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西县是个比江城更大的县城,拥有更多更老的大小巷子,纵横交错又结构复杂。
因为最早是在荒地上各自圈地修建的,并没有整体谋划,有些住宅修得晚了就只能在犄角旮沓里紧着缝隙来,导致好些院落构造异形,一些住户的院门甚至要从别家院子穿过才能进去。等官府注意到这个荒地上的野生城镇,建了府西县县衙后,已经来不及细致管理了。
到现在,府西县大半宅院的买卖租赁都是走的野路子,规矩也是按照约定俗成的来,除了府衙建成后新修的院落有地契,其他的七八成都不过律法章程。
舒亦钦石晓晓两人起初并不知道这个缘由,在布满大半个府西县的巷子里一边问一边找,老老实实转了两个时辰,愣是没找到铜锣巷在哪里,更别提花十七家了。
要不是最后碰上个也来找亲戚的“无头苍蝇”,他俩还真以为是自己眼神不好,走了好几遍都没找到。
那是个中年妇人,身材瘦高穿着质朴,一边走一边张望着,那犹豫不决的样子看着就不像是本地人。她被石晓晓搭讪问了一句“大婶你也是来找人的吗?”,满肚子苦水顿时有地方倾吐了——
“你们也是来这老南城找人的?”
石晓晓点点头:“可不是嘛!我们都找了两个时辰了!”
府西县密密匝匝的旧巷子集中在县城西南一片,占据了县城大半的范围,本地人喊作“老南城”。石晓晓两人刚进城问路,一说“巷子”就被人给丢老南城来了。
“才两个时辰啊,我都找了四个多时辰了,从大清早一直找到现在……太难了哟!虽然问谁都会指路,但他们说的什么这个巷子啊那个巷子的是真不好找哟!”
石晓晓点点头,深有同感:“是啊!他们本地人倒是清楚,可给我们一说,就不清不楚了!”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通头一条巷子歪就歪点吧,它偏还名字多,连个标记都没有哟。鬼知道怎么找哟!”中年妇人憋屈得没法,这老南城的人都还算和善,没那么认生排外,就是他们说的那些位置她都找不到啊。
老南城的巷子就是那么一枝独秀,拉不笔直的巷子歪歪扭扭,偏巷名分成了好几段。石晓晓两人之前还以为自己并没走出那个春花巷,哪知实际早就走过几个不同的巷子了。
这中年妇人的话让石晓晓深有同感,她连连点头:“是啊是啊,问来问去就是半天都找不到!”
舒亦钦站旁边看着这两个女人忘我感慨,心里默默想:自家这爹娘到底是在哪里找到这么匪夷所思的地方?想碰个头而已,有这么难吗?
中年妇人毕竟已经转了四个时辰了,再见到一些疑似见过的位置已经能够分辨了。她就在石晓晓两人面前,从三丈远的距离里找到了那不过两步宽的陈家巷,高兴得就像在地上捡了银子一样,愉快地同石晓晓炫耀了一番,便往那巷子边的门里钻了。
石晓晓笑着挥别这相处不过一炷香的“寻路伙伴”,转眼就垮了脸色:“舒亦钦啊,我们为什么还没有找到啊!”
舒亦钦瞥了眼那妇人愉悦的背影,转眼看向石晓晓一个劲儿安慰:“会找到的,会找到的。”
“难道,这就是你家爹娘考验媳妇能力的考题?”石晓晓不能理解,难不成舒亦钦家里是有什么特别要求,需要会找路的人吗?
一发现石晓晓想歪了,舒亦钦连忙拉住她飘飞的思绪:“不会,我爹娘想见你得很,怎么可能设这些障碍!”舒亦钦思索了一下,低头在石晓晓耳边悄声道,“多半也是担心被人追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想法隐藏起来。”
“是有什么危险吗?”石晓晓不解,却也十分配合地压低了声音。
“江湖人,难保不被人盯上,还是小心为上的好。”舒亦钦倒是觉得谨慎点很正常。
不过随意的一句话,石晓晓却觉得好像听见了其他的事情:“江湖人?还会有危险?”
舒亦钦一愣,他好像不小心又说出了一个还不准备完全交代的秘密:“嗯……也不能算是一定会有危险吧。只是人心难测,多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江湖人又是什么意思?”石晓晓还是敏锐地揪住那一点问,完全不把舒亦钦的回避放在眼里。
“就是混江湖的。”舒亦钦含糊其辞,没想好到底怎么说。
混江湖?石晓晓觉得事情不像舒亦钦说得那么轻飘飘。要真的是像走江湖卖艺的那种混江湖,他还能这么刻意地轻描淡写?他还能这么千方百计想法避过?她石晓晓又不是傻子,哪儿能听不出来异常。
不过,秉持着她对待舒亦钦的一贯态度,还是给他留了个面子,斜眼瘪嘴地主动问他:“是不是又是个还不能说的秘密啊?”说话的语调像是无奈又像是无所谓,可那快要翻到天上的大白眼明摆着就是不满了。
舒亦钦头疼,也不是说这事儿就不能说了,毕竟爹娘不一定能有他嘴巴紧,见面后暴露是早晚的事儿。可他也没想过要这么快就说出来的呀!再看石晓晓明显要秋后算账的态度,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她心里记了多少笔了。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痛快点省得石晓晓记仇,舒亦钦想着也就老实说了:“就是,那种有武学门派,有武林大会,有各门各派争夺武林盟主的那种混江湖……”
石晓晓听得皱起了眉头:“这种?你们一天没事儿干,就搞个大会争个盟主?不用吃饭,不挣银子的吗?就不用……走街串巷卖个艺?”
被石晓晓一噎,舒亦钦在心里不得不承认有些人是挺无聊的,但还是要为自家人“混的江湖”辩解几句,总不能叫石晓晓真的以为他们就是一群人闲着没事凑在一堆打群架吧?
“宗学门派年代悠久,除了收弟子的入门拜礼,还有自家产业,也是有入项的;若是被富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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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请做门客,护卫出力也能得例钱;也有些门派专做一方护佑,得些进献;不过有些派别专私阴事,替人杀敌复仇也是要收钱的;还有些凭本事买卖消息,偷盗物什的,也能挣到糊口的钱……”
石晓晓扬起眉毛一脸意外:“也就是做生意、当劳力、收保护费、替人做坏事或自己做坏事之类的活路,你到底有什么好瞒着我的?该不会……”石晓晓抬手掩住自己的唇,有点不敢相信地小心问,“该不会……你家里是搞什么杀人越货的凶悍勾当吧?”
听见这样的猜测,舒亦钦的脸一下就黑了:“我们家没有杀手也没有土匪!”
“那你家是做什么的?”石晓晓顺着话头就问了。
舒亦钦抠了抠自己的额角,有些不自在,憋了半晌才扭扭捏捏地说:“我们家是武学世家,虽然这些年遇到了些事情,并不如祖辈过得自在,但百年家底还是有的,下面有几家不为人知的铸剑铺、兵器铺和药铺,钱财方面也不算多困苦,只是……”舒亦钦还想说什么,却被惊奇的石晓晓打断了。
“你家有三个铺子!我家都只有一个!难怪啊……”
难怪他来杨柳巷子随时在打工,花的却比挣的多,可从来不显拮据;难怪他的东西虽然收拾,最终都懒得放整齐;难怪他说他小时候被家人爱护,几乎不让他做什么事……
合着他那些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情况,那些看起来不好的习惯都是有原因的!!!
然而舒亦钦竟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般,不知道见好就收,末了还加了一句:“应该,不只三家吧。”
石晓晓震惊地看向他,终于对他说的“混江湖”有了新的认识。
哪里是什么穷苦又无居所的人沿路卖艺求生的坚强生活!根本就是家中富裕的少爷小姐有余钱有闲心搞事情!再不济那也是没什么后顾之忧或者是有利益交换的,那可比街上卖艺还被四处驱赶的强太多了!
所以,她难道真的是嫁了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贵少爷吗?
石晓晓好奇地凑到舒亦钦耳边神经兮兮地问:“那你一天不愁吃不愁穿的还出来做工干什么?感受一下人间疾苦?一点点小喜好?”
舒亦钦有些糊涂:“你在说什么啊?”
“你才来的时候不是在我们那巷子里做工吗?就我们那几个叔叔婶婶开的工钱,能够你买肉买酒?你又不自己煮饭,能省几个钱?”石晓晓当然还记得那些在巷子里传来传去的怪事。
“我还要帮德威镖局走镖,做些护卫之事啊——我亲自帮林成山做事,他也不能亏待我吧。德威镖局大镖师的工钱可不低。”
这么说,舒亦钦很早就在帮德威镖局做事了?
“你好奇怪啊——”石晓晓感叹。明明家里有钱,还要特地出来赚钱。
不过,他刚刚的话又是个什么意思?
石晓晓觉得自己好像又抓到了什么怪异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