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挽月在走廊间缓缓行走,前面是给她带路的绣衣使,这里的绣衣使统一身着玄色短衣,为的是方便行动,腰间一块通体漆黑的符牌,一般没有丝毫字符显示,若是普通百姓见了一定一头雾水,但朝中大多数官员对这个机构都是心知肚明——皇上最秘密也是最出色的暗卫机构,听说里面绣衣使个个武功高强,都是江湖上花大价钱招揽来的武林人士,除了武艺高强之外还需要排除不服管教者,要不就是皇家从小培养的死士,既帮皇上做不便放在明面上的脏活,也帮皇上排除异己。
乔挽月默默跟在侍卫后面,前面这人脚下走路一丝一毫声音也没有,简直鬼魅一般,也不知道皇上花了多大的代价才让他们肯为他效命,若是江湖人士,在江湖中逍遥自在不好么?干什么要来蹚京城这趟浑水?
乔挽月心中暗自想着,同时留意着这栋楼的布局结构,方才在一楼正厅中看,以为一道石梯直直向上,一览无余,但真在每一层落脚才发现处处别有洞天,方才拐角处梁王与她谈话的屋子入口便仿佛镶嵌在石壁之中,走廊光线昏暗,但乔挽月看两侧石墙,隐约见着几个她在黑铁营时见过的机关暗器,若真有不知深浅的囚犯从狱中逃出,除非从那狭小的窗户口一跃而出,不然一定要经过这走廊,避开了巡视的绣衣使自以为能逃过一劫,转眼便被乱箭射死在廊道中。
乔挽月偏过头看了一眼来路,黑沉沉的宛如一只潜藏在暗中的凶兽,不知何时会突然暴起,狠狠咬住所猎之人的咽喉。这绣衣使不就是这样一个机构吗?朝中官员白日里上朝上奏便要时时顾着圣上颜色,唯恐哪里惹圣上不悦,下朝之后依旧要战战兢兢,京城官员之家根据不同等级有护卫数量限制,况且就是那仨瓜俩枣的护卫怎么敌得过皇上专门培养的绣衣使?这朝廷如今当真要成了皇上的一言堂了。
乔挽月想到此次前来的目的,不由自主又想到梁王方才在石室中的嘱托。梁王本名赵靖安,与当今圣上差了十来岁,说是疾病缠身,但说不定就是个偷懒不想参与争斗的借口,乔挽月与他初步相处下来,觉得他办事还算磊落,甚至包括他身边那个小护卫飞卢,都与整个绣衣使阴沉的气质格格不入,她从前也或多或少听闻过梁王的事迹,梁王年少时也曾风光无限,自两年前母亲生病后便收敛锋芒,不问朝政,成了个挂名的亲王,听说还隐姓埋名在江湖中游历过一阵子,皇上也体谅这个弟弟,让他做个闲散富贵的王爷。
听说梁王还因为那张脸被京城中数家未出阁的小姐芳心暗许——但他都拒绝得干脆利索。梁王今年刚满二十五,别的王爷在这个年纪早已妻妾成群,孩子都有了一大堆,但梁王府却依旧冷冷清清,曾有官员想给他说个媒,问梁王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梁王笑容和煦但态度却是异常坚决,声称自己心有所属,可惜那位女子与他有缘无分,而他此生绝不再娶,这一番话让全城对他那张脸犯花痴的小姐都哀叹连连,京城中有关梁王与那位不知名心上人的话本子倒是越传越多,人们对梁王痴情的故事津津乐道,而梁王本人对任何姑娘也是不假辞色,态度疏离,更加印证了他痴心不改,听说就连皇上也曾经劝他别那么固执,但梁王只是笑道:“谢皇兄关心,但臣弟心意已决,求皇上成全。”
乔挽月有幸看过一本梁王追妻的话本子,是闲来无事梦珂找给她看的。话本中那位姑娘貌若天仙闭月羞花,是天上人间也不曾有的绝色,常年面覆薄纱,不以真面目示人——因为听说看见姑娘真面目的人都会被她绝美的相貌迷住,茶不思饭不想,最终沉江自戕,说得俗些就是被美死了。梁王自从母亲去后隐姓埋名在江湖中游历,偶有一回来到北方严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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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闻昆仑山神女有仙人之姿,于是特地入山拜访,为表虔诚之意,还是亲自徒步登上的山,昆仑山常年积雪终年不化,山道泥泞且容易打滑,梁王本就因母亲去世落下病根,但依旧是忍着一副病体登上昆仑,昆仑山神女,也就是那位不知名的姑娘感念他诚心,于是摘下面纱,露出真容,而梁王也不出意外一见倾心,与神女在山中过了一段圆满日子。奈何天不遂人愿,神女终究只是下凡历劫,时候到了便要回天宫,梁王最终无可奈何,从此日日相思,至今不娶。
梦珂扶着书案哭得情难自抑,鼻涕泡都要擦在宣纸上。乔挽月看她红肿布满血丝的双眼,还是把砚台挪到自己跟前,亲自磨了墨。梦珂一边嚎啕大哭一边问:“小姐,你怎么不哭啊?”
乔挽月表情难以言喻地提溜走了岌岌可危就要沾上鼻涕的宣纸,借着阳光仔细端详,最终在正中央发现了一团可疑的深色水渍。她说:“首先,这里面说见到神女真面目的人都要投江而死,但是梁王也见到了神女真容,为什么他还活得好好的?”
梦珂用手帕擤鼻涕:“可能是神女网开一面?”
乔挽月捏着宣纸,一边纠结该不该在干掉的鼻涕泡上写字,一边回答道:“那先前那些人就该死?只是因为看见神女真容她就要他们沉江?要神女真这么残忍无情,为什么仅仅因为梁王亲自上了个雪山就对梁王一见钟情?难道是看上梁王脸长得好看?”
乔挽月鄙夷道:“这个故事里的梁王也是,见人家长得好看就一见钟
情,和那个什么昆仑神女倒是般配。”
那日陆府老宅中见到梁王,乔挽月总算知道京城中有关小姐们痴迷梁王的传闻是怎么来的了,有道是“曲有误,周郎顾”,梁王都没弹曲,只是站在断垣残瓦之下,便比一院春色更加动人。