“失礼了,我去接个电话。”
他离开教室,走到视野开阔的走廊尽头停下,接通电话,却没有先开口。
“Blue Label?”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朗好听的男音。
戚月白将声音放轻,调成不急不缓的温和语调:“是我,你好,你就是琴酒说的那位吗?”
冷酷杀手这人设容易撞,更容易不小心本性流露,想想还是算了。
对面的回复晚了两秒,他似乎也觉得突兀,笑着解释。
“抱歉,我只是没想到Blue Label会这么年轻,是的,是琴酒让我帮你善后,顺便送一份东西的,你现在在家吗,我就在附近,本来想放下东西就走的,但因为没得到主人允许就擅自踏入不太好,就打了这个电话。”
他人还怪好的嘞。
戚月白想,随后反应过来,他问。
“你很想见我吗?”
“啊,当然不是,只是想着有些事情当面说会更好,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对面笑着说:“忘了自我介绍,我是Bourbon,不介意的话,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安室透。
他果然不是个好人!
戚月白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在和你通话的是个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
要保持一百二十分警惕!
“好的,安室君,还有,叫我小茶野就行了。”戚月白声音平稳轻柔,几乎没有起伏,让人听不出情绪,:“不过我现在还有事,等下午吧,我会回去一趟。”
能拖,就拖会吧。
指不定今天就是他人生最后一课呢。
“欸,在忙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安室透的声音带了几分歉意:“抱歉。”
“没关系。”戚月白回避了这个打探意味浓重的问题:“那就先挂了,再见。”
“好,下午见……已经挂了啊。”
帝丹高中附近的一栋公寓旁,金发的男人看着手中已经返回主界面的手机,表情晦暗不明,哪有一分电话中表现出的开朗热情,甚至不见半分笑意。
他抬头,看了眼被贴了磨砂看不见里面的玻璃,神色复杂。
这人是化名安室透,本名叫降谷零,是一名在这个以酒名为代号的组织内潜伏的警方卧底,代号波本,刚接到琴酒的命令,为一个代号为蓝方威士忌的人善后,并且送上一份密封文件。
虽然很想拆开琴酒递来的文件袋,但安室透还是没轻举妄动。
这个组织是个大型的跨国犯罪集团,对社会的危害性和本身的危险性都是一等一,尤其是行动组的领头人琴酒,疑心特别重,对叛徒和卧底都不留情面。
万一是试探……
安室透闭了闭眼,随后睁开,眼底只剩坚毅。
不管有多么困难,他都会坚持下去,直到亲手打破这片黑暗!
青年看了眼大门紧闭的公寓,转身离开。
黑暗里的家伙占有欲都格外强,刚才对话中也能听出这个蓝方威士忌是个难缠的笑面虎,所以在对方话语中没有明确透露出允许他进入领地的信号时,他是不敢越雷池半步的。
新的代号成员……Blue Label啊……
*
收起手机往教室走的戚月白突然想,帮人帮忙处理尸体真是件幸福的事情。
毕竟经常杀人的朋友们都知道,杀人容易埋尸难。
“……”
戚月白扶额,突然感觉自己最近思想不太利于社会稳定。
不过也确实要感谢那位安室先生,不然尸体放久了发臭可不好玩。
他真是个偶尔的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